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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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0年元日。
大雪紛飛依舊,給整個舒縣都化上了銀白色的濃妝,白雪皚皚之下,廬江的除夕之夜顯得格外靜謐。
城外已經是兵戎相見,城內依舊熱鬧非凡,城中店鋪雖然都關了十有八九,但是那些販夫走卒依舊忙碌。匠人們,挑夫們,甚至聲稱相師的江湖騙子都穿梭在舒縣之中,一個個麵帶笑容,看起來,誰都不願意放棄在元日打撈一筆的機會。
太守府中,已經是張燈結彩,與整個元日的氣氛也算是相稱,但是仔細一看,無論是丫鬟管家,還是侍衛仆從,竟沒有一人臉上是帶著歡樂的色彩。
潘冉作為管家已經是換上了新的錦袍,今日元日,太守府開了正門,他此時的任務就是要接那些廬江郡中的大佬。
“賀縣君到!”
“恭迎賀縣君,賀縣君裏麵請。”
潘冉拉了拉衣領,全身打了打擺子,雖然他身體極不抗寒,依舊還是堅持在自己的崗位。
“龔校尉。”潘冉抬頭,便看見龔都已經健步走來。
“老潘!”龔都拍了拍潘冉的肩膀,便是說道:“夫人那邊讓我來看看你,怕你有什麽地方照應不過來。”
“校尉放心,諸公都來的差不多了,就差季寧公一人,校尉大可回去回複夫人,讓其放心。”
龔都雖然不放心的看了看四周,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轉身就打算離開,今日慶典必然是一場巔峰對決,每一個環節都要做到謹慎。
潘冉目送龔都離開,回頭一看便是見到一輛馬車已經在門口停駐。
仆人放好了馬凳,帶著披風的老者已經被一名十四五雖的孩子牽了下來。
看著老人斑白的頭發,又看了看馬車上的標誌,潘冉這才反應過來,大聲喝道。
“恭迎陸公。”
...
太守府正廳之中,兩側已經擺滿了案幾,凡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都分次而坐,而首席之上卻始終無人。
自古以來都是客隨主便,就算張從黨羽已經憋了好幾日準備發難,但是現在高家的人還沒露麵,也隻能稍做等待。
高雲失蹤的消息廬江多少都已經傳開,縱觀全場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是顯得急躁,就算案幾上的美食佳釀已經是琳琅滿目,但哪有人會有去吃的心思。
唯獨三人,卻是不同。陸康端坐在左側首席,閉目養神,身邊的孫子陸遜不斷打量著周圍的人,眼珠子不時一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賀輔卻顯得悠然自得,右側而坐的他與身邊的官員說說笑笑,看樣子卻是在向人引薦自己的兒子。
張從坐在陸康下手,表情卻是悠然自得,雙手十分標準的盤在胸前,臉上的那一抹笑容始終讓人琢磨不透。
但是下一秒,帷幕卻是動了。
這些官員基本都是精明的很,帷幕動的那一刻所有目光已經刷刷的聚集在那裏,有的期待,有的麵色沉寂,也有的心災樂禍,但是無不意外的就是,都想看看出來的究竟是誰。
兩簇雉雞翎已經率先落入了人的眼球,之後便是銀甲銀冠,櫻紅披風接踵而至,等來人定住了身形,才看的真切。
女人!
這裝扮?
稍微有見識的都清楚這與虎牢關下呂奉先的裝扮相差無幾,早就聽說高雲是呂布的女婿,那麽來人不是呂布的女兒又是何人?
說實在的,漢朝女性地位雖然比唐宋時期要高上很多,但是即便如此,在慶典,特別是元日慶典之上哪裏有女人主持?這簡直就是有傷風化!
“今日乃是元日慶典,可無奈拙夫卻在昨夜染了風寒,臥病不起,宴會也隻能由妾身代為主持!”
呂玲綺冷目掃視全場,隨身而來的氣勢已經壓製了不少蠢蠢欲動的人的氣焰。這也難怪,威風勇武技能就是顯示個人的威懾力,此技能不僅在戰場鬥將有效,在這裏依舊勝用。
呂玲綺坐定,朗聲說道:“妾身一介女流,不勝酒力,酒水之事就由拙夫之大弟子郝昭代勞。”
呂玲綺聲音極有威懾力,一些定力差點的人甚至都認為是溫侯再世。呂玲綺麵露冷笑,對著身邊的郝昭便是說道:“伯道,去給諸位大人敬酒!”
郝昭今日也是帶甲,看得出來成人的鎧甲加身還是顯得有些肥大的,但是就算如此,他依舊用繩索將紮緊。郝昭眉宇之間已經擰成了一股繩,他早就把自己當做是高家的人,所以也要決心要協助恩師師母度過此關。
“末將敬季寧公酒。”
沒錯,郝昭的自稱是末將,並不是學生。這就是他給自己的定位,他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要告訴眾人,自己的老師不止是太守,還是個手握兵權的將軍。
“陸康挾孫遜謝太守高徒酒。”
陸康做的還是十分符合規矩的,現在郝昭代表是高雲,高雲是廬江一帶最高首領,他陸康麵對高雲代表人的敬酒,禮節上就必須感謝。
郝昭一飲而盡,目光平靜,再次躬身,“季寧公客氣,伯道代老師謝過季寧公。”
郝昭不卑不亢,陸康的眼神之中盡是欣賞,但是一邊的陸遜卻是好奇的打量了郝昭兩眼。
陸遜對郝昭有興趣,郝昭亦是如此,等他與賀輔敬酒之後,他才發現這裏與他同齡的還有一人,而且憑他的感覺這賀縣君之子一樣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末將敬張縣尉酒。”
郝昭移步到張從麵前,再次躬身。
場中所有的目光也聚集在此處,明眼人都知道這次帶頭發難的恐怕就是張從。
麵對郝昭的敬酒,張從渾然不動,雙眼依舊眯著,就像沒聽到一般。
“末將敬張縣尉酒!”
郝昭的身形微微顫動了一下,語氣已經加重,但是張從卻依舊不動。
“敬張縣尉酒!”
場麵已經有些失控了,郝昭的語氣之中很顯然帶著怒意,陸康賀輔眉頭同時挑動,呂玲綺雙眸死死盯著張從,一旁的龔都已經將大手按在了武器之上。
“敬...”
“放肆!”
張從猛地打斷了郝昭的話,一下秒已經起身,他怒目環視四周,作出一副義憤填膺之裝。
“古之禮法,哪有女子主持宴會?徒兒代酒更是無稽之談,高太守元日慶典不肯露麵,豈不是視廬江諸公於無物?我看此酒...不喝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