第十九章 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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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明臉色慘白,嘴唇不自主地發抖,大腦飛速旋轉尋找擺脫嫌疑的方法,隻是找到的答案也隻有一個,沒有方法了,事到如今,無論是誰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何殊寒看著阿明漸漸變得痛苦的神色,冷笑道:“如果裝不下去,何必再裝呢?”

    “不是我!不是我啊!鄉親們,你們都不信我而要相信這些外鄉人嗎!”走投無路的阿明轉而向鄉親們求助,可是這些以往對他親近隨和的人們,此時就像是換了一個人,隻是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他。

    臨久和何殊寒對視一眼,轉身走向阿明的屋子,亮叔怕是臨久耍花樣,於是也跟著臨久進了屋。

    阿明知道書就藏在自己的屋子裏,要衝上去阻攔臨久,就算不能阻止臨久,也可以趁機逃出去,不用落在這些人手中,奈何阿明剛邁出一步,何殊寒就先一步拽住了阿明的衣領,將他換了一個方向,推進了聚成一堆的村民裏麵。

    下金溝平時的來往就不算緊密,對背叛下金溝的人也拿起了對待敵人的態度,逼著阿明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幾個人圍成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子,將阿明圈在裏麵。

    何殊寒看著這一幕惋惜地搖搖頭,就見臨久已經拿著《葬經》出來了,還在手裏搖了搖,神色之間略有些寬慰。

    “贓物在這裏,不管信不信,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亮叔,這本書我們就代寄雲姐保管了,你看好不好?”臨久眨著眼睛詢問亮叔,亮叔沒有答話,臨久兀自將書放進了隨身攜帶的包裏。

    村民也沒有反對,畢竟在目不識丁的村民眼裏,那本書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紙片,村民雖不識字,但也不傻,知道阿明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無非就是想拿著書跑路,背叛村子!

    “阿明!我們沒想到真的是你,不僅盜書,還殺害了大華!”

    “像那個小姑娘說的,你是不是已經私自出過村子了?想要背叛我們的祖製!”

    “我說那幾天晚上去找你你家裏都沒有人,你就是趁著晚上出去城裏的吧!你這個叛徒!殺害大華的那把刀是不是也是你在外麵買回來的?”

    “果然外麵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好東西!”

    ……

    跟在臨久身後的亮叔一直低著頭,聽見村民對自己哥哥的責備,分辨不清此刻究竟是生氣還是傷心,亮叔走的很快,穿過圍著阿明的人,到阿明麵前抬手就扇了阿明一個耳光。

    阿明捂著臉喊道:“你憑什麽打我!你有什麽資格打我!”

    “你就為了一本書!你居然害了一條人命!哥哥,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的啊!”亮叔說的老淚縱橫,為自己哥哥的虛榮和變化感到傷心,身邊的村民也都有所觸動,唯獨阿明隻是冷笑。

    阿明終於被觸怒了,這麽多年的隱忍,這麽多年的委屈終於在這一瞬間爆發,阿明站起來指著亮叔道:“你以為自己多高尚麽?啊?你現在這個位置應該是我的!我才是哥哥啊!憑什麽他們都選你啊!長者為先的祖製他們都忘記了嗎?你現在享受的一切本來都應該是我的,你憑什麽站在這裏指責我!”阿明用食指一下一下戳著亮叔的胸口,似是在責問他的良心。

    亮叔聽自己的哥哥這樣說也很不耐,打落了阿明的手,他雖然什麽也沒說,但是已經用眼睛向阿明和眾人傳遞兩個字,失望。

    何殊寒整理了一下關於亮叔和阿明之間的事情,亮叔雖然跟外麵人打過多次交道,可奪得“下金溝奧斯卡”男主角桂冠,卻還逃不過何老板的火眼金睛。他露出的馬腳太多了。

    他們第一次和亮叔提起錢春鳳出車禍的時候,亮叔眼神躲閃,很有可能是知道是誰去撞的錢春鳳,隻是這個人和他關係很好,他不能出賣。

    第二點是在岩洞的時候,當他們說這裏是一個陣法,掌握陣眼就能出去村子的話時,亮叔的表情也很不對勁,像是在掩藏什麽。

    第三點是剛剛要處決他們,聽了臨久的分析,亮叔誰也不看,直接回頭去看自己的哥哥,綜上條件分析,亮叔很有可能是知道自己哥哥都在做什麽,想要做什麽,也知道自己的哥哥就是偷書賊,一直在幫著阿明打掩護,不被發現。

    但是亮叔恐怕是沒有想到阿明會殺害自己的女婿,他以為阿明不會做的這麽絕情。

    何殊寒分析結束,才從自己的思維中剝離出來,現在事情的真相已經如撥雲見霧,浮出水麵,隻要找到鍾寄雲,他看了一眼臨久道:“既然謎團已經解開了,我們是不是能先去找一下鍾記者了?”

    村民們看看亮叔又看了看阿明,雖然還是百般不情願,但是已經答應了別人的事也不能說話不算,隻好帶上東西跟著何殊寒和臨久一起去後山找鍾寄雲。

    村裏的男丁都出去,留下婦女們看守阿明,為了防止阿明逃走,村民們決定把阿明綁起來,等著他們回來再進行審問。

    後山草木依舊繁茂,在日光下如同孩童般頑皮,互相打鬧而發出獨屬於山林的天籟之音,給人感覺是那麽白壁無暇,可是就在前晚,它吞噬了鍾寄雲,卻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何殊寒一行人出發去後山尋找鍾寄雲,臨久一直用餘光瞥著身邊的亮叔,從剛開始他的臉色就不太對,有些著急和不情願。

    臨久心想著,就眼見山洞已經近在眼前,村民經常來這裏,知道該帶什麽裝備,走了一陣見不到路後,便一起打開了手電筒,山洞裏頓時明亮許多。

    何殊寒和臨久走在最前麵,亮叔緊隨其後,時不時看看四周,有沒有什麽異動,臨久終於忍不住問道:“亮叔你從一開始就在看什麽呢?”

    四處張望的亮叔聽見臨久突然發問,驚得一身冷汗,連忙道:“沒什麽,沒什麽,就是四處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

    盡管村民一人一個手電筒,但是光束都集中在前麵,四周仍是照不盡的黑暗,空氣越發的冰冷了,山洞裏的風帶來一股潮濕腥鹹的氣味,吹得人身上寒毛豎立。

    “等一下,就在這裏。”臨久拉住何殊寒,她的聲音比平時高昂,山洞回音蕩漾,所有人都聽到了她的話,隊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