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第九十七章 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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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馨原本的計劃卻在眾人一聲慌亂聲中結束,不知何處傳來紛雜之聲,隱約聽見幾聲高喊,“貴妃娘娘不見了。”

    紫眠聽聞,細想了一下唯一擔心的就是楚長歌,一言不說就甩開鳳馨衝向玉芙宮。

    疾步之中,身後的黑影落至身旁,夜行輕聲開口,“王妃去找寧貴妃了。”

    紫眠就知道楚長歌會如此犯險,方才台上唱戲的男人一看便是有底子的人,宮裏宮外如果沒人幫襯這樣的人怎麽進的來?

    紫眠將手杖收起插入腰間,從懷中拿出一方黑色帕子,“我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卻從沒想過自己這麽快會出手。”

    紫眠如常人一般走進黑夜,他的腿腳根本看出任何異常,夜行有些擔憂的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越是過早暴露自己越容易出事。

    夜行轉身留下一句,“主子,我去引開皇上他們。”

    “將他們引去找鳳馨,剩下我有一場好戲給言翊看。”夜行想到了鳳馨這個女人,牙關不由得一緊。

    玉芙宮裏還在唱戲,隻是似乎宮殿外的戲更讓人浮想聯翩。

    跟隨寧清心的宮女發現寧清心不見,立即回來稟告了眾人,言翊第一個衝出了玉芙宮。

    在楚靈溪的引導下,原本應該看到鳳馨和紫眠在一起的樣子,卻隻是看到鳳馨受驚的癱坐在地上。

    言翊上前扶起鳳馨,“怎麽回事?”

    鳳馨這才從紫眠的震驚中回神,她眼中閃過平日沒有的神色,“臣妾看到一個男人和女人跑了過去,然後臣妾就被……”

    用楚長歌的話說,這一場鴻門宴不過是她人各懷鬼胎設的連環局,皇後設計鳳馨和紫眠,而鳳馨利用反設計寧清心,一來二去根本說不清到底誰在設計誰。

    楚靈溪不覺得驚訝,這裏沒有看到紫眠王爺,這說明紫眠王爺對鳳馨根本就不留戀。

    沒有抓住鳳馨和紫眠。皇後心底頓生怒氣,麵上卻不敢多有表現,眼下趕緊圓場說去找寧清心。

    ……

    水含柔驚恐的注視這周圍的一切,卻偏偏看不清身後的人,明晃晃的匕首就這麽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別亂動,不然割破了喉嚨或者臉,你就沒價值了。”

    冰冷的聲音仿佛將水含柔放置在了冰天雪地之中,她不敢亂動,隻能任由身後的男人將她帶走。

    而紫眠此刻等待的是另一個人,洗去臉上粉墨,方才唱戲的男人長得油頭粉麵,倒是不難看。隻是這般鬼鬼祟祟真是讓人覺得厭惡。

    “去哪?”紫眠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

    男人皺眉,直起身一副提防的樣子,“你是誰?”

    紫眠並沒有理會他,“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跟著你的人一起出宮,二是死在這裏。”

    若是識趣的人一定會選擇離開這裏,但是這個男人卻偏偏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都是死,我有何必呢?”

    不知道她們到哪裏找來這麽視死如歸的男人,既然如此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手杖從腰間抽出,在男子還未來得及看清楚對方的時候,便在三招之內無力招架,而被紫眠打倒在地上。

    紫眠冷聲詢問,“是誰讓你進宮的?”

    男子欲言又止,臉上有著被逼無奈的表情,但是最後還是將所有的話吞進了肚子裏,顯然是不打算說什麽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既然你想死,我便送你一程,不過你完不成任務那你可就完了。”

    就在紫眠抬手之際,男子阻止了紫眠,“是一個女人,她留下了錢,說足夠我家人生活。我犯了事被殺是早晚的,還不如換點錢對得起家人。”

    男人的解釋倒是情有可原,一命抵一命,好在這男人還知道體恤家人,竟然願意赴死。

    “你說的是真的?若是我願出雙倍價錢要你……”紫眠俯下身子輕聲說道。

    男人驚恐,“你到底是誰?你怎麽會知道她要我做的事情?”

    “做還是不做一句話!”紫眠沒空與他解釋這麽多。

    男人垂下頭,被眼前這個蒙麵深不可測的男人抓到,又說了那麽多,總歸是死,他隻怕是踏出這宮門那仇家便尋上門了,畢竟他自己殺了人。

    “做。”男人點頭。

    紫眠的眼中並沒有為這個男人感到惋惜,這一切咎由自取,世上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一點都不錯。

    得到了男人的回答,紫眠抬手敲暈了男人,將男人扛在肩上,飛身而起,絲毫不費力,完全沒有平日腿腳不便的樣子。

    夜行懷中暈倒的人正是水含柔,此刻水含柔昏睡怕是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主子,人我帶到了。”夜行看到紫眠前來。

    紫眠將男人放在亭中的長椅上,看了一眼夜行,“你把寧貴妃弄到哪裏去了?”

    “此刻王妃應該找到貴妃娘娘了。”夜行指著一處方向回答道。

    紫眠點頭,夜行便將水含柔和男人放在了一起,今天動靜不小,既然如此幹脆讓這些人都作繭自縛算了。

    紫眠先行離開,夜行也在此刻將水含柔弄醒,自己則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融入月色之中仿佛從未出現。

    水含柔肩頭一重,仿佛有什麽東西壓著自己,她轉頭一看差一點就叫出了聲音,怎麽會是他?

    這個男人是她找來陷害寧清心的,自己怎麽會和他在一起?她的腦子一片糊塗,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此刻前方悉悉索索,她驚恐的看著來人,竟然是寧清心和楚長歌。

    “啊!”寧清心今日受了太多驚嚇,十分脆弱,看到這幅場景本能的大喊。

    水含柔卻以為是寧清心和楚長歌在做戲,“為什麽要害臣妾?賤人!”

    水含柔原本臉上柔弱的表情,此刻頓無,反倒是猙獰可怕,仿佛下一刻便會衝到麵前來掐死她們。

    “柔妃娘娘難不成是被我們撞見了與男人在一起所以才這般惱羞成怒?”楚長歌也不知道事情為何會這樣的,若是水含柔有意用這個男人陷害寧清心她倒是相信的,但是水含柔一定不會這麽笨,弄得自己狼狽不堪。

    水含柔看著身邊男人,再看看眼前幸災樂禍的人,遠處的宮燈開始靠近,她不能就這麽被摧毀,“本宮不會讓你們這些賤人得逞的!”

    水含柔將自己的衣衫弄亂,發絲也扯亂,拔下頭上的簪子,對準那男人的喉間刺去。

    楚長歌來不及反應,寧清心更是身形不穩癱軟在楚長歌的懷中,她們兩個人吃驚的看著水含柔所做的一切。

    “隻有死人才不會講話!”寧清心猙獰的回望她們。

    男人有那麽一瞬間是清醒過來的,可是卻在鮮血如柱之下立即死去,而水含柔竟然還能冷靜的摸了摸他的脈搏確認死活。

    楚長歌扶著寧清心後退,而水含柔卻不肯放過她們,沾染鮮血的樣子瞬間衝到麵前。

    “我不會有事的!”水含柔反複的叨念著這句話。

    水含柔抬起沾滿鮮血的手,擦在楚長歌和寧清心的身上,連臉上都濺到了鮮血,簪子在最後一刻扔進了楚長歌的懷中。

    而水含柔卻恢複到膽小可憐的樣子。縮在一側,楚長歌明白,水含柔為何沉浮那麽多次都沒有死,因為她根本就不怕死。

    身後的腳步聲,讓楚長歌覺得很無力,她看了一眼寧清心,寧清心此時眼中充滿了淚水。

    楚長歌蒼白的開口,“你知道該怎麽說了。”

    寧清心顫抖著雙唇看了看水含柔,最後看著楚長歌點頭。

    “皇上!”寧清心很順利癱軟在了言翊的懷中。

    而楚長歌則咬緊牙關,鎮定的麵對一切,“臣妾參見皇上和皇後娘娘。”

    楚長歌雖然鎮定,但是神色並沒有好到哪裏去。身上都是水含柔刻意蹭上的血跡,若是現在脫身根本不可能。

    “怎麽回事?”大家都看到了歪斜在長椅上的男人。

    “呀!這不是方才唱戲的那個小生?”有人提醒道。

    紫眠推開人群,上前摟住了故作鎮定的楚長歌,嗬護之意明確,臉上的冰霜足以讓周圍的任何一個人感覺到殺意。

    “皇上,這個人對臣妾圖謀不軌,王妃和貴妃娘娘便……”水含柔抖得跟篩子一樣,連話都顫抖的說出來。

    楚長歌不得不佩服水含柔能在殺了人後這麽自若的嫁禍。

    楚長歌皺眉冷漠的看著水含柔在一旁做戲,她倚靠著紫眠,輕聲的問道,“你信嗎?”

    她真的很需要有一個人能夠無條件的信任她,讓她安心的麵對這些豺狼虎豹。

    紫眠並不是肉麻多話的人。隻是帶著堅定的眼神點頭,告訴她他的心意。

    楚長歌從紫眠的懷中走了出來,冷笑的看了一眼水含柔,“回皇上,還是找太醫給柔妃娘娘看看,臣妾怕她受了刺激,這個男人並非臣妾所殺,是柔妃娘娘殺的。”

    水含柔真的以為她會為了寧清心的孩子而擔下所有的罪過嗎?真是異想天開,在這一步步棋走過來,她何時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物了?她楚長歌絕不是那個替別人擔罪過的人!

    水含柔也驚嚇了,麵對楚長歌的回答,她想要辯駁。這般楚楚可憐的樣子卻還未來得及開口。

    楚長歌快水含柔一步先開了口,“皇上,臣妾與貴妃娘娘到來時,柔妃娘娘正與這男人糾纏,我們是好意上前幫忙,卻不知道推搡之間……”

    皇後自然會抓住機會,“王妃如你所言,你可看清或聽到了什麽?”

    水含柔生不如死的日子在後麵,楚長歌也一副害怕的樣子回答,“回皇後娘娘,柔妃娘娘一直在說不要,不要。說實話方才有些距離,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怎麽了,上前查看兩個人結果……”

    楚長歌刻意沒有繼續說下去,既然水含柔想要造成弱者的假象,那就讓她繼續裝,但是楚長歌這樣欲言又止,隻會加重別人的猜忌,而水含柔在這後宮自然會什麽也得不到。

    “隨後有些亂,臣妾要護著貴妃娘娘,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男人便死了。”楚長歌加重死了兩個字。

    楚長歌轉身看著水含柔,她臉色蒼白難看並不是裝出來的。後宮女人若是失去名節,留著也無用,這比殺了水含柔還要痛快。

    寧清心知道時機到了,“皇上,方才真的好恐怖,幸好王妃護著臣妾,臣妾又擔心柔妃,推搡之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樣便解釋了為何三個人身上都有血跡,這一點誰也不能反駁,若是現在水含柔說個不字,那隻會讓自己所言越描越黑。

    言翊很擔心自己的孩子,扶著寧清心。“你可哪裏不舒服嗎?”

    寧清心臉色的確難看,方才看到水含柔殺人的一幕,嚇得覺得自己心都快停了。

    但是寧清心一直不是給言翊添麻煩的女人,她知道分寸,便忍著搖了搖頭,“還好皇上來了。”

    言翊看得出她的逞強,便一把將她抱起,“請太醫去貴妃的寢殿。”

    言翊根本不關心水含柔如何,眾人的心也跟著而去,留下的便是處理事情的皇後。

    “把這個男人給帶下去,順便扶柔妃回去,讓她好好修養,別去打擾。”

    如同判刑,水含柔聽到的便是這樣的話,她落淚看著鳳馨。

    鳳馨卻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雖然言語還是安慰,“柔妃妹妹,別怕,好好修養便是了。”

    為何這樣的安慰這麽的諷刺?

    看著她人離開,尤其是水含柔怨恨惡毒的眼神,楚長歌踉蹌後退,手裏的簪子跌落,發出清脆的聲音。

    紫眠知道她佯裝的堅強,不顧她身上的血汙將她摟緊,“別怕。”

    楚長歌咬著牙讓自己的畏懼不泄露出來,即便是此刻放鬆後,她依舊堅強的靠著紫眠,在他的懷裏尋求安慰。

    而鳳馨走過兩人的身側,卻定神的看了看紫眠,似笑非笑,意有得逞之味。

    ……

    冷宮雜草叢生,可笑之處卻是在一牆之隔外,那個熱鬧非凡的地方,擁有著無限恩寵的玉芙宮。

    褪去華服和首飾的水含柔,不,她進宮開始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她便不曾真正感受過華麗的服飾。

    看著宮門被宮人關緊,她癱坐在地上,攤開手看著鮮血直流,而陷入手心的便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華麗,她寧願紮傷自己也要搶下來的一隻寶石耳環。

    “哈哈……”水含柔冷笑著,看著一身素衣的自己,到底爭到了什麽?

    她將耳環從手中肉裏拔了出來,仿佛這樣的疼痛根本就不存在,她將沾染血跡的耳環帶在自己的耳朵上。

    “我不會輸,從來不會輸!”

    過分的冷靜壓抑著水含柔,從開始被楚長歌壓製在身下,她便一直在飽受這樣壓抑的感覺。

    “楚長歌!”因為用力,水含柔咬破了嘴唇,鮮血順著嘴角留下。

    原本還熱鬧的玉芙宮幾乎在一夜之間,變得冷清了不少,鳳馨看著熱鬧後的寂靜,再看看水含柔的下場,她也不知道該不該為自己感到可悲。

    “娘娘,不去看看柔妃嗎?”身邊貼身宮女檀香開口,向來鳳馨與水含柔走的近,如今水含柔有難不是應該去看看。

    “去找死嗎?”鳳馨開口道。

    檀香便明白了鳳馨的意思,現在水含柔是誰也不能去接近的,不然便是引火上身。

    眼看著寧清心的地位越來越鞏固,鳳馨知道自己已經做不了以前的鳳馨了。她把玩著手裏的玉佩,喚住檀香,“本宮的藥可準備好了?”

    檀香一愣,眼下無人才敢回話,“娘娘不喝避子湯已經是大錯,卻不停的喝促孕丸,這讓皇上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檀香跟著鳳馨多年已是心腹,從鳳馨換掉避子湯開始檀香便知道了她的想法。

    鳳馨握緊玉佩,“你以為皇上隻是用避子湯來避免本宮懷孕?他早就想斷本宮這念想,本宮偏不如他意願!”

    “娘娘!”檀香下意識的提醒鳳馨,“可是就算是娘娘懷上了,可貴妃娘娘如今也有身孕,若是皇上隻想留住一個孩子,那娘娘豈不是……”

    鳳馨冷笑,“那如果貴妃的孩子沒了呢?皇上成親多年,皇後已無能力生孩子,若是再不能留下一男半女,外人指不定說皇上有什麽問題。”

    檀香已經明白鳳馨的意思,不敢再問下去,隻能點頭,“促孕丸奴婢已經全部融在了娘娘平日的補湯裏,外人是看不出的,奴婢偷偷問過了,這藥丸有八成把握。”

    鳳馨聽聞這心總算是舒坦了,手撫上自己的小腹,她這麽多年深受言翊折磨,言翊不讓她懷孕,那她幹脆就懷一個言翊最恨的人的孩子,這樣不但穩住了地位也困住了紫眠。

    紫眠到底是她第一個愛的男人,若是他的孩子,其實她這心裏也開心幾分,至少她在這一步上贏了楚長歌!

    “去準備一些吃的,本宮要去看柔妃,這麽好的棋子,丟了怪可惜。”

    宮女詫異,方才不是說去了等同於找死嗎?怎麽現在又想去了?

    這些話顯然不是檀香應該過問的,所以她還是選擇去準備鳳馨需要的東西。

    鳳馨並沒有躲躲藏藏去看水含柔,她穿過很多宮殿,就像是平時一樣,沒有什麽區別,輕鬆自在。

    冷宮門外有兩個太監在打掃,見到鳳馨的時候頗為吃驚。

    “參見鳳馨娘娘。”

    “柔妃平日裏與本宮交好,本宮就是想來看看她。”鳳馨聲音輕柔,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

    太監也是看在鳳馨平日待人溫和的麵上才好言相勸,“鳳馨娘娘,你最好還是別去見柔妃了。”

    鳳馨從袖中掏出銀子,放入太監的手中,“本宮隻需要一會。”

    畢竟隻是太監,他們沒有權利去限製妃子的要求,尤其是在有好處的狀況下,太監左看看右看看沒有別人注意,便轉身打開了門。

    “娘娘,最好快一些,萬萬別讓我們難做。”

    鳳馨保持著笑容,拿著食盒進入冷宮。

    冷宮處處都顯淒涼,鳳馨的臉上卻還保持著溫柔恬淡的笑容,這就是她的麵具,保持了幾年的麵具。

    水含柔轉身便看到了鳳馨,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她必須依靠鳳馨離開這個地方。“娘娘,救救臣妾。”

    水含柔跪在地上緊緊抓著鳳馨的雙手。

    鳳馨不著邊際的將她的手鬆開,將手中的食盒放在簡陋的桌上,“柔妃,本宮當然會救你。”

    平靜的語氣卻讓跪在地上的水含柔聽出了不一樣的感覺,她有些疑惑卻不敢去求證什麽。

    “本宮準備了一些吃的,你也受苦了快來吃一些。”鳳馨將食物一一放在桌上。

    水含柔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起身坐在桌前的,仿佛一下子被鳳馨主導了一切,她聽從這鳳馨的指示。

    “柔妃,寧貴妃如今地位早就超越了本宮,要救你也十分的難。”鳳馨用無奈的語氣說道。

    “寧清心能有這樣的地位,完全是因為她肚子裏的孩子。”說及此事,水含柔便憤恨,因為她永遠都不可能有孩子。

    “那又如何?”鳳馨低下頭。

    水含柔知道自己已經瘋了,但是她更受不了這裏的日子,“隻要寧清心沒了孩子,皇後就沒了期盼,一舉兩得,這後宮還有誰能比得上鳳馨娘娘?”

    鳳馨用帕子掩嘴,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為水含柔的話驚嚇,依舊是平靜的很,她料想水含柔會這麽說。

    水含柔衝動說出口就後悔了,她總算是看透了鳳馨臉上的神色,她顫抖的開口。“鳳馨娘娘,你之所以會來看臣妾,其實是想臣妾去下手對嗎?”

    鳳馨沒有去反駁,更沒有去解釋什麽,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不然呢?你以為你還有多大的用處?如果你連這些都辦不到,本宮何必為了你與皇後為敵?”

    水含柔的心沉入穀底,在後宮除了利用之外沒有別的關係,望著這一方荒涼之地,她低下了頭,“是,臣妾願意幫娘娘。”

    鳳馨挑眉。看到了水含柔耳朵上的耳環,“柔妃,你的耳環真的很俗氣。”

    這樣的嘲弄,卻水含柔放聲大笑,隨即變成了自嘲。

    鳳馨聽到後麵懊悔的自嘲並沒有理會,一步一步走向冷宮大門,眼中的淚剛剛好蓄滿。

    走出冷宮,太監上前見鳳馨眼中都是淚,想必也是覺得水含柔可憐,畢竟她們兩人走的最近。

    “公公,能不能請太醫前來查看,柔妃不對勁。本宮不能放任她不管。”

    隨即太急也聽到了裏麵瘋狂的大笑聲,相信了鳳馨的話,“奴才現在就去請。”

    太醫沒過多久便來了,但是水含柔像發了瘋一樣不讓太醫診脈,最後太醫被她打了出來。

    水含柔自然不會給太醫把脈,不然她不孕一事抖了出來便活不過今晚。

    所以太醫得出的結論便是,水含柔,瘋了。

    不過至少因此,水含柔的命又保住了。

    ……

    與水含柔同樣命運多舛的還有楚靈溪,不過她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好過了許多。

    楚靈溪堅信隻要自己照著如今的步調走,一定會得到想要的,再看水含柔的下場。楚靈溪已經感受到了勝利的喜悅。

    她坐在梳妝鏡前,床上便是別的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在鏡中看去,他依舊俊美溫柔。

    曾經的遙不可及,想不到最後他尋求安慰的地方竟然是她這裏,難道楚長歌在他的心裏真的有這麽重要嗎?

    雖然表麵上他總是痛恨著王府的人,但是他的表情出賣了他,他總是帶著渴望的眼神看著楚長歌,那種炙熱並非後宮女人能夠享受。

    明黃的身影已經坐起,未束冠的發絲全部傾斜在肩頭,他看著楚靈溪,以往的不曾細看。現在卻變成了尋求另一個人的影子。

    至少楚長歌不會用愛慕的眼神看著他。

    “皇上要起了?未到上早朝時,可以多歇息一會。”楚靈溪的聲音恬淡,此刻聽著的確十分賞心悅目。

    “你為何起這麽早?”言翊看到楚靈溪早已經梳妝打扮好了,甚至連熱水都已經為他準備妥當了。

    “奴婢需要去照顧貴妃娘娘。”沒有抱怨,這一切都順其自然。

    這樣反而讓言翊有些難以適應,以前的楚靈溪自認為聰明,總是賣弄著她那點小心機,讓人難以忍受,而現在的楚靈溪安靜的像另外一個人,這也許就是為什麽他會如此眷戀的緣故。

    “你可以求朕,朕可以給你更好的安排。”

    言翊很享受她人的爭奪,而楚長歌卻不曾給過他任何看戲的機會。所以他想從楚靈溪身上尋找。

    而楚靈溪讓他失望了,“皇上,後宮的狀況你很清楚,奴婢真的爭奪不起。”

    言翊略微皺眉,楚靈溪見他沒有起身的打算,便自己出門去打掃院子了,她不能太眷戀言翊。

    她住在寧清心的寢殿,而言翊的這樣明目張膽,隻會讓寧清心心裏不舒服,所以她更不能去要求什麽,畢竟現在誰人都明白,寧清心才是那個母憑子貴的人。

    言翊也很明白安撫她人,所以早膳去看了寧清心,寧清心受驚一直都不能侍寢,外麵隻知道她是夜夜都有皇上的陪伴,卻不知道另有隱情。

    寧清心曾經問過楚靈溪為何不趁機向皇上要些什麽,但是楚靈溪的回答很單一,便是不要。

    原本以為楚靈溪在故弄玄虛,但是事實上這幾日,她依舊規矩的很,沒有逾越,對於皇上也不曾刻意去勾引。

    寧清心送走了上早朝的言翊,便與楚靈溪而伴。

    “水含柔真的完了是嗎?”

    “嗯。”

    不算肯定,隻能說暫時,暫時她們都能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