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 被人當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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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老頭運籌帷幄,南方這幫子也不是吃素的,個個都是年老成精的人物,哪怕殷老頭對自己有再大的信心也不敢不把南方這些人放在眼裏。我要和那個人接觸,說不定就會被南方這些人給發現,到時候會前功盡棄,這個賭,殷老頭賭不起,因為他也是在拿自己的前程在賭。
    自從我成為南方六大山莊黑錢流通的首個關節和其中五個山莊的掌事人,我在南方這個以六大山莊為中心的利益圈子裏終於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上頭那些人不是扳不倒我,而是不敢扳倒我,怕造成亂子,怕爛攤子的六大山莊沒人能接得下手,但是,這卻並不代表他們就不會派人監視我。我有種感覺,我現在就是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下,連和殷老頭聯係,也是小心翼翼,通過教官那條線聯係的,越到最後關頭,殷老頭越緊張,越不許我亂來,南方這幫子也盯我盯得緊,我等於就是被雙方同時盯著。
    至於黃家,他們真的是強大得遠遠超乎我的意料。
    以前我隻以為黃家就是黃家那些人,任由他們再如何的開枝散葉,最多在圈子裏也不過是十來個身居要職而已,從那個年代到現在,家族能夠如此繁盛的幾乎寥寥無幾,但我沒想到,黃家其實就是個龐大的利益圈子,就如同南方六大山莊這個利益圈子這樣,隻是比這個利益圈更要純粹、緊密得多。
    在我的觀察和打探,黃家幕後真正拍板的人似乎是個獨斷專橫的梟雄式人物,在古代隻怕便是如同曹操那樣的人物,他的控製欲極強,似乎在他的眼裏就隻有兩種人,他們黃家一係的人,以及敵人。
    他們的野心到底有多大,我不知道,也揣測不到。
    說白了,我還是個從鄉下出來還不到五年,大學都沒畢業的癩蛤蟆,要說知識,沒學到多少,要說見識,那也就是見識到些糜爛的浮華,真算不得什麽。一口氣吃不成胖子,我大致也就學些勾心鬥角的伎倆,看似牛逼,說不定還比不得某些在家裏閉門造車的人會算計,所以,我是真揣摩不到黃家“大老爺”那個層次位麵的人的心裏,甚至連他們的生活方式都無法去想象。
    這就好比是未開化與世隔絕的野人,讓他去想象飛機是什麽模樣,他大抵是想象不出來的。
    我現在,在某些人的眼裏,其實還是和野人沒有什麽區別,充其量就是個衝出了大山,蹦躂得高些的兔子而已,但哪怕蹦躂得再高,也是某些人說收拾便可以收拾的餐桌美事。還好的是,他們也都是自恃身份的人物,而且我還算有點用途,背後又有人罩著,這才沒有出什麽差錯。
    兩天後,我和張雷、羅飛他們終於通過雲省的那個關卡,在哨卡那裏我和黃團長揮手告別,他手裏提著我給他買的陳釀,喜滋滋直打牙花子,很用力地衝我揮揮手,不像是在和我告別,反而是像在催促我快些離開他的視線,別耽誤他喝酒的功夫。
    說來好笑,在車通過哨卡時我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緊接著又有種腳踏實地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好似這邊才是屬於我的天地似的。我記得在美國的黑工廠與初到這老撾來的時候,我總覺得心裏空蕩蕩沒底,不知道什麽時候,那邊竟然將我逼迫得心裏愈發的重視金三角這地方了。
    我搖搖頭,甩掉腦子裏的雜念。
    那是我的家,生我養我的土地,是哪裏都替代不了的,哪怕是天堂般的樂土也不行。
    金三角這地,相對於本地人來說,和以前比起來那真是樂土,是被佛光照耀過的地方。
    在這樣民風彪悍的地方,其實說佛光是有些空洞的,雖然這裏也有泰國的國土,佛光照是照過來了,但是是照在人的心裏,卻沒真能夠普度眾生,改善平民們的生活水平。信佛的大多是兩種人,要麽是那種特有錢特有勢特怕出事的,要麽就是那種窮瘋了窮怕了卻又爬不起來隻能寄希望於佛陀們的。
    在這裏,以前信佛的多是後者,前者寥寥無幾。
    現在好了,我們旅遊區有注重佛這方麵的文化,並以此來吸引全世界各地的遊客,這不僅僅讓得佛更加深入人心,同時也大大的改善了這邊的生活狀況。不論是教育、醫療還是住房等任何民生問題,最近這些日子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速的提高著,讓我覺得尤為可笑的是,我這個鮮少出現在這裏的外國人,竟然因為掛名旅遊區董事長的原因,而成為了家喻戶曉的人物。
    甚至,在某個廟裏,還有我的雕塑被供奉,香火挺旺。
    這種感覺真是怪怪的,記得以前到廟裏去拜佛的時候,腦子裏偶爾會想要是自己是佛就好了,每天能夠被這麽多人朝拜,現在真這樣了,卻覺得荒誕,總感覺自己就是張黑白相間的照片似的。
    從哨卡到我們幻城在金三角的總部還有九個小時左右的車程。
    原本這應該是無聊的過程,但是我卻是瞧得津津有味,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窗外,現在路旁偶爾能夠見到尚還算勉強的樓房了,不再如以前那樣都是土房子,不再是塵土漫天的水泥路旁也有穿著幹淨的當地人騎著摩托車路過,還有開著小車的,旅遊的大巴更多。
    每隔個那麽遠的距離,還會有派出所之類的機構。
    我想,現在這裏肯定不再是像以前那麽亂了,雖然暗地裏的某些勾當肯定無法徹底的消除幹淨,但不會再像以前那麽赤裸裸和放肆。隻可惜,這裏不是我的家鄉,要是我的這份貢獻是放在家鄉,那該多好。
    想著想著,我不自禁地笑了。
    慕容櫻雪和諾絲分別坐在我的左右手,見我笑,櫻雪柔聲問我說:“笑什麽”
    我捏捏她的鼻子:“想想這地方能這麽快發展成這樣,是我們幻城出的力,就有種成就感。”
    她皺皺瓊鼻,打趣道:“我看你是看著路旁邊大海報上有你的照片,所以才笑的吧”
    我哈哈大笑,得意的情緒再也忍耐不住,溢於言表。
    做為隻剛跳出井口才不過短短幾年時間的稚嫩癩蛤蟆,我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麵,取得這麽大的成就,擁有這麽多心愛的女人,真是極為讓人身心愉悅的事情。雖然也失去過、悲傷過,但人的情緒就是這麽善變,因為環境而改變,時悲時喜便是如此,我現在便是喜。
    到幻城的總部時,單長智帶著人在樓下等我們。
    數十層高的幻城大樓,在金三角這地方無與倫比,是標誌性的建築,象征著這片地方最集中的經濟、權利中心,不要問我為什麽能和權利扯上關係,我們都掌握經濟命脈了,還有武裝,要權是難事麽
    我爸、我媽還有羅猛他們也都在樓下等我們,幾乎縣城來的那些人都在,蘇叔叔也在,讓我有些發愣,隨即心裏驚喜,看來他是願意原諒我的。但是,我在人群裏卻是沒有看到小妮子的身影,朵朵也不在,我問我媽她們兩哪去了,我媽歎息著搖搖頭,沒有說話。
    我頓時明白,是小妮子和朵朵都不願意見我。
    張梅,也沒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但那往往是還沒到愧疚得無地自容,或者是被逼迫得無路可走的地步,否則沒有人會把那奢侈的尊嚴放在心上,在眾人驚詫的目光裏,我對蘇叔叔跪下,抿了抿嘴唇,還是沒敢說出肯定會幫蘇姨報仇那樣的話來,站起了身。
    我不敢說,不是給蘇姨報仇的決心不夠,而是怕自己還沒能報仇就死了。
    這短短的時間裏,蘇叔叔真的老了很多,他看著我,歎息兩聲,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其後,我帶著櫻雪、諾絲、白幽幽他們去見張梅。
    在她麵前,我還是沒能拉下臉給她跪下,畢竟她手裏還抱著那對龍鳳胎,都是晚輩,再者,偉群到底還是道上的人,他的死,不像是蘇姨那麽委屈,那樣被殃及池魚。
    我問張梅:“在這邊還過得習慣吧”
    她點點頭,沒說話,我總感覺她眼睛裏少些神采。
    我又說:“要是心情不好的話,就多出去轉轉,散散心,別在家裏悶著。”
    她還是點頭沒有說話,像隻大雨過後被淋得透濕地躲在巢裏的小鳥。
    我認為她這是和我不太熟悉的原因,所以隻會當我這些話是些彌補內心愧疚的空話,沉默了會,還是沒有再說,告辭和白幽幽她們離開了她的房間。
    白幽幽問我紫薇姐什麽時候過來。
    我問她怎麽了。
    她說:“朵朵最近很沉悶,紫薇姐和她最合得來,我想還是讓紫薇姐來勸勸她比較好。”
    我再度沉默。
    原來朵朵竟然是和紫薇姐關係最好的,我竟然是連這點都不知道。
    我突然意識到,對於家人我確實是缺少關心和照顧,我說紫薇姐在家陪著爺爺奶奶,等她想來的時候再接她過來吧,然後便腳步匆匆地往朵朵的房間裏麵走去。
    我剛認識朵朵的時候,她五歲。
    如今,九歲。
    九歲,也算是個小女孩了。
    她長得很乖巧,很像陳虹,但因為年紀的緣故,她比陳虹要活潑很多,並沒有陳虹身上那種生活醞釀出來的成熟和溫和。我開門,看到她回頭看我,突然間有些恍惚,她的臉和陳虹的漸漸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