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趙允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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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允的為人和趙雲天差地別,除了坑蒙拐騙之外,調戲良家婦女也是家常便飯。

    老板娘數次被他調戲都是敢怒不敢言,畢竟是衙門口的班頭。

    這人早前的名聲就不好,在忻州百姓眼中就是個官辦的地頭蛇,無惡不作,傷天害理算不上但也絕非善茬。

    想當初的押差,也是因為他強取豪奪了一些銀兩,買通了關係才進得衙門口。

    而關於劉思才的文字案,市井傳言都是他一手鼓搗出來的。

    劉思才家境殷實,為人正直,趙允這缺德的自然就打起主意了。

    想趁機勒索一筆,這也是當時衙門官差管用的伎倆。

    隨便找了個由頭,上告了府衙,添油加醋說他有複辟的野心,一個文人複辟,這哪說理去?

    可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當時的衙門老爺比現在這位更糊塗。

    一聽有人反清複明,這還哪裏肯饒,直接讓趙允帶人來拿。

    結果一來,就像白長生知道的,趙允看上了劉家的小姐素娥。

    後來也如白長生在幻境中看到的,趙允也不知怎麽,到了晚上的時候眼睛都紅了,就想著要行不軌之事。

    也就有了這案子,做局害了左不虞,讓左不虞入牢,老爺一看趙允還為這案子負傷了,可真是破案有功。

    直接提拔了他做班頭,這當中自然少不了趙允的上下打點。

    後來老爺調任別處,新來的老爺也不了解當地情況,隻能借由這些故舊來慢慢熟悉地方。

    又不了解趙允為人,隻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也難怪,趙允為人狡詐,在老爺麵前每件事都辦得漂漂亮亮。

    雖然偶有耳風,忻州知府也沒有多加指責,畢竟外放為官看著風光,實際上很多事情都不能一人獨大。

    尤其是這種地頭蛇,最喜歡外放來的官,趁機勒索,上下巴結左右迎合,招招都能治住這些老爺。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誰也不想給自己找不自在,反正是想著息事寧人,現在的忻州知府也就沒多去管這些。

    趙允自然也就越走越高,現在在忻州治下,他可是山大王一樣的存在。

    除了老爺,整個忻州地界,以他為尊。

    也正是聽說了白長生等人的事跡,趙允這才特地前來巴結巴結,要是能勾搭上,以後更是如虎添翼。

    那還不得飛起來咬人?

    聽到這裏,白長生心裏咯噔一下子,猜到了小世界裏的映照果不其然確有發生。

    要是真如老板娘猜想的這些,趙允害人,可別是也著了婁冥設計的套!

    看來這班頭不得不除,山西地界的官員也要切實整頓一番了。

    白長生和吳老三都這麽想。

    白長生想的是懲惡揚善,吳老三想的是老板娘你都敢調戲那還能饒了?

    可九門提督為什麽沒有出手呢?這些事情他眼睛絕對都看得見,不出手這是要留給自己來辦嗎?

    白長生猜到了這點,後背都有些發涼了,實在是想不透這人到底有什麽計較。

    “他家在哪?”

    吳老三挖著鼻孔,問著老板娘。

    老板娘腦袋偏向一側,想了一會的功夫,這就道:

    “好像離這不遠,就在前麵,也是不知道從哪騙來的一個媳婦,在忻州成家了,不過呀,你們估計是去也白去,他不常在家的,到處跑。”

    “跑什麽?”

    “忻州啊,太原呀,周邊什麽的,大小事情當地老爺都得靠他,畢竟是地頭蛇,尤其是你們最近去了迷山,他可沒少在周圍打探消息,聽說他媳婦都有個把月沒見過他了。”

    白長生和吳老三對視一眼,心照不宣,不如走上一遭,去他家裏打探一番。

    倆人又和老板娘聊了一會,就從客店出來了,趁著夜色正濃,尋著老板娘指示的方向,倆人直奔趙允家中。

    一路上白長生難免心中惴惴,總覺得這人在山西案中好像扮演了什麽推波助瀾的角色。

    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起了什麽作用,但這人絕對很重要。

    白長生推演了一番,發覺此人背後隱藏著一團混沌,他的因果昭示了很多不確定的因素。

    可這人印堂有血氣噴湧,不甚詳焉但絕非善果。

    和吳老三囑咐了一嘴,讓他到了地方不要輕舉妄動,多加小心,先看看情況再說。

    倆人說話間轉彎抹角就到了趙允的家門前,沒有急著進去,白長生招呼著吳老三倆人躲在了暗處。

    偷聽屋內,隻聽見裏麵沒半點動靜,也許是不在家?

    “咱這聽什麽呢,衝進去打一通不就得了!”

    吳老三嘟嘟囔囔很是不滿,白長生卻讓他稍安勿躁,掐算在胸,心說應該在家呀,推演而來的卦象這時間剛好呀。

    正琢磨著,就看到不遠處的街角,晃晃悠悠一個人手裏提著半隻燒雞,朝著這裏來了。

    一邊走,那人嘴裏還念叨著,打著酒嗝,好像剛快活完:

    “嗝!也該回家看看了,娘們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今晚上痛快痛快,再不回來都快認不清門了。”

    說話間,那人到了切近,正是趙允回來了。

    久不歸家,看來這人平日裏確實沒有半點好德行,說是到處操辦公務,誰知道從當中抽了多少油水。

    當地百姓對他敢怒不敢言,很多揣測之言也是口耳相傳沒個真憑實據。

    這也讓趙班頭越來越膽大了,這不,剛從燒鹵鋪子搶了半隻燒雞,左右沒事才想起回家看看。

    媳婦看來一般,也可能是經久生厭,讓他沒了興趣,所以才不常回來。

    白長生和吳老三趕緊躲好,看趙允回家,其實白長生也不確信能不能發現什麽,但直覺所致,今晚必有蹊蹺。

    隻看妖月藏於黑雲之中,明朗不現,血色暗生,這一晚不太平,白長生手心捏汗。

    趙允沒發現倆人,大步走到了自家門前,上前就是一腳,把自己家的門給踹開了。

    “咣當!”

    一聲驚響,周圍鄰裏的狗都叫了起來,伴隨著屋內傳來的驚呼聲,這可真是回了自己家,半點不客氣。

    “誰啊!”

    這是女人的聲音。

    “老子回來了,起來,陪大爺喝兩口。”

    這是趙允的聲音。

    緊接著屋裏就傳來了埋怨,還有趙允的謾罵。

    白長生搖頭不語,這趙允的為人,可見一斑。

    一招手,讓吳老三屏氣凝神,倆人悄悄抬頭,前麵是一麵矮牆。

    正是趙允家中的後院。

    這層窗戶紙很薄,手指蘸了點唾沫,白長生小心戳出了一個豁口,倆人送四目,近觀瞧。

    隻看趙允大大咧咧斜靠在床榻上,背對著窗戶,把鞋一扔就像個土匪一樣大模大樣。

    “去,把燒雞熱一下,再拿點酒來。”

    趙允指使著媳婦,毫不客氣,這讓吳老三有些來氣。

    因為他看那趙允的媳婦還算有點姿色,這可有點暴殄天物了。

    小媳婦敢怒不敢言,站起來瞪了一眼趙允也沒作聲,拎著半隻燒雞就去廚房忙乎了。

    趙允看來累壞了,靠在床上左右扭動著身子,想要擺出個架勢。

    折騰了好一會,一扭頭,看到旁邊的小桌子上放著一籃子幹貨。

    瓜果梨桃,核桃杏仁,自然就是這些玩意,也有點蜜餞,都是小媳婦尋常喜歡吃的零嘴。

    趙允胡亂抓了一把,送到嘴裏嚼著,可嚼著嚼著,表情卻凝固了。

    手一伸,打那籃子裏麵掏出了一堆核桃的碎殼,很細碎,不多不少正好一把。

    放在手裏掂量了一下,趙允的臉色立變。

    白長生和吳老三看到這裏,都有些納悶,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