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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花如是離開已經五個月了。
    嗯。
    沒錯。
    現在已經是八月了，時間過得太快了。一恍眼就直接過去了小半年。
    京州現在的天氣熱得跟鬼一樣，出去待一會就是全身的汗。
    像是要把人給熱暈過去。
    還好俞白現在已經上完一個學期的課，現在也沒有什麽事幹，就安心待在家裏就行。
    家裏沒有別人，隻有他和一隻貓。
    空調開得足，窩在沙發上還要蓋一個小毯子。
    俞白一邊把貓抱在懷裏，一邊給花如是百無聊賴地給花如是發消息，“你什麽時候回來呢？”
    又唉聲歎了口氣。
    陽嫻雅期間倒是給俞白打了個電話問俞白和花如是什麽時候結婚的事。
    婚服也給俞白發了好幾批了。
    其實她給花如是也發過，但沒得到回複，於是就轉頭發給了俞白。
    俞白隻掃了一眼，接著順嘴就給陽嫻雅解釋了一下關於花如是不回消息的事情。
    她不是不回，而是沒有看見。
    陽嫻雅表示理解，之後就再沒找俞白問過這件事了。畢竟小花不在，就算是俞白敲定了婚服也沒辦法，到最後拍板的還是花如是。且等著吧。
    且看什麽時候有空大家夥一起吃一頓飯然後再好好談一談這件事。
    俞白伸手夠了茶幾上的一枚荔枝，輕輕伸手一捏就把殼給擠出了一個縫。
    俞白吃了一個荔枝。
    “老爹給我們寄了幾箱荔枝，你要是再不回來，可就放壞了。”
    “……”
    唉。
    俞白放棄了。
    把手機往旁邊一扔。
    接著往沙發上麵一倒。
    痛苦的日子。
    突然，俞白放在旁邊的手機振動了幾下。俞白又一骨碌地從沙發上爬起來。
    這要不是花如是的消息，他馬上把手機砸了。
    哦。
    不是。
    是關注的某個公眾號推送的無聊消息。真離譜，馬上取關。
    就知道不該抱有希望。
    魔怔了哈。
    俞白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
    早就知道花如是不會回的。
    不過按照道理來說，花如是那個片場拍的那個戲，是應該拍完了吧。這都過去五個月了。
    俞白抿了抿唇，又躺下了。
    忽的俞白靈光一閃，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又連忙起身拿起了手機撥了俞漪的電話。
    “俞大小姐。”
    “……”
    對方沉默了一會，突然幽幽吐槽道，“哥，我為什麽覺得你的語氣裏有一點諂媚呢？說，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俞白低咳了一聲，有一點心虛：“其實是有那麽一點小事想求你。”
    俞漪：“我沒錢，你找我漣哥哥。他有錢。”
    俞白：“……”
    好家夥。
    就這麽就把俞漣給賣了。
    “其實跟錢沒關係。”
    俞白這話剛一說出口，頓時俞漪就轉了話鋒，“那好說。好哥哥，我們兄妹之間說什麽求字，哥你說吧，隻要我能幫得上忙，我一定為你下刀山，上火海。義不容辭。”
    上刀山下火海……
    前麵這兩個動詞被俞漪倒了個順序。
    俞白感覺有點說不出的詭異。
    “就是你嫂子去的那個劇組。”
    “那個啊，”俞漪接了話茬，“那個我沒怎麽關注，畢竟我還在上學呢。盯項目這個事情，我估計我爸也不會管，他一般都是放養的。而且那個導演據說很有能力。所以我爸一點都不擔心。”
    “我倒不是說這個。”俞白道，“這個項目不是三叔手下的嗎？你作為千金小姐，應該是可以過去看看他們拍得怎麽樣的吧。妹妹，你難道不想過去瞧瞧？”
    俞漪：“？？？”
    怎麽這場戲他哥比她還熱衷？
    俞漪腦筋稍微一轉，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哥，你是想去看嫂子吧。”
    俞白剛想點頭應，立刻就被俞漪的話給打斷了，“不行的。他們這部戲據說是全國各處取景，而且是封閉式拍戲。現在別說我了，就連我爸都聯係不上導演。我們去哪巡視？說不準人現在在沙漠呢。”
    俞白：“……”
    其實仔細一想也是很好理解的一件事。
    花如是都被要求上交手機斷絕與外界聯係了，作為導演怎麽能再留著手機？
    不過俞白還是覺得有一點不可思議。
    這要不是是俞漪推薦花如是去的，俞白都要感覺花如是是進了某個傳銷組織了。
    .
    片場。
    這一夥人剛拍完一場打戲。
    但是花如是卻依然不太滿意，扯著嗓子喊讓他們再來一遍。
    導演往旁邊瞥了花如是一眼，很適時地喊了一聲“哢”，於是眾人便都安靜了下來，接著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花如是準備聽聽這位武指老師的建議。
    大家都知道。
    導演很嚴苛，但是這位武指老師更加嚴苛。被她纏上，那就基本要被訓個半小時。
    要不是知道這位老師在此之前沒有任何作品，他們甚至都懷疑，這到底是不是新人武指。+
    這是一場主角被群毆的戰損打戲。
    雖然打贏了，但是他依然贏得慘烈。
    花如是皺了眉頭，直接就點了一個男演員開訓，“你剛剛是怎麽回事？他們都在進行群毆，你在旁邊劃水是吧。剛剛主角就隻差一刀就能被砍死了，這一刀就是因為你不上，所以你的隊友才全死了！這場你要付主要責任。”
    “……”他哪劃水了？
    此刻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花如是濃濃的惡意。
    花如是剛才提到的那個主角，稍微有一點幽怨地瞥了一眼花如是。
    合著你就希望我死是吧？
    幾個配角也瞥了花如是一眼，原本劇本的設定就是他們應該在這場戲死掉的，怎麽像花如是說的像他們還有機會贏一樣似的。
    “還有那個吊威壓的。”花如是換了一個人罵：“你的設定是輕功天下第一。騎馬威壓吊起來應該是看起來身輕如燕，別吊起來跟一頭笨熊一樣哈。”
    “……”
    “還有那個女演員！你出劍慢了！你出劍慢的後果就是你直接給你的對手賣了一個大破綻。”
    花如是再一指主角，“原本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的，但是你作為主角你剛剛不抓著這個破綻乘勝追擊，所以就顯得你很蠢知道嗎？”
    但是還是得罵剛剛那個女演員，畢竟罪魁禍首是她。
    “所以你下一次出劍的時候，快一點。你是在打架，是生死戰，是一不小心就會死人的。”
    主角：“……”
    對不起，他看不出破綻。
    花如是訓完人了。
    導演瞥了花如是一眼，又繼續讓他們開始拍。
    花如是站在這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們。
    經過被花如是罵了一頓之後，他們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
    不過……
    花如是：“停！”
    導演：“哢！”
    那個吊威壓的。
    花如是歎了口氣，往旁邊走了走，對著導演說了一句，指了那個吊威壓的男演員：“他威壓吊得少了，讓他多練練。”
    這就是一個無法容忍的瑕疵。
    分明他的體型也不算是那種胖的，怎麽吊起威壓來就看起來這麽笨重呢？
    還是練得少了。
    對導演說完這一句，花如是就折回去坐在地上休息了。
    天氣有點熱，花如是拿了一瓶礦泉水。
    苛刻的導演，苛刻的花如是。
    兩個苛刻的人遇到一起，就會對對方的理念表示讚同。
    果不其然，花如是這話一說出口。導演閃著凶光的眼睛就瞟向了剛才那個被花如是點名的配角。
    練！
    不要怕耽誤進度！
    不僅僅是剛剛被花如是點名的那個，所有人都要給我加練！
    花如是看著好幾個在空中飛來飛去的演員，突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媽的，當演員真辛苦，還好她不當演員。
    哦，應該是還好她不用吊威壓。
    她自己就會飛。
    花如是碰了碰身邊人，多嘴問了一句，“這些人的薪酬是多少啊？應該不低吧。”
    “百來萬吧。”
    花如是：“……”
    該死。
    她突然覺得演員不辛苦了。
    讓她上吧，
    她上她也行。
    她還不用吊威壓。
    .
    十一月。
    殺青。
    這一場戲，從初春拍到了秋天的尾巴。勉強算是挨到了四季。
    現在劇組的所有人正在聚在一起吃一頓斷頭……哦，不，是殺青飯。好吧，其實叫斷頭飯也差不多了，畢竟這是吃完就散夥的那種。
    時隔七個月，花如是再次拿到了手機。
    她心愛的手機，她都好久沒有摸過了。
    這還是俞白給她買的呢。
    導演還是好的。
    雖然沒收了他們的手機，但是導演非常細心地給他們的手機充了電。花如是現在的手機電量是滿的。
    還好電是滿的。
    不然要是拿到了手機結果不能聯係俞白。
    那花如是是會被痛苦死的。
    她現在想給俞白打電話。
    不過就目前這個場景……花如是抬頭掃了一眼，大家都在等飯吃，一個個都興致衝衝的，她在這打電話是不是不太好。
    花如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低頭把手機放在腿上，低眸看著手機屏幕。
    手在俞白和她之間的聊天框上停頓。
    應該給俞白發什麽消息呢？這麽久沒見，也不知道她的好夫君身邊有沒有多出別的女孩子。
    花如是挑了挑眉頭。
    猶豫了好久，最後終於點下了語音通話。
    花如是戴了耳機。
    她打電話的聲音並沒有透出去。
    不用跟俞白說話，她在這邊聽聽俞白的聲音也是好的。
    導演若有所思地看著低著頭的花如是，突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麽，接著開口叫了一聲，“花老師。”
    “哎。”花如是連忙抬起頭。
    以為自己被抓包了，花如是莫名覺得有一點心虛。
    她應該沒幹什麽吧？
    不就打了個電話嗎？
    而且對方還沒接通呢。
    導演道，“花老師，你出去幫忙看看菜好了沒有，催一催。”
    “……”
    導演這話一說完，場麵頓時沉寂下來了。
    剛剛在說玩笑的話的人也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喧鬧，然後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花如是。
    有人起身咳嗽了一聲，“還是我去吧。花老師也辛苦了。”
    導演眼睛一瞪，“你去幹什麽？我讓花老師去！對了花老師，來的時候麻煩幫我先拿一瓶啤酒過來。”
    剛剛起來的這人稍微有一點尷尬，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但他還是被身邊的人給拉著坐下了。
    花如是沒多想，“哦”了一聲之後把手機塞兜裏就起身出去了。
    直到花如是走了之後，眾人才開始竊竊私語。
    催菜的這種活，怎麽就輪到花老師去幹了？這是把花老師當打雜的使喚嗎?
    是不是太過分了？
    挨著導演身邊最近的一個人突然間扯了扯導演的袖子，同時壓低了聲音對導演說道，“至於嗎？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
    導演：“……”
    說什麽呢。
    他那是看出來花老師心底有事好嗎？
    不過這種話也沒有必要解釋太多。
    隻要當事人都清楚就好了。
    導演抿了抿唇，給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喝。
    沒過一會，花如是就拿著一罐冰啤酒回來了。饒了一圈放到了導演麵前的桌上，接著道，“催過了。他們說馬上就好。”
    “……”
    剛剛喝了口水的導演被嗆了一下。
    花如是把啤酒放在導演麵前的桌上，接著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坐著。
    導演看花如是的眼神更加複雜了、還有一點無奈。
    好姐姐，誰讓你真的去催菜了？
    他分明是為了給花如是創造機會。
    你不是想打電話嗎？
    出去打啊。
    打個地老天荒，等一會跟著菜一起進來就可以了。
    原來搞了半天，作為當事人的花如是自己就不明白他的意圖。
    .
    俞白正在上課。
    眼尖的俞白立刻看到他的手機屏幕亮了。
    是誰給他發了消息？
    俞白開了靜音，所以他聽不到語音通話的鈴聲。
    萬一就是花如是呢？
    俞白還是報了一絲希望。
    不動聲色地走過去瞥了一眼。
    草！
    真是花如是。
    世界魔幻了。
    頓時俞白又感覺有點牙癢癢，難得那小妮子舍得給他打電話。
    稍微有一點激動。
    俞白把粉筆一扔，再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還有三分鍾下課。
    接著很自然地走近了講台。
    俞白一手點了接通，另一邊不動聲色地抬頭對眾人說道，“提個問題。一分鍾後隨機點一個同學來回答。”
    “……”
    唰唰，一陣翻書的聲音。
    聲音一落，翻書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俞白趁機點了接通，接著迅速打字給花如是發過去，“你那邊先點一下閉麥，我在上課。你稍微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