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噴子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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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如奔雷而來,張從起身那一刻就帶著舍我其誰之勢,語氣亢奮,聲調激昂,還立於道德標杆之上,短時間內甚至讓場內的官員都感到共鳴。

    “我看此酒...不喝也罷!”

    郝昭已經抬頭了,他青春的臉龐漸漸變得扭曲,從消息來看坑害高雲的肯定是眼前之人無疑,他骨子裏還有武人的傲氣,加上恩師失蹤,哪裏還能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郝昭的嘴角微微觸動,死死瞪著張從那高傲到極點的雙眼,他從雙手捧杯已經變成了單手,空閑出來的左臂豎直向下,手成拳狀,筋骨已經因為用力哢擦作響。

    陸康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他隻能微微搖頭,本來他是十分看好高雲這個小徒弟的,甚至剛剛他都能從郝昭的身上看出一點高雲從容不迫的身影,但是從郝昭憤怒的那一刻,他已經有些失望了。

    畢竟還是武人,這是陸康的一聲歎息,此時若是郝昭真的忍不住出手,那麽事情必然會向不利於自己一方的方向發展,他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但是他早已經與郭嘉約定好,現在還不是他出麵的時候。

    陸遜的眉頭一樣緊鎖,他時刻注視著郝昭的行為,他甚至已經將自己代入了郝昭的身份之中,心裏不由的為郝昭捏了一把冷汗。

    與陸遜相反的卻是賀齊,這個年紀還要稍小的孩子正瞪大了眼睛,臉上顯得人畜無害,讓旁人讀到的也隻有對新鮮事物的好奇,若是不明白賀齊心思縝密之人還真的會被他的樣貌欺騙下去。

    “張...”

    郝昭似乎已經憋不住,正要準備開口嗬斥,眼前卻突然有一道黑影閃動,緊接其後的便是一聲痛徹心扉的喊叫。

    這一變故讓所有人都是始料不及,果盤到底從何來而?又是誰敢當眾襲擊張從?世家官員們頓時大眼瞪小眼,驚訝的甚至都忘了去看看張從傷勢如何,場麵一時間安靜的詭異。

    郝昭回頭,哪裏還有傲氣淩人的張從?隻見那張從應聲撲到在地,右手捂著臉龐,低聲哀嚎,從他指縫之中不難看出,那一半的臉已經腫得不成人形。

    “元日慶典,怎容小人放肆?”

    這一句話再次吸引了眾人的眼前,往門外望去,隻見一人,披頭散發,衣襟不整,腳步踉蹌,臉上還微微帶著醉意。

    眾人明白,這便是那始作俑者!

    此人不僅偷襲了張縣尉,還口放狂言。

    場中傳來竊竊私語,大多都是在議論來人,男子卻是絲毫不顧,一把走到了張從的案幾之前。

    “豬狗縣尉還不起身?也好讓我看看是何人模狗樣。”

    拿起案幾上的酒壺,仰頭暢飲,飲完之後男子一把擦幹了殘留嘴角的酒跡,猖狂大笑。

    張從真可謂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突然被人砸了了不說,還要受著這般辱罵。但是此時臉部劇痛卻傳遍全身,隻能單手伏地,緩緩起身。

    “來人,來人,還不將此狂徒拿下?”

    張從想要大聲,但是鑽心的疼痛又不得不讓他壓低聲線,欲嗬斥卻不能,隻能捂著臉頰,樣貌十分滑稽。

    並沒有張從想象的那般甲士盡出,氣氛尷尬到極點,張從這才想到自己身在太守府,但是為了顏麵,隻能繼續喝道。

    “怎麽?太守府已經沒有侍從了嗎?任由如此狂徒肆意妄為?”

    “哈哈哈。”男子又是一聲大笑,猛地將酒壺執地,對著張從喝道:“什麽時候豬狗縣尉也能在太守府發號施令了?莫非你這豬狗縣尉還想僭越不成?”

    左一句豬狗縣尉,又一句豬狗縣尉已進讓張從忍無可忍,隻能瞪著男子問道:“一派胡言!汝到底是何人?如此猖狂敢辱漢廷官員?”

    “我乃太守府幕僚禰衡是也!”

    張從一聽,有些怒極反笑,厲聲道:“好一個禰衡!好一個太守府幕僚,難道高太守就是這麽教導手下的嗎?今天我定要麵見高太守討個公道!”

    “太守常與我言,對君子需行君子之禮,對小人則無需禮數,不知你這豬狗校尉是小人還是君子?”

    張從怒喝:“我張從一生光明磊落,怎會與小人為伍?”

    “好一個君子!”禰衡眼神精光一閃,喝道:“那請問君子閣下為何如此失體統,麵對太守敬酒卻不受,羞辱太守家眷,還敢在太守府發號施令!”

    “我隻是就事論事,自古以來哪有女子主持慶典,這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孩童就一定是太守徒弟?”

    “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郝伯道乃高太守之弟子,袁世子亦可作證!我縱觀大漢禮數又可有一條寫過女人不能主持慶典?”

    禰衡氣勢高漲,張從自然弱了幾分,其一是因為禰衡的羈絆技能已經發動,其二也確實如禰衡所說一樣,女子不能主持慶典確實隻是意識,要說禮法約束,漢朝真的並未記載。

    “世人皆知,何須禮法記載?”張從顯得有些強詞奪理,自從禰衡搬出袁耀之後,汙蔑郝昭已經不行不通,自然要從呂玲綺有違禮法入手。

    “好一個世人皆知!那請問世人皆知縣尉權限,你這狗才為何又在太守府發號施令!”

    “你你你!”張從麵對禰衡的步步緊逼,已經有些難以招架,“我並未有僭越之心,隻是你突然投物偷襲於我,我呼喚侍衛也是理所應當。”

    “這果盤隻是從門外飛來,又有何人見到是我投擲?難道這果盤之上還寫了我禰衡的姓名不成?”

    禰衡說的也是事實,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果盤一定是禰衡扔的,但是真的沒有人親眼見到,現在想反駁禰衡的說辭根本沒有認證,自然讓禰衡搪塞過去。

    “狂妄至極,簡直是狂妄至極!”張從大怒,立刻走到案幾之前,“我要去見太守,一定要讓他懲戒你這狂妄之徒!”

    “高太守風寒,豈是你想見就見。”

    張從真的是怒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慶典之前計劃的步驟,直接拿出了殺手鐧道:“風寒?我看未必吧,我聽城中傳言,高太守早就不知所蹤了吧!”

    ...

    城門之外,高雲坐在馬背上狠狠伸了懶腰,離他被擄走已經有兩三天,現在能夠安然回到舒縣還是如同夢幻一般。

    身後眾人都是跟隨其後,郭嘉帶去的千人加上水寨中願意歸降的三千人,已經整整四千餘人停在了舒縣城下。

    “城外何人?”

    守城的校尉被這陣勢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瞎了你的狗眼!”典韋上前怒喝,“自己將軍都認不得了?還不開門!”

    典韋的粗嗓門簡直就是高雲隊伍裏的標誌,守城的士兵自然也是出自高雲的隊伍裏的,那校尉被典韋一喝,渾身一個踉蹌,好不容易扶穩了頭盔,才看清楚了那為首之人的模樣。

    校尉麵色大喜,猛地丟棄了自己的武器,以肉眼難見的速度飛奔向下,隨後城樓裏便傳來了歡天喜地的叫喊聲。

    “高將軍回城了!速開城門!”

    “高將軍回城了!速開城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