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狩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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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長歌見雪喬公主愣神不語,便知自己說到了她的心底去了。

    她慢步上前,提起雪喬公主床榻前的酒壺,替雪喬公主倒了一杯酒,輕聲道,“臣妾看你與皇後婉妃走得近,難不成她們沒有告訴你?若是喜帕不見血,那便是對皇上的不忠不敬,墜入冷宮生生世世出不來就罷了,最怕的是被處死,公主豈不是連個念想也沒了?”

    雪喬公主一個激靈,突然起身,指著楚長歌不滿道,“王妃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在詛咒本公主?”

    楚長歌安撫著雪喬公主,笑道,“臣妾如何敢詛咒公主?隻是擔心公主心思單純容易被人騙,這後宮的女人都要仰仗著皇上的恩寵過日子,不會有人真的想幫你的。”

    “那你呢?有了一個紫眠王爺卻還想要皇上寵著你?真是天大的笑話!你算什麽東西?他日我與皇上成親第一個就廢了你!”雪喬公主一時沒忍住便將楚靈溪告訴她的話都說了出來。

    楚長歌冷哼一聲,語氣也不由得含著怒氣,“就憑公主也想廢了臣妾?這些話想必也是婉妃告訴你的,連婉妃都得不到皇上的恩寵,你就算是個和親的公主又如何?皇上對臣妾如何,婉妃心知肚明,她自己不敢惹怒皇上廢了我,轉身讓你來對付臣妾,也就臣妾好心提醒你罷了。”

    雪喬公主以為楚長歌無論怎麽樣都會裝的好像很愛紫眠一樣,卻不想楚長歌竟然當著她的麵承認了對皇上的野心。

    “你這話什麽意思?”雪喬公主猛地後退,一步便倒在了床榻上。

    “臣妾能知道你與康將軍的事情,自然來自於皇上,皇上忍著你不過是為了穩住康將軍罷了,今日康將軍進入狩獵場,那頭花豹就是替他準備的,若是康將軍出了什麽事能怪誰?倒是你。還能坐穩公主之位?讓皇上娶你這個殘花敗柳?”楚長歌步步緊逼雪喬。

    雪喬瞬間便酒醒了,“你是說皇上要殺了康將軍?”

    “不僅如此,皇後突然轉了性子同意你入後宮,就是想讓你對付我和鳳馨娘娘,隻可惜你這本事也不大,皇後是皇上的枕邊人,皇上的心思她肯定明了,今日定然也是容不下你了。”楚長歌看著她臉上無法置信的表情,相信此刻她也不敢全然相信皇後的話了。

    不等雪喬回神,楚長歌便帶著阿裏離開了雪喬的帳篷,邊走邊道。“待會你換身裝束去行刺雪喬公主,一定要讓她知道皇後要除掉她。”

    阿離一聽又是整人,正巧閑得慌。

    轉個身阿離就換做黑衣人的打扮,蒙了麵,手裏的劍還特意換成了男人用的大刀,看上去挺像是凶神惡煞的殺手。

    楚長歌便在窗口看著阿離衝進雪喬公主的帳篷,一陣騷亂之後,楚若祁帶著人趕到,但是阿離本來就是去嚇唬雪喬公主的,所以看到楚若祁也沒硬碰硬,差不多過了幾招人就跑了。

    打鬥聲引來了所有人的圍觀,楚長歌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與大家一起到了雪喬公主的帳篷,隻見雪喬公主躲在床榻的後麵,怎麽喊都不肯出來。

    皇後一臉不耐煩的上前,“公主你這是怎麽了?刺客已經走了。”

    雪喬公主聽到皇後的聲音,全身都覺得冰涼,突然衝了出來指著皇後破口大罵,“本公主沒死,你是不是心裏不是滋味?真沒想到你們一個個的居然這麽希望我死!”

    “放肆!”皇後威嚴嗬斥,“本宮何時這麽說了?”

    雪喬公主發絲淩亂,衣衫也不夠整齊,說話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到了此刻她也該明白,這留下的一行人中根本就沒有一個是向著她的,她的處境十分的危險。

    “把公主給本宮看管起來,免得再滋生事情。”皇後見雪喬公主瘋瘋癲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心裏一陣煩悶。

    一聽要將自己關起來,雪喬公主立即推開上前架住她的宮人,惡狠狠的看著皇後,怨恨的開口,“皇後,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在場的人都聽出來雪喬公主對皇後的恨意。皇後為了讓眾人信服,不惜犧牲往日和睦寬容的形象,語氣鋒利,“都給本宮回去!”

    看熱鬧的人全部都行禮散去,楚長歌走在最後,抬眼看了看雪喬公主,她心神不寧的模樣看來也無可奈何了。

    當夜,楚長歌就聽到外麵混亂不堪的聲音,楚若祁突然衝了進來,“長歌,雪喬公主不見了!”

    “哦?”楚長歌不以為意的喝著暖茶,雪喬公主會逃跑她早就料到了。

    楚若祁不顧外麵侍衛四處搜尋的聲音,靜靜的坐在了楚長歌的麵前,“長歌,今日那名刺客是不是阿離?她功夫奇特就算是換了武器也改不了她的路數。”

    楚長歌不狡辯,微微點頭,“的確是阿離,若是大哥想要捉拿阿離怕是也沒有證據。”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雪喬公主以後是後宮的人,你竟然想殺了她?”楚若祁吃驚之餘更多的是不明白。

    “殺她?我要是真的想殺她,阿離根本不會失手。”楚長歌似笑非笑繼續道,“大哥跟著皇上也好幾年了,他連和親的事情連你都瞞著,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麽?”

    楚若祁不說話,手指輕撫著劍柄,那劍還是言翊曾經賜給他的,說好的忠心不移此時卻變了味。

    “大哥不敢去想?你雖然對皇上忠心,但是性子非黑即白,皇上與康元晟的肮髒交易,若是讓你知道定然是會極力反對的。”楚長歌毫不客氣的開口。

    楚若祁重重一掌打在桌子上,“長歌!雖然你是王妃,但是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若是再敢亂說一句,我便將你交給皇上!”

    “皇上一定會感激你尋了一個罪過將我交給他!他對紫眠王爺的任何東西都有占有欲望,包括我和鳳馨!”楚長歌赴死的看著他,毫不在意的說明了一切。

    楚若祁無力的坐回了椅子上,頹廢的模樣說明他早就看出了言翊對他隱瞞的地方,言翊處處維護康元晟大將軍,若是兩人之間沒有交易根本說不通。

    “大哥,不妨告訴你,雪喬公主就是康元晟逼胡國大王冊封的,雪喬本來就是康元晟的女人,這樣的人如果放在皇上身邊,對我東國本就不利,不管如何都不能讓和親一事成功。”楚長歌嚐試著分析其中利益關係給他聽。

    楚若祁語氣頓感可笑,“我是你大哥。卻根本不如你看得透徹,看來從一開始你就調查清楚了。既然如此我便幫你這一次,雪喬公主的確不能入後宮,康元晟野心勃勃,我擔心他會反咬我們一口,絕不能讓他與皇上交易。”

    楚長歌心中舒了一口氣,“大哥,想讓雪喬公主死的人不是我,所以你還是注意其他人的行動比較好。”

    兩人相視一眼,帳外侍衛突然衝了進來,“將軍!有人發現雪喬公主進入狩獵區了!”

    楚長歌挑眉。心中冷笑,雪喬公主真是個不明智的人,若是她逃走也許還能有一線生機,非要進入這狩獵區尋死,不管是喂花豹還是被康元晟發現,她都隻有死路一條。

    不過楚長歌知道雪喬公主和康元晟的關係,皇後幾人卻不知道,想到皇後此刻的心境,楚長歌不由得發笑,注定這是一場好戲。

    楚若祁看楚長歌在發笑,便知道她八成是料到了雪喬公主的去處。望著她微微歎氣,提醒道,“小心鋒芒。”

    說罷,楚若祁帶著人去向皇後稟告。

    ……

    皇後聽了楚若祁的稟告,整個人都坐不住了,手握緊座椅心底不由得泛起層層冷意,最後蔓延到了嘴角,將她所有的話都凍在了唇邊。

    寧清心見狀,便試探的詢問楚若祁,“楚將軍,這件事可確定?”

    楚若祁點頭。在狩獵場的入口發現了雪喬公主的裙角,加上腳印,能夠肯定雪喬公主慌亂之中一定是跑進了狩獵場。

    “雪喬公主說有人要刺殺她,她很害怕,臣很擔心她若是出事,皇上會不會怪罪下來?畢竟這裏還是皇後娘娘您說了算。”楚若祁垂首看著地麵,卻字字說到了皇後的心裏。

    寧清心心裏雖然歡喜,但是麵子上還是得向著皇後,立即出聲嗬斥楚若祁,“楚將軍,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雪喬公主這話說得不清不楚怎麽就能將皇後娘娘與刺客一事聯係在一起?”

    “寧妃娘娘說得是,但是臣還是會向皇上如實稟告的!臣現在就回進入狩獵場尋找雪喬公主,到時候隻要皇上與此對質一定能水落石出。”楚若祁義正言辭,根本也沒把皇後放在眼中。

    而皇後心知肚明楚若祁是言翊最喜歡的臣子之一,隻要是楚若祁稟告,言翊一定會重視,再加上雪喬公主的說辭,皇後就算是全身上下長滿嘴都說不清楚。

    楚若祁看皇後神色緊張,端坐的身子僵硬無比,便起身告退,準備帶著侍衛進入狩獵場尋找雪喬公主。

    寧清心見楚若祁一走,皇後臉色難看。便覺得自己不方便多留,起身行禮道,“臣妾這就先告退了。”

    楚若祁和寧清心接連離開,這帳中隻留下了楚靈溪前後侍奉,她原是也想離開,但是皇後那鋒利的目光像是要刺穿自己,讓她根本不敢亂來。

    “靈溪,這就是你辦的事情?本宮讓你穩住雪喬公主,讓她對付鳳馨和楚長歌,你卻將這把火燒到了本宮身上!你知不知若是皇上和康將軍追究起這件事,本宮要擔下什麽罪過?”皇後盛怒。眼角吊起,猙獰的模樣著實讓人害怕。

    楚靈溪立即起身跪下,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皇後,渾身顫抖著匍匐在地上不敢亂動,“臣妾知罪!”

    皇後冷笑,“你知罪?你的確有罪,眾人皆知你與雪喬公主走得近,雪喬公主遇刺其實是你安排的,隻因為自己沒有得到皇恩,又曾被雪喬公主羞辱,最想要雪喬公主死的人不就是你嗎?”

    楚靈溪聽聞。皇後這是打算將罪過全部都推到她的身上,惶恐求饒,“皇後娘娘恕罪,臣妾知錯了,臣妾願意做一切!”

    “一切?那也可以,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混在楚若祁的侍衛中去殺了雪喬公主,隻要死無對證你我都安全,若是你失敗,其實你也不用出來了,反正橫豎都是死!”皇後替楚靈溪想了一條出路,也將自己的罪推卸幹淨。

    楚靈溪身子一歪,癱坐在地上,渾身無力,再看皇後的表情,她已經沒有任何退路,隻能起身,“臣妾明白了。但是有一件事臣妾還是要說,既然皇後娘娘與臣妾都沒有安排人去刺殺雪喬公主,那到底是誰?”

    說罷,楚靈溪離開帳篷,回到自己的帳篷讓綠煙準備了一套侍衛的衣裳。換上之後藏了一把匕首在腰間,她楚府好歹也是將軍府,雖然她並沒有學過什麽功夫,但是對付雪喬一個女子還綽綽有餘,唯一要當心的就是那頭花豹。

    “綠煙,你這香袋都給本宮綁在裏麵,能綁多少綁多少。”楚靈溪吩咐綠煙。

    綠煙點頭,“這香袋裏麵放了花粉,能夠暫時掩蓋住娘娘的人味,但是也抵擋不了太久,娘娘還是萬萬小心。尤其不可沾染血腥味。”

    楚靈溪顧不上這些規矩,若是她不能完成,反正橫豎都是要死,但是最後她還是將楚長歌拉下水,皇後這般心思細膩的人很快就會發現這件事與楚長歌也有關係。

    “楚長歌,若是我死了,你也得給我陪葬!”

    ……

    楚若祁帶著侍衛趁著夜色進入狩獵場,楚長歌看著自己下得這盤棋快要有結果,心裏竟然沒有平靜下來反而起伏很大。

    她靠近窗口,發現烏雲遮月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就在她試著讓自己平複下來的時候,帳外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一身血汙的侍衛突然衝了進來。“王妃,紫眠王爺遇險現在生死未卜,皇上希望王妃有個心理準備。”

    楚長歌心口一緊,推開侍衛,自己衝了出去,跑到馬場牽了一匹馬,不顧明雪和阿離還有白落的阻止,執意要進入狩獵場。

    “明雪你留下,阿離隨我進去!”楚長歌揚起馬鞭。

    阿離飛身奪下她的馬鞭,“你看清楚,這裏一點動靜也沒有。那侍衛為什麽隻通知你不通知別人?這是個圈套!”

    楚長歌望著平靜的周圍,絲毫感受不到危險,但是她的心卻還是緊繃著,她知道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言翊還是會要了紫眠的命!

    阿離拉緊楚長歌韁繩不讓她亂來,此時漠塵不知從何處而來,將楚長歌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漠塵鬆開楚長歌,說道,“看來你們已經知道王爺出事了,不過王妃進去之前隨我來一下。”

    眾人不明白,但是還是跟著漠塵一起走去,漠塵走在前麵冷漠道,“王爺出事的事情一共告訴了兩個人,王妃是一個,還有一個就是鳳馨娘娘,我便是從鳳馨娘娘那兒過來的。”

    漠塵在鳳馨的帳外停下,示意眾人小聲,而後指著帳內讓楚長歌看進去,那名帶血的侍衛正跪在鳳馨的麵前,說著紫眠出事的事情。

    鳳馨立即哭了出來,詢問侍衛紫眠的傷勢,侍衛之說怕是難逃一死了。

    “娘娘,王爺曾今對小人不薄,小人知道王爺與娘娘之間的感情,所以拚死前來告知,不知道娘娘可否要去看看王爺最後一麵?”侍衛傷心的說道。

    楚長歌心底難過,連一個侍衛都知道紫眠對鳳馨的好,她此刻急匆匆的衝進去又算什麽呢?紫眠興許根本就不想見到她。

    “我……”鳳馨竟然遲疑了,她望了望身邊的檀香,想著那頭花豹,止不住的哭了出來,“裏麵凶險萬分我去又能如何?”

    說著,鳳馨哭得更加傷心,一時間竟然暈了過去,身邊的檀香一臉不悅的指責侍衛,“你若是把娘娘嚇出什麽好歹,看皇上怎麽治你的罪,王爺的事情你如何也應該先去提醒王妃,與我家娘娘說有什麽用?”

    侍衛一臉為難,繼續道,“王爺對娘娘用情至深,想要見娘娘一麵,難道……”

    檀香不等他說完,開口道,“滾!快滾!不許再亂說!”

    侍衛隻能離開鳳馨的帳篷,而此刻檀香扶起剛才暈過去的鳳馨,輕聲道,“娘娘人走了,你就別傷心了。”

    鳳馨用帕子抹著眼淚,哭泣道,“紫眠,紫眠,對不起!紫眠我真的無能為力!”

    楚長歌聽完這句話,緊鎖眉頭轉身離開,她依舊管不住自己的步子往馬場走去。漠塵見狀上前阻攔。

    “這名侍衛隻通知了王妃和鳳馨娘娘,明顯是皇後的圈套,王妃三思。”漠塵垂首不看她。

    “那又如何?”楚長歌無法理解鳳馨,但是也管不住自己不安的心,“皇後會利用這件事,就是因為她心裏也清楚王爺根本就不會活著出來。”

    阿離氣得直跺腳,“鳳馨娘娘不是愛得王爺死去活來?一聽王爺有危險就裝暈!你怎麽在這個時候犯傻?”

    楚長歌微愣,隨即又加快了腳步,“你若不願去,我自己去!”

    一下子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漠塵突然拉過楚長歌將她拉上了馬。“我陪王妃進去,阿離和白落就保護鳳馨娘娘。”

    漠塵幫失神的楚長歌部署了剩下來的事情,揚起馬鞭迅速消失在林子裏。

    明雪在一旁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這才發現楚長歌已經不見了,心裏一急竟然哭了出來。

    白落和阿離安慰她,“哭什麽?這林子大部分的陷阱我們都除掉了,漠塵功夫不弱,不會出事的。”

    “林子裏有個花豹,我是擔心它沒吃飽。”明雪抹著眼淚,這心也七上八下的。

    阿離翻了一個白眼,湊近白落說道,“咱們王妃待鳳馨娘娘不薄,這鳳馨娘娘標準的大難臨頭各自飛,叫我這心真不是滋味,你看……”

    白落搓了搓手心,“漠塵叫我保護鳳馨娘娘,沒說不讓我們整她呀,不要傷了她性命就好,走!”

    明雪一轉身,白落和阿離都沒了蹤跡。

    ……

    楚長歌是第一次進入狩獵場,夜色之中周圍靜悄悄的,明明有那麽多人進來狩獵。竟然還能靜得如此可怕。

    漠塵從身後護著她,警惕的看著周圍,低聲道,“大部分的人不會選擇在夜晚狩獵,此刻應該是都安營了。安夢會在這裏留下記號,我們先找她匯合。”

    楚長歌在這種事情上不如他,隻能悶聲點頭,任他帶著自己飛馳在林子裏,突然一陣寒風呼嘯而過,一支長箭衝著楚長歌而來,她整個人都被漠塵抱著飛身而起,穩穩落在地麵上。

    漠塵將她護在身後,小聲道,“找個草叢躲起來,有人發現我們了。”

    楚長歌知道自己沒本事直接就躲進了草叢裏,看著從暗處不斷又箭射出來,漠塵一人輕鬆躲過,有一支箭甚至就落在了楚長歌的腳邊。

    摸著黑,楚長歌拔起地上的箭,輕輕撫摸箭頭,她記得各國之間都有不一樣的記號,而她手裏這支箭上清楚刻著狼圖騰,是胡國康元晟的箭。

    一瞬間,周圍又變得寂靜了,楚長歌握著箭看著漠塵,發現他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反而更加緊繃,似乎在等待最後一擊。

    楚長歌覺得周圍的氣氛都在凝結,她想要喊漠塵,卻發現漠塵突然舉劍想要阻擋什麽,可是那支射過來的箭竟然將他的劍刺斷,直直插入他的肩頭。漠塵半跪在地,旋身而起將她從草叢裏拉出放在馬背上。

    “快走!”漠塵狠狠打了一下馬,馬兒受驚衝了出去。

    楚長歌隻能抱緊馬兒回頭看著漠塵消失在視野之中。

    漠塵捂著自己的傷口,咬緊牙關,將肩頭的箭拔出,看著黑暗中漸漸靠近自己的人。

    “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想不到真的是你,離開這一年多竟然看到我也不知道規矩了?”康元晟拿著長弓走到了漠塵的麵前。

    漠塵望著眼前高壯的男人,而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螻蟻一般,他卻隻能單膝跪在地上,底下自己的頭。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