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哨子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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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長生麵前站著的,正是昨天過來送棗花糕的那個小老板。

    前腳悅而回來,後腳這人就上門送禮了,手上還提著熱乎乎的棗花糕。

    這得動用了多少耳目,多少人馬才打聽來的消息,這群人背後的那個人,可真是有通天的本事。

    也不知道他今天過的怎麽樣。

    白長生本來想著罵街,這人忒也勢利眼,但一看那人手上的東西,想想也就算了。

    接過來,話都沒多說,把門咣當一聲給關緊了,白長生轉頭就走。

    門關的力道很重,砸到了那人鼻子,鼻血都流下來了,小老板彎著腰想要罵街,痛的不行但也忍住了。

    畢竟是被人差使而來,可不能怠慢。

    欲哭無淚就這麽走了,白長生一邊吃著棗花糕一邊來到了悅而的房門前。

    “上好的棗花糕吃不吃,剛出爐熱乎乎的。”

    “不吃!”

    房間裏的悅而好像心情很不美麗,也不知道一晚上經曆了什麽,白長生也沒興趣。

    吃著棗花糕就走了,一邊走還在想,這事情看來是粘上自己了。

    這也不行啊,現如今越鬧越大,初衷也都變味了,要說是簡簡單單護一人周全那還好說。

    可現在連著這事情的,可是自己的腦袋!

    這就另當別論了,白長生手裏的棗花糕固然好吃,但那也得有腦袋吃才行。

    想到這裏,白長生就琢磨去找九門提督,幹脆把悅而送回去,自己也不像再淌這灘渾水了。

    吃著棗花糕,白長生邁步就出了自己家門,剛出來就看到晃晃悠悠有個人過來了。

    正是吳老三。

    看來他沒事。

    “老三,嚐嚐,棗花糕喲。”

    白長生說著,吳老三隔著老遠招呼一聲,這棺材鋪門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那群做小買賣的攤販也都回來了。

    這個熱鬧,要說一個棺材鋪門前這麽生意興隆可是少見。

    吳老三知道這群人有端倪,也沒客氣,順手拿了一個十裏飄香的包子就吃了起來。

    那賣包子的人氣地不輕也不能做聲。

    倆人碰麵,使了個眼色,就從人堆裏出來了,一路走一路聊。

    “昨晚上怎麽樣?”

    “屁大點事,就是不讓我走,死活不讓,後來我也琢磨明白了,這是有人故意而為,想想你這還有鬼奴,不然我可真殺過來了。”

    “季禮呢?”

    “那小子···不好說。”

    白長生站住了,難道季禮遭遇了什麽不測?

    “那他確實遭遇了不測,他爹把他抓到了,這頓好打,估計三五天下不了床了,他那個團夥估計也要暫時消停了。”

    白長生噓了一口氣,虛驚一場。

    “怎麽著,去哪啊這是。”

    “九門提督,找他去,這悅而不能放在我這,不然遲早出事,越鬧越大了現在,兜不住了。”

    “早都跟你說別瞎摻合,你不聽勸。”

    倆人一路走一路招搖過市,手裏拿著十裏飄香的包子,人人側目,這是哪家的公子哥這麽糟蹋東西?

    轉彎抹角的功夫,白長生帶著吳老三剛走一半,卻聽到身邊傳來了一聲聲狗吠,嚇地吳老三跳起來罵街,倆人回頭去看,隻看到一個人站在旁邊,哪有什麽野狗。

    那人笑嗬嗬看著倆人出糗,嘴巴一張一合,那嗓子眼裏就好像住著一隻猛犬,這是個玩口技的手藝人,可真是妙哉。

    旁邊跟著一群瞧熱鬧的,看這人學得如此惟妙惟肖,都是陣陣喝彩。

    “閑的你喲!”

    “哈哈,嗡嗡!”

    那人笑哈哈不以為意,繼續搖頭擺腦學著犬吠,還真不能細聽,白長生越聽越覺得好玩,這也太像了。

    “你叫什麽啊?”

    “哨子百口!”

    “喲,夠厲害的你這口,別的會不會啊?”

    “能出動靜的玩意,就不怕咱學不來,哨子百口這名號咱也使喚了二十來年,決計不虧心!”

    白長生想是聽聽,覺得這人這嘴頗為有趣,可吳老三沒那閑心,拉扯著白長生就這麽走了。

    臨回頭的時候白長生把這人給記住了,但也沒耽擱眼下的事情,倆人繼續前行。

    走了幾條胡同就到了九門提督的武城兵馬司,白長生和吳老三也沒客氣就表明了來意。

    門口的官兵一看倆人手裏的包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來曆,不敢怠慢,進去通稟了。

    一會的功夫又回來了,看著倆人語氣有些遲疑,還有些尷尬。

    “怎麽回事,還不見我們嗎?”

    那官兵唯唯諾諾好像很為難。

    “說話啊!”

    吳老三有些不耐煩了,那官兵好像鼓足了勇氣,這就道:

    “我們老爺說了,讓你倆···滾蛋···”

    “什麽!”

    吳老三差點蹦起來咬人,這九門提督什麽意思?

    白長生也很詫異,怎麽突然就這態度了?

    連番聞訊之下,官兵又說,九門提督要他倆人哪涼快哪呆著去,交給他倆的事情必須照常。

    要是不能弄明白這事情,後果自負,這裏麵牽扯著什麽倆人應該也都清楚。

    白長生聽完,和吳老三對視一眼,就蹲在了地上,這可怎麽辦。

    “這老狐狸太狡猾了,是要把燙手的山芋扔給咱倆,現如今悅而驚動了皇上,是執意保她,估計三個大人物也都不敢動心思了。”

    “是啊,那怎麽辦,這小娘們放咱們這裏也不行啊,萬一哪天後宮知道了,那還能有好?”

    “我也猜到了是這樣才來找九門提督,看來是騎虎難下了,真不該當初那麽大意就著了他的道啊!”

    白長生和吳老三蹲在地上商量著,又是苦惱又是心煩。

    那官兵看倆人賴在這裏不走,隻能連連催促倆人“滾蛋。”

    “小子,你等著!”

    吳老三站起來的時候瞪了一眼那官兵,但在這裏確實也沒辦法,這就離開了。

    又氣又恨,悔不當初,白長生現在可是攤上了大事,悅而看來是必定住在他這了。

    昨晚那麽一折騰,應該也沒人敢來冒犯了,但越是這麽晾著越讓人心慌,哪天後宮的人真忍不住了,肯定是要出手的。

    到時候即便是把白長生和吳老三連著悅而都給剁成肉餡,“那個人”也不能表示什麽,這可真是自討苦吃。

    倆人唉聲歎氣就朝著棺材的方向走了,剛離開,隻看到一個人的腦袋從門裏麵擠出來,悄悄朝著倆人走的方向看了幾眼。

    “呼···可算是送出去了。”

    那人的語氣很僥幸,正是九門提督,旁邊的官兵一瞧,自己的老爺竟然如此猥瑣,想笑也不敢做聲。

    而另一邊,白長生和吳老三走了一路也沒商量出個什麽有用的對策,也隻能先這麽照辦了。

    白衣人和自己的身世之謎暫且不顧,也沒那精力去管了,這事情弄不安生,白長生也別琢磨什麽迷不迷題的了,直接操辦後事就好了。

    倆人坐在茶館喝了點茶,實在是不願意回去,把悅而一個人放在家裏也不用怕了,現在可是沒人敢來招惹她。

    “算了,回去吧,這麽耗著也不是個事。”

    吳老三站起來,搖搖頭實在是沒主意,殺人放火都好說,但這裏麵可是三方勢力在角逐,哪容得倆人在其中作梗。

    白長生更是無奈,隻能隨著吳老三回去了,路上的時候倆人都沒說話,想著該怎麽應對這事情。

    走著走著就快到十八胡同了,心也越來越煩,白長生連聲歎息了好幾次。

    “哎,你門口好像有人。”

    吳老三一眼看過去,在白長生棺材鋪的門前,發現了一個人,好像還是個女人,正站在門前,躊躇不進。

    “誰啊?”

    白長生沒好氣的回應著,也稍帶著看了一眼,這一眼看過去,整個人卻都怔住了。

    是她嗎?

    白長生趕緊快走了兩步,來到那女子的後麵。

    “邀月?”

    這邊廂話一送,那邊廂女子一回頭,隻看是喜上眉梢淚掛兩腮。

    “長生···”

    吳老三不合時宜地走了過來,扛著殺豬刀一臉費解:

    “老白你認識她?”

    白長生沒搭理吳老三,怔怔看著眼前的女子,神情有些慌亂,也有些發愣。

    “認識,我們一直都認識。”

    那女子拚命點頭,一腦袋就栽進了白長生的懷中,梨花帶雨哭地怎叫一個悲痛欲絕。

    “咣當!”

    吳老三張大了嘴巴,殺豬刀都掉在了地上,眼前這女子難道是白長生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