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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白奶奶沒問多少。也沒打聽花如是家裏的事情，問她哪的人也隻是想把一個話題給引出來。聊著天才不會這麽尷尬。
    主要也是因為陽嫻雅跟她說過，這姑娘的家世有一點悲慘，不要問她那些。
    俞白奶奶是通透的人，一想到陽嫻雅囑咐她的話，於是看向花如是的眼裏，有多了一點憐愛。
    一頓飽飯吃完，花如是吃的很開心。
    俞白一直在給她夾菜。怕花如是不好意思夾，所以俞白什麽菜都往花如是碗裏放。
    反正花如是也不挑食。
    當然，除了茼蒿。因為茼蒿不太好吃。
    但是這頓飯裏沒有茼蒿。
    哦，還有多肉植物也不太好吃。
    不過俞白也是真的沒想到，居然會有人養多肉是為了吃。一回憶起花如是當初狠狠地咬了一口多肉也隻，俞白就心裏發怵。
    也不知道家裏那個殘葉子的可憐多肉植物怎麽樣了。
    沒人照顧它。
    希望它能十分堅強的活著。
    唉……
    俞白心裏很憂愁呀。
    俞白一邊給花如是夾菜，一邊陪老爹喝酒。男人之間的感情宣泄，都在酒上。
    酒過三巡之後，老爹喝醉了，花如是碗裏的飯也吃完了。
    但是大家都還沒撤。
    花如是現在也不知道應該去幹什麽，所以依然夾著筷子往碗裏添菜。她不能再添飯了，她已經吃了兩碗了。
    再吃下去會有人說她吃的多。
    老爹喝多了，於是就開始摟著俞白的肩膀痛哭，“看，當初那個隻會打架的混小子也要結婚了！老爹心裏歡喜呐！俞白啊俞白，老爹跟你說，這女人可不好惹啊！惹誰都不要惹自己的婆娘。”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
    現在老爹的臉上都有一些紅潮。
    “……”
    俞白覺得現在氣氛有一點危險，於是下意識地轉頭看了花如是一眼，花如是朝著俞白溫柔笑。她是很好惹的。
    嗯。
    俞白覺得老爹說的對，不聽老人的話是要吃虧的。
    再去看一眼奶奶，奶奶勃然大怒，把碗筷一拍，起身揪著老爹的耳朵走了。
    可憐的老爹喝醉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覺得疼於是“哎呀呀”的叫著。
    於是現在這裏就隻剩下了花如是和俞白兩個人。
    花如是問俞白：“你吃飽了嗎？”
    俞白摸了摸脹起來的肚子，打了個酒嗝，“飽了。”
    花如是又起身拿過俞白的碗給俞白添了一點點飯。
    “那不行，還是得吃點飯。你喝了這麽多酒，不能不吃飯，哪怕少吃點。”花如是把白瓷碗放到俞白麵前，緩緩說道。
    俞白點了點頭，但是看著麵前的這一碗飯，還是感覺有點無力。
    俞白奶奶不知道把老爹叫過去幹嘛了，看樣子老爹的下場應該不會好。
    真慘呀。
    俞白打了一個寒顫，果然老爹的話是對的，不要惹女人。
    俞白一邊吃飯一邊心裏想事情。
    花如是不敢給俞白夾菜，怕他吃撐了，原本俞白的肚子就有點撐。
    小半個小時過後，俞白才把碗底的飯吃完，然後再給自己倒了杯熱水來讓自己消化一下。
    等消化的差不多了，俞白才起身和花如是一起收拾這桌殘羹剩飯。
    教訓完老爹的俞白奶奶一想起來自己還有碗沒收，於是又慌忙跑過來。
    在正廳沒見到人，又急忙往廚房跑。
    俞白不讓花如是的手碰到油漬，所以隻讓花如是做最後衝洗的事。
    一點洗潔精下去，大概被衝洗的差不多了，俞白才把盤子交給花如是讓她再細致的洗一遍。
    畢竟是吃飯的東西，要洗的幹淨一點。
    俞白奶奶一來，見俞白讓花如是幹活，當即怒從心間起，差點一掌拍在俞白頭上。
    混小子！
    怎麽敢讓姑娘家做事的？
    更別說這姑娘第一次來，是客人！
    哪有讓客人幹活的道理？
    俞白也委屈，那不是讓花如是去歇著她不肯嗎？
    俞白奶奶在教訓俞白，花如是在一旁看笑話。
    不過花如是緊繃的心也明顯鬆了口氣。
    這次過來，她見到俞白家裏的是這個氛圍，心裏也肯定是開心的。她怕的就是俞白的家人會不喜歡她然後讓俞白夾在中間兩頭難受。
    現在這樣，也挺好。
    花如是笑眯眯的。
    俞白奶奶不肯讓花如是幹活，僵持了幾下，俞白奶奶最終把俞白和花如是給一起推出去了。
    好吧。
    得了空的花如是去門口看胖橘。
    俞白也跟在她身後。花如是說要讓俞白去給它放風。
    放風。
    俞白腹誹，說的像她要幹什麽偷雞摸狗的事一樣。
    外麵的小貓咪靠在一隻大鵝的肚子上，懶洋洋的樣子。胖橘爪子撓了撓自己的肚子，很享受愜意。不得不說，大鵝的身上就是暖和。
    胖橘看見了花如是朝著它走過來。於是很有骨氣的“哼”了一聲，扭頭不看她。那是什麽飼主？那是前飼主！
    “喲，還生氣呐。”花如是瞧著胖橘好笑道。
    花如是蹲了下去，一手擼著胖橘身上的毛：“你說你跟我鬧脾氣做什麽？又不是我把你的大鵝兄弟殺了。”
    “……”
    俞白站在花如是旁邊，聽得有一點無語。什麽大鵝兄弟？
    胖橘又扭過頭，就生氣！
    我可憐的鵝崽子，它還沒跟它說上十句話呢。
    還有奶奶居然把它給當雞喂。
    更重要的是竟然還把它親愛的大鵝兄弟給宰了！
    一樁鵝命，休想讓它原諒！
    雖然明麵上來看跟花如是沒什麽關係，但那都是花如是慫恿的。
    樁樁罪案，都跟花如是脫不了關係！花如是她罪惡滔天！
    “好啦，別生氣了。我給你帶了吃了。”花如是道。
    胖橘不領情，它又不是花如是，怎麽會被美食給誘惑呢？於是胖橘再次扭頭哼了一聲。
    它跟花如是不一樣，它是一隻有骨氣的貓。
    “你不是想吃鵝嗎？我給你帶來了。”花如是左右看了看，見左右無人，才把她剛剛給藏起來的鵝腿給拿了出來，“吃吧，很肥的一隻大鵝。我留了一個腿給你。”
    胖橘：“……”
    還有胖橘旁邊的大鵝：“……”
    喂喂喂，你不會真吃吧？
    大鵝激勵著它的新朋友，不準被小恩小惠給收買！要有骨氣。
    下一秒，在那隻大鵝驚恐的眼神裏，胖橘最終扭過了頭然後輕輕地嗅了一下。
    好香。
    “嗷嗚。”咬了一大口。
    行吧。味道還不錯。它原諒她了。但是明天還得吃鵝。
    然後胖橘的眼神就瞟向了它的肉墊，綠色的眼睛裏發出了幽幽的光。
    這種眼神叫食欲。
    “軋軋！”那隻大鵝驚叫一聲，撲騰著翅膀跑了。
    胖橘也不追，提著爪子打了一個哈欠。不急，今天讓它們多吃一點，養肥一點。它明天再捕獵。
    花如是再次嘎嘎的笑，把胖橘給拎起來。
    冷笑。
    然後一掌打在了胖橘的頭上。叫你跟我鬧脾氣！
    喵喵喵？
    胖橘：“？”
    胖橘懸空的爪子在空中驚慌失措。
    它做了什麽錯事，怎麽又揍它？
    花如是冷著臉問道：“我問你，你今天是跟我睡還是跟俞白睡？”
    胖橘看了看凶神惡煞的花如是，然後對比了一下旁邊看起來很安靜的俞白。
    “……”
    怎麽辦？它覺得兩個人都不靠譜。
    最終胖橘爪子一拍，下了一個決定，然後從花如是的手裏掙脫，身子一躍，翻牆越瓦去了。
    花如是跟著望了過去，看見胖橘在那邊的飛簷上對她露出了一個耀武揚威的表情。
    之後胖橘也一溜煙的跑了。
    消失的無影無蹤。
    俞白看得迷糊，最後問道：“它要幹嘛？”
    花如是朝著胖橘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淡淡說道，“它說它今晚不回家，它要去外麵遊蕩，它要勇闖江湖。”
    俞白：“……”
    突然。
    花如是又一跺腳，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沒關係，我已經跟它放話了，它要是敢咬傷了別家的貓，敢咬死了別家的狗，偷別人的雞蛋，我把它吊起來打！”
    ……
    晚飯之後，兩人洗過澡。
    晚風涼涼的。這裏的天氣很好，不冷也不熱。
    俞白帶著花如是去散步，去把這裏的環境帶著花如是熟悉一下。
    農村的路比較簡單，直來直去的，沒有城市那邊的彎彎繞繞。
    “這邊一條住著的人，大多都是一直住在這個村裏的人。但是也有不少是後來搬過來的。”俞白手往前一指，筆直得一條水泥路上建了不少的房子。
    另一旁是溝渠。
    現在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吃完了晚飯出來嘮家常的人也有不少。
    俞白一帶著女娃娃出來，立刻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於是又是一陣交頭接耳。
    俞白正要跟花如是說話，忽聽得那邊有人在叫他。
    “俞白！”
    嗯？
    俞白一轉頭，朝著聲源望過去，就看見了一個係著圍裙的大嬸在叫他。而她的周圍，也坐了不少的人，都上了一點年紀了，四十多歲五十多歲這樣的。
    大嬸一見俞白回應，於是更加來了精神，招手叫著俞白過來。
    俞白轉頭問花如是：“要過去不？”
    花如是看著那邊坐著的一群人，目光不變，說出的話卻是對俞白說的，“她們是什麽人呀？”
    “就普通鄰居。不過鄰裏之間的，彼此之間的來往也不少。”俞白道。
    花如是問，“好相處不？”
    “大部分是好相處的。”俞白說，“但是她們每個人的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一點小毛病。”
    就比如愛搬弄是非。
    還有不知道從哪傳出俞白進了局子的話。
    不過就一兩年沒有過來，怎麽就傳出他得了重病？他進了監獄？
    “但是瑕不掩瑜。”這句話幾乎是俞白咬著牙說道。
    她們有什麽錯呢？她們隻是愛八卦而已。
    大部分情況下，她們都還是挺好的。她們都會隔三差五地就給鄰居們送一些，害，鄰裏之間的關係不就是那樣嘛。
    “好。”花如是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就過去看看吧。”
    既然是鄰裏之間，又是這麽多人在，公然拂了人的麵子不好，可能會把關係給弄僵。
    雖然對花如是和俞白都沒什麽影響，畢竟他們不在這長住，但是俞白的老爹和奶奶還在這生活呐。
    想到了兩位老人，在走過去的路上，花如是又壓低了聲音對著俞白問道，“俞白，為什麽你爸媽不把他們給接過去住啊。就兩個老人在這裏，不會覺得孤單嗎？”
    她怕孤單怕的很。
    連她都如此，更別說兩位老人了。
    俞白搖了搖頭，“是他們自己不願意過去。他們說這裏是他們的根，輕易不願意搬家。”
    “我媽也沒法子，隻能由著他們。平時裏就多給一點錢買一點東西給他們，免得他們日子辛苦。過年過節的就回來看看。過年是輪流的，今年看我老爹，明年就去上麵看我爺爺。”
    花如是默默歎了口氣，接著便又說道：“你要是這樣說的話，我又有點不忍心收他們的錢了。”
    從俞白的話裏和包括她自己看見的，兩位老人家這麽大年紀，一定沒有什麽收入，退休金不確定有沒有，但是要做最壞的打算，那就是沒有。
    他們平時就養養大鵝什麽的，能有多少錢？
    所以他們的錢一定是子女給的然後自己舍不得花就偷偷給存起來。
    結果她來了之後，兩位老人又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錢。
    一人又各自給了她一萬。
    一開始她就不忍心收，於是現在就更不忍心收了。
    花如是咬了咬牙，似乎是下了某種很重要的決定，“那兩個紅包等會回去之後，我抽出兩張出來，然後你再偷偷地給他們放回去。我仔細想了一下，我要個百裏挑一就好了。”
    她還是在乎這些東西的。
    不要太多，但是要有。
    百裏挑一，也不錯了。
    等等，花如是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十分驚恐的問題。
    那豈不是說，她今年好不容易適應了這邊，明年還得去適應那邊？
    “……”
    這很痛苦啊。
    俞白奇怪的看了花如是一眼，詫異道：“你怎麽又想這茬了？”
    花如是：“……”
    花如是隻繃著臉，一個字都不說。
    俞白好像知道了，於是便又說道：“你不用擔心這些，他們可有錢了！”
    似乎是覺得這句話不夠說服力，於是添了一句，“他們比我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