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孔謙歸程遇危險 胡夢踏路赴廣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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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主要注釋:1劉仁恭——劉守光的父親,後被劉守光囚禁殺害】
“外麵吵什麽啊?”蟬玉沒過去,倒是雲磊出去看了一眼回來了:“懷州賑災的後續基本都了了,孔謙複命,司空述職。”
“這是好事,吵嚷什麽?”蟬玉一聽十分不理解,可是雲磊剛才在外麵跑的累,說話難免慢些:“你聽我說完,他們路上遇到了山匪,好像不怎麽順利。”
蟬玉嚇得一身冷汗,一把拉住雲磊的衣袖,弱弱的問道:“司空怎麽樣?”
雲磊坐下來,知道她著急了,趕緊把知道的都告訴他:“沒聽他們說司空怎麽樣,隻知道,孔謙大人的嘴被人給豁開了。”
蟬玉搓搓手心:“沒消息就是好消息,連豁開嘴唇都是大事兒的話,那司空應該就沒什麽了……哎?不對……什麽叫嘴給豁開了?”
雲磊這眼瞅著都要回去歇了,隻得又走回來:“姑奶奶,我又沒看見,哪裏知道,明天你上早朝的時候,一看不就知道了。”蟬玉一拍腦袋:“你看看我,都急糊塗了,去吧,啊順路告訴他們,把司空的屋子給收拾出來,估計這幾天,他還要回來咱們府上小住的。”
沒看見不知道,第二天親眼一見,才感受到什麽叫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處上,那孔謙本就長著一張呼扇呼扇的大嘴唇,眼下竟變成了大兔唇!雖然被太醫丞整治過了,但那大兔唇在一小撮胡子下麵,仍然顯得格外詼諧。回到府上才憋不住噗呲樂出來,蟬玉趕緊拉著司空坐在廳堂問,蝶萱和雲磊也過來聽熱鬧。
“到底怎麽回事,說說!”蟬玉滿眼放光:“我偏不信朝上那套冠冕堂皇的說辭,什麽跟人搏鬥拚了個失手,就算人家一刀劈到了臉前,也應該是掉了個鼻子,怎麽著,先把嘴撅出去了?哈哈哈哈哈!”蝶萱和雲磊讓蟬玉這麽一說也忍不住笑,站在一旁的下人也笑個不停,這個小丫頭,就長了一張編排人的嘴。
司空用手指著蟬玉:“你啊你,鬼機靈。他還真不是跟人拚,說來也奇怪,那些人是專門衝著孔謙去的,還真把我怎麽樣。”蟬玉讓蝶萱給司空斟茶:“孔謙有你盯著,也不會做什麽犯眾怒的事兒啊,怎麽還結了仇了?”
司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那些人麵帶刺青,一個個凶神惡煞,孔謙是晉王的人,他們羞辱孔謙,實則是在羞辱晉王。”
蟬玉眼珠兒一轉:“這些事既然晉王不讓搬到台麵,那就算了,好在他恩賜了孔謙,也算補償了,不過昨兒夜裏,晉王頭一次聽了,怎麽說的?”司空皺著眉想了半天:“晉王什麽都沒說。”
“什麽都沒說……”蟬玉站起身來琢磨:“那些人臉上的刺青你可看見了?”司空一笑:“你還真問著了,晉王也問來著,那些人雖蒙麵,但刺青都在額間,還是能看見‘定霸都’幾個字的。”
“定霸都!?”蟬玉一驚。剩下幾人麵麵相覷,司空點頭:“怎麽?有何不妥?”
蟬玉坐了回去,回想起之前父親所商議的事,娓娓道來:“定霸都,是劉仁恭在世的時候就立下的刺麵的規矩,劉守光更是要求每個兵都要刺麵。劉守光的壯兵遠在幽州,截你們的不會是劉守光的人,必是有人要嫁禍給他的。晉王若是不要往深了追究,那就是要順水推舟了……”
“你的意思是,晉王要借這個事,發兵幽州?”司空和雲磊都表情格外凝重。蝶萱是聽不懂這些,就一個眼神讓下人們都退下去,自己也關了門出去,給他們準備點心。
蟬玉愣了片刻,話鋒一轉:“那你都不用操心,我估計晉王會派你繼續替朝廷去下遊賑災,那邊比懷州要難辦多了。”司空被她這麽一拐,也有點天一句地一句的找不到北:“額……我是懷州的地方官,若是真要派人,也……”
“現在正是出征在即,晉王不會讓別人去嚐試這麽棘手的事情,孔謙又指望不上,你可一定要把自家的後院守住了,別鬧什麽亂子,我知道你辦事有章程,但人生地不熟,難免會吃些虧,這幾天多走動走動,太原府總有些四通八達的人能幫上你。”蟬玉轉過頭又對雲磊說:“趁著上頭還沒動靜,你帶著些禮領著司空到處認認門。”
“這是為朝廷做事,哪裏還需要……”司空為人正直,一腔抱負是好的,但這些個人情也要有啊,蟬玉趕緊打斷他:“司空少爺,我也不願意向人折腰,為了老百姓,你就委屈委屈你自己,到時候遇到了難處,我們都不在太原府,你可怎麽辦啊,老百姓可怎麽辦啊。”
說到此處,司空也覺得自己實在是缺少這方麵的認知,可朝廷也是在是不幹淨,也是,大唐都亡了,哪裏還來的幹淨呢。方方麵麵做的最好的,還是要數郭子臣了,可惜郭子臣卻是晉王的心腹,沒法替司空去地方。幾個人又東扯西扯的聊了一些懷州的事,小尹子背著小包袱走過來:“大人,小尹子來跟您辭行。”
“她同意走了?”蟬玉欣喜往外,終究,胡夢沒有讓她失望。
“是,胡夢姑娘還想進城來跟大人辭行,到底見是不見?”小尹子說完蟬玉搖頭:“不見了,她進了城又是風波,悄默聲的走吧,我可不想再去李嗣源那賠笑臉。”
“是,那小的就送胡姑娘去了。”小尹子給蟬玉磕了個頭,蟬玉起身把他扶起來:“出門在外,總是小尹子小尹子的可不行,大老爺們也該有個大名,打今兒起,你就隨朱姓,叫朱尹,可好?”
小尹子剛起身,又噗通跪了下去,磕了幾個響頭:“謝謝大人賜的名字,小尹子受用了。”說話的功夫,小尹子的語音有些顫抖,蟬玉隻能讓雲磊給他薅起來:“胡夢生的美,一路上,難免會有人起歹念,你要保護好她,給她送去廣陵,這有我的一封手書,交給我父親,他自會處理的,還有你一個人回來也要當心,不要心疼銀子,啊。”
小尹子哭得都站不穩,這麽久了,直到遇見了蟬玉才不必活的那麽卑微,擦幹了眼淚也就上路了。雲磊有些不放心:“我看,等小尹子回來,咱們這一仗都未必打得完,家裏就蝶萱一個人主事,能行麽?”
蟬玉瞪了他一眼:“這話讓你說的,蝶萱可不是庭禮那個惹禍精,天天出去惹事。太原府隻要我朱蟬玉不倒,誰還敢動我府裏的人啊。司空你說是不是。”
司空拍著雲磊的肩膀:“姑奶奶說什麽,都是對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