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你和你老公怎麽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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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花如是根本沒有說話的打算、也是因為沒有什麽機會說話。
    大家都在開開心心的吃飯慶祝,就她一個人跑了出去還打電話,這應該不太好吧?
    就你想家人別人不想?
    莫搞特殊。
    花如是深吸了口氣。
    現在這一群人所在的地方還是北方。十一月的東北早就下了大雪了,外麵的天氣很冷,一出去就感覺人要被凍成了冰雕。
    然而裏麵的氣溫是完全截然不同的模樣。室內暖氣開得足,人又多。一群人聚在一起,隻差穿短袖了。
    俞白給花如是發消息的時候,花如是才在後廚那邊催完菜。
    她在跟後廚的人說話,自然是沒有什麽機會去跟俞白說話的。
    她戴著耳機。耳機線穿過衣服裏麵,被從脖子那邊牽出來,藏在了頭發下。不仔細看的話,應該是看不出來的。
    既然看不出來,那就說明花如是她沒有摸魚。
    她什麽都沒幹。
    她很乖。
    花如是抿了抿唇,現在電話應該是通了。
    隻是那邊沒有聽到俞白的說話的聲音。
    花如是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很奇怪的聲響。
    這是在幹什麽?
    花如是把一瓶冰啤酒放在了導演桌上,等回了自己的位置之後,才有空看一眼自己的手機。
    俞白給她發了消息。
    花如是瞧了一眼。
    哦。
    在上課。
    於是花如是很乖地按了閉麥,但是耳機依然被花如是戴在耳朵上。
    就安心等俞白上完課吧。
    這邊的俞白正準備提問。
    翻來覆去俞白不知道應該問什麽。
    底下的人的人都憋了一口氣。這可真是折磨人。也不知道哪個幸運兒會被抽中。
    據說,俞老師一般是不提問的。
    這個據說。
    他們也曾經以為是真的。
    畢竟俞老師的的確確是有好幾個月沒有提問。
    這還是這個學期的第一次。
    牆上的掛鍾一分一秒地走。
    三分鍾過去了,俞白把書一合,抬起頭頗有些遺憾的說道,“下課了,那先不提問了。等下節課再問。”
    眾人:“……”
    這還不如現在就問呢。
    長痛不如短痛。
    課間有十分鍾的休息時間。
    俞白想借這十分鍾的時間去給花如是打電話。
    於是俞白在心底歎了口氣,麵前卻繃著臉,然後麵無表情地走下了講台,去了離他最近的一個男同學的麵前,接著伸出手:“這位同學,麻煩你耳機借我用一下,我一會上課還你。”
    但凡借東西,如果開aoe找全班同學去借,那大概率是不會有人借的。
    相反他如果瞄準一人,能借到耳機的幾率還會大一點。
    然而、這位男同學眼疾手快地把桌上的耳機往身後一藏,接著看向俞白瞪大了眼睛說道:“不借,除非你給我加分。”
    俞白:“……”
    另一邊的花如是聽到俞白這邊的動靜,忍不住輕聲笑了一下。
    花如是旁邊的一個女演員忍不住看向花如是,好奇問道:“花老師,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花如是道。
    菜上了一盤了。
    花如是拿筷子夾起一大塊粉蒸肉,接著說道,“我想起了高興的事情。”
    花如是這話一出來,有人沉默了一下,接了花如是的這個梗:“你老公生孩子了?”
    “噗。”
    “咳。”花如是被嗆了一下,被剛吃下去的肉嗆得嗓子難受。嗓子拉得痛。
    旁邊的女演員一直在很貼心的給花如是拍背。
    花如是也在不停咳嗽。
    這叫什麽話?
    什麽叫她老公生了孩子?
    導演瞪了剛剛那個說瞎話的演員一眼,“胡說什麽呢?”
    那人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花如是過了好久才緩過來,旁邊的人給花如是遞了杯水讓她慢慢喝。
    然而人類的八卦本質是抵擋不住的。
    一談到花如是的老公,頓時所有人都亮起了眼睛。
    “啊?花老師有老公啊,這麽年輕。”
    花如是有老公這件事,最先知道的是導演。
    導演並不是一個大嘴巴的人,就算是知道花如是有老公,也不會閑得無聊的去大肆傳播。更何況這也不是值得大肆傳播的事情。
    所以到目前位置,這件事還隻在小範圍內流傳。
    “花老師,你和你老公怎麽認識的。”
    花如是:“……”
    花如是裝作還沒緩過來,依舊在喝水,並不搭腔。最後又是被眾人一陣央求,就連導演都沒辦法壓下去了。
    花如是是沒法子了,覺得敷衍不過去了,於是放下了杯子,歎了口氣,開始編故事。現在要是拿當初編排俞漪的那一套去敷衍這一群人,應該不行的吧……
    在講故事之前,花如是壞心眼的把手機的麥給開了。
    她剛剛聽見俞白那頭下課了。
    現在開麥應該沒什麽的吧。
    頓時、花如是的聲音從俞白的手機裏頭透出來:“我和我先生的第一次見麵,是一個暴雨傾盆的晚上……”
    俞白:“……”
    俞白嚇得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有一種花如是詐屍的趕腳。
    分明剛才花如是一直很安靜的。
    電話的聲音一向是蓋不住的。
    哪怕你把手機調成靜音,哪怕你把手機的音量給調到零。
    但是在打電話的時候,係統會自動提高一點音量來滿足人通話所需要的最基本的音量。
    那個男同學一愣,接著舒展眉眼壞笑道,“原來俞老師是要跟女朋友談情說愛了,借耳機,好說嘛。”
    不等這個同學把耳機遞給俞白,接著從第二排那邊迅速站起來一個男生,把一副藍牙耳機往俞白這一扔,吹了個口哨,叫嚷著,“俞老師還是快點去給女朋友打電話吧,要不然女朋友可等著急了。”
    俞白現在帶的這個年級是大三。
    大三的學生基本都是老油條了,對著比較隨和的輔導員都是哥啊姐啊的叫。
    俞白本身年輕,看著模樣也不凶,所以平時也會有學生跟他開一些玩笑。
    女同學一向矜持,循規蹈矩的。
    到了男同學這邊,就比較活潑了。
    開過俞白一次玩笑之後,見俞白沒有什麽排斥的反應,於是便繼續開了起來。
    花如是在那邊笑盈盈地喝著水、
    俞白:“……”
    他感覺今天丟人丟大發了。
    但很快俞白就整理好心態。
    俞白,不要怕。隻要你不慌,那就什麽事都沒有。下課時間跟老婆打個電話怎麽了?
    花如是開了一個頭,就刻意喝了口水停頓了一下。也是想看看俞白那頭的反應。
    要是反應不好,那她就不說了。免得給俞白帶來了什麽不好的影響。
    她雖然愛玩,但一般而言,她是有分寸的。
    俞白繃著臉,看著是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但是沒有骨氣的俞白還是很不恥地接受了同學的耳機,在一片口哨聲中出去跟小嬌妻打電話去了。
    俞白在心底歎了口氣。
    師生艱難。
    人在困難的時候,一向是希望於會有一個更困難的人出來。
    所以俞白現在在思考著要不要給他們出一個論文讓他們寫寫,大三了,也是該寫個論文來練練筆了。
    “……”
    啊。
    俞白,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家夥居然恩將仇報。
    俞白已經想到他的學生罵他的場景了。
    花如是聽到俞白這邊的動靜,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猜想俞白應該是出了教室。
    於是花如是抿了抿唇,把杯子裏的水喝完了,接著才一轉話鋒,“於是我和我先生就認識了。”
    “……”
    “……”
    等了這麽久,就來了一個這?
    有人被嗆了一下,抬頭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就這?”
    “嗯。”花如是理所當然地點了頭,“就這。”
    “……”那你鋪墊這麽久幹嘛?
    該死。
    他們還以為有什麽重頭戲呢。
    俞白這頭聽到花如是那邊的聲音,猜想花如是應該是在跟誰吃飯來著。所以俞白也沒先開口。他在等花如是那邊安靜下來。
    等花如是那頭安靜了,俞白才挑眉有一點驚喜地說道,“你拍的戲是不是殺青了?”
    他猜這一頓應該是殺青飯。
    花如是那頭、看起來很熱鬧很喜慶的樣子。
    “沒有哦。”花如是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次是導演請客慰勞慰勞我們。下麵還有點忙呢,我這幾個月都快折騰死了。”
    她沒有告訴俞白殺青了的時,她想偷偷回京州。
    給俞白一個驚喜。
    不知道俞白見到她的時候,會是什麽模樣呢?
    花如是有一點小期待。
    俞白問:“所有你這部戲什麽時候殺青?我來接你回來。”
    拍了這麽久,應該快了吧。
    “誒,花老師你在跟誰說話?”
    花如是沉了臉,一臉的諱莫如深:“我在和我的另一個人格說話。”
    “……”什麽中二病?
    俞白在這頭,花如是在那頭。
    其實現在兩人也說不好什麽。
    花如是在跟人聚餐,並不能時時對俞白的話做出回應。隻能時不時地偷偷給俞白打字。另一邊她還要敷衍找她搭話的人。
    俞白覺得他現在不停說話的模樣很像神經病。
    太艱難了。
    這模樣宛如偷情。
    課間的十分鍾也是有終點的,很快就響了上課鈴。
    俞白要回去上課了。
    俞白再跟花如是交代了一句閉麥的事情。
    等俞白再次回到課堂,頓時俞白發現所有同學看他的眼神都有點不對勁了。
    至於嗎?
    他可什麽都沒幹呢。
    俞白抿了抿唇,把耳機還給剛才的那位同學,接著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上課。
    手機的語音通話自然還沒掛斷。
    俞白把手機放在了講台上,準備等待下課和花如是聚餐完。
    他聽那邊聲音,人還挺多的。但是花如是又說不是殺青宴。
    那是什麽?
    算了。
    不糾結這點了。
    一個劇組想吃一頓好吃的肯定不隻有殺青宴這一頓,隨便搞一頓犒勞犒勞都行。
    而且、花如是也沒必要騙自己。
    她在那邊孤苦無依的。
    俞白一閉眼就能想象到她在那邊的淒慘模樣。
    吃不好睡不好的。
    俞白都懷疑她一個人在它鄉能不能成功回到京州。花如是殺青之後,總要通知自己去接她的。
    下了課。
    俞白的課已經沒有了。
    俞白沒準備回家,而是打算選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比如草堆窩著打電話。
    現在回家他要開車,開車就意味著又不能跟花如是好好聊天了。
    難得她能抽出一點空。
    回家,什麽時候都能回。
    花如是那邊就不一定任何時候都能有空了。
    下次想接到花如是的電話,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
    他又找同學借了耳機。那位同學也頗大氣,說明天再還也行。明顯就是一副為了俞老師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的樣子。
    俞白也不矯情,拿了耳機就跑了。
    他上完課了,花如是那邊的動靜似乎是小了一些。
    似乎是飯局結束了。
    沒錯。
    花如是的殺青宴確實結束了,現在大家要準備回酒店休息,最近這幾天就準備買票回去了。
    劇組給包機票。
    花如是倒是沒第一時間急著走。
    有許多先行離開的人再向這位武指告別。
    花如是一一頷首回應。
    花如是怕這邊的人把要殺青的事給俞白透出去,所以特意點了閉麥。
    等人群都走得差不多了。
    花如是才開麥。
    “俞白。”花如是澀啞地叫了一聲。
    俞白:“……”
    這一聲出來,俞白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麽心情。這是今天花如是給他打電話以來,第一次叫俞白。
    花如是這一場戲,幾乎拍了一整年。
    她突然叫的這一聲,讓俞白莫名覺得有一點委屈。才結婚沒幾個月,就獨守了空房這麽久。
    “我很想你。”花如是說。
    “我也是。”俞白的喉間有一點悶。
    “……”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到了真正想說話的時候,明明有滿腔的肺腑之言,到現在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在劇組過得好不好?”俞白問。
    這應該就是真正的敘舊時間了吧。
    “都一樣。”花如是說。
    大家都一樣。所以不存在好不好。
    俞白:“平時吃什麽?”
    花如是:“劇組的盒飯。”
    俞白:“有水果吃嗎?”
    花如是:“偷道具組的。”
    俞白:“……”
    俞白被堵了一下,接著又問:“平時住哪裏?”
    花如是答:“帳篷。我一個人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