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一堆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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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一堆碎核桃,他怎麽會是這樣的表情?
趙允盯著手裏的那堆核桃殼,良久不語。
過了好一會,趙允笑了,笑的樣子很詭異,沒有半點溫度,那笑麵隔著一層窗戶紙都讓白長生感覺到了徹骨的冰冷。
點點頭,趙允嘴角上揚,詭異的弧度好像昭顯著什麽令人不安的抉擇。
把核桃殼放到了床邊,趙允坐起身來,臉上酒意全無,連表情都沒了。
“媳婦,你過來。”
趙允吆喝著,聲音冷漠無情,好像變了一個人。
媳婦這時候正在廚房忙乎著,聽到趙允這麽吆喝自己,嘟囔道:
“幹嘛呀,沒看人家忙著呢嘛!”
“讓你過來!”
趙允的嗓門提高了一點,這一點卻是變了語氣,好像有種威脅的意思。
媳婦擦著手,從廚房出來了,看到趙允一臉陰陽不明的表情坐在床邊,語氣不善道:
“幹嘛!”
趙允一招手,讓媳婦過來,坐在了自己身邊,趙允用手一指床邊的碎核桃,一個字沒說。
死死盯著媳婦的臉,媳婦一瞧那核桃殼,臉色閃過一絲慌亂,刻意遮掩掉了。
“這···怎麽了嘛。”
“家裏來過男人。”
趙允一字一頓,說了六個字,指著那堆核桃殼,語氣不容置疑,沒帶半點問詢的意思,分明就是事實確鑿的語氣。
小媳婦頓時慌了:
“瞎說什麽,你天天不在家淨操心這些沒用的···”
沒等媳婦說完,趙允繼續道:
“家裏來過男人,這核桃不是砸碎的,是捏碎的。而且這人會點小功夫,不高強,手指上還有些力道,不然這碎核桃殼不能捏地這麽碎,說,他是誰?”
這話一說出來,吳老三和白長生在屋外都是吸了一口涼氣,這趙允可不是徒有其表,還真有點門道。
一眼就瞧出了這當中有蹊蹺,這麽細微的東西,是他倆人壓根不會在意的細節。
小媳婦噌地一下站起來,臉上寫滿了慌張,肩膀都打顫了,還沒等她說話,趙雲一把刀就抽了出來!
官刀提手,毫不留情趙允一把劈了過去,正好砍在媳婦的頭發梢上麵!
一截頭發掉在了地上,透骨發涼,結發夫妻結發夫妻,這一刀下去,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說,誰來了,實話實說,別瞞著半點,你要說清楚,我們還有的商量,說不清楚,今晚上你別想活著過去。”
趙允的語氣好像是在陳述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沒有半點情緒,這讓白長生都有些頭皮發麻了。
小媳婦剛才看那一刀劈過來,就差點暈過去,又聽丈夫是這語氣,哪還敢隱瞞,趕緊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想當初趙允把她霸占的時候,就注定這段婚姻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尤其是後來,趙允終日奔波公務,兩三個月不回家都是常事,這深閨獨處難免心性飄蕩。
這就像種子,種在了小媳婦的心底,等到四大天王和那算命仙人來到忻州之後,算是徹底爆發了出來。
算命仙人畢竟是靠臉靠手藝吃飯的,長得不能太差,不然誰都看不上眼,更別談信服了。
又有那麽一張好嘴,說得口燦蓮花,誰都犯嘀咕,小媳婦也是湊熱鬧,就跟上去了看了幾回。
後來算命仙人道出四大天王來曆的時候,小媳婦打心底裏佩服這人,也就多瞧了幾眼。
就這麽幾眼,壞了事了。
算命仙人也發現了這小媳婦,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對自己有意思,找了天晚上,悄悄摸到了門口。
一敲門,這邊廂一開門,倆人對視一眼,就抱在了一塊。
後來的事情不用說大家都知道,倆人勾搭上了,怕有人識破,就總在晚上私通。
算命仙人也是會討好賣乖,時常買些瓜果梨桃來探望小媳婦,這次也一樣,帶著一籃子東西來了。
小媳婦拿著核桃,撒嬌撒癡說自己捏不開,其實旁邊就有根木槌。
算命仙人怎能不知道小媳婦的心意,又是存心炫耀,伸手接過來這麽一捏,核桃殼粉碎,小媳婦滿心歡喜。
可就是在這等小事上露了怯,讓趙允發覺了端倪。
後來忻州事發,算命仙人急於逃命就離開了忻州,小媳婦每天麵對著那堆核桃也是不忍心丟棄,這可真是睹物思人。
說這些事情的時候,趙允依舊麵無表情,就坐在小媳婦麵前,好像無關緊要。
“就這些?他後來都沒來過了?”
趙允問著,小媳婦拚命搖頭,不敢看自己的丈夫,趙允倒是一歪腦袋,把刀筆劃了一下:
“還有,繼續說。”
“真沒了!”
小媳婦狡辯著,趙允一把將官刀抵在了小媳婦的脖頸兒上,寒聲道:
“說不說?”
“我說,我說,他說了等風頭過了再來看我,說就這幾天就來。”
小媳婦哭都忘了哭,一臉驚恐,全身的血都快涼了。
趙允聽到這話,笑著點點頭,把刀放了下來,柔聲道:
“別怕,我就是問問,你按我說的辦一件事,這事情辦的成咱們還是兩口子,照常過日子,要是辦不成,我就宰了你,聽懂了嗎?”
“什···什麽事?”
“我明天就走,你在家等那算命先生,等他來了,你倆肯定要快活,你別管我,配合他,但是有一條,你倆快活的時候,你從他嘴裏,給我把他的舌頭咬下來,能辦到嗎?”
這算是什麽要求?
不僅是小媳婦,就連屋外的白長生和吳老三都有些詫異了,難道說趙允是想泄憤嗎?
那幹嘛不幹脆捉奸在床殺了倆人呢?
白長生筆劃了一下,讓吳老三噤聲,繼續聽下去。
小媳婦捏著衣角,看丈夫的表情陰晴不定,不敢半點違背,這就連忙點頭答應了下來。
“行,我都聽你的,求求你別殺了我,求求你了。”
小媳婦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頭求饒,趙允的臉上沒有一丁點的慍色,伸手把小媳婦扶了起來。
“沒事,這件事情你照我說的辦,相安無事。”
說完,把小媳婦扶在了床上,趙允衣服一甩,就從身上脫了下來,往床上一躺,把身子側了過去,官刀也扔在了一邊:
“睡覺!”
說完這話沒到片刻功夫,鼾聲如雷,趙允居然就這麽睡著了!
此時小媳婦站在床邊,哆嗦著不知所措,可看丈夫熟睡的樣子和剛才的指使,真就像沒事人一樣。
白長生和吳老三又看了一會,等小媳婦顫巍著上了床,倆人就從暗處出來了,離開了趙允家。
“這孫子心也太狠了!”
吳老三一出來就嘬著牙花子說道,白長生又何嚐不是這種感覺。
這事情放在誰身上能好過?
趙允居然就這麽睡著了,就跟不是他家的事一樣,這份心境就不是常人。
“咱們要不要看看他媳婦,救出來也好,我看那小娘們挺標致的。”
吳老三又問道,白長生卻是搖搖頭道:
“別急,我算得這女子目前暫無性命之禍,咱們走著看,趙允牽扯甚大,一定要搞清楚。咱們先回客店,明天再來,盯死他,沒準就能找出婁冥的線索。”
“他和婁冥有關係?”
“不知道麽,但推演之中,他在山西案的節骨眼上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所以不能錯過。”
倆人就這麽說著,沿途回了客店,想著找鬼和尚商量一下,在忻州再多逗留一陣子。
可剛一邁開步子進了客店,卻看到老板娘和皮琵夏正站在門口,一臉慌張。
瞧見白長生和吳老三回來了,皮琵夏整個人都怔住了,張口就問:
“你倆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