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康慢悠悠地喝著杯中酒，笑道：【不需要，嫦娥們跳得太仙，某看不習慣。】那些甩袖子的，光線暗點都不敢看，更何況那些還雲霧繚繞的，敬謝不敏。

    “……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啦啦啦啦……”謝康屈起膝蓋來，拎著酒杯，跟著一起唱起來。某沒有獨孤九劍，無法笑傲江湖，那就笑傲三十六重天……也笑傲不了，還有混沌海呢。三十六重天和混沌海外還有什麽？別說三十六重天和混沌海，還真像太極陰陽魚。

    又一根黑色絲線落在謝康心底，快速打結道：不是，按你上一世的說法，混沌海是前沿戰場，玄都城是最後防線，守護著三十六重天的世界。就算道佛兩家在人族沒落了，守護防線依然在。

    謝康坐直身子，眸光微冷地看向海麵：【按你這說法，那些混沌海怪物，到底是什麽？】

    黑色絲線停頓了兩盞茶的時間，才打結道：一些遠古神魔的後裔，一些更遠處的不明生物……還有一些是……天庭正神。

    謝康放下手裏的酒杯，輕聲問道：【為什麽不能直接說？別又想忽悠我跟著簽押封神榜，探索出那麽多光年，也沒人發現什麽混沌海！】

    黑色絲線緩慢打結道：你們管混沌海叫黑洞，還有你別打算弄個什麽國師府流浪計劃，或者峨眉山流浪計劃。

    謝康嘴角微微抽了抽，這都能猜到，看來沒少看書看電影：【為什麽不行，用別的替代一下不就行了，又不會影響到什麽。】

    黑色絲線抖了抖，一炷香後才平穩下來，打結道：你又不是不能開辟空間，為什麽非要挪走？

    謝康輕聲說出兩個字來：【屏蔽。】

    如果黑洞真的是混沌海……不能被老二帶歪了，老和尚沒少坑人。就算真的要去混沌海定期清理垃圾，也不是非要有神位不可，難道打仗的隻能是將軍，那些天兵都在天庭養老曬太陽不成，he腿！和老大一樣心黑，難怪兩人能鬥得不亦樂乎。

    取出手鼓來，跟著道祐他們一起奏樂，越來越有李三郎的範，不過環環是不會再想。也不知道阿五的霓裳羽衣舞編的如何了？

    元悟空轉過身來，好奇地看著謝康拍打的鼓，聲音和別的鼓不一樣，還挺好聽的。

    有些幽暗的海麵，一艘小船，一盞燈，歌聲漸歇，曲聲悠揚，月更明。

    “醉裏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工夫。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昨夜鬆邊醉倒，問鬆我醉何如。隻疑鬆動要來扶，以手推鬆曰去。”謝康想到小院裏那兩個大忽悠，將手鼓放到元悟空麵前，取出古箏來，彈唱道。

    鄭洪和道祐對視一眼，好久沒寫詞，怎麽突然寫出這麽一首來？什麽叫古人書全無是處，平叔應該沒有發消息給他，問津學院明德學堂還有青溪草堂的事情，足夠讓他忙得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醉裏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工夫。”柔媚婉轉又有些調皮的聲音傳來，在這月夜的海上，讓人莫名的感到毛骨悚然。

    謝康音律一轉，聲音歡快地唱道：“雲鬢霧鬢勝堆，淺露金蓮簌絳，不比等閑牆外花。罵你個俏冤家，一半兒難當一半兒耍。”

    “你不是好人！”一個梳著隨雲髻，穿著白色雲裳的女子，坐在一葉扁舟上，出現在謝康麵前，嗔道，“後麵的定然不是好話。”

    謝康停下琴弦，笑道：“你半夜跑到陌生男子麵前，也不是什麽賢淑女子，又怎麽能要求某是好人？小孩子不要做大人的裝扮，別扭，不好看。”

    “敖彩珠為什麽就可以跟在你身邊，她還沒我大呢。”小姑娘去掉身上的障眼法，梳著雙螺髻的小姑娘，落座到謝康身邊，嘟著嘴說道，“阿母說你定然不會喜歡我這胡鬧性子，果然被她說中了。我叫清娥，小名玉音。”

    謝康了然，合著昊天在紫霄宮哭，王母讓閨女來自己這鬧騰，笑道：“她現在叫靈珠，是我的徒弟，當然可以跟著我。”

    清娥雙手托著腮，嘟著嘴說道：“她的運氣真好，不用聽龍王和龍母的絮叨，也不用受龍宮的那些囉嗦規矩。”

    謝康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謝南薑，不過還是自家阿南更可愛，這個已經最少幾百歲，隻是看著像小孩。輕彈琴弦，笑道：“你那聲音是和誰學的，若不是聽著有些調皮，我就把後麵的唱出來了。”

    “小師叔祖，我在聖母宮和侍女姐姐學的，她是狐族的，說要想騙過你很難。”清娥歪著頭，看謝康的臉，“他們說你是最清俊的人，我怎麽沒看出來呢？”

    謝康的嘴角這回真的抽搐了一下，最清俊的人，這些人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也不怕老大老二揍人，“你過來轉一圈看一眼就回去，這裏的靈氣還不夠濃鬱，對你沒什麽好處，靈珠已經回上清境待著。”

    昊天的閨女，不可能有什麽牽扯，實在不聽話就讓公明送回去，免得讓昊天他們訛上，這徒弟，就是公明也不能收。

    “小師叔祖，我……不回去行嗎？”清娥抱著膝蓋，小聲說道，“他們說我阿父隻會去紫霄宮找師祖哭，都哭了這麽多回了，招數都不換一個。原來應劫的是龍吉姐姐，這次……阿母說是我。龍吉姐姐被坑嫁個凡人，還被封為紅鸞星君。小師叔祖，我給你當個唱曲的小丫頭就行。”

    謝康抬頭望天，昊天還好意思去紫霄宮哭，自己閨女被坑都不出頭，就為了那張淩霄寶殿的椅子，還真是……和人間帝王送公主和親，有什麽區別？

    “小清娥，不是我不幫你，我隻是師叔祖，邁不過你的父母去。”謝康看向清娥，柔聲說道，“按你的說法，已經有幾個姐姐先後應劫，也許這就是你們身為天庭公主的責任。”

    清娥的大眼睛裏，有淚光閃過，低聲說道：“聖母娘娘也說的同樣的話，她說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做的事情。”

    謝康：“……”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到阿南和阿寧，有一天被逼著嫁人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