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她從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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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又要回山西了,白長生的心情也起了波瀾。
想當初山西案完結,回抵京城一生榮華富貴,也算發跡於山西,可再臨此地,自己居然背負著流放之人的罪名,真是讓他無法適從。
尤其是當初剛剛離開山西,自己便有了必定再返此地的奇妙心境,現在想想這些,著實有些感慨。
一旁的子終好像看出了白長生的心事,於是問道:
“小子,是不是不想去山西,那地方確實有些凶險,如果你忌憚那裏,咱們不如分道揚鑣,各奔前程。你幫我們的一切,在下都會銘記於心,如若有緣咱們後會有期。”
白長生擺擺手,心中苦澀,於山西而言,若是問四人之中誰最熟悉,那肯定是他無疑了。
凶險那肯定無疑了,但自己又能如何逃避呢?
怕是即便現在遁走他鄉,那婁冥也不會放過自己,尤其是關於他和自己,白長生有很多事情想不清楚,但琢磨一下他想要做的事情,白長生還是心中暗歎。
山西必有故事,興許是一場劫難,興許是一切的終點抑或開始。
如果能阻止婁冥那為最好,如果阻止不了他,那自己也要拚盡全力守護自己那幫友人,這於情於理都不為過,所以山西對白長生而言,非去不可。
“無妨,我對山西還有些了解,左右沒有什麽出路,不如我就跟著你們,一路上漲漲見識也是好事。”
子終有些詫異,本以為這年輕人要打退堂鼓,卻不料這小子有些膽識,既然如此,那便無需多言了。
“駕!”
子終說出了下一個目的地,駕起驢車趕赴另一場征途。
身後的大車裏,柳如刀此時對白長生很是讚賞,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這小子麵麵俱到,在他這樣的年歲裏實在難得,不禁有心留他:
“對呀,反正沒事做,不如落草,咱們幹一票大的!”
“整天幹一票大的幹一票大的,你當咱們是上山當大王嗎?”
“不是嗎?”
柳如刀反問的語氣讓子終無言以對。
他還真有些抑鬱了,這柳如刀生性霸道,有一點不順心的便要開打,就這脾氣實在是給他惹了不少麻煩。
柳如刀看大將心憂,這才悻悻收聲沒再說什麽了,驢車裏幾個人時不時搭話聊天,慢慢向前走著。
整整走了一天,幾近晚上的時候,才算看到了人煙。
前麵是一處村落,村子不大,但應該可以過夜停留,幾個人都有些困乏了,這就朝著村子的方向趕去。
進了村子才發現這地方還算有些歇腳的旅客,原來是一處交通郵驛之所在。
雖不富裕,但也有著怡然自樂的和美,幾個人拴好驢車,找了一處歇腳的館子,叫上了一桌酒席,開葷解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頓好酒爛肉的招呼讓幾人稍微緩解了幾分困乏,這才出來尋找住處。
左右看了一圈,本想找人家借宿,可鐵頭卻是發現了一家客棧,這在此等小村落裏實在難得。
幾個人揣著好奇就進來了,這客棧雖然不怎麽寬敞,但好歹是個正經買賣,幾個人也不用歇落客居裏看人臉色了。
和店老板了解了一下,這地方時常有外人路過停留借宿,所以才開了這麽一家買賣,村子也不大,交通一些主要的城池,也就沒什麽特別好說的了。
幾個人便在這裏住下了,村裏的人看他們穿著打扮很平常,也沒起什麽疑心。
當天夜裏,白長生躺在炕上,回想著連日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遭遇,思緒感慨萬千。
也不知道京城的他們都如何了,也不知道沒有方向的這場流途到底會把自己帶向何處。
竟然有些矯情了,白長生自嘲著,一整天的操勞讓他困倦,就這麽合眼睡下了。
有些恍惚,白長生做了一個夢,夢裏所有人都出現了,吳老三和季禮在串胡同,皮琵夏在罵著閑街,呂不辰盤算著銀兩,九門提督手中捧著一本書不斷翻看著。
大和尚滿街亂晃,掂著肚皮好像剛吃完一餐可口的飯菜,此時正抓著一些瓜果梨桃打牙祭。
一切都那麽和諧美好,白長生深有感觸,可夢裏還是少了一個人,那個人在哪呢?
就這麽沉淪在美好的夢境中,白長生不願醒來,忽而間,看到了一個女子,背對著自己,穿著華美的長裙,宛如仙子。
在夢裏的白長生無法言語,隻是把手伸出去,搭在了那女人的肩上,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美好。
可那美好的女子一回頭,卻讓白長生陣陣錯愕,原來她不是她,原來她是她。
“邀月···”
夢中的喃喃,透出了點點失落,而那身前的女子聽到白長生這麽說,卻是笑了,那笑顏裏沒有半點的溫度,滿是淒慘:
“原來你把我忘了,你是不是在想她?”
說著,邀約抬起手,白長生看到她的手上,提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那人頭,正是淒慘無比的楊茹!
此時楊茹的腦袋正張著嘴,血水不斷滴落在地上,眼神充滿了恐懼和絕望,白長生肝腸寸斷!
不僅如此,更令他感到絕望的是,在夢境中那些美好紛紛土崩瓦解,所有的願景都幻化成了腥風血雨。
吳老三手中的寶刀已經崩碎了,胸口碗大的傷疤,季禮和皮琵夏斷頭而亡,那呂不辰更是蹊蹺慘死。
九門提督僵硬了身軀,鬼和尚手持樸刀亂舞卻終究以死謝幕···
所有的人都死了,以一種淒慘無比的方式,白長生無法自拔,沉浸在了這片愁雲慘霧裏,痛哭流涕。
那邀月手中提著楊茹的人頭,還自流出汩汩膿血,無神的眼睛再沒有歡聲笑語,齒間流淌的鮮血,淋漓出了一聲絕望:
“長生···救我···”
“不!!!”
白長生驚聲而起,一身的冷汗把被子都打濕了,他不知道為什麽會夢到這樣恐怖的情景,實在讓他無法平靜。
剛坐起來,白長生大口喘息著,驚恐的情緒在屋子不斷擴散,他注意到了屋子裏某些不尋常的地方。
這屋子裏有別人!
就在門邊,白長生眼眸子放大,看到了門邊站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人。
“邀月!你···”
白長生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居然是邀月!
她從噩夢來?
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此時邀月的手上,還提著一顆人頭!
淋漓的鮮血滴落在地上,嘀嗒的聲音讓白長生萬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