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社會發展到現在，性別已經不僅僅局限於男性和女性兩種了。

    在國外的一些網站中，甚至是法律中，已經將性別列為了七八種之多，如果公開質疑的話，甚至會被戴上的歧視的大帽子。可是中國就沒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兒了。雖然民間支持同性戀的呼聲很高，甚至呼籲同性婚姻合法，但是法律還是比較穩重的。

    但是民間的這些動作，法律就管不了這麽多了。你不支持我結婚，但我還是可以選擇跟同性談戀愛。作為一個人而言，應該享有充分的自由，愛情這個東西是不會被那麽多世俗所困擾的，什麽年齡，金錢，國界，語言，宗教信仰，似乎都不可能被幹擾，現在最後一層底線都要被突破，那就是性別。

    要是說支不支持，王鴿肯定是不支持的。畢竟人類想要繁衍生息就必須要異形結合，創造生命。大自然的基本規律還是要去遵守的。

    可王鴿也絕對不反對。反正人類這麽多，出幾個同性戀者其實無所謂，根本就不會阻礙人類社會的發展。更重要的是，他尊重每個人的選擇，別人的選擇跟自己沒關係，也不會影響或者幹擾到自己，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哪怕是人類全部都變成同性戀，導致無法生殖滅絕了，那也是人類自己的選擇，誰也怪不得任何人，等到了那時候政府和科技自然會有解決的方法，也用不著王鴿來鹹吃蘿卜淡操心了。

    人活著可能就是要這麽簡單，不要考慮這麽多，也不要急著站隊，很多事情都是百年之後才要考慮的事情了，管那麽多幹什麽。

    但是這樣的事情跟王鴿其實還是有點兒關係的——例如現在。

    “司機師傅，我看你怎麽這麽眼熟啊！”病人裝病醒來之後沒說別的，居然先跟王鴿拉開了家常。王鴿一邊開車，一邊倒是覺得奇怪，心想你小子一直閉著眼睛，看我還看的那麽仔細？

    “我大眾臉。我說兄弟，你還是先解釋一下你是什麽情況吧。你這種行為……算是浪費醫療資源了。”王鴿不想多說話，這小子看著自己眼熟，肯定是看了白天的新聞，這又是照片，又是視頻采訪的，二十四小時還沒過，被人認出來也是正常的事兒，隻是他沒接這個話茬，直接給懟了回去。

    這病人本來還想東扯西扯給糊弄過去，但是別人都不是傻子，也糊弄不過去，隻好說了實話。

    “我剛開始是一直被……他追的。後來覺得他人確實很不錯，就答應了，交往了也沒幾個月。可是我遇到了那個女孩兒，我們互相都有好感之後，才知道自己喜歡的其實是女人，隻是因為單身太久了沒談過戀愛，才會……唉，不說了！不過我真的沒有出軌啊，也沒辜負別人什麽的。護士大姐您就別說我了，我是明確說了跟他分手了之後才跟那個女孩兒開始的，今天晚上給我女朋友過生日，可我真的不知道他怎麽找到這裏來的，對著我就開始……唉。我估計這個戀愛算是談不成了。我女朋友不知道我以前跟一個男人交往過。我當時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趁著他找我撕扯的時候直接裝暈，沒想到還真的被你們給看出來了。”病人直接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唉聲歎氣，愁眉苦臉，今天這人算是丟到姥姥家去了。

    不僅連ktv的那幾個人都知道了，還把警察都給找來了，甚至是連這輛救護車上的人都已經知道了。其實他本不想說這件事，但不知道為什麽上了這救護車之後就覺得特別的安心，正好也沒人去訴說煩惱，一股腦的全都倒了出來。

    這不是開玩笑麽！大夫要是連一個人是真的昏迷還是假的昏迷都查不出來，那還幹什麽急診大夫，回老家種地算了。

    王鴿連同性戀在大馬路上口x的出事兒的事情都見過，這種情況自然是算不得什麽的。車上的兩個醫護人員更是見多識廣，早就已經不覺得有什麽奇怪了。

    “先別說別的了。”曹山隻能苦笑著搖了搖頭，“你的身體到底有沒有問題。哪裏不舒服？雖然我沒檢查出來，但是有問題了一定要跟我先說才行。”緊接著他皺了皺眉頭，“還有一點，你跟……”他抬起頭來想了一下，雖然這麽對一個男病人說起來有點奇怪，但他還是確定了稱謂，“你跟你男朋友是否有發生過性關係？有沒有進行什麽安全措施？”

    一般來說同性之間的性行為，比較容易傳播性疾病，甚至是艾滋病。而根據曹山的觀察，那個被警察銬起來的男人精神狀態有點不太對勁，身形消瘦，雙眼空洞，看起來跟一般正常人明顯不一樣，要麽是精神狀態有問題，要麽是內分泌失調導致情緒波動，甚至有吸和諧毒或者是性病的影響。

    曹山還是比較謹慎的。

    被曹山這麽一問，車上的病人愣了一下，可是他似乎明白對大夫說話應該是不能有所保留的，個人隱私固然重要，可是沒有命重要。“發生過，沒有安全措施……”他閉上了眼睛，那似乎是一段不太美好的回憶。“是他主動的，我在上麵。”

    這麽一說，曹山就明白過來了，這是個1，或者說曾經是個1，而被警察銬起來的那位是個0。那這個風險就比較大了。

    “時間應該比較長了吧？有沒有感覺自己身體出什麽問題？”曹山繼續問道。

    “大概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吧，不太記得了。沒感覺有什麽問題啊……”病人被這麽一問，瞬間明白過來了。“你的意思是說……”

    曹山點點頭，“不過你也不要害怕，現在隻是推測。到了醫院還是驗個血，進行一下排除。你身體沒出問題的話，就算是對方攜帶什麽疾病，也有很大的幾率沒有被感染。這個東西畢竟不是百分之百會被傳染的。”

    曹山盡可能的安慰，可是話說到這一步，病人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直接躺在了病床上，一路上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這事兒在警察那邊也不太好處理。說是打架鬥毆吧，又沒發生什麽嚴重的後果，說是襲警吧，警察其實也沒受什麽傷，連個治安案件都算不上，要是說把人拘留了，進去蹲幾天，也沒有太大的必要，人家連ktv桌子上的那些吃的喝的都沒有打翻，ktv更是沒有任何損失。

    一般都是和個稀泥，雙方批評教育一下，寫個保證書，互相道個歉，這事兒也就算完了。

    可是現在這個事兒，壞就壞在曹山的嘴。

    這大夫的嘴跟救護車司機的差不多，越是怕啥，越是來啥。警察帶著那個鬧事兒的人，本來是要醫院來看看不小心被警棍敲到的腦袋有沒有事兒，但是負責接診的周華十分細心，這又是夏天，幾乎在一瞬間就發現了這個人的肘關節內側有針眼，而且十分密集，舊的針孔沒愈合，新的針孔就已經產生了。

    就算是抽血檢查，負責檢查的護士水平再差，那也不至於每天都紮針吧？得出來的結論隻有一個，這個人不是有某種疾病需要通過這個位置的血管進行藥物治療，就是在吸和諧毒！

    夏天穿短袖，這個位置的針孔還是比較容易被發現的，兩個值班民警也是滿臉驚恐，幾乎在一瞬間想到了所有可能發生的後果。

    驗血，驗尿，毒品檢測呈現陽性。再進行傳染性疾病的檢測，兩個小時出結果，也是呈現陽性。這個人至少是一個艾滋病的病毒攜帶者。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王鴿車上的那個病人簡直要瘋了，而處理這件事情的民警臉也綠了！

    他們都曾經與這個人有過接觸，王鴿車上的那個小夥子暴露程度最高，有過性和諧行為，而兩個民警則是好一些，隻是在廝打的過程中被抓傷了手臂，被咬的傷口沒有破皮出血，否則可就危險了。

    原本就是處理個糾紛，辦個案子，人家幾乎可以說是沒有違反什麽法律，連行政處罰都夠不上，自己這邊卻有生命危險，對麵也判不了刑啊？

    吸毒的人一般都沒什麽錢，雖然兩個警察可以要求賠償，這人肯定掏不出錢來。

    就算是有錢，人都被感染了不治之症，即將要在十年以內十分痛苦的死去，要錢還幹什麽？

    醫院馬上開始為三個人進行血液檢測，直到白天的時候，王鴿都快要下班了，才查出來他們的血液裏並沒有病毒。跟沈慧當時一樣，病毒是有潛伏期和窗口期的，現在的結果並不代表最終結果。醫院所能做到的就隻是給他們開一些阻隔藥物，在短時間內服用效果還是比較好的，難受點兒就難受點兒，最起碼不會被感染什麽可怕的病症。

    而那個病人與自己的女朋友剛開始談戀愛，還沒有過性和諧行為，不過警察們還是在陰鬱的心情之下告訴了她這個消息，也讓她來醫院進行檢查，並且同時服用藥物。

    如果這件事情她知情，

    當然，這些事情跟王鴿已經無關了。這趟出車看似簡單，但事實上並不無聊。王鴿的世界觀每天都在被刷新，各種奇葩的事情層出不窮。

    急診部就像是一麵照妖鏡，讓所有人在這裏現出原形。

    但經曆了這麽多事，王鴿也許有疲倦，但從未對這個世界真正失望過。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回到了辦公室的王鴿其實還不知道未來幾個小時，那一男一女再加上兩個警察會擔驚受怕到什麽程度，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寫自己的出車記錄，就又來了任務。

    而這次的任務則是更加奇葩，有人在120報警電話中聲稱，自己女朋友的鼻子骨折了！這大半夜的，還真是什麽事兒都有。

    任務的地點是五一大道上的一家酒店，王鴿隻能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惑，開著剛剛被護工清理過的救護車再次出發——今天晚上真的是異常忙碌，車隊裏已經沒有其他的人了。

    跟隨救護車一起出診的是周華和孟娜，這兩個人神采奕奕，在王鴿的車上總是眉來眼去的。王鴿在謝光那裏聽說周華的女朋友不滿意他總是加班，於是提出分手，但周華似乎也沒有太過於傷心，似乎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一個曖昧對象。

    內部消化，倒也是好事兒，王鴿這個電燈泡在，兩個人不敢打情罵俏，王鴿自然也就懶得管。隻是王鴿覺得這謝光的消息也太過於靈通了點兒，知道人家跟女朋友分手恢複了單身也就算了，怎麽連分手的原因都了解的這麽清楚？

    “猜猜，大半夜，女的鼻子疑似骨折，地址是酒店，怎麽個事兒？”王鴿其實想要了解更多的情況。

    “聽120的接線員說，報警人是個男的，比較慌張，也很著急，說是女的現在已經說不了話了。”孟娜看了周華一眼，壞笑著說道，“怕不是晚上搞什麽激烈運動，碰著哪兒或者是摔著哪了吧？”

    周華並未會意，反而是一本正經的回答了這個問題，“鼻梁中間和下端的部分都是軟骨，如果遭受比較嚴重的外力打擊，是很有可能發生軟骨骨折的。從視覺效果上來看就是鼻子歪掉了，很直觀的一個骨折現象。對於患者來說疼痛也比較劇烈，會產生很大的心理壓力，加劇痛苦效果，其實也沒那麽麻煩。不複雜的話正位，保護，吃藥，輸幾天液，養著就行了。就算是稍微嚴重點兒，現在咱們的外科也挺牛的，做個小手術，修複一下，實在不行去整形外科，基本上沒什麽大事兒。基本上可以排除生命危險，鼻音重點而已。鼻子不通氣，那還不有嘴呢嘛！窒息也用不著考慮……”

    王鴿隻能苦笑連連，這個榆木腦袋還真是讀書讀的太多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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