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好消息和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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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鎮魂牌發現了有可怕異常的大能量體之後,我就已經異常小心了。與其他死神從來沒有硬碰硬,連眼神交流都沒有,更別說去說話了!而且我與死神也保持了很大一段距離,也沒有再用過鎮魂牌欺騙的能力!閻王大人是怎麽知道的?”
王鴿激動的站了起來,一邊踱著步子一邊說道。他的房間並不是很大,幾步路就能走一圈,眼下一邊兒說這話,一邊已經是在房間裏麵走了十幾圈了。
就在說完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覺得剛才自己說話和走路的聲音有點大,有些擔心的看著門外,怕父母聽到這裏異常的聲音。
可是目光剛落到了門上,就已經看到了虛紫所留下的法陣。虛紫辦事縝密,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王鴿看向了虛紫,突然覺得虛紫淡定的有點不太對勁了。
要是這事兒有那麽麻煩的話,虛紫肯定也會非常著急,畢竟這件事與王鴿和她的關係都很大。
王鴿漸漸冷靜了下來,再次坐在了床上,擦了一把額頭上剛剛急出來的汗,麵對著虛紫。
“那麽好消息呢?”王鴿清了清嗓子,沒有再去著急了解閻王大人知道這件事的原因,反而是直接問了另一個好消息。
王鴿隱隱的覺得,虛紫還沒說的那個好消息,似乎跟閻王大人也有一定的關係。
虛紫看著這一分鍾內王鴿的表現,著實有點兒吃驚。當初的王鴿害怕閻王大人怕的要死,而且自己也曾經告訴過王鴿,一旦閻王大人知道了這件事,那麽虛紫與王鴿的安全,還有這個賭約的事情,八成會泡湯。
王鴿在選擇先聽壞消息的時候,虛紫就已經做好了王鴿著急和崩潰的準備,憋著壞水打算看他出醜呢!
可是王鴿剛著急了一分鍾,就馬上冷靜了下來,直接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並且馬上詢問另外一個好消息,很明顯是猜出了點兒什麽東西,倒是讓虛紫刮目相看。
“好消息是,他打算跟你談談。”虛紫笑著說道。
王鴿點了點頭,好像安心了不少,“這麽說的話,的確是個好消息。而且,好消息的好處,要遠遠大於壞消息的壞處啊!”
“所以一開始你就用不著心急!”虛紫無奈的說道,“我都沒急,你急什麽?”
“我還是太害怕了。”王鴿回答道。
聰明人之間說話,從來不需要耗費太多口舌。
王鴿已經了解到,閻王大人知道了他的存在,甚至知道了他與虛紫之間的賭約。這個消息的確是一個壞消息,王鴿和虛紫所做的一切,低調的行事,隱藏自己的存在,都是極力的在避免這件事的發生。
因為他們兩個人都無法預判閻王大人知道這件事的後果是什麽。為了避免麻煩,還是瞞住閻王大人比較好。
但是閻王大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這意味著對王鴿和虛紫都有威脅,虛紫可能會被直接分解掉能量體,投入那血色蘆葦之海的白色土壤之中,當做培育血色蘆葦的靈魂肥料。
在王鴿感受到威脅,十分著急的同時,虛紫也應該十分擔心自己的安危才對。
可是虛紫並沒有,表情十分淡定,一點兒都不像是著急的樣子,臉上也沒有視死如歸的表情。
因此王鴿推測,虛紫這家夥肯定是已經有了這件事的破解方法,而這個方法,沒想到居然是閻王大人主動提出來的。
閻王大人想跟自己談談。
談談是什麽意思?
不論閻王大人想談什麽,王鴿都能得到一個信息——他和虛紫暫時是安全的,而他們之間的賭約仍舊能夠正常進行。
這是必然的。王鴿已經猜測到,閻王大人似乎沒有想要阻止賭約!
不然的話,閻王大人也沒有必要去跟王鴿談談什麽東西了。
閻王大人但凡有一點點想要幹掉王鴿和虛紫的話,肯定等不到現在。
王鴿推測,如果這種情況真的出現,那麽在閻王大人了解到事情之初,王鴿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被幹掉了。
“沒出事兒,不幸之中的萬幸了。”王鴿歎了口氣說道。
王鴿雖然不知道具體的談話內容,也不知道閻王大人找他說話到底要說什麽,內心之中還是有一些膽怯和害怕。
可不知道怎麽回事,王鴿甚至是有些期待的。
“而且,有些我無法回答你,或者我也不知道的問題,你可以直接詢問閻王大人。前提是他願意回答你。”虛紫把玩著手中已經收起來的那把紫色雨傘,平靜的說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王鴿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穿上了一件棉布背心,屋子裏空氣不流通,有些熱,屋裏有客人,他還是打開了空調。
隨後又想起來,虛紫是感受不到溫度變化的。
他把遙控器丟在了床上,也懶得關了。
“所以我說,好消息的好處要大於壞消息的壞處啊。”王鴿點頭說道。
“不過……”
“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王鴿,我們之間有契約,雖然這對於我來說是個遊戲,但是再怎麽說咱倆也算認識,盡管咱們認識的時間遠不如我和閻王大人認識的時間……”虛紫說著說著低下了頭,提到閻王大人,她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總之,我會現在你這邊的。當初要是我心腸硬一點兒,今天也不會有這個麻煩。我雖然是個死神,幹的是要人命的活兒,但是我卻不害人性命,更不會害你。我知道你現在腦子裏一堆問題,我會把我知道的,能說的,都告訴你!”虛紫臉上的表情十分真誠。
看的出來,虛紫是真的為了王鴿的生命安全著想的。
“謝謝。”王鴿趕緊道謝。
到了這種緊急關頭,一人一死神,擁有著不同世界觀,價值觀,信念和信仰的兩個不同的物種,終於緊密的聯係在了一起。
“第一個問題。他想找我說什麽。”王鴿毫不猶豫的開口問道,錯過這個機會,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虛紫,他不想浪費時間。
“不知道。”虛紫的回答也十分幹脆。
王鴿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失望的表情,他對問題的答案已經有底了。
“第二個問題,他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不知道。我什麽都沒說。”虛紫又搖了搖頭。
既然虛紫沒說,那麽王鴿便認為肯定是其他死神在回收靈魂的時候察覺到了他的異常,所以上報死神。王鴿深深的歎了口氣,看來剛開始有能力的時候,自己仍舊不夠小心謹慎,太過於張揚,等到他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第三個問題,他打算什麽時候過來找我。”
“不知道。”虛紫仍舊搖頭。
“我的姑奶奶,你都知道些啥啊!”王鴿快要崩潰了。
“閻王大人很忙,而且行蹤不定,我跟他之間的交流時間是很短的。”虛紫也是沒辦法,這種事情他也是沒辦法的。
“那麽你都跟閻王大人說了些什麽?”王鴿繼續著自己的問題。
“就是簡單的說了一下賭約的內容,介紹了一下你的為人。”虛紫瞅了王鴿一眼。“我倒是感覺他挺喜歡你的,最起碼對你很有興趣。”
“我的為人?姑奶奶,你都說了些啥啊!”王鴿著急了,想把這件事情問的詳細一些。
“說你好啊,有責任心,有上進心,癡情。”虛紫捂嘴偷笑,“其實說的也並不是太多。”
“得,問你就等於什麽都問不出來了!”好不容易有這麽個機會接觸閻王大人,既然對方不打算幹掉自己,那麽一切就還有的商量。
可現在這個情況,閻王大人隨時可以把王鴿的情況查個底朝天,王鴿卻對對方一點兒都不了解。
敵暗我明,不是一個好現象。
“那麽,閻王大人是一個怎樣的人呢?”王鴿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很難說,我們能看到他的次數實在是太少了。到目前為止,我隻見過他五次,第一次是剛剛死亡,第五次是昨天。怎麽說呢,我們的閻王大人是一個大帥哥。但是你可能永遠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虛紫抬起頭來,看著外麵即將變黑的天空,心裏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帥哥?”王鴿反問了一句,“能讓你犯花癡的帥哥,那應該是可以了。”
“你應該沒有什麽別的問題了吧?”虛紫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當著王鴿的麵,把生死簿給掏了出來,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王鴿知道,虛紫這是要去幹活了。“又是哪兒的人陽壽已盡?”
“不是你身邊的人,在地球的另一麵呢!”虛紫撐開了雨傘,“閻王大人隨時都有可能過來找你,做好準備吧。別把事兒搞砸了。雖然他現在沒想要幹掉我們,可是你若是說錯了什麽話,把他給惹惱了,那就真的不一定了。管好自己的嘴,記住我的話,他是一個捉摸不透的人。”
虛紫的身影隨著她的話漸漸消失,而門上的黑色發光法印也漸漸變淡,她已經離開了。
“捉摸不透的人啊……”王鴿口中念念有詞。他腦子裏的確有很多問題想要去問閻王大人。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輪回轉世如何運作?消亡的靈魂究竟去向何處?新生的靈魂又是怎樣產生?
天殺的陽壽和命運到底是如何製定出來的?
死神為什麽在瀕死之人的周圍不能使用飛行和瞬移的能力?
自己到底為什麽突然就能看到死神和靈魂?
王鴿在平時很少會主動想起這些問題,反正也沒有人能夠回答,隻是給自己徒增煩惱而已。
可是現在不同了,閻王大人,居然要找他談話!
閻王大人是什麽身份?死神之統領,世界上所有生命的主宰!很有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存在的,真正的神!
他的能力大到令人恐怖。
王鴿在害怕的同時,還異常的激動。
自己隻是一個小人物,若是沒有接受這個賭約,他永遠都不會接觸到這樣光怪陸離的另外一個世界。
這樣的一個人物存在,很有可能會解答困擾王鴿很長時間的很多問題。
可是真正見到閻王大人的時候,又應該是怎樣一個態度呢?
王鴿甩了甩自己的腦袋,用力的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甩了出去,反正這會兒想多少東西都沒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考慮這些,隻會給自己平添壓力,沒有什麽卵用。
一切等到閻王大人來找他以後,順其自然吧。
王鴿躺在了床上,太陽已漸漸落下山去,空氣中隻殘留了白日裏的餘溫,變得涼快舒適起來。
他本來還想再睡兩三個小時,但是無奈這種沒心沒肺的功夫仍舊沒練到家,做不到在得到了令人震驚的消息之後還能沒心沒肺的去睡覺,可王鴿又不願意起床,要是現在出房間,又要被爹媽抓著一起吃晚飯,麻煩母親多做一兩個菜。
他隻能就這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腦子裏麵無比混亂,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到了晚上的十點十分。
他假裝成剛睡醒的樣子,起床洗了個澡,然後穿上了一套司機製服,又帶上了一套幹淨的製服,跟父母打了招呼,這才匆匆出門,來到樓下公交車站點旁邊的沙和諧縣小吃店。
工作的時間越長,王鴿就越是覺得這天天換衣服真的挺麻煩的,索性也就把工作服當成了自己通勤穿的服裝,天冷了就穿醫院的衝鋒衣,雖然不好看,但是方便耐用,反正王鴿覺得自己穿什麽也不會穿的好看,又不用去吸引什麽女孩兒,讓自己方便舒服點兒沒什麽不好的。
就這一身衣服,幾乎讓王鴿家附近的所有鄰居都知道,他在雅湘附二醫院工作,而且是個救護車司機。
而樓下沙縣小吃的老板和老板娘早就跟王鴿熟識,要麽早晨要麽晚上,王鴿肯定會來這裏吃點東西,老板都已經知道王鴿早晚要吃什麽東西了,看到王鴿進了門,也就是打個招呼,悶著頭準備東西,隻要王鴿不說要吃別的,他連問都不帶問的。
王鴿在這裏也快要變成月結客戶了,預付費,反正對於老板和老板娘都很信任,一個月先把錢給了,然後再早晚來這裏吃飯,還有折扣。若是偶爾哪天吃的多了點兒,或者哪天有事兒沒來,老板也會自己勻一勻,大家湊合著差不多就得。
王鴿很喜歡這種感覺,像是交到了朋友。
不過,今天晚上,這店裏少了個人。
每次王鴿晚上來這裏吃飯,總是能看到有兩個老爺子坐在門口,喝著小酒,聊天。
他們酒喝得很慢,二兩的貴賓郎酒,小瓶子就那麽一點點,兩個人用小酒盅喝,能喝到半夜,互相陪伴,也算是個樂子。
可是今天晚上,酒桌上擺了兩個小酒盅,都已經斟滿了酒,可是老爺子,卻隻是來了一個人。
那個孤單的老人自己舉起了杯子,跟桌子上另外一個酒杯輕輕的碰了一下,然後把酒輕輕的撒在了門外的地麵上。
瓶子裏的酒還沒喝完,老人掏出十二塊錢放在桌子上,用酒瓶壓好。“老板,錢在桌上。”
說完也不等老板回答,雙手背在身後,輕輕踱步走了。
王鴿看著那老人的背影,看了好久。
老板娘給王鴿端上來一晚餛飩麵,“剛出鍋,別燙著。”她發現了王鴿的眼神,雙手在圍裙上蹭了蹭,望著那老人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說道。
“唉,另外一個老爺子沒了,聽說就是上午的事兒。說走就走,昨晚還好好的呢。”老板娘沒多說,去了後廚收拾去了。
王鴿算是今晚最後一個客人,店裏已經沒有人了,等到王鴿吃完離開,小店今晚就要打烊了。
王鴿再次轉過頭,卻突然發現,另一個老人的靈魂坐在了那空位上,舉起了還有酒的小酒杯,與桌子上那空酒杯碰了一下,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