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誘惑

字數:12839   加入書籤

A+A-




    言翊的話就像是天命,一字一句撞進了楚長歌的心底,一切仿佛回到了前生,她也是這樣親耳聽著他下令殺了自己。.

    楚長歌並沒有感覺到害怕,她站在堆滿火柴的刑台之上,目光掃過言翊最後看著眠,他神色淡然,絲毫不怕,說到底她還是可有可無。

    此時阿離也跟了上來,她手裏還一件東西,阿離淡淡看了一眼楚長歌將手裏的東西交給了眠,而後看著楚長歌用唇語傳達自己的意思。

    “王妃,我不會讓你死的。”

    楚長歌突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麽,看著眠他竟然拿來的是她的琵琶。

    “我會陪你,不曾說假。”說完,他撩撥起琵琶,從不見一個大男人竟然會這麽細膩的樂器,彈奏的曲子是楚長歌閑暇之餘喜歡彈奏的。

    原來他都記在了心上,頓時她便紅了眼眶,若是他早些開口該多好?

    眾人看著他們,似乎很疑惑此刻的楚長歌的冷靜到底從何而來?

    侍衛點了火,火苗忽閃。

    楚長歌大喊著,“老天爺會嘲笑你們的愚昧,會看著你們在無知中懊悔死去。”

    樂聲入耳。楚長歌站起身,她信阿離,說不死,這一刻誰也別想她死!她的仇恨還在別人的身上未報。

    死!遠得很!

    一向說不善歌舞的楚長歌竟然長袖翩然,火花在她的身邊舔舐卻如何也近不了她的身子,她如同火苗之上的女神,這樣的身姿,這樣的迷幻。

    若說舞姿,這後宮無人能及鳳馨,卻這一刻誰能也想不起鳳馨是何樣舞姿,滿眼都是楚長歌的妙曼。

    “我若不死!我若不死!便是……”你們的死期!樂聲蓋過了楚長歌的話聲。

    無人關心她在說什麽,隻是覺得自己仿佛在看仙子從天而降,在與火苗嬉戲,迷幻的色讓楚長歌的周身鍍上了火光。

    火勢越來越大,越來越高,一點一點吞噬楚長歌,不見她掙紮,不見她哭喊,隻有唯美的樂聲和曼妙的舞姿。

    樂聲卻在最後一刻嘎然走音,隻見眠王爺飛身而起跳入火勢之中,大火也由此沒過了兩人。

    眾人唏噓,原來眠王爺早已經忘記了當年的鳳馨,真正願意生死與共的是如今的王妃楚長歌。

    臉色難看的是被眾人目光淹沒的鳳馨,她華服加身卻顯得如盲針刺身,她不再有眠的庇護。

    “不!”鳳馨看著被火花淹沒的眠和楚長歌,這才是她應該有的表情,哭泣難過。

    言翊見狀從方才的震驚中回神,拉住了失禮的鳳馨衝著身邊的侍衛吼道,“給朕拉住!”

    鳳馨看著火勢心中難以平複,她分不清是對眠的狠心,還是對自己往後的日子,她承認自己自私,可是眠不能這麽死去,不能死!

    如果眠死了,她該怎麽辦?還有說能幫她?

    皇後看著鳳馨這麽痛苦,並且是在這麽多大臣和宮人麵前,心中大快人心,卻又想起了楚長歌的話。

    “……越是這般,他便離你越遠。”皇後有些擔心的看著言翊,他此刻滿心關心的都是楚長歌。

    就在大家為眠與楚長歌之間的感情感到惋惜之時,萬裏晴空響起一陣悶雷,隨即便變了天。

    眾人抬頭,雨水隨即而下,滴落在他們的臉頰之上,即刻他們便想起了還在火中的眠和楚長歌,放眼望去。

    火勢一點點消退,原本以為看到的是兩具相依的屍體,卻沒想到相依是相依的但是方才的大火連衣衫都不曾燒到。

    眾人大驚,全部都跪了下來,相信這是上天的旨意。

    巴望著楚長歌死去的人更是不敢相信這一切,尤其是相信有神力存在的大國巫,她甚至不顧大家的驚訝,望著仙月的方向,難道是容素?

    言翊微愣,這一切是想告訴他什麽?難道連老天都要與他爭嗎?看著眾人的愚昧,他甩袖離開,他明白自己既然要做天子第一件事便是一言九鼎。

    但是為何他卻在此刻將提起的心放下了?難道他在擔心楚長歌?不,關注她隻是因為她護著他最恨的眠,就如同鳳馨一樣,並無他意!

    因為言翊的離開。這一場所謂的克星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不論是誰,不論是何種計劃,它就像一個笑話隨著雨水衝刷而去。

    阿離見身邊已經沒了他人,止不住的咳嗽,用手捂住了嘴巴,黏膩的感覺在掌心蔓延,為了這場燒不死人的火刑她身上的血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就是為了幫楚長歌和眠。

    不過能這麽順利自然是少不了容素的幫忙,這場雨就是她算出來的,想著阿離便笑了,卻因為身子的難受再也笑得不開懷。

    而此刻,仙月之中,白落像是一個陀螺一般旋轉,弄得容素心煩意亂的,抬腿便是一腳將她踹停。

    “做什麽?你不好好幫阿離,你踹我做什麽?”白落也是為楚長歌擔心才會如此六神無主。

    要不是容素阻止她恨不得衝出去幫楚長歌殺出一條血路來,誰知道容素還笑她傻,這皇宮就憑她能殺出什麽血路?

    想想也是,隻能乖乖的等著外麵的消息,好在阿離突然進來說了一聲一定要幫楚長歌,雖然容素不願意,但是看到阿離奮不顧身,容素也舍不得阿離難過,不得不自己出手。

    “好了。這兩人死不了,還會長命百歲!”容素無奈的看著地上快打滾的白落。

    白落一副謝天謝地的樣子,隨即乖巧的坐在容素的身邊,神色暗淡了下來。

    白落咬了咬雙唇,隨即道,“我方才真的很想去救王妃,若不是因為我她犯不著瞻前顧後的,她是做大事的人,我卻隻有兒女情長。”

    容素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平日見你沒心沒肺的,這時候抒發什麽情感,弄得我怪難受的。”

    白落撇嘴,方才的氣氛全沒了,大喊道,“你可別去亂說給阿離聽,我白落可不是什麽膽小怕事的人。”

    “若是你要死了,你那情郎可會如眠王爺這般癡情?”容素托腮,為了幫阿離她也費了不少宮裏。

    侍衛點燃的柴火早就被阿離和容素做了手腳,這世上沒有人辦不到的事,隻有人想不到的事,隻是可惜了阿離那麽多血,當初她們的父親一眼看中阿離的體質執意讓阿離煉藥,不然今日誰也救不了楚長歌。

    不過老天也是幫忙,容素昨夜觀察星象。偷偷改了行刑的時辰,這個季節正好是雨水充足的時候。

    白落在地上想著容素的問題,立即拍了拍胸脯,“一定會!你瞧他給我寫信了,說等一定會在都城等我走出仙月,我給你看。”

    白落摸了摸自己寶貝的信,結果什麽也沒有摸到,想著是不是掉在哪裏了,便四處尋找,這可是支撐她的信念。

    結果仙月都翻過來了,就是沒找到任何書信,“完了。不見了。”

    容素笑了笑,隻當白落自己放在哪裏不記得了。

    ……

    這一場“天災人禍”算是過去了,但是日子還在繼續,後宮沒有平靜可言,這一計不成便會有下一計,等待這些女人隻能是膽戰心驚。

    楚長歌被人帶回了王府,一睡便是三日,宮內宮外將他們兩個人傳的神乎其神。

    太醫也大吃一驚,因為楚長歌根本一點事情都沒有,連個小傷口都沒有。

    因此更是在都城好好的宣傳了一番,想必再有人說克星一類如何也聯想不到他們王府了。

    眠也很吃驚,但是他所能解釋的便是天不滅他們。也許是老天在提醒他,複仇的機會到了。

    可是楚長歌卻不願醒來,她刻意暗示自己應該沉睡,所以她便深陷在昏迷之中,不願清醒。

    阿離再一次替她把脈,得出結論依舊如此,隨即便看向眠,“王爺,你不該用內力維持你雙腿平衡,你好得雖快也不能如此急功近利,急不得。”

    眠並不在意,雖然自己最近在適應這種吃力的步行。但是他總有一種想法,不想讓言翊再有機會喊他殘廢,更重要的是能站著與他說話,是平視並非蔑視。

    眠的目光掃過一臉擔心的沈言蹊,走到沈言蹊麵前,“我有話與你說。”

    沈言蹊跟在身後,卻先開口了,“是白落的事情添麻煩了嗎?”

    他很自責,若非他,白落不會執意去做什麽聖女,更不會落得現在地步。

    眠卻不是想說這個,“她不會後悔的。不過……”他頓住了。

    沈言蹊知道他一定有事。“王爺請講。”

    “長歌為了白落已經將宮裏的人都開罪了,她的處境本就危險,如今下去……我想告訴你,以後有危險我不會讓她陷入危險,即便是為了白落。”眠知道自己的話有些無情。

    但是想到火刑一事,再來一次他經不起,他要楚長歌活下去,所以即便是楚長歌恨他,他也會放棄救白落。

    沈言蹊微愣,也許是他聽錯了,但是細想之後嘴裏泛苦,強人所難他也做不出來,“多謝王爺提醒,我明白了。”

    眠點頭,卻有些不自在的不看沈言蹊,沈言蹊見他難為,心中也有數了,很多事情經曆了才會有感觸,尤其是感情。

    “王爺在乎王妃,王妃會明白的。”沈言蹊安慰眠,隨後便離開了。

    楚長歌的記憶又開始作祟,明明可以睜開雙眼,她卻在夢中一遍一遍的重複著自己的死亡,她很迷茫自己是否應該醒來還是繼續沉睡。

    一束亮光刺痛她的雙眼,但是溫暖卻從手心開始傳遍全身,開始發燙,最後燒灼她覺得難受,卻又渴望這溫暖。

    “嗬。”睜開雙眼,湊近自己的是眠的臉,嚇得她瞪大了雙眼。

    眠神色蘊藏著一絲怒氣,將藥碗放入她的手心,“喝下去。”

    楚長歌不明白他有什麽可生氣的?看著自己的手,原來夢裏那一股暖流是因為他握緊自己的雙手。

    藥很苦,不過她並非什麽孩子,也不在意,喝下去後全身都暖暖的,嘴裏倒是難受的很。

    正準備開口要說喝水時,眼前已經遞上了蜜棗,如此體貼為何還這麽生氣模樣?

    蜜棗的甜味還未傳到心口時,他便開了口,“你可知道錯了?”

    楚長歌以為自己是睡糊塗,不然怎麽會聽到眠在質問她?一定是還在夢裏,她佯裝準備繼續躺下,卻讓人拉住。

    “你可知錯了?”又是這麽一句話,夾雜著快要兜不住的怒氣。

    楚長歌摸不著頭腦,捏捏他的臉,是真的,不是在夢中。衝著他這般語氣,心裏不知為何也開始生氣,她為了他心上人都不要命了,他竟然這般不知好歹?

    “我如何錯了?錯就錯在嫁個你!”這是明顯的氣話。

    眠抓著她的手明顯一怔,隨即麵陰霾著一張臉,“把話收回去!”

    楚長歌不曾見過他這麽生氣,平日即便是生氣最多便是不理會人,話語上還是客客氣氣的,這便是他們夫妻之間的相處模式,雖然走火過,卻再也沒有第二次,一切都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楚長歌撇過頭。這般姿態倒是覺得別扭的很,不想多話,更不想去承認自己心裏對眠是有一些其他想法的。

    眠見楚長歌生氣的模樣,沒了盛氣淩人,沒了運籌帷幄的膽色,與普通少女無區別,心中便有了底,並非無意隻是太多事情顯得兩人都太無情。

    “楚長歌,你這般衝動可問過我?”眠問道,眼睛不曾離開過她。

    問他?是他讓她不要答應言翊的條件,還不是為了鳳馨的性命?犯不著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著她。

    “問你如何?告訴我,你這麽做是為了鳳馨娘娘?”說著她便覺得自己委屈。

    聽楚長歌這口氣。眠好氣好笑,這麽就沒人與她拌嘴了,想不到看似冷靜異於常人的楚長歌也會有這麽可人之處。

    眠伸手將楚長歌的連扳正看向自己,“與我成親的是誰?不讓你答應皇上是我私心,並非她,而是不想你成為她。”

    也是自己過於軟弱實在接受不了楚長歌像鳳馨一般成為言翊的禁臠,禁錮在身邊作為戰利品,若是真要走到最後死,他陪著她便是不可惜。

    楚長歌清澈的雙眸看著眠,在他的臉上看不到糊弄,看不到欺騙,是真誠。更像是另類的表白。

    “王爺的意思是……”她不敢妄下論斷。

    眠好笑,“平日聰明現在倒是犯糊塗了,看來之前我說的話你是當真沒聽進去了。我並非沉淪過去無法自拔的人,更何況身邊人更重要不是嗎?”

    這樣的話一輩子說一次就夠了,在肉麻下去便覺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了,他說便不在開口,也不打算去看著楚長歌,有些難為。

    兩人歲數相差不少,楚長歌以為像他這樣的男人應該沉穩不善言辭,怎麽說這話總是覺得怪怪的?連自己都紅了臉頰。

    外頭兩個人端著飯菜偷著樂,原本她們算計著讓兩個人“和睦相處”“更進一步”,現在想想真是真是多餘。

    “快走。”明雪拉著阿離迅速離開。

    “我還沒看夠。”阿離巴著門縫不肯離開。

    明雪敲了她一下腦袋。每回都是她拖延讓人發現了,現在趁著裏麵氣氛正濃別破壞了。

    “明雪做了好吃的給你。”唯有這一招能夠支開她。

    果然阿離眼饞的跟著明雪離開了。

    ……

    天闕殿中,大國巫遣退了所有的宮人,獨自一人來到了仙月外,看著裏外的侍衛,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皇後對她越來越不滿,一旦失去皇後的支持,大國巫便什麽都沒有了,今日去求見皇後,皇後甚至說出想要讓白落頂替她的話,看來皇後心中已經有了別的打算。

    大國巫快步上前,卻被侍衛阻攔。“大國巫,皇上和皇後娘娘說了以防萬一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大國巫陰冷的看了一眼侍衛,連侍衛都覺得大國巫有些讓人不顫而栗,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是做錯了什麽事情。

    “看清楚了再說話,仙月可是我天闕殿的管轄之處。”大國巫神色不便的看著侍衛。

    兩個攔著路的侍衛隻能交換眼神,放行。

    大國巫冷哼一聲,“這裏是天闕殿,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許進來,若不想得罪神明最好記住我說話的。”

    兩個侍衛深信不疑,立即點頭,之前仙月放出金光。一定也是因為此事,都城的人對天闕殿的一切向來都是深信不疑的。

    “大國巫放心,我們一定會守住這裏。”侍衛微微行禮。

    大國巫這才點頭滿意,眼中卻帶著奸詐,“我算到聖女最近修行尤為關鍵,特意來查看,若是有什麽聲音,你們就當什麽都沒聽見。”

    說完,大國巫才滿意的離開,侍衛聽聞隨著大國巫的身影看向仙月,對仙月裏麵那位更加的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讓皇上和皇後都如此緊張?

    大國巫依舊像上一次一樣選擇容素在血池療傷的時辰進入仙月。房間內隻有白落一人躺在軟榻上,好不舒服的樣子。

    白落聽到響動還以為是宮人來送食物,微微掀開眼皮,卻發現血池對麵站著的居然是幾日不見的大國巫。

    想起大國巫上次想要殺她的樣子,白落立即酒醒,握住了容素給她防身的長劍,盯著大國巫的一舉一動。

    白落帶著顫音開口道,“大國巫,你不會又想來殺我吧?”

    大國巫陰冷的笑了笑,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熟悉嗎?還是說要我將裏麵的東西給你一一看過?”

    白落大吃一驚,這不是她找了許久的書信嗎?怎麽會在大國巫手中,她立即上前去搶,卻撲了一個空。

    “你想做什麽?”白落總覺得大國巫笑的十分奸詐。

    大國巫將書信重新收回到袖口中,“白落你在仙月有些時日了,應該知道這仙月的規矩,從來沒有人活著可以走出仙月。”

    這下白落是聽明白了,大國巫是來威脅她的,就算是她有心反抗,但是書信就在大國巫的手裏,這可是對她而言至關重要的東西,可以說是她與沈言蹊的定情之物,所以她根本就無法反抗。

    “你最好現在還給我,不然等容素出來了,我可就讓她饒不了你。”白落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大國巫卻一點也不怕,甚至還覺得白落這樣子十分的可笑,“白落,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找你自然是有十分的把握才會來和你說。”

    一股不好的預感在白落的身邊纏繞,大國巫每次都掐準了時辰來,就算是這個時候她放生大喊也未必能喊醒容素。

    “我找到了你的情郎,他竟然就躲在王府裏,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大國巫步步緊逼白落。

    恐懼在不善於掩藏的白落臉上漸漸沉陷,她能想到的不多,但是她這麽辛苦才讓沈言蹊脫離危險,絕不能再讓他受到傷害。

    “我作為聖女已經大赦了他,即便是在王府又如何?”白落故作鎮定的說道。

    事實上自己的心卻亂成一團,若是此刻盛氣淩人的容素在身邊,一定會想盡辦法殺殺大國巫的銳氣,而她卻想不出什麽反駁的有力話。

    大國巫將信收回自己的袖中,嘲弄道,“這麽說的確是沒什麽關係,但是若是聖女與外界的男人有私情,而王府便是包庇傳信之人呢?”

    聽聞白落立即蒼白了一張臉,她再怎麽不明白也不會想不出接下去會發生的事情。

    白落隻聽見大國巫繼續在說話,“你可知道皇上有多麽不喜歡眠王爺?更甚至這一次因為你,王妃也得罪了皇後,巴不得王府死幹淨的可不止一人了,你覺得這件事情若是散播出去。王府還有你的情郎會如何?”

    白落的心咯噔一下,纏繞在心頭的隻有一個字,死。不管是王府還是沈言蹊,最後的出路隻有死,她這一路走來都是因為楚長歌的相助。

    這一次楚長歌和眠王爺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她怎麽會想他們再一次遇到威脅呢?

    她推開漸漸逼近自己的大國巫,“你到底想怎麽樣?”

    大國巫知道自己的心計已經完成了,畢竟白落並非會耍心機的人,看似粗魯的少女事實上最不想因為自己傷害到別人,也正是因此大國巫覺得自己勝出的機會更大。

    “我明白容素是想放棄我這顆棋子,但是這一切都是我辛辛苦苦花了多年時間得到的,如何能夠讓給你這樣什麽都不懂的人?”

    大國巫說道這件事眼中飽含著憤怒和陰霾。尤其是看著白落的時候,似乎下一刻就會將她殺死。

    白落聽聞心中也能夠理解大國巫這樣的心思,“我可以讓容素不去搶走你的一切,隻要你把信還給我。”

    大國巫冷笑,“你以為容素傻嗎?還是你覺得我很好騙?這件事告訴了容素我還有活路嗎?不然你以為我挑這個時間來是為什麽?”

    白落已經退到了血池旁,她已經再無去路,甚至能夠料想到大國巫接下來要說的話。

    “白落若是你敢告訴容素,那麽這封書信立即便會傳到皇後和皇上的手裏,那麽陪你一起死的還有誰,你心裏清楚的很。”大國巫威脅道。

    白落看了看血池,最終明白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該怎麽做?”白落帶著一絲懇求的問道。

    大國巫明白魚兒已經上鉤了,心中帶著冷笑。臉上卻是憤怒,“我也不願沾染人血,隻要你乖乖的離開,去王府和你的情郎離開都城,我便不追究一切,到時候她人問起我隻說是聖女升天了。”

    白落心急,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判斷大國巫的真假。

    “你真的願意放我們走?”白落看到了一絲希望,小聲的試探道。

    大國巫還是憤怒的看著她,為了得到白落的信任她也不管不顧,“哈哈,要殺你們太簡單了。我隻是不想有人與我爭搶地位,我費去所有青春得來的。你如何搶?放過你也不過是看你並非有意罷了,你若願意便點頭,若是不願意那就帶著王府和情郎一塊死。”

    白落聽聞害怕的蹲了下來捂住耳朵,現在隻有她一個人在,她捂住耳朵,希望此刻血池能夠翻滾,容素能夠站出來幫她。

    但是她錯了,房間開始變得更加安靜,大國巫陰森的眼神看著她,而她能聽見的隻有自己越來越不安的心跳。

    大國巫見她猶豫,便選擇下了一劑猛藥,“既然你不願。那隻當我這話白說了。”

    說完,大國巫準備離開,卻刻意放慢了步子,她知道自己一定會聽到想要的答案。

    白落迅速起身拉住準備離開的大國巫,“我答應你,隻要你放我們走,我發誓再也不回都城。”

    她等太久了,如果這是一次冒險,她也不想再一次牽連到楚長歌,哪怕隻有一次機會她也想去看看沈言蹊。

    也許是她太自私了,也許是她太心急了,她還是答應了大國巫的條件。

    大國巫滿意的看著白落,“明日子時,我會替你準備好一切,還會替你引開侍衛,到時候就看你自己的了。”

    大國巫奸笑,最後白落還不是要死在她的手上?從仙月逃跑的聖女便沒了任何用場,下場隻有死。因為沒有一個王者會讓一個女人動搖整個國家的信仰。

    白落癱軟在地上,連大國巫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她略顯無助的衝向血池喊著容素的名字。

    但是一想到大國巫說不能告訴容素,她便害怕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退到了石柱旁。

    心裏一遍一遍的問自己該怎麽辦?但是她到底不是楚長歌,也不是容素,她想不到任何退路和辦法。

    “我是不是做錯了?”可是她不想再因為自己害楚長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