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飛來橫禍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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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慧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為了不讓劉崖看出異常,麵色馬上又恢複了平靜。
他要說了?
他要把事情說出來?
他怎麽知道自己自己的事情的?
他到底知道多少?
電光火石之間,一連串的問題在沈慧的腦子裏出現,要決裂了嗎?要開撕了嗎?
自己背叛朋友,躲著不肯見麵,不肯承擔責任,不肯說明白一切。這件事情如果告訴劉崖,那麽劉崖也會告訴高玉婷。
背叛朋友是因為被人要挾,別人手裏有一些不好的照片,然後這些人會報警,會把馬天明抓起來,自己的照片回落到別人的手上,再也抬不起頭了。
再也沒朋友了!
沈慧心如死灰,但仍舊麵無表情。
但是心急如焚的她並沒有忘了一這點,那就是王鴿身上的秘密再也不可能告訴除了她之外的第三個人了。而王鴿想要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與她當麵對質的前提,就是將蘭欣的事情和盤托出,把地府和死神還有靈魂的存在講清楚。
他不會說的!劉崖也不會信的!
沈慧愣了,既然王鴿不會說,那麽幹嘛把鍋推到她的頭上?
他打算說什麽?
這一切問題在沈慧的腦子裏一閃而過,這時王鴿說道。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那個陶米,哦就是整天開著保時捷來醫院轉悠的富二代正追著咱們小沈呢,你知道吧。”王鴿歎了口氣,語氣平淡。
“知道啊。上次還給小沈來送花呢,搞的全醫院沸沸揚揚的,誰不知道!”劉崖也覺得有點奇怪,王鴿和沈慧之間的矛盾居然跟陶米有關?
“小沈的聯係方式,是我給陶米的。這段日子我也不知道這倆人什麽情況,經常鬧來鬧去,陶米給我打電話,說小沈這幾天不理他了,讓我幫忙說說,給他個機會。上次我跟小沈一說,這貨馬上就不理我了,連續好幾天,你說我哪說理去?兩邊而都是好朋友,我裏外不是人啊!”王鴿嘿嘿笑了一聲。
“就這麽個事兒啊,犯得著天天不說話嗎?我還以為你們倆有什麽殺父之仇呢。”劉崖聽著王鴿說的邏輯通順,也沒什麽大問題,便信以為真了。
這段日子,陶米跟沈慧進展也比較迅速。主要是在暫時的脫離了馬天明的控製,自己的身體終於屬於自己之後,沈慧才敢慢慢的去跟陶米接觸,兩個人吃飯,逛街,看電影,出去玩,陶米有錢,但是沒有任何架子,不會用錢去砸沈慧,送禮物和遊玩都是親自挑選,顯得很有心意。
沈慧也看得出來,陶米人本身並不壞,而且是真喜歡自己,也就願意跟陶米多接觸一些。可是王鴿的事兒總是要發生的,這件事兒結束之後自己該何去何從,跟陶米的關係怎麽解決,這都是大問題,但沈慧現在不想去考慮。
上一段愛情讓她失去了太多,她正貪婪的享受著戀愛的美好,不計後果。
所以,沈慧才是那個跟陶米接觸最多的人。
所以,沈慧知道剛才王鴿說出來的那些話,沒有一句是真的。
她壓根就沒跟陶米產生什麽矛盾!陶米也根本沒有要求過王鴿幫他說話求情!
這個故事是王鴿編出來的,他居然在給自己打掩護。
這給了沈慧兩個信息。第一,王鴿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有死神做後盾,自然什麽事情都瞞不過。第二,王鴿哪怕是知道她想要做什麽事情,也不想讓她身敗名裂。
一切還有機會!
“小沈,你也是,我看人家陶米追你追的辛苦,小夥子長得帥,又有錢,毛病改了不少,哪裏惹到你了嘛!再說了,犯錯也是陶米犯錯,跟王鴿沒關係啊,人家過來勸勸你那是好心,犯不著躲著不見吧。”劉崖話鋒一轉,問向沈慧。
沈慧心裏明白,王鴿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那就借坡下驢,把這出戲演下去吧。
“怎麽跟王鴿沒關係了?當初我的聯係方式就是他給陶米的!要是沒有這檔子事兒,我哪裏會受這麽大的委屈,還舔著臉過來要勸我。”沈慧終於說了話。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不鬧了,說清楚就是了。抻著陶米那麽長時間,他應該野知道錯了。”沈慧暗下決心,等今天的事兒完了,一定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跟王鴿說清楚。
有什麽事情,大家一起麵對,之前一直在犯錯,現在不能一錯再錯了!
“這才是好姐妹~”劉崖見沈慧的表情終於緩和下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雅湘附二醫院急診部鐵三角,不能散。”王鴿一邊說著,一邊把救護車停靠在了路邊——他已經抵達了目的地,嶽麓山北門公交站。
由於前方在修地鐵,公交車繞道,已經沒有公交車停靠在這個站點了。盡管如此,公交站還是沒有被拆除,畢竟地鐵修完了公交線路還是要恢複的。淩晨的時候公交站的廣告牌子會亮燈,而且還有能坐人的地方,便成為了很多人在路上坐下來休息的地點。
盡管已經是深秋夜裏十二點多了,還下著小雨,溫度比較低,路上仍舊有行人,而這個公家站的周圍也圍了一圈人,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王鴿趕緊下車,與劉崖一起把推車抬了下來,一路小跑來到人群外麵。
圍觀群眾指指點點,互相在討論著什麽,也有人拿出手機拍照錄像,準備在朋友圈裏發一個重磅新聞。
“大夫來了,各位讓一下啊!”王鴿衝著前麵的人群喊道。
所有人都讓出了一條路,站在人群外麵的王鴿、劉崖和沈慧三個人看到裏麵的場景,直接愣在原地三秒!
人群當中有個女孩兒,神色慌張,舉著手機打電話,手和嘴唇還一直在哆嗦,臉色煞白,話都說不清楚了。
而公交站牌那金屬長杆座位上,坐著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不到五十的男人,身穿運動褲,衝鋒衣,深藍色的衝鋒衣被血跡沾染,已經變成了深黑色,身上還斜挎著一個背包。
而王鴿愣在原地的原因是,這個男人的腦袋上插著一把寬刃菜刀,鮮血順著臉和脖子流到了衣服上,他的嘴裏居然還叼著一個拿香煙,自己摸索著口袋裏的打火機想要點煙!
頭被菜刀砍了,而且菜刀保持直立,明顯已經紮進了顱骨裏,還活著也就算了,居然還能坐在那裏自己抽煙!
“兔子,見過嗎?”王鴿轉過頭,問著同樣目瞪口呆的劉崖。
劉崖趕緊搖著腦袋,幹了這麽多年醫生,有見過胸口插刀子沒死的,沒見過腦袋上插刀子還沒死的。
三人馬上恢複了神智,趕緊上前。
“小沈,量血壓。”劉崖一吩咐,沈慧馬上就開始了動作。
劉崖掏出了聽診器,先把那男人嘴裏的煙丟掉。“老哥,能說話嗎?貴姓啊?”他也有點哆哆嗦嗦的,翻看著男人的眼皮,用手電筒檢查了瞳孔,沒有發現顱內有損傷的跡象,就又去看那男人頭上的菜刀。
好在男人頭頂上頭發稀疏,小心的把頭發撥開,就能看到傷口的地方。
“我叫莊德。小大夫,我沒事兒,你趕緊給我把刀拔,包紮一下,不然我家裏那老婆又要罵娘了。”莊德似乎對自己腦袋上的這把菜刀毫不在乎,居然還想要回家呢。
“好,神誌清醒,別說話了。你不要亂動,也不要亂說話,我無法判斷你的菜刀是否傷及大腦皮層和大腦本身,不過看著這個菜刀紮進去的厚度,肯定是已經刺穿顱骨了。你現在還能活動,說話,是因為還沒有傷到頭部的重要位置,要是你現在再亂動,再多說話,多餘的震動就會造成這東西移位,到時候再傷著哪兒,可就不少說了。大腦受傷出血會產生腦水腫,必須跟我回醫院。”劉崖看了一眼沈慧。
“血壓九十,一百四十毫米汞柱。”沈慧說道。
“有高血壓心髒病嗎?”劉崖問莊德。
“從來沒有。”莊德想擺擺手,被劉崖一把按住。
“妹子,這……什麽情況?”王鴿轉過身子,問著公交車站裏麵的女孩兒。
女孩兒剛打完電話,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我……本來在這裏躲雨的,他從這裏經過,摸了我屁股一下,然後坐在這裏。我就罵他,他又不承認,說自己一直在玩手機,兩隻手根本沒碰到過我。然後我們就動起手來了,我手裏的購物袋飛了,剛從夜市裏麵買的菜刀,掉下來砸在他腦袋上……不是我傷的他啊!”這個女孩子是給嚇壞了,地麵上散落各處的生活用品和食品也在證明著女孩兒的說法。
“我是沒摸你嘛!我有老婆孩子,女兒跟你差不多大,摸你這小娃娃幹什麽!我走路玩手機,身上的挎包不小心蹭到你了,我跟你道歉嘛!你非不信還要來搶我手機!太敏感了吧!”莊德憤憤不平的說到,似乎自己的清白和聲譽比腦袋上的那個菜刀更加重要。
“哥,少說兩句,咱這命還得要呢!”劉崖再次阻止莊德說話,用聽診器檢查著他的呼吸和心跳。
“行,行,大哥,隻要你不死,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別死啊!”女孩趕緊說道。“我剛才打電話給我父母了,他們馬上過來。大夫,怎麽治都行,花多少錢都行,治好了就行。”
“妹子你可真是……早幹什麽去了?我從這裏經過都看到了,這老哥的確兩隻手端著手機在玩,根本沒伸手出來,你冤枉人家,出了意外才知道錯了,才知道害怕。現在說這些太晚咯!”一個路人看不過去了,小聲念叨了一句。
“報警了嗎?”王鴿歎了口氣,這種事情也算是爭吵引發的意外傷害了。
莊德沒說話,女孩兒卻愣了,“這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還要報警?”
劉崖看了一眼王鴿。
王鴿二話沒說,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