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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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清蓉喝了茶,很快就睡熟了,丫鬟們也都各自睡下了。

    夜半十分,蘇清蓉漸漸覺得身上發熱,腦袋兒卻昏昏沉沉,好似被什麽東西扯著似的,怎麽也睜不開眼睛。

    喉嚨幹澀難忍,整個人像是一團火燒了起來。

    不知不覺之間,她解開了寢衣係帶納涼,輾轉了幾番。

    突然,她摸到了什麽清爽的東西,她順勢便靠了過去。

    迷糊之間,似乎是個人,緊緊把她摟住。

    蘇清蓉隻以為是月巧,含糊的囈語道:“月巧,我渴了,要水。”

    那人沒說話。

    卻是一隻手在她身上來回得按著,摸著。

    好似按摩似的。

    她隻覺得這按摩舒服極了,竟比那最甘甜的水還要解渴,不由得迎合過去,隻希望不要停下來,一直的繼續下去。

    再一陣又一陣的舒服的按壓之下,她全身都舒展開來,真像是做了一場極致的美夢,叫人萬分留戀。

    在這場夢境裏,她不必端著小姐的做派,可以盡情的將自己展現出來,可以盡情的享受美麗的滋養,隻想是神仙般的境遇了。

    無疑,這一晚,她睡得很舒服。

    翌日清晨,豫州城都指揮大營中。

    士兵們不遺餘力地搬著糧食,將從金陵運過來的賑災糧統計好。

    大營營帳之中,一位身穿銀色鎧甲,披著紅色披風的中年將軍大步掀簾進去。

    還不等見著人,便已著急的說道:“大人,太子殿下今日就要到豫州了。布政司那邊催促我們,盡快把賑災糧交過去。人就在外邊了,您看怎麽辦?”

    話音落下,方才看到一個健壯的背影。

    麵前的人身長有七尺,長得壯碩,看去像兩個人似的,頭上戴著一頂紅色頭盔,頭盔上插著的孔雀翎象征著他的尊貴地位。

    他的麵前放著的是一張大燕的輿圖,其中又把金陵、豫州等地特別地標注起來,邊上又放了這兩個地方的輿圖。

    除了輿圖之外,豫州城外險峻的山巒地勢,又被人用泥土鑄成了相應的形狀,就連河水湖泊都一一用顏料給畫上了,栩栩如生不說,更有難得的軍事價值。

    麵前的這位黃將軍可不是像方燴這樣靠吹吹打打上來的,那是從戰場上曆練出來的真將軍呢。

    “給自然是要給的。”黃琦穩坐釣魚台,絲毫不見驚慌。

    僉事想到昨日接到的那份密報,左右為難呢。

    正所謂閻王打架,小鬼遭殃。

    太子殿下與郕王殿下這些年來針鋒相對,朝廷都看在眼裏。

    此次南下賑災,最難的要糧階段,六殿下已經做了,剩下的便都是能掙民心的事情。

    這是肥差,兩位殿下此前便暗暗較勁,鬥了幾個來回。

    終究是太子殿下有文人的支持,在朝會上占據了上風,把這件事給接了下來。

    郕王殿下不願意吃這個啞巴虧,暗地裏必定要使一些絆子。

    可是,豫州的布政使陳大人的妻子一族跟太子母族王家有些淵源,他能做到這個位置上,自然也少不了王家暗地的助力。

    這不,一大早的,陳大人便已經著急忙慌地來找黃琦要糧了。

    “不過,要給多少,僉事大人便自己去斟酌吧!”黃琦將軍拄著一把劍,捋著胡子在斟酌豫州的地圖,似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僉事沒有辦法,苦惱地去了。

    從長江上拉回來的糧食,一共有二十五萬石。

    幾年國內缺糧,就連他們大營裏的軍糧也缺,剛一拉回來,便取了其中的十五萬石充作了軍糧,剩下還有十萬石,便叫那位陳大人給運走吧。

    陳大人一見這賑災糧,臉色便沉了下來,暗自罵道:“黃琦你這老匹夫,分明說有三十萬石糧食,你就給我三分之一,可真黑啊。”

    僉事陪著笑,畢竟官大一級,隻能笑臉迎人地道:“大人,都在這裏了,我們指揮使大人還在研究地形,希望能盡力搜救六殿下,賑災的事情還是得麻煩你們了。”

    陳大人臉色不太好,摸了摸兩撇胡子,斜過僉事一眼,聚焦在軍營糧草的方向。

    僉事心中陡然一慌,賠著笑,“大人,要不我派些人一起將糧草運進城去?”

    “不必!”陳大人擺了擺手,麵色本是莊重嚴肅,忽然又笑了起來,故作輕鬆地說道:“原是我多慮了,急急地跑過來要糧,今日殿下就要到豫州了,交接之事還是由太子殿下親自把關更好一些,更能顯得重視不是嗎?”

    兩人換了一個眼神,彼此的意思都心知肚明。

    無非是在說,若是太子殿下親自來,你也敢這麽缺斤少兩麽?

    而那位僉事大人也隻能尷尬地笑了起來,不情不願地應了聲好。

    這裏送走了一個陳大人,驛站裏迎來了一尊大神。

    這日的天氣算不得太好,陰沉沉地吹著一些黃沙,將大地吹出一片灰蒙蒙的色彩,不似晴日裏的陽光,也不想雨天的寧靜,隻有一種趕也趕不走的灰色陰翳,籠罩在蒼茫天地之間。

    馬車轍子壓過的地方,起了一層黃色的迷霧,道路兩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三三兩兩的伏在地上的黑色團裝物,盤旋於天邊的黑色大鳥,不斷地起飛,又不斷地落下地來,啄食著黑色之物。

    “阿明,外麵是什麽鳥在叫?孤似乎沒見過。”

    “沒什麽,殿下,我們快到豫州城了!”

    那個叫阿明的,是個小太監,坐在華貴的黑色馬車車沿上,小心應答著,緊張地盯著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

    偏巧在這時,身後的車簾忽然被掀開了。

    阿明臉白如紙,立馬將簾子合上,“殿下恕罪!可是衝撞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