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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車廂裏還有別人，他就隻能通過自己的靈魂力量，跟天使對話。

    早知道天界明目張膽的取人性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隻不過之前還有所忌憚，隻收取靈魂，不會讓人真正的死亡。而現在……

    “你們這是在殺人。”王鴿說道。

    “你說的對，我們就是在殺人。你想怎樣？”天使十分玩味挑釁的看著王鴿。

    王哥卻目不斜視，一直看著前方的道路，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難看。

    “怎麽？你有意見？”天使又問道。

    王鴿仍舊沒說話，他當然有意見。天使還真的把自己當成能夠主宰人類的神了？雖然他們能夠提取人類的靈魂，但是仍舊像是死神一樣，不能在人類世界做任何事，來影響人類世界的發展。

    否則的話他們會收到規則的處罰，這種處罰是自然規律，並不需要造物主親自執行。

    但天界還是找到了鑽空子的辦法，研究出來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並且利用這種方式去達成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以人類的生命為代價。

    他們根本就不把人類的生命當回事，就是說不把人當人看。在他們的意識狀態中，人類跟自己不是同類，且是低等生物，那還不是隨便利用嗎？

    “你的靈魂力量非常強大，現在應該已經感知到，那個人的靈魂已經十分不穩定，他的軀體已經完全沒有辦法繼續支撐靈魂。再過幾分鍾，來自於地府世界的死神就會來到他的身邊，替我完成我還沒做完的事情。”天使覺得自己利用了死神抽取靈魂這一機製，讓別人幫自己做壞事，顯得十分得意。

    “有意見你也得保留。現在這樣的事情你插不了手，老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後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很不爽吧？”天使見王鴿一直不說話，得意的神情就更加明顯了。

    “我已經保留意見了。我曾跟天界達成過共識，我不參與地府與天界之間的任何爭端，你們保證林顏悟的安全，並且不插手我的私生活。現在是我工作的時間，請你不要來打擾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王鴿目視前方，態度不卑不亢。

    有一個小小的低階天使就敢在我這裏嘲諷？又不是林顏悟在你們手裏，老子早就把你給辦了，整個過程用不了幾秒鍾，不需要交給地府世界去處理，當場直接形神具滅。

    這個天使也覺得自己有點得意忘形，怕受到懲戒的處罰，所以沒有再說話。他知道王鴿的工作是救護車司機，他也知道王鴿現在的想法。

    沒錯，王鴿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醫院，這個人有最大可能性的生存機會。

    說句實在話，如果不是天使附著在了這個人的身上，影響到了他的正常行為，他可能不會參與打架鬥毆，更不會蠢到暴力抗法，襲警。

    如果這些事都沒有發生過，病人更不會遭受槍擊，而且是一槍打在腦袋上。那個警察也用不著回去寫報告接受審查了。

    隻是因為這個天使，引發了一次又一次的連鎖反應，那每一件事情都在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隻是因為他們的狂妄自大！

    “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事情，送到醫院？進行手術？王鴿，你想要的太多了，時間根本來不及。”天使輕蔑的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連連搖頭。“人類如果永遠都是這麽天真的話，那就是自己滅亡。隻有順從成神的旨意，你們才能夠生存下去。”

    “人類文明延續了幾千年，最早出現是幾萬年前，在那個時候，無論是天界還是地府，都不曾給過人類任何所謂旨意。然而我們創造了燦爛的文明，然而我們生存到了今天，如果不是你們，我們還可以繼續生存和發展下去。人類從來都不需要什麽神的旨意。”王鴿說道。“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的話，你就不要繼續打擾我的工作，我們的對話結束了。”

    “哼，隨你吧！”天使也不管了，也許是真的害怕玉皇大帝怪罪下來，他也不敢再跟王鴿說多了，丟下一句話，身影直接消失在副駕駛座位上。

    頂著光環的天使也是有弱點的，他們的能量體也需要回到天界去補充。死神是服用血色蘆葦藥丸，至於天界如何補充能量，那王鴿可就不知道了，虛紫沒有說過，閻王大人也沒有說過，跟天界的天使進行溝通的時候王鴿也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有補充能量的行為。如果有機會跟虛紫或者顧雪若接觸一下的話，王鴿肯定要詢問個清楚，看看能不能從根源上解決一下問題。

    很明顯，如果能夠切斷他們的能量來源，就是等同於切斷切斷他們生存下去的機會，除非是一個天使的能量體把自己封存，不進行活動，不使用能力，就像是他們捕捉的那群人類靈魂一樣，禁錮起來，才有可能維持好久。一旦恢複意識，使用能力，在人類世界行事，會根據動作的大小和頻率，決定能量消耗的速度。越是搞事，能量消耗的速度就越快。當然現在王鴿也隻是想想而已，這個想法若是想要實現起來是很困難的。

    現在到了這種關頭，玉皇大帝又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薄弱環節在哪裏，不論能夠為天使補充能量的是像地府之中的藥物，還是其他的什麽東西，必定派了重兵把守，外人很難造成破壞。

    畢竟閻王大人也是這麽多的，血色蘆葦之海已經有死神和執法者進行看守了，這要是放在以前，根本就沒人管。而且所有的血色蘆葦藥丸的製作隻能由她一人進行，她掌握了所有的地府世界能量來源，這是最保險的。

    當下的王鴿，心裏麵隻想一件事，讓這個人活下來。天界想讓他死，王鴿偏偏不能讓他死。王鴿並沒有幹預這件事情，更沒有去跟地府世界的任何一個死神聯係，甚至沒有跟病人進行過任何溝通。隻要他的車速夠快，隻要餘主任的醫術足夠高超，能夠暫時穩定他的生命體征，能夠讓病人撐過檢查時期，撐到手術，讓死神察覺到病人的靈魂狀態已經不是瀕死的情況，那麽這個人就能救下來！

    不能使用靈魂力量攙和，那麽我使用正常人類的技能去救人，總不能說我幹預地府與天界之間的爭端，說我幹涉天使的行為了吧？這可是老子的工作啊！也許這是王鴿在當前情況下，能夠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實現讓天界很不爽，又不能找麻煩挑毛病的事兒了。

    竭盡全力去反抗吧，哪怕隻作為一個普通人。其實在王鴿察覺到自己的副駕駛座上多了一個天使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件事情不對勁，就知道車廂裏的病人直到此時才真正出現了危險。從那一刻開始，王鴿腳下的油門就慢慢踩深了下去，看似他沒怎麽理會天使的話，一直在看路，實際上他是在集中精神開車，因為從剛才到現在，他的車速一直維持在一百公裏到一百一十公裏每小時，淩晨兩點鍾馬路上車輛並不多，王鴿腳下的油門越來越重，指針已經指向了一百二十公裏每小時，接近高速公路上的上限車速了，偶爾馬路上遇到了車，也都是被王鴿直接超車過去，一路鳴笛。

    隻要車輛出了解放西，也就隻有幾個大路口的紅綠燈會堵一些車輛，而王鴿都是憑借自己靈魂力量的判斷能力去進行閃躲，有的路口更是直接跨車道闖紅燈。

    在這個過程中，天使一直忙著跟他扯淡，炫耀，翻白眼，本身他對於人類世界的這種車速就不怎麽感冒，不論人類的車有多快，都不可能快得過他們靈魂力量的技能，本身對於這種車輛的速度就是有不屑的心理的，根本沒有注意到王鴿開的到底有多快。而在事實上，王鴿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下定決心，要讓這個人活著到醫院。

    就算是自己救不了，也絕不能在車裏就讓這個人丟了命，而沒有一點兒機會。在剛上車的時候，王鴿就已經按照餘波的指示，通知了指揮中心方麵要求醫院有顱腦外科的大夫進行會診，哪怕是門診的主任級別醫生已經休息了，估計這會兒也得往醫院趕。

    醫院有更齊全的藥物，更好的專科大夫，也有更好的治療及搶救條件，餘波用藥果斷精準，知道在什麽時候，什麽階段最應該使用怎樣的藥物，進行怎樣的治療，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能夠在最大限度上保證病人的生命體征。而石翠萍不愧是餘波的老搭檔，兩個人合作親密無間，基本上餘波下醫囑和石翠萍用藥的語言和動作是同步進行的，基本上沒有任何延遲。

    分秒間決定生死，果斷和正確是拉住一個將死之人性命的關鍵所在。

    而王鴿要做的，就是不讓這兩個人的努力白費。既然人的生命體征還在，就證明他還活著，醫院那種穩定的環境能夠讓這個病人的生命體征仍舊持續下去，一直堅持到放射性檢查和治療。

    天使說的其實沒錯，腦袋中槍的確很難活，死神在幾分鍾以內就會來。

    王鴿已經在後視鏡裏看到死神的身影了。

    黑夜裏，借著路燈，看不太清楚，但仍舊能夠看到一個身穿西裝舉著雨傘的影子，在救護車的後麵時隱時現，雖然沒有達到極限的二十米，但距離已經很近了，每一次踏破虛空的閃現，死神都在距離車廂更近一些。

    王鴿開車的速度都已經這麽快了，不但沒有甩掉死神，死神反而與他更加接近。普通車輛的速度是完全無法更死神這種特殊力量去對抗的。

    “再推一隻多巴胺，腎上腺素。心跳比剛才低了一些。”餘波緊緊地盯著生命體征監控的屏幕。對於這個車上的病人來說，每一個指標細微的改變都有可能是死亡的先兆，不用藥也是個死，用藥還有點兒希望，餘波不肯放過一丁點兒希望，卻又覺得今天這趟回醫院的車速度怎麽這麽慢？

    他的感覺是沒錯的，剛離開現場的時候，王鴿故意開得很慢，就是為了看看這個病人的身上到底是什麽情況。沒等一會兒，果然情況出現了。隻是情況比王鴿所想的要糟糕很多罷了。

    但是在後半程，王鴿卻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小王，多久？”餘波敲了敲開著的推拉窗戶玻璃。

    “三分鍾，馬上到。”王鴿到現在這個階段已經用不著看碼表了，僅僅使用靈魂力量，甚至是僅僅用目測，也知道現在自己的車速已經到達了極致，一百三十五公裏每小時。

    一般救護車的儀表盤極致速度都是兩百二十公裏每小時，但是這種車輛上的設備很重，加速十分慢，負荷太大，能開個一百七八算頂了天。再加上這是市區，而且還下過雨，淩晨時分接近零度，有些路麵有結冰的情況。再開快，不僅這個病人救不了，這一車人的生命也要跟著一起搭進去。

    這是靈魂力量給王鴿的判斷和答案。

    管不了這麽多了，每當這個時候，王鴿都不會再去看身後的死神，隻管一心一意的把人送到醫院去。

    “子彈應該沒傷到太重要的部位啊。希望預後良好吧。”這人還沒送到醫院，不確定能不能活，餘波就已經在考慮預後的事情了。

    “我們的藥物還是起了效果的，最起碼心跳血壓和呼吸都拉住了，代血漿很及時，沒有代血漿的話，這人早就沒了。沒想到其他兩個組帶的東西，居然被我們給用上了。”石翠萍說道。

    兩個人的對話被車輛的急轉彎打斷，王鴿的救護車右轉進入醫院，吱嘎一聲急停在急診大廳的門口，給這個安靜的夜晚帶來了不少的喧鬧。門口的醫護人員把病人抬了下來，而死神就站在醫院的大門口，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下一秒，王鴿隻感覺，自己的胸口，稍微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