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叩謝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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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聲過後,所有人退分兩旁,九門提督瞬間反應了過來,向著兩個唐無心使了個顏色,二人趕忙遁入陰影之中。

    等二人藏匿好身形,九門提督大手一揮,又讓楊茹暫時收聲,遂即帶著幾個人跌步而出,齊齊跪倒於院落之內。

    隻看小太監手持聖旨,兩旁禁兵怎叫一個威武堂堂,十八名好手又分前三後四,嚴嚴實實把控好了整座步軍統領衙門。

    幾個人跪於地麵,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可是聖旨,見聖旨如麵君,那禮數是半點也不能含糊的。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今察京城霍亂四起,黎民百姓受災苦困,有誌之士出手相幫,朕心歡喜,特此封賞!”

    這聖旨字字如輝,照耀於天際,響徹於雲霄,幾個人隨著聖旨的宣讀,臉上可都是變顏變色。

    看來還是沒有把十四王爺胤緹謀逆的事情說出來,而是換了這等說辭行賞,這也意味著九門提督想要光複幾門傳承的念頭落空了。

    除了心中一聲默歎再無可表,九門提督隻能領旨謝恩。

    首先賞的倒不是別人,而是吳老三,這癟三居然被破格錄用了,授正五品武職京官三等侍衛兼步軍副尉!

    暫歸步軍統領衙門放為調教,日後觀效再錄大內。

    說白了這吳老三算是在步軍統領要先實習一番,等宮中回稟業績考錄,好的話直接進宮,陪王伴駕!

    這可是天大的福報,可這道聖旨聽在九門提督耳朵裏,卻是讓他腦袋嗡地一聲!

    這癟三要放在步軍統領的衙門力,那得翻出怎樣的浪花?

    何況日後入了宮,這等禍害天曉得要惹出多少是非,皇上明明不喜歡他,為什麽又要這麽做呢?

    吳老三的肚子裏沒一丁點墨水,地道的糙漢,壓根聽不出來這聖旨的意思,不過倒也清楚這是大好事,趕緊叩謝皇恩浩蕩,呲牙咧嘴。

    緊接著便是賞賜季禮,這小子雖然事情沒多幫上忙,但那天以極其刁鑽的姿態昏迷,還是給乾隆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又聞聽這小子弄了曲藝團,皇上特批乃為“才情真十絕”,又賞野山參鹿茸五百對,用以壯膽,真才情十絕的錦旗牌匾即刻下發,望君珍重。

    季禮臉都漲紅了,恨不得就地把腦袋給磕碎了,這才情十絕的名號現在可是乾隆爺特批,誰還敢不恭敬?

    估計這事情要是季老爺子知道了,肯定要好一陣子哭天喊地了。

    再接著便是皮琵夏的賞賜了,這案子要是沒有皮琵夏的精明體察,肯定早都落實了,雖然換了個說辭來封賞,但說到底這皮琵夏的賞賜理當最為豐厚。

    特旨為太醫院禦醫之首,正七品,再賞五百龍紋銀,統領太醫十三人,不日入宮習禮,課業之餘自由出入大內,老傑克中藥鋪設為大內太醫院補給之所在,福澤百姓,造福鄉裏。

    這可是細水長流的賞賜,皮琵夏算是發達了,成了太醫院的為首禦醫,又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大院,這老傑克中藥鋪還能作為大內的醫藥補給站,還真是皇恩浩蕩。

    皮琵夏驚喜之餘叩謝皇恩,情緒激動就連磕頭的姿態都顯得有些慌亂了。

    又賞賜了“皮氏神醫,福澤百代”的招牌,這招牌掛上來,不僅能給前人昭雪,還可供後人憑吊,皮琵夏算是光宗耀祖了。

    另一邊,九門提督賞俸三年,官進雙眼花翎,倒也沒什麽特別值得說的。

    大管家則賞了一兜子苦瓜,這賞賜一說出來,幾個人都忍不住噗嗤樂了出來。

    還真是蜜餞黃蓮終須苦,強摘瓜果不能甜,大管家機關算盡,結果得了一兜子苦瓜,這意思不就是一肚子苦水嗎?

    九門提督現在還真想看看這胖子現在的表情,肯定是整張臉都垮了。

    接下來這封賞的宣旨就暫停了,很是突兀,又顯蹊蹺。

    九門提督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不還少了一個白長生嗎?

    那宣旨的小太監停頓了一下,緊跟著換了個語氣,用有些陰寒的表情盯著地上的白長生,緩緩開口了。

    白長生麵色如常,不見悲喜,好像有些落寞。

    “逆子白長生,衝撞聖駕,又察為罪人之後,流放發配寧古塔,為奴十載,十年刑期過後,回京述罪,以觀後效再做處理,欽此!”

    !!!

    “嘿!”

    吳老三彎腰曲背,暴起身形,九門提督死死攥住了他的衣服,一腳將其踹翻在了地上,那陰影裏兩個唐無心都顯得有些驚愕。

    楊茹淚流滿麵,全身顫抖,幾個好友驚的驚,怒的怒,唯獨白長生跪在地上,未見絲毫悲喜,麵色一如往常,雲淡風輕。

    “罪人白長生,接旨。”

    ···

    “早年間吧,但凡流放的犯人,都會黥麵刺青,說的是在臉上用鐵針蘸著墨料刺上一個“罪”字。

    還有的人會在身上和臉上都刺滿了所犯之罪,一般適用於罪滿加身的惡徒。

    還不能穿著自己的衣服,光著腳,披頭散發,穿著一身褐色罪衣罪裙,路過瞧見的百姓,扔白菜的吐唾沫的可躲不開。

    最磨人的是這流放之行還有細規,每到一處,各地州府縣都要派人核實一番,斥責問罪,教那犯人痛不欲生。

    限日行五十裏,二月行三千,多一點也不行,慢一步也得挨罰。

    中間的過程中,那押送的差官還要左右手分拿一根“水火無情棍”,兩頭都是中空的,裏麵灌注了水銀。

    走一步來一棍子,就這麽一路趕著走,半點不能疏忽。犯人要是慢了一點,就這一棍子下去,皮開肉綻都算輕的。”

    一個老押差正蹲坐在地上,抽著大煙袋,跟另外一個年輕的小押差念念叨叨,說起了這些年做押差的經驗和見聞。

    小押差眼睛都瞪圓了,心說這些被流放的人還真是慘不忍睹,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活著走下來。

    “那流放去哪呀?”

    “一般都是盛京、寧古塔、烏魯木齊什麽的地方,反正都是塞外苦寒之地,最慘的當論發配為奴的犯人,到了那些地方,絕對活不過三個月,簡直就是人間地獄!這些犯人一般都是半道就死了。”

    “那走不到地方怎麽辦呀?再回來嗎?”

    “呔,想的美,死了扛著拖著也得送到地方,哪怕就剩半個身子,也得扔在那!”

    小押差臉色立變,這等罪責,想想都讓人畏懼。

    正想再問點什麽的時候,卻見外麵吵吵嚷嚷走過來了幾個人,正當中還推搡著一個年輕人,穿著一身褐色罪衣,臉色倒是平靜如常。

    “嘿,還真是說什麽來什麽,又有被發配的了,準備家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