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追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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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皮琵夏的人頭,鮮血淋漓,滾到了白長生腳邊,白長生顫抖著彎下腰,揪心如麻。

    皮琵夏死了,死在了妖月的手上,不知道她是怎麽找到他的,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

    但他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白長生回想起了與皮琵夏的過往,更覺揪心,把人頭捧在懷中,再看那一抹猩紅,淚中帶恨!

    “你到底是為什麽啊!!!”

    白長生痛心疾首,非但如此,整個人都恍惚了,覺得眼前的情景不過是一場夢幻,真實的世界哪能是如此淒冷,這天地難道真就對他不留情麵嗎?

    “來者何人?速速退避,我們奉旨拿人,有眼的趕緊滾!”

    那群圍堵白長生等人的官兵一瞧有人上前,趕緊是怒斥了一聲,唯恐到手的功勞被人奪走。

    誰知道話還沒說完,一朵蓮花飄在了肩頭,這人的腦袋也掉了在地上。

    蓮花如刀,那花瓣上逆流的鋒刃沒有半點溫柔,這人死了,帶著疑惑和不解,何其悲涼。

    “殺啊!還有造反的!”

    其餘的官兵一瞧來者不善,居然還敢殺人,哪能不慌,一下子亂作一團,分成了兩頭,嚴陣以待。

    而妖月好像不以為然,她的目標很明確,所有人都要死。

    白長生必須留到最後,要讓他看著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她才甘心,唯有如此,才能讓她心中的仇恨熄滅。

    “哼,如此歹毒,我倒要見識一下你有什麽手段!”

    子終寒聲喝問,看妖月抬手間便是一條人命,少主懷握的人頭好像和他還很親密,這就有些憤慨了。

    果斷出手,子終的拳頭夾雜著滔天的怒氣,衝殺上來,直取中弓沒有半點留情。

    “哈哈哈哈!”

    天空中不斷傳來妖月的尖笑聲,手起花落,身邊不斷有人頭落地,可妖月沒有正麵和子終交戰,隻是一邊躲閃,一邊取了無辜人的性命。

    越是這樣子終越是大怒,這女人視人命如草芥,竟然如此喪盡天良,哪還會饒她性命?

    “給我下來!”

    子終大吼一聲,盤腰紮馬,從地上憑空躍起,跳起了一人多高,將不停飛身的妖月拉扯下來。

    妖月手持蓮花,腳尖頓力,和子終的拳頭來了個親密接觸,這也才看出二人的鋒芒。

    子終拳帶火花,妖月妖中有勁,倆人一個接觸便攪地天地變色。

    “嘻嘻嘻。”

    妖月翻身遁走,撤了三五步遠,卻是踉蹌。

    一旁的子終也不好過,心中更是翻騰,這女子居然如此犀利,伸手摸了一下脖頸處的傷痕,剛才差一點就要人頭落地了,可真是不能大意。

    “納命來!”

    子終一個晃神的功夫便繼續出手了,妖月也是正麵衝擊,倆人交手誰也沒有退讓。

    而柳如刀此時不斷揮舞著鋼鞭,席卷著周圍目及所至的所有人,無論是祭後妖月的人馬還是天津衛的官兵,一個不留!

    “啪!”

    一鞭子甩過去,足足絞殺殆盡了三人,柳如刀喘息了片刻,繼續出招。

    這邊廂一出手,鞭子剛剛甩出去,卻看到遠處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手腕刺痛。

    有人放箭!

    柳如刀急閃出去,翻身躲過了致命一擊,這也才看到遠處又有官兵逼近,不但逼近了,還是一夥尖兵!

    為何天津衛反應如此迅速,眾人心中一凜,也看出了這怕是早都布下了天羅地網!

    有弓箭手出擊,幾人的情況更見危急,柳如刀頻頻閃躲,出招也懈怠了幾分。

    “小心了,有人放箭!”

    柳如刀大喊一聲,可還是晚了,那子終正和妖月鬥凶,一箭擦了過來,直接掠過了子終的肩膀。

    這讓他的身形晃悠了一下,妖月得了機會,手持蓮花揮舞,正中子終的胸口。

    子終後退一步,看得出這一擊他大意疏忽了,吐了一口血,臉色一僵!

    “不好!”

    舟不載本是應付小兵,一瞧這架勢,趕緊上去幫忙,可鐵頭一個人保護不了白長生的周全,白長生也隻能小心退避。

    舟不載把子終扶好,心急發問:

    “沒事吧?”

    子終搖搖頭,但看氣息紊亂,那柳如刀一瞧,登時狂怒大吼,朝著妖月衝殺過去:

    “我殺了你!!!”

    “小心,不可輕敵!”

    子終一瞧柳如刀正麵妖月,也是著急,掙紮著向前繼續,隨後吩咐道:

    “快帶著少主先走,把柳如刀也帶走,現在官兵越來越多,不可大意!”

    舟不載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子終,以他的功夫確實不至於死在這裏,那少主白長生也需要自己照顧,這就歎了一口氣,點點頭奔向了白長生。

    白長生看周圍的人血戰到底,自己卻隻能站在這裏,真是恨不能有一身高強武藝。

    “哎,難道說我就如此無用嗎?”

    看了一眼懷抱裏皮琵夏的人頭,白長生悲天憫人。

    可哪有功夫矯情,那舟不載已經來到了身邊,鐵頭正是殺敵,舟不載趕緊道:

    “少主,萬不可此時大意,咱們先走!”

    說完,也不顧白長生反對,招呼著鐵頭,二人護送白長生朝著城門的方向去了。

    而那大和尚一直在白長生的身後,又氣又恨,他一發怒就覺得胸口絞痛,雖然有心,奈何無力。

    跟著白長生,鬼和尚一邊走一邊撫摸著身後的樸刀,顫抖了指尖,不言一語。

    此時的柳如刀放開了手腳,拚命絞殺著身邊的敵人,子終與她,二人互有照顧。

    “走啊!”

    子終大聲吼叫著,想讓柳如刀先行離去,可柳如刀異常堅決:

    “絕不!”

    “走啊,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再次遇到你的時候,我就發誓永遠不會離開你。”

    柳如刀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水,剛才沒有來得及躲閃,被妖月的人馬傷了後心,此時麵色煞白,卻異常平靜。

    看周圍的官兵越來越多,子終更是心亂,潮水一般的兵將沒有給他緩和的餘地,他已經負了一人心,再不想背負遺恨前行。

    “我能走,我要托住她,你得去保護少主,快去啊!”

    子終再喊一聲,為了遮擋射向柳如刀的箭矢,他已經身負重傷,再加之妖月的狠辣,早已是疲於應付。

    一人難敵百人勇,柳如刀也知道,看子終又氣又急,終是亂了心緒。

    “你···”

    “走啊!”

    子終忽而回身,冒著暴露要害的危險把柳如刀從間隙裏推出去,這一瞬間的功夫已經被箭矢擦傷了雙膝。

    柳如刀跌坐在地上,看子終拚命保護著自己,再看周圍不斷湧現的敵兵,隻能顫抖地站起來:

    “你要活下來!”

    “走!”

    柳如刀顫抖著回身,朝著白長生幾人的方向追去。

    此時舟不載正殺出一條血路,看柳如刀來了,再不遲疑,大喊道:

    “快走,城門方向!”

    一群人這就走了,柳如刀再看一眼子終力挽狂瀾,心如刀絞。

    “他能不能活下來?”

    顫抖地發問,那舟不載跑在最前,聽柳如刀這麽問,回身看了一眼人海裏的子終,歎聲道:

    “沒人知道,眼下的官兵越來越多,興許早都埋伏好了,有人存心作梗,我們必須要殺出血路,子終,就讓他自求多福吧。”

    柳如刀站住了,在這要命的關頭站住了,聽舟不載這麽說,柳如刀知道了今天將麵臨何等的險境。

    “走啊,傻站著幹什麽!”

    舟不載以陣法開辟出了血路,五行兩儀加身都如此艱難,看柳如刀站住了怎能不急?

    “我,不走了。”

    柳如刀平靜說著,轉過身子看向子終的方向,她的心,早都不在這裏了。

    “你···”

    舟不載又氣又怒,卻奈何不了柳如刀的堅決。

    “我說過,再也不會離開,哪怕一生無名無份,我也要陪著他走到天涯海角,你們走吧,帶著少主,活下去。”

    平靜地轉身,一言既出,帶著些許大義和纏綿,那柳如刀揮鞭成風,留下了傳唱千古的英姿,再沒有回頭。

    她的人兒,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