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狩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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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裏的山風刮在楚長歌的臉上,猶如刀子在刮臉,疼得她繃著一張臉,顧不上疼她疾步衝進自己的帳篷,原本應該在燭光下看書的紫眠卻不見了蹤影。

    白落與明雪跟著她回到了帳篷,望著空蕩蕩的帳篷,兩人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望著楚長歌生硬的背影,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楚長歌背對著她們兩個,冷聲道,“白落你去鳳馨娘娘的帳篷,一定要想辦法拖延時間,我們分開找他們,要趕在皇上發現之前找到他們。”

    白落雖然對鳳馨不熟,但是聽阿離說過關於她的事情,撇了撇嘴,“幹嘛要幫那個女人?她要是真的不願意跟著皇上完全可以以死明誌,一邊守著皇上,一邊又眼饞王爺,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恨不得所有男人都圍著她。”

    楚長歌突地轉身,麵無表情的看著白落,想要說什麽又忍了回去,最後隻是輕描淡寫道,“去吧。”

    白落撩起長袍就跑了出去。往鳳馨的帳篷跑去,而楚長歌也顧不得天寒連燈籠都不敢點一盞,和明雪走進了茫茫夜色之中。

    一路上,楚長歌都撫著胸口跳動劇烈的心,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但是她越是喊著冷靜,手腳卻越是慌亂,原本紫眠送的氅衣變成了累贅,她說不上那種壓抑的感覺,哈出氣變成了一層薄霧,她苦笑一聲,解開了身上的氅衣,瞬間寒風灌進了她的身子,人便冷靜了許多。

    跌跌撞撞的楚長歌還是沒有找到紫眠和鳳馨,身體卻越來越冰冷,最後倒在了地上,一雙手將她迅速托起,褐眸深邃卻看不出一絲情感,漠塵將她扶正便退後了一步。

    “他們在那裏。”漠塵抬起頭望向一處。

    楚長歌不言不語,搖晃著身子走到了林子入口處,望著不遠處的兩個身影,她有些退縮了,躲在樹後深怕驚動了兩人。

    “紫眠,你真的可以忘了我嗎?我為了你在這後宮堅持一切,你卻因為一個人而放棄了我?”鳳馨走近紫眠,那雙手輕撫著他的臉頰,似乎在尋求回應。

    而紫眠站在原地,任由她撫摸,並沒有阻止,兩人在月色下相望著猶如一對璧人,叫楚長歌如何去阻止他們?

    紫眠的聲音飄蕩在夜風之中,“回去吧,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能幫你的隻有這麽多了。”

    楚長歌能夠聽出紫眠的隱忍,對她的不冷不熱,對著鳳馨卻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了真實的情感。她的臉上一陣涼意,抬手裝作無意拂去那濕潤,內心還是在不停地安慰著自己,他們本該就是一對,可是越是安慰眼前卻越是模糊濕潤。

    直到,她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她不敢看漠塵,小聲吩咐,“去把鳳馨帶走。”

    漠塵快速到了鳳馨的背後,將鳳馨打暈,紫眠吃驚的看著漠塵,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發現了站在樹邊的楚長歌。

    漠塵將鳳馨抗在肩頭迅速離去,而楚長歌緩緩走到了紫眠的麵前,手中氅衣在地上拖動,寒風吹起她的衣裙猶如夜色裏的一縷飄魂。

    他微愣,“你……”

    “既然那麽在乎她,當初為什麽要放她走?”她聲音低沉,渺然的心此刻沉沉的墜下,淚水蔓延迅速,月色在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冷光,她早已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她並不期待他的回答,湊近他抬起的手想要撫上他的臉頰,卻想起了鳳馨方才的動作,還是緩緩放下,嘴裏含著一絲苦味。“希望你和鳳馨不要恨我。”

    身後的腳步愈來愈近,她踮起腳尖,含著鹹淚的唇瓣印在了他的雙唇之上。那一抹苦澀也蕩漾進了他的心底,他便用力擁住她。

    一道怨恨的目光刺穿楚長歌,傳來幽幽的聲音,“王爺與王妃真是好興致。”

    楚長歌鬆開紫眠,不敢看他的神色,轉身行禮沒有一絲驚慌失措,“參見皇上,皇後娘娘,各位大人見笑了。”

    她毫不畏懼的抬頭,越過言翊,目光落在了皇後一行人身上,而後輕聲道,“王爺睡不著,臣妾就陪他出來走走,這是出了什麽事嗎?”

    言翊冷笑,叫人將水含柔帶了上來,隻見水含柔舞衣打扮,這麽冷得天穿這麽少,渾身都僵硬了,瑟縮著尋求溫暖,抬眼看著楚長歌便心生痛恨。

    “順長使代替鳳馨獻藝,說找不到鳳馨了,朕心裏自然著急,便帶著眾人尋了過來,誰知遇到了王爺與王妃。”言翊指著水含柔說道。

    楚長歌心裏便明白了,水含柔看來也是參與了這件事,她原本想通過代替鳳馨這件事吸引言翊的注意力,卻不想還是被人利用了。

    楚長歌無視水含柔的冰冷,凝神道,“那臣妾與你們一起去尋?”

    “不用了。”言翊看到水含柔代替鳳馨出現的時候就知道鳳馨去幹什麽了,原本一場好戲,竟然被楚長歌破壞了,他看楚長歌如此幫著鳳馨,心裏竟然升起一陣反感。

    沉默片刻,樹後卻傳來女子抽泣聲,楚長歌皺眉難道漠塵沒有帶走鳳馨?她看向言翊,他嘴角立即展露出笑意,指著那棵大樹,不等眾人反應他已經到了樹後揪出一人。

    “皇上謝罪,奴婢隻是凍得吸鼻子,沒別的意思。”白落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衝著楚長歌眨了眨眼睛。

    楚長歌記得叫白落去鳳馨的帳篷,若是白落來了,說明漠塵已經將鳳馨送回去了,這心也跟著放了下來。

    言翊憤怒的將白落推在地上,眼神看過楚長歌和紫眠。冷哼一聲便帶著眾人離開。

    白落哼哼兩聲,從地上爬了起來,皇帝就是不一般的人,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裏,說摔就摔,一點征兆都沒有,摔得骨頭都疼。

    “人送回去了?”楚長歌也沒顧得上問她疼不疼,照言翊這勢頭,勢必要回頭找鳳馨。

    白落點頭,不滿道,“你就擔心她?你怎麽也不想想你自己?”說著還不忘看了看楚長歌身後的紫眠。

    楚長歌不理會她,一路上都沒有和紫眠多說一句話。就連掉在地上的氅衣都沒有撿起來,筆直的離開。

    紫眠撿起地上的氅衣,望著楚長歌離開的背影,莫名人都陰沉起來。

    ……

    阿離帶著安夢一行人飛身進入狩獵場,看到黑暗之中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兩人相視一眼便分開而行。

    阿離對付幾個黑衣人綽綽有餘,看到他們在不同的地方埋下陷阱,從自己的腰間抽出長劍,旋身而上直接見血封喉,而後將人的屍體拉入隱蔽的地方,準備繼續搜索。

    雖然阿離功夫不弱但是她性子不定,更加不懂人心狡詐兩個字。在處理黑衣人的屍體時,她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黑暗之中還有兩個黑衣人在隱蔽之處觀察著她,待她放鬆警惕的時候,便拉開長弓,準備出其不意。

    阿離聽到箭在風中呼嘯的聲音時,已經晚了,轉身眼看就要躲不過,突然從她身邊飛出一把長劍,將箭打偏了,而後從草叢裏傳來兩聲悶悶的聲音。

    阿離小心的接近草叢,拔開一看發現夜行站在那裏,身邊還躺著兩個剛死的黑衣人。她一陣驚喜立即湊了上去,“夜行!”

    夜行抬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噓。”

    說罷,他拉著阿離躲進了樹林裏,耳邊除了風聲之外便是一些刻意放慢的腳步聲,阿離不禁在想,言翊到底安排了多少黑衣人在狩獵場?

    待腳步聲漸漸遠去,夜行才鬆開阿離,這才發現兩人靠得太近,阿離正托腮望著他,讓他吃驚後退。

    “我怎麽發現,你好像很怕我啊?”阿離忽閃著雙眼,一笑這雙眼猶如裝下了整個星空,璀璨發亮。

    夜行可以拉開兩人的距離,依舊是冷漠的語氣,“主子知道了狩獵場的事情,所以派我來盯著,務必要保護王妃與王爺的安全。”

    阿離看他一本正經的,心裏卻念著他那一頭銀色的長發,手微微抬起拿下他的帽子,一頭銀絲傾斜,她不禁哇了一聲。

    阿離沉浸在他的美色之中,早就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心都想撫摸他的長發。誰知黑衣人去而複返,在這夜色裏竟然追了回來。

    夜行見阿離癡迷,抬手將自己的帽子飛了出去,打中了衝在最前麵的黑衣人,他摟著阿離與黑人糾纏起來,阿離這才回神抽出長劍幾招之內便殺幹淨了黑衣人。

    夜行的帽子沾上了血,他便扔在了地上,撕下一條布準備把頭發綁起來,阿離見了立即出聲阻止,“這麽好看的頭發怎麽用這麽粗糙的布?”

    她跳到了夜行麵前,從自己的新衣裳上撕了一塊,雖然心裏對不起給她做衣裳的楚長歌,但是還是竊喜自己又能摸夜行的長發。她湊近夜行,替他綁起長發,幾縷不聽話的發色落在他的臉龐上也煞是好看。

    “你盯著我的玉簪看做什麽?難道你也喜歡?可這是女子帶的,也是別人送我的,不能送你。”阿離好心解釋,卻在夜行的耳朵裏更像是寶貝這玉簪。

    他推開阿離,她卻總是毫不在意嬉皮笑臉的湊近自己,甚至不顧女子身份黏在他身邊,一臉討好的樣子叫人不知所措。

    阿離突然摟住她的脖子,欺身而上,兩人便順勢倒在了草地上,她伏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沉沉入耳,想起了白落曾經說過的話,隻有喜歡的人才會想著要去親近。

    如此親昵的舉動,夜行看到的卻是她頭上刺目的玉簪,推開阿離,“你若是想要捉弄人不妨去尋你的蘇少爺。”

    蘇慕白?阿離單手撐著自己的腦袋,不明白的看著夜行,這事和蘇慕白有什麽關係?

    夜行飛身離去,沒有一絲猶豫,阿離喊都喊不住,心裏隻納悶,這人怎麽一點也經不起玩笑呢?

    ……

    夜深。楚長歌一直都如同隻身寒冰之中,一顆心驟然入冰裂貫入,柔軟暖和的被子怎麽也溫暖不了自己的心,她蜷縮起來刻意遠離身邊的人,臉色微微發白,望著燭火跳動著。

    紫眠也未入睡,經曆了晚上的折騰怕是誰也睡不著了,他翻身看著一堵瘦弱的肉牆倔強的背對自己,望著她瑟瑟發抖的模樣,他自己靠了上去,將她擁入懷中,無言的感受她的寒意。

    他是一個從高台上跌落的人。沒有人期待他能爬上來,唯獨她選了最不可能的選擇,而他也為自己謀得了一枚好棋子,將她推在了最前麵,與後宮鬥,與言翊鬥,似乎她就算是與全世界為敵,他依舊可以安穩的在背後操控一切。

    可這一刻他卻有了想要解釋的衝動,“事情並非你所想的那樣。”

    他已不是毛頭小子,他犯不著說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卻又無可奈何的話,但是他還是說了,而懷裏的人卻還是緊繃著身子不肯說一個字。

    他也不再去解釋,心裏卻有些不舍得她這樣對她自己。

    夜涼如水,似遊弋浮動在身側,有人因為失去而難過,有人因為永遠得不到而傷感,鳳馨便是兩者皆是,她站在帳篷外看著紫眠的帳篷暗去燭火,眼角的淚水便不由得滑落。

    她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淚水,卻聽見身後如同惡魔一般的聲音,“鳳馨你很難過嗎?”

    鳳馨愣住身形,不敢回頭看言翊,腰間卻一緊被人拽進了帳篷,甩在了床榻上。她知道言翊的意思,那種折磨讓她痛苦卻又無可奈何。她習慣了言翊略微暴力的占有,最後隻能任由自己安靜的等待暴風雨。

    言翊見鳳馨乖順下來,心情才算是平複一些,撫摸著她的發絲與肌膚,恨不得每一寸都做上自己的標記。沒錯,鳳馨就是他的戰利品,他戰勝紫眠而得到的戰利品!他就是要奪走紫眠的一切,讓紫眠從高台墜落親眼看著自己未過門的妻子被他搶走,而紫眠卻隻能像個殘廢一樣煎熬度日。

    言翊沾沾自喜的時候,卻看到鳳馨的鞋子沾染了濕土,不禁捏緊了鳳馨的下顎。疼得鳳馨直落淚。

    言翊試探的詢問道,“鳳馨來了怎麽也不肯出去,難道朕的麵子還不夠大?讓你叫一個長使來糊弄朕?”

    說著鬆開了鳳馨,鳳馨揉了揉下顎,愁苦道,“這本來就是男人的角逐,與我何幹?我一路上身子就不舒服,還是含柔體恤我,不想掃了皇上興致代我去了,這天寒地凍我還能去哪裏?”

    言翊輕笑一聲,手掌拂過鳳馨全身,這心裏卻全是楚長歌。她真是了不得,麵對鳳馨與紫眠,竟然還能如此冷靜的處理一切,這樣的女子本就應該屬於他,怎麽就跟了紫眠這樣的殘廢?

    楚長歌越是逃避他,他這心裏便被她撓的發癢,越是要不擇手段得到她。

    ……

    狩獵之日,楚長歌一夜無眠,頭也是昏沉沉的,但依舊早早起身替紫眠準備所有的東西,而後換上了輕便的騎裝,一頭長發高高束起。

    她準備上前攙扶紫眠的時候。卻被他拒絕了,“你留下,我自己去。”

    楚長歌不明白的看著他,他解釋道,“皇上要羞辱的人是我,不是你。”

    他腿腳不便,言翊執意要他參加狩獵,意圖已經很明確了,他不想讓楚長歌再跟著他一切去受辱。

    楚長歌望了望他不予理會,直接扶著他走出了帳篷,他們不想引人注意,但是言翊的眼神已經讓他們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康元晟大將軍毫不客氣的說道,“王爺都這麽不方便,幹嘛不和女人一樣在這裏休息算了,哈哈哈。”

    楚長歌微微一笑,冷豔幽異,“狩獵比的是快狠準,不是嘴上功夫,康將軍你說是不是?”

    康元晟麵色微頓,隨即便大笑著化解自己的尷尬,一步跨上了馬,“王妃說得不錯,我就等著看王爺的本事了。”

    兩人言辭都算犀利,竟然沒有發現後來達到狩獵場的楚若祁和蘇慕白推著一個蓋著黑布的籠子走近。

    當眾人屏息凝神的時候,言翊掀開了黑布,裏麵竟然是一隻花豹,獠牙滲人,嘴角還滴著混著鮮血的口水,似乎下一刻就會撲向自己。

    言翊宣布道,“這是朕特意為這次狩獵增添一些樂趣準備的,不過朕也要提醒眾位,這花豹是吃人肉長大的,對人味特別敏感,可別掉以輕心了。但是若能捉了這花豹,朕重重有賞。”

    言翊的話不像是要賞眾人的目的,反倒是巴不得大家都出點什麽事情才好。說著言翊已經為威風凜凜的跨上馬,居高臨下的看著楚長歌和紫眠。

    幾個侍衛將籠子推到狩獵場的入口,打開籠子,裏麵的花豹突然像是失控了一樣,看到人就撲,其中一個侍衛來不及閃躲摔在地上,一口就被花豹咬住了肩頭往林子裏拖,其餘侍衛立即上前去拉,最後卻還是拉了一具殘肢回來。

    楚長歌與其他幾個人看了,心裏一陣惡心,掩住嘴巴,深怕自己就吐了出來。而身後幾個妃嬪早就忍不住的幹嘔,鳳馨更是沒忍住暈了過去。

    但是言翊卻覺得如此甚是有趣,一聲高喊,“出發!”

    咚!一聲鑼響起,眾人策馬奔騰,一眨眼聲影便被茂密的樹林掩蓋,再望去除了留下的馬蹄印子,再無人影。

    看著眾人離去,楚長歌突然牽過一匹馬,準備上去,被留下守衛的楚若祁看到了立即將她拉下了馬。

    楚若祁低聲道,“皇後都在看著,你不可以逾越,皇上就知道你會擔心王爺跟著進去。已經囑咐我看住你。”

    楚長歌甩開他的手,準備孤注一擲,皇後卻在此刻上前,挑眉不悅道,“王妃,狩獵是男人的事情,你若是固執進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讓人糟心?”

    皇後一言,楚長歌隻能罷手,望著後宮那幾個女人,終於明白,有些人的戰場是不需要刀光劍影的。

    “皇後娘娘說的是。臣妾知罪了。”楚長歌放下馬鞭,轉身走進了帳篷。

    楚長歌坐在靠近火爐的旁邊,這才覺得自己渾身都舒服了,按住焦急的心境,想到了此刻自己的處境。

    阿離從外麵走了進來,一夜都沒有睡,此時覺得就算是一塊硬地,她都能躺下睡著,“王妃你就放心吧,這林子裏該有的殺手都死了,至於那些撲獸夾我們也移除了,至於言翊還有什麽陰招。那林子裏還有我們的人在,王爺不會出事的。”

    阿離安慰著楚長歌,可是楚長歌的心卻無法平靜,無法掌控的事情會出很多變數,而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變數。

    “這秋獵結束,皇上和雪喬公主就要成婚了,到時候我們該怎麽辦?”阿離怕楚長歌完全忘記了這件事,小心提醒了一句。

    楚長歌聽聞突然起身,“替我更衣。”

    換下騎裝,楚長歌穿上胭脂紅綴錦衣裙,一支石榴珠子鳳尾釵穿梭發間,既能體現自己的身份,又不會顯得太過於隆重。

    她誰人也沒帶,就帶了阿離一個人去了雪喬公主的帳篷,阿離守在外麵,她則自己走了進去,隻見雪喬一身薄衣,赤裸著雙腳斜躺在軟榻上,手邊還有幾壺暖好的好酒。

    雪喬公主帶著兩分醉意看著來人,突然笑道,“喲,這不是王妃?怎麽會來我這帳裏?莫不是少了男人,心裏也寂寞了?”

    雪喬公主習慣了口沒遮攔,楚長歌也不以為意。緩緩落座,一語道,“雪喬公主倒是不擔心康元晟大將軍,若是他不在了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擔得起這份虛名。”

    雪喬公主碧眼微懵,“何解?”

    “看來公主是不了解我東國的習俗,新婚之夜都會有一方喜帕放在床上,為得就是檢驗新娘是不是處子之身,平民尚且可以糊弄可是這皇宮之中,會有個守夜的太監,即便是那等事之時也會看守在一旁,公主聽臣妾這麽一說是不是心裏有數了?”楚長歌娓娓道來,麵色平靜。

    雪喬公主手裏的酒杯搖晃了一下,酒也灑在了衣裳上,難以置信的望著楚長歌,連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