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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如是一抬頭就對上了陽嫻雅驚恐的眼神。
    “……”
    為什麽這樣看著她？
    沉默了半晌，花如是一手拿著成了碎片的核桃殼，然後另一邊抬頭問人：“這個不能弄碎嗎？”
    她該不會是做錯事了吧？
    “這倒不是、”陽嫻雅頓了一下，繼而接著問道：“我隻是在思考，你怎麽把它給弄成這樣的。”
    聽到陽嫻雅的疑惑之後，花如是默默點了點頭，然後又從茶幾上拿起了一個核桃。
    這次她當著陽嫻雅的麵給她掩飾。
    “哢嚓。”
    核桃：我裂開了
    陽嫻雅：“……”
    花如是又抬頭看著陽嫻雅認真說道：“就是這樣。”
    輕輕一捏。
    根本不需要使多大勁。
    “……”
    這丫頭力氣好大。
    按現在這個情況來看的話，榔頭應該是不需要了。
    “你手疼不？”陽嫻雅關心了一句。
    花如是困惑：“我捏的是核桃，現在應該是核桃疼，我的手為什麽會疼？”
    陽嫻雅：“……”
    有點不好聊了。
    現在別說是花如是，就連她自己都想把俞白拉回來救場。
    沒有俞白在中間調節氣氛實在不行。
    陽嫻雅猜測這小姑娘腦子應該是缺根弦，她就一個關心人的話都能被她把話題給聊死。
    在陽嫻雅陷入沉默的時候，花如是應該也意識到了她應該是說錯話了。
    大概、
    少說少錯吧。
    花如是為了緩解尷尬，還特地開了電視。
    放個電影吧。
    一場電影看完兩個小時，然後俞白就該回來了。
    於是花如是就抬頭認真地問人：“阿姨，我們一起看個電影吧，你想看什麽類型的？”
    陽嫻雅暗暗鬆了口氣，能有事做就行。
    陽嫻雅又擺出了一貫的溫和姿態，微笑著說道：“我不挑，還是看你們年輕人喜歡的吧。”
    別挑了。
    再挑的話，挑不到一起又是尷尬。
    看什麽不是看？
    要實在不好看，湊合著眯兩個小時，也就過去了。
    “好。”花如是點頭，又安排道：“那阿姨先坐會，我去準備一點零食。我速度很快的、放心！”
    看電影的話沒有一些小零嘴怎麽行？
    首先就是核桃。
    陽嫻雅心驚膽戰地看著花如是在那邊敲核桃。
    花如是一手捏一個，姿態輕鬆得就像是在打雞蛋。
    不行，等會見了俞白她還得提醒俞白幾句，以後千萬不能跟未來兒媳吵架？
    俞白那腦殼有核桃硬不？
    核桃被花如是剝了一盤、塞進了陽嫻雅的手裏讓她吃。
    接著花如是就去冰箱裏找別的水果了。
    別得水果沒有，西紅柿肯定是不會少的。
    俞白喜歡西紅柿比較多，所以家裏的水果，花如是也基本是按俞白的喜好買的，家裏西紅柿的種類比較多。
    但是這時節快入冬了，大西紅柿也比較貴。
    不僅貴、而且還不好吃。
    上次花如是吃了一個，有點酸。
    不過俞白始終都對西紅柿情有獨鍾。
    所以花如是雖然嫌棄它不好吃，但是也還一直在買。
    趁著洗水果的功夫，花如是還偷偷百度了一下。
    “長輩喜歡看什麽電影？”
    係統把問題自動轉化。
    “中老年人喜歡看什麽電影？”
    高讚回答：“老年人喜歡聽戲。樓主可以給家裏的老人放一些經典的戲曲類。推薦那種結局美好的戲曲。比如《四郎探母》、《武家坡》之類的。”
    花如是簡單的刷了一下。
    懂了。
    沒有過多糾結，花如是果斷選了《四郎探母》。
    看、探母。
    多符合現在的氛圍。
    陽嫻雅瞧著花如是在電視麵前鼓搗了一陣，還以為她要搞出什麽高級的影片出來。
    過了半晌。
    電影開場。
    第一幕就是一個定格的畫麵。
    上麵兩個小字，京劇。
    再四個大字，四郎探母。
    陽嫻雅：“……”
    陽嫻雅臉上掛著的一貫笑容僵住了。
    但很快陽嫻雅又恢複了她的溫和笑容，好吧，也不能說它不高級。這種東西叫高雅。
    但是她欣賞不來。
    說得好聽一點，她聽這種東西叫附庸高雅。
    現在還是在片頭曲的部分，配樂是什麽二胡之類的樂器，原諒陽嫻雅，她聽不出來。
    人世的悲歡皆與她無關，她隻覺得人間吵鬧。
    這個時候拿手機出來玩的話，應該會很失禮吧。
    花如是十分熱情地給陽嫻雅抓了把核桃仁，然後再熱情的邀請陽嫻雅看電視。
    陽嫻雅很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努力且認真地開看。
    好生欣賞了一會，陽嫻雅還是轉了頭問人：“你很喜歡嗎？”
    花如是猶豫了一下，但為了附和陽嫻雅的喜好，還是點了頭說了喜歡。
    陽嫻雅：“……”
    成吧。
    既然兒媳婦喜歡的話，那她也勉強撐一撐。
    反正就隻有今天了。
    強撐著咿咿呀呀地進度條過半之後，花如是無聊得直打嗬欠，陽嫻雅也強撐著精神。
    過了一會，陽嫻雅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借著中途去廁所的借口，陽嫻雅也算是為自己爭得了一點喘息的時間。
    在陽嫻雅起身的那刻，花如是也立刻來了精神，喜滋滋地為陽嫻雅按了暫停鍵。
    “……”
    真是貼心！
    “……”
    陽嫻雅給俞父發消息。
    陽嫻雅站在廁所的鏡子前糾結了好久，然後才想好措辭：“你未來兒媳、品味很不一般。”
    俞父的回複速度很快：“怎麽這麽說？”
    “她很高雅，”花如是和高雅，但是陽嫻雅很庸俗：“她拉著我聽戲。(;′??Д??`)”
    她實在是欣賞不來那些東西。
    品味不同吧。
    俞父：“難為你了。你跟她說讓她換一個看嘛。總不至於她那般不好相處吧？”
    陽嫻雅：“我不敢，我怕開了口了她又換一個京劇了。好不容易這場熬到進度條過半了，再忍忍就過去了。”
    話雖然如此說，但陽嫻雅又對著俞父忍不住哭訴道：“這東西我哪聽得過來，我剛才聽得都要睡著了。”
    又跟俞父聊了一陣，陽嫻雅總算是收了手機重新調整好心態走了出去。
    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吧。
    外麵還有人在等著呢。
    陽嫻雅剛從廁所出來，花如是就又十分貼心得把暫停改成播放。
    獨屬於京劇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
    陽嫻雅：“……”
    怪她庸俗、無法理解這種高雅的東西。
    陽嫻雅現在覺得這地比老年人活動中心還要活動中心。
    花如是剝了橘子給陽嫻雅：“吃點水果。”
    橘子剛喂到嘴邊，就聽得門那邊的一聲聲響。
    下一秒，門把手轉動。
    花如是和陽嫻雅兩人幾乎同時轉頭望了過去。
    是不是俞白過來救她們了？
    緊接著，俞白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俞白手裏還提著一袋東西。
    頂著兩人直勾勾的目光，俞白便像什麽都事都沒發生的模樣豪不心慌。
    換鞋，進門，放東西、倒水。
    一氣嗬成。
    花如是先叫了一聲俞白。
    陽嫻雅則笑吟吟地看著俞白。
    俞白連外套都沒脫，端著他的水杯就站在兩個女人的麵前對著陽嫻雅頗有些無奈的問道：“你說你不來是不是在詐我？”
    陽嫻雅直接搖頭否認：“你爸教的，你去跟你爸抱怨吧。”
    俞白：“……”
    在麵對俞白的時候，陽嫻雅很顯然就放鬆了起來，撩腿往另一隻腿上一放，手也交叉放在了大腿之上。
    陽嫻雅看了旁邊的花如是一眼，又笑眯眯地打趣道：“俞老師興致不錯，還知道金屋藏嬌。”
    俞白：“……”
    什麽叫金屋藏嬌？
    俞白喝了口熱水，轉頭看了看電視屏幕，也說道：“你們也興致不錯，品味高雅。不錯，陽女士有進步！”
    哼哼。
    一到京劇，陽嫻雅就有點不開心，但麵上也沒太表現出來。
    花如是站在旁邊聽兩人說話，身體一直緊繃著，一句話都不敢說。
    俞白喝完了一杯熱水，在房間裏站了會，熱氣上來之後就脫了外套搭在一旁的椅子上。
    俞白又歎了一口氣，“你說你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這段時間又忙，哪裏有時間去招待你？不然你在京州多住幾天吧，等我忙過這段時間就帶你倆去好好玩玩。”
    “沒事呀。”陽嫻雅很善解人意，“我來京州又不是找你的，你忙沒關係，我帶著小花出去玩不就好了嗎？怎麽，你還怕我們倆在京州出事？”
    陽嫻雅說著又拿過了花如是的手，右手拿過了花如是的手，左手又覆蓋在了花如是的手上方。
    花如是又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但是現在又不太好把手給抽出來。
    不過現在花如是的情況是比剛才要好的，剛才她太尷尬了，現在她就老老實實降低自己存在感就行。
    花如是左手被人牽著動不了。
    但是沒關係，左手動不了那還有右手。
    花如是一麵看著俞白在和他媽聊天，另一麵又伸手偷偷往茶幾上抓了把核桃仁。
    拿手裏一邊吃一邊看。
    俞白聽著陽嫻雅的話微微笑了一下。
    看了看陽嫻雅、又看了看花如是。他覺得花如是會讓人出事的概率高一點。
    “對了、”俞白突然想到了一個事情。
    這件事情他必須得和他媽說一些。
    “媽，你和小花之前應該是見過的。”俞白說道。
    花如是猛地抬起頭來：“！”
    關她什麽事？
    什麽時候，她怎麽不知道？
    陽嫻雅倒是歪著頭認真思考了一下，再往旁邊瞟了花如是一眼，點頭道：“嗯，你這樣說的話、好像是有點眼熟。但是我記不清了。”
    花如是：“……”
    她可以保證她和陽嫻雅沒有見過。
    俞白幫陽嫻雅回憶：“就以前的時候我們不是一起去那邊旅遊嘛，我還走丟過一次。”
    陽嫻雅點頭，“嗯，這個事我記得。”
    當時他們都快急死了。
    全家人都進去找了，還好最後沒出什麽大問題。
    俞白又指了指花如是：“當時就是她送我出來的，我還在她家裏吃了頓飽飯。”
    花如是：“……”
    睜眼說瞎話的功夫，還得論俞白。
    這樣說、真得不怕穿幫嗎？
    陽嫻雅又回憶了一下，最後無奈搖頭：“我真記不清了。”
    “怎麽會呢？”俞白揚眉驚奇道，“她當時還站在那顆古樹旁邊送我們來著，就穿得一身紅衣服！我都還記得你怎麽就記不得了？”
    陽嫻雅：“……”
    古樹、紅衣服、小女孩。
    關鍵詞提取出來，她兒子怎麽好像在講鬼故事一樣？
    陽嫻雅幹笑了兩聲，剛想開口，花如是就突然叫了一聲：“阿姨。”
    “什麽？”陽嫻雅連忙轉頭。
    花如是沒說話，隻是在陽嫻雅轉頭看過來的時候，眼睛立刻朝著陽嫻雅一眨。
    她在往陽嫻雅的腦袋裏編一段記憶。
    不用太深刻，就腦海裏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就行。
    越深刻的記憶越容易在細節上犯錯誤，有一個模糊的影子，讓她知道這個事是發生過的記憶就行。
    花如是編織記憶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就能完成的事情。
    叫了一聲陽嫻雅之後，花如是就把手裏的核桃仁多分了陽嫻雅一點。
    “吃點東西。”花如是說。
    “好。”陽嫻雅點頭。
    在陽嫻雅轉過頭去看著俞白的時候，花如是又朝著俞白使了一個眼色。
    完工了。
    俞白看見花如是的眼神了，然後就又說了一些幫陽嫻雅回憶的話。
    這次陽嫻雅好像有些印象，略有些遲疑地點了頭，“我好像記起來了一點點，時間太久遠我也有點記不清。”
    沒關係。
    隻要一個信了，那就會有更多的人信的。
    很快兩人就轉了話題。
    陽嫻雅說道：“這段時間不見，我可一直掛念你呢。這不是你爸讓我來京州，我還特地讓你爸給你往車裏塞了好多好東西。”
    “你看。”陽嫻雅伸手往牆邊一指，“都在那呢。”
    俞白端著茶杯的手稍微抖了一下，然後驚恐地問陽嫻雅：“贈品之箱？”
    陽嫻雅：“……”
    陽嫻雅微微臉紅，輕咳了一聲說道：“什麽叫贈品之箱？怎麽能這麽想我呢？給你帶的什麽東西你自己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嗎？”
    俞白走過去看了兩眼。
    隻稍微一看就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來、
    “這一定是家裏吃不完的核桃。要不是吃不完，你也不會帶給我。”
    “……”
    俞白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稍微調侃了一下就往轉移話題問道：“今天上午、你們相處還好嗎？”
    他比較關心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