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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恍就是十二月下旬。
    最近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日子依舊是十分平淡的過。
    今天是12月25。真要論起來，算聖誕節。不過聖誕節俞白一般是沒心情過的，因為沒有過的必要。
    而且他今天還有課呢。
    不過這個日子對俞白來說也挺不錯的。
    12月25，那他隻要上完最後一節課，那就徹底放假了。
    不過他人還不能走，他要留到3號把卷子批完，將一切事情都處理好之後，才能真正地閑心下來。
    今天京州飄了一點小雪。
    落地融水，連手掌都接不到的那種。
    多肉一直被擱在窗台那邊曬太陽，花如是一直沒管過。
    今天下了雪，花如是倒跑過去看了兩眼。
    它的情況倒也還好，也就瓷口那邊堆了一點點雪。土好像稍微被凍住了一點點。應該還活著。
    俞白吃完早餐就準備出門。
    外麵的天氣太冷了。
    俞白裹著圍巾裹了一圈又一圈，直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
    花如是在網上學了兩三個圍巾教程。
    見到俞白在圍圍巾，頓時就跑到俞白麵前自告奮勇。
    一個結打下去。
    暖和是暖和了，但是俞白稍微感覺有點喘不過氣。
    俞白：“……那個。”
    花如是抬眸：“什麽？”
    俞白：“你快把我勒死了。”
    花如是：“……”
    忽的，花如是想起了一件事，然後抬頭問俞白：“你今天是不是就一節課？”
    俞白點頭：“對。上完了我就回來，然後以後就都不去學校了。”
    花如是：“那我想跟著你一起去學校。”
    俞白微微挑眉：“你怎麽突然想著要去學校了。”
    花如是：“今天不是下雪嘛，適合出門。”
    俞白：“……”
    雖然不知道下雪跟出門有什麽聯係，但是俞白還是點了頭。
    行吧。
    花如是經常是想一出是一出。
    這個鬼天氣，俞白都不願意出門，花如是竟然還想著往外跑。
    兩人去得算早，俞白給了花如是本書讓她在後排窩著，然後就站在講台上開始講最後一節課。
    其實也沒講什麽內容，俞白就是幫著他們把之前講課的內容都給串起來然後給梳理一遍。
    講課的時候，花如是一直撐著額頭在瞧俞白。
    俞白下意識忽略花如是投過來的目光，繼續講課。
    快考試周了。
    學生們也越來越慌了。
    俞白在上課的時候，基本也能看見下麵的學生們是越來越勤勉了。
    雖然他們的勤勉與他無關。
    抄各科筆記的有，搬著電腦整理ppt的也有。俞白當做什麽都沒看見，照常上課。
    講久了嗓子有點冒煙。
    花如是發現她旁邊座位的兩個女學生一直在盯著她看。
    大概看了有一節課吧。
    怎麽回事？
    為什麽不看俞白要看她，她又不是講課的人。
    終於在課間休息的時候，花如是直接轉頭問旁邊的兩個女生，“你們剛剛在看什麽？”
    永遠都是這麽直接。
    兩個女生訕訕一笑，互相對視一眼。
    其中一個離花如是近一點的女同學拿出手機給花如是看。
    “同學，這個視頻裏麵的人……是你嗎？”
    “？”
    花如是皺著眉頭看著手機。
    “……”
    視頻的封麵就是她一腳朝當時的那兩個人踹過去。
    好。
    這也不用點開看了，一看就是她，她自己做的事，她清楚。
    當時在商場裏的這件事，好像鬧得還挺大的。
    還上了熱搜。
    不過之後的時候花如是和俞白一直都沒怎麽關注。
    但是花如是沒想到她能在這裏被人給認出來。
    於是花如是默默把手機給推回去，直接否認：“不是。”
    “可是……”
    “不是。你認錯了。”
    咬死不承認。
    “……”
    課間隻有十分鍾，花如是拿手機跟俞白聊了會天，也就上課了。
    俞白放下手機開始講課。
    最後的一點內容講完，離下課還有二十多分鍾，俞白開始讓他們自習。
    “再過幾天大家就要考試了哈。”
    一聽到俞白說了這句話，頓時下麵一陣拿筆翻書的聲音。
    來了來了，該劃重點了。
    下麵的學生一個個都聚精會神的盯著俞白。
    嗯……
    俞白繼續說，“好，現在還有點時間，你們把知識點都鞏固一下。大家都好好考哈。”
    “大家有不懂的，也可以隨時找我。”
    然後俞白就坐下了。
    開始摸魚。
    從講台這個位置來看，他在這裏偷偷摸摸玩手機應該不會被那群學生發現。
    被監控發現都無所謂，主要是不能被學生發現。
    這樣會有損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最後這句囑咐的話說完，俞白的心裏暗爽。
    終於。
    終於啊！
    盼了這麽多天，他終於要放假了！
    要放假了。
    學生開心，他也開心。
    學生們還在看俞白，最後俞白果真坐下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
    就這？
    重點呢？
    重點不劃了嗎？
    俞白坐在椅子上，手機平放在講台，然後就一邊傻笑一邊給花如是發消息：“等會吃什麽？是在學校逛逛還是直接回去。”
    花如是回複：“去圖書館坐會吧。”
    俞白：“那你應該去不了，最近圖書館人很多。沒有位置。”
    不用想也知道。
    快期末考試了。
    圖書館那肯定是人山人海的。
    花如是：“……”
    教室裏有一種微妙的寂靜。
    又過了一會。有一個膽子大的扯著嗓子問道：“老師！下周還來上課嗎？”
    還是說俞老師會下周來講重點？
    怕俞白聽不清，這位同學還刻意調高了音量。
    反正這時候也快下課了。
    問問也沒什麽。
    “啊？”俞白茫然的抬起頭。
    這個問題不是已經眾所周知了嗎？
    怎麽還有人來問？
    “下周沒課了呀，”俞白說，“你們不知道嗎，下周就要準備複習備考了。大家都要好好考試。都不準掛科。”
    俞白又恐嚇了一句，輕飄飄的說道：“尋常的課也就算了，古代漢語可是你們的專業課。分太低了可不行。”
    “……”
    停課了、
    那就意味著沒有俞老師的課了。
    所以不劃重點了？
    在意識到這件恐怖的事情之後，一個學生又舉手說道：“老師，考試範圍能給我們劃一下嗎？”
    豎起大拇指。
    勇士。
    勇士應該被銘記。
    俞白慢條斯理地打開保溫杯，喝了口熱茶，“你們輔導員沒通知嗎？今年是不允許劃重點的。怎麽，有其他科的老師給你們劃了重點？”
    “……”
    重點倒是沒劃，就隻是給他們做了幾套題。
    京州大學的老師，在卡bug方麵，很擅長。
    不過誰都沒說。
    說了就是一個“死”字。
    俞白又走下講台，順手拿起了一個同學的古代漢語，在空中揚了揚：“這本書就是考試範圍。外加一點點我推薦的課外書目。比如戰國策。”
    “但這些課外書名都不會考很深。大家了解了解就夠了。”
    “……”
    所以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麽區別？
    “……”
    幾個學生微微沉默了一會，但還是不死心問道：“那重點有嗎？”
    俞白挑眉：“這本書就是重點。”
    “……”
    好的。
    放棄了。
    問不出來，今年指定掛科了。
    古代漢語會考什麽呢？不是，應該說古代漢語能考什麽？
    難道就考俞老師講的幾篇文言文嗎？
    這麽一個抽象的學科，居然不劃重點。
    原本以為俞老師不劃重點是因為它忘了，沒想到真實原因竟然俞白不想給。他們平時雖然不怎麽聽課，但也沒想著要掛科。
    “沒有掛科經曆的大學是不完整的大學”這話簡直是放屁。
    所以一定不要掛科，要好好學習。
    俞白好像很滿意現在的狀態。
    他以前考試周的時候，也是這樣慌張。
    還是那句話，但凡他高一的時候有他考試周那段時間認真，他早就考上985了。
    俞白很開心地拿起了保溫杯喝茶，繼續喟歎道：“同學們不要被期末考試給嚇到了。卷子不難。隻要平時認真聽課的，都能及格。”
    “卷子就是我出的，我能不知道難度嗎？沒有人會故意難為你們。”
    “我肯定是希望大家都能過的。平時分我盡力給大家都高一點。卷麵分五十八五十九的，還是努力給你們撈一撈，但你們自己也要爭氣。”
    “不能什麽都指望老師。”
    “……”
    好的，俞老師的安慰沒有一點用。
    他們心裏更絕望了。
    角落裏的花如是沒忍住笑了一聲。
    很突兀。
    不過這個時候也沒人在意，大家都在忙著吊唁未來將死的自己。
    俞白目光瞥了花如是一眼，繼續安慰：“我知道你們有些人平時沒有聽我的課。到底有沒有聽大家都心裏有數。這些人不想掛科的，就把我平時上課用的ppt給搬下來。知識點都在上麵。”
    “再找平時聽得認真的同學借借筆記。”
    “一個晚上，總能學會的。”
    俞白話說完，鈴聲響起。
    好。
    下課了。
    俞白二話不說拔腿就回講台那邊去收拾東西。
    耶！
    放假了！
    學生陸陸續續的走，花如是帶著俞白的書從後排走回來。
    還有人看著。
    同學們還沒走完。
    “走吧。”花如是說，繼續剛才的話題：“圖書館去不了的話，那我們就直接回家吧。”
    逛街大概是不可能的。
    俞白比較怕冷。
    話說俞白是怎麽回事？夏天怕熱冬天怕冷。
    俞白點頭：“行。”
    那就回家吧。
    “……”
    原來這就是俞老師的女朋友。
    要是往常，他們大概會八卦一番，再起個哄什麽的。不過現在他們隻想為自己默哀，現在已經不想管俞老師和他女朋友之間的八卦事了。
    俞白領著花如是出教學樓，剛一出樓就碰到了迎麵而來的院長。
    俞白：“……”
    關於院長。
    其實他最近是不想見的。不為別的，是因為他摸魚摸太狠了心虛。
    俞白眼神一凜，下意識就拽著花如是饒路。
    花如是奇怪的看了俞白一眼，躲什麽？
    花如是還沒來的及問話，俞白就連忙低聲說道：“不要問，也不要回頭。等回再再說。”
    “俞白！”
    王院長好像看見了俞白的背影，猛地大喝一聲。
    俞白：“……”
    好，被看見了。
    俞白身體僵硬一下。身體在這裏停駐一會，在調整臉上表情。沒過一會，俞白臉上就重新掛上燦爛的笑容，回頭十分熱情地與院長籠絡：“院長。好久不見啊，這段時間在忙什麽？是不是學生又讓你鬧心了？”
    俞白在花如是耳邊低聲介紹：“這是文學院院長。你就叫他王院長就行了。”
    “好。”花如是點頭。
    王院長笑眯眯地朝著俞白走過來，目光在俞白旁邊女孩子的身上掃了一下，很快就轉過頭來看向俞白。十分和藹地問道：“這是你女朋友？”
    俞白：“嗯。我女朋友，花如是。”
    花如是也乖乖叫了一聲，“院長好啊。”
    “好好好。”王院長連連點頭。
    然後王院長便又問俞白：“小俞老師，你最近在忙些什麽？你來學校的時間可是越來越少了。”
    花如是回頭眼神莫名的看向俞白。
    小俞老師。
    唔、是一個很別致的稱呼。
    俞白：“……那不是也沒耽誤正常上課嗎？”
    王院長：“話是這麽說。不過俞老師你還是得盡量多待在學校裏，學校的古代漢語老師本來就少，就那麽兩三個。你們要是都不在，那學生請教問題該找誰？”
    俞白：“……”
    突然就感覺自己不配為人師表。
    俞白又問：“那為什麽不多招幾個老師呢？”
    王院長眼一瞪，“你為什麽不上清華，是因為你不想嗎？你要不要看聽聽你在說什麽？”
    花如是非常不道德的笑了。
    王院長看了花如是一眼，臉色也變得和緩些了，“不過一想到小俞老師有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想來也是可以理解的。少年郎金屋藏嬌，俞老師興致不錯。”
    王院長說著就在俞白肩上拍了拍，激勵：“不過還是不能太沉溺於溫柔鄉。你看看你上兩個月工資都少了多少了？要努力啊，俞白。人要像前看的。”
    王明知就是專門過來激勵俞白的。
    俞白重重一點頭，一口應下：“好！”
    等明年再說吧，反正這學期都要結束了。
    “對了俞白，我安排你監考吧。就監考你教的古代漢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