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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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央稍作偽裝,在宮門外等了半天都不曾見楚長歌出宮,反倒是等來了六神無主的阿離。

    隻見阿離神色慌張,看到沉央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沉央皇子,皇上扣押了王妃,不讓王妃出宮,我實在是沒轍了才跑出來尋你們商量。”

    沉央心裏暗想一定是言翊在搞鬼,偏偏他身份礙事根本進不去,總覺得自己愧對於冒險的紫眠王爺。

    “沉央皇子,皇上說王爺死了,這是真的嗎?王妃因為這件事都暈過去了。”阿離想著便難受。

    沉央聽聞手心捏了把汗,拉著阿離,“你可有法子讓我進宮?”

    阿離撓了撓頭,“你是男人,出了皇上進入後宮的都是太監!你又是皇子,皇上會認出你的,不過……”

    沉央急的團團轉,他這張臉進去不是送死?可是楚長歌一個人在皇宮他實在擔心,更何況阿離迷糊不靠譜。

    言翊現在事事如意,楚長歌對於他而言就是勢在必得。

    突然阿離拍了拍沉央,“啊!有辦法了!”

    沉央擅長偽裝,臉上的皮子惟妙惟肖,既然如此也別浪費了這手藝,阿離轉身跑進宮裏,偷了一身太監的衣裳。

    “皇子,就委屈你了,這後宮太監萬千,皇上未必都記得,這腰牌上寫著順子,那你就委屈叫順子公公了。”阿離將衣裳遞給了沉央。

    沉央根據阿離的描述,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太監,而後拿著腰牌跟阿離進宮。

    阿離將皇宮的事情都跟沉央說了一遍,甚至將楚長歌如何反抗言翊一事說得清清楚楚,深怕沉央在這後宮裏做了什麽衝動的事情連累了楚長歌。

    “阿離,你跟隨王妃許久,可知道為何王妃要親自提出讓王爺去北國?”沉央看得出楚長歌十分後悔這樣的決定,可是之前又是什麽事情促使她這樣決定的?

    阿離思量了很久,才小心靠近沉央。偷偷的說道,“因為鳳馨那個壞女人老是從中作梗,她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鳳馨這個名字有些陌生,但是之後阿離解釋之後,沉央立即想起了言翊身邊那個超俗的女子,原來就是她,他去年來秋獵之時就聽說了一些關於紫眠和鳳馨的言語,隻是沒想到竟然這麽嚴重。

    更想不到之後竟然還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如果真的如阿離所言,那紫眠王爺和鳳馨之間一定還有什麽不可說的秘密,難怪楚長歌會氣成這樣。

    “沉央皇子,那裏就是王妃所在的寢殿。”阿離指著不遠處道。

    “阿離,從現在開始我是順子。你要是敢叫錯了,可知道後果?”沉央在脖子上劃了一下。

    阿離和沉央走近寢殿,發現楚若祁也在,見他來回走動,阿離便立即走了上去,小聲道,“楚將軍,你可算是來了。”

    楚若祁滿是自責,“王妃可有事?”

    阿離搖頭,“我出去的時候號脈了,沒事。”

    不過言翊卻十分擔心,太醫院的太醫一個換過一個,聽到的都是不滿意的答案。

    “王妃真的有身孕了?”言翊再三問道。

    太醫們相互看看,不知道這有何好不滿意的,這本就是一件喜事,可是再言翊的眼神下,他們誰也不敢說個準確。

    “回皇上,王妃的確有身孕了。”沉默了一下,才有太醫小心的開口。

    言翊看著還在熟睡的楚長歌,小心的坐在她身邊,輕聲說道,“楚長歌,朕對你百般退讓,這件事絕對不能退讓,朕的女人不能有他人的孩子。”

    不顧楚長歌的意願,言翊看著太醫。“王妃身子虛弱,這孩子……”

    太醫們心裏咯噔一下,不明白言翊為何要在意王妃的孩子,突然一個想明白的太醫立即開口,“臣等自然是明白,方才把脈就發現有小產跡象,這孩子定然是保不住的。”

    隨即其他太醫附和道,這時言翊才滿意的讓太醫們退下準備藥。

    “楚長歌,你注定是朕的,誰也別想阻止!”

    站在門外的阿離聽聞差點驚叫,幸好被楚若祁捂住嘴巴拖了出去,隨即跟出來的還有沉央。

    “楚將軍,王妃為了孩子吃了不少苦,那孩子沒事,不能讓皇上得逞!”阿離帶著哭腔。

    楚若祁震驚楚長歌瞞著這件事,如今給言翊知道了,言翊絕對不會留下紫眠的孩子,他望了望阿離艱難道,“王妃曾說你醫術了得,你可有辦法對付太醫院?”

    阿離立即點頭,為了楚長歌她什麽都不管了,“我能,我能幫王妃,但是皇上我對付不了。”

    這是順子打扮的沉央上前,“阿離,至於皇上這事用不著你勞心,楚將軍有的是辦法,胡國事情繁多,隨便揪一件事足夠讓皇上煩心了。”

    楚若祁皺眉看著眼前這個毫無特色的小太監,想要去抓他的衣襟,卻被他躲開了。

    沉央道,“楚將軍自己人,我時王爺特意留在王妃身邊的,為得就是保護王妃,此番打扮隻是為求方便,還請將軍高抬貴手。”

    楚若祁望了望阿離,阿離點頭示意沉央說的都是真的他才罷手,聽到寢殿有聲音,三人立即分開站。

    楚若祁意味深長的跟上言翊的步伐離去,剩下的阿離和沉央立即衝進了寢室。

    阿離看太醫將定好的方子已經送到了宮女的手裏,阿離偷偷瞄了一眼,其中幾味藥都加了劑量,這一副藥下去,什麽孩子都留不住。

    阿離被沉央推了一把,她順勢啊呀了一把,將拿方子的宮女推倒在地上,順勢換了方子,宮女哪裏懂方子也沒多想就帶著藥方子走了。

    隨後太醫交代了幾句也走了,阿離總算是覺得自己幹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

    紫眠和蘇慕白隨著安夢等人順利混進了胡地,異域風情濃鬱,隨處可見與自己國家不一樣的風俗。

    安夢讓人準備了住處,看上去與平常人家一般,幾人圍坐在一起開始討論下一步。

    “因為紫眠王爺和使臣失蹤一事,康元晟已經開始懷疑言翊,隻是他還需要言翊的幫助,所以康元晟不敢輕舉妄動。”安夢告知新得的消息。

    “看來王爺這招奏效了,至少穩住了現在的局勢,讓言翊和康元晟互相猜忌,對我們是有好處的。”蘇慕白幾日疲憊喝了幾口酒才勉強撐著。

    而一旁的白落因為常年在外混跡,所以與路上的商隊混熟,打探到了一些關於東國都城的消息,隻是不敢告訴紫眠罷了。

    沈言蹊見白落為難,便自行開口,“都城……言翊已經宣布了紫眠王爺的死訊,那商隊的人聽說王妃急病了。被皇上接進了宮照顧。”

    到底是不是病了誰也不知道,但是言翊接楚長歌進宮必然是另有所圖,絕非照顧那麽簡單。

    眾人看著紫眠,希望他能有個什麽對策,雖然他臉色緊繃,但是走到這樣地步他依舊選擇冷靜,若是換做常人早就堅持不下去了,這份隱忍實在是難得。

    安夢見狀都不免有些納悶,“你比言翊有沉著冷靜的多,為何當初會讓他做了皇帝?”

    也許當初是紫眠做了皇帝,現在安夢所要麵對的事情要小得多,不會是前有狼後有虎的局麵。

    蘇慕白明白紫眠為何會這樣,不過舊事重提總不那麽風光。便轉移了話題,“這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沈言蹊見狀也換了話題,“沉央皇子還在等我們的消息,要不要告訴他王爺還活著?”

    紫眠自顧自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心雖然揪著可是他不能垮,“我還活著的事,除了你我幾人,誰人都不能說。包括沉央皇子的人,這樣才能騙得了言翊,若是你們非要告知,那最好是噩耗。康元晟這邊亦是如此。”

    紫眠雖然擔心楚長歌,但是他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能先委屈一下她。

    “王爺倒是真的一點也不擔心王妃,她若是真因為你有什麽三長兩短,你會後悔的!”蘇慕白出聲警告紫眠。

    依著楚長歌的性子,絕對不可能做第二個鳳馨,那她麵對言翊最有可能是魚死網破。

    “不能讓王妃傷心!紫眠王爺,隻要你說,我一定去做,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去見王妃!”白落聽著大家左一句死,有一句死,心裏別提為楚長歌多擔心了。

    安夢和沈言蹊較為理智,在這之前。他們便將關押漠塵和胡國大王的地方摸索了一邊。

    “康元晟如今勢力大漲,無人敢違抗,我們必須要先揪出漠塵和大王才行。”安夢惦記大王的安危,一切都以此為先。

    紫眠道,“其實不難。”

    ……

    楚長歌轉醒,言翊興奮的看著她,將她扶起,“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快快將這藥喝了。”

    楚長歌晃了晃腦袋,大概是睡太久了,頭越發昏沉,定眼看了言翊許久才回神,“皇上尋太醫替臣妾把脈了?”

    言翊的手一抖。滿滿一碗藥灑了一些在錦背上,楚長歌已經看出了端倪,抬手阻止言翊靠近。

    沉央看楚長歌又打算倔強,幹脆又將阿離推了出去,阿離將言翊手裏的藥打翻,立即跪在地上請罪,“皇上贖罪!”

    “她是臣妾家中的丫鬟,有些莽撞,皇上身子都濕還是去換身衣裳吧。”楚長歌沒有太多力氣去解釋。

    言翊看楚長歌現在已經是他牢籠之中的鳥兒是如何也飛不出去了,便放心起身去自己的寢殿換衣裳。

    “長歌,你在這等朕。”

    看著他故作溫柔,楚長歌又是一陣惡心。

    等言翊離開,楚長歌便越過跪在地上的阿離望著太監順子。“你是誰?”

    沉央用尖細的聲音回答道,“奴才是順子,來服侍王妃的。”

    那聲音尖得刺耳,連阿離都忍不了,推了一把沉央,沉央這才恢複自己的聲音,“本皇子算是仁至義盡了,這太監的事情也做了,王妃記得要感激我。”

    楚長歌知道他又開始耍貧嘴,若是往日也許還能鬥兩句,現在她並無心情,“言翊已經知道了我懷有身孕,我這心放不下來。”

    沉央指了指地上的藥碗。“你可知道這是什麽藥?”

    “墮胎藥!”楚長歌心知肚明,因為她早就醒了,隻是不願意戳穿言翊。

    沉央嚇一跳,“知道你還敢讓言翊喂你喝下?你不要肚子裏的孩子了?”

    楚長歌看了看阿離,阿離在身邊她有什麽不放心的?阿離的血有奇效,一定不會讓她的孩子受傷的。

    因為楚長歌的眼神,阿離倍感驕傲,“你放心,這方子我換了,即便是太醫發現方子異常,我也在你的飯菜裏放了好東西,絕不會讓他傷你分毫。”

    沉央這麽一鬧雖然躲過了一劫,可是依照言翊的性子,很快就會有另外一碗墮胎藥送來。

    “沉央皇子,你若是想在這皇宮帶下去萬萬不能太顯眼,至於這墮胎藥我自有分寸。”不方便解釋,楚長歌隻能這樣告訴沉央。

    而沉央卻有些自嘲,自己的所作所為倒是顯得多餘,楚長歌此刻還想著如何與他劃清界限。

    隻可惜他本就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既然楚長歌不願多說,他便不多問,

    “我聽阿離說了王爺的事情,這件事情還未弄清楚,所以你不用先急著傷心。”沉央安慰道。

    楚長歌神色鎮定,“我知道。”

    沉央有些抓狂了,看著楚長歌,有些生氣道,“不妨請王妃告訴我,你有什麽不知道?還有你又知道什麽?”

    楚長歌知道沉央對現在的狀況十分著急,他答應了紫眠保全她的安慰,卻看著她送進了虎口,如何能不擔心?

    楚長歌便透露了兩句,“我越是這樣言翊便會越稱心如意,那他便會迫不及待的去找康元晟,屆時,自顧不暇的是誰還不知道。”

    沉央隻能笑著點頭,不知道楚長歌何為真,何為假,聽阿離說楚長歌對言翊發狂時,無法看出任何假意,但是現在他這般說明,有覺得做戲做的太好了。

    “你是在和我說笑?”沉央隻能這般小心詢問。

    楚長歌不回答,因為她隻是不願意去相信紫眠已死的消息,寧願相信,這不過是一個計策,孤注一擲的她選擇了自己送入虎口。

    沉央看她絲毫沒有玩笑之意,不免對她的所作所為有些生氣,沒有商量一句便擅作主張,可知道這樣的後果有多嚴重?

    “你若是出事了,我一定會被紫眠王爺撕碎。”麵對一個真正內斂成熟的男人,沉央深信紫眠有這樣的本事。

    楚長歌低頭輕笑,寧願大家都相信紫眠沒有出事,而這一切都是言翊騙她的。

    “我口渴了。”楚長歌轉移了話題。

    沉央戴著平淡無奇的臉壞笑,別提有多搞笑了,連阿離見狀都捧腹大笑。

    “沉央皇子,你這樣笑實在是太搞笑了。”

    見楚長歌都笑了,這房間的氣氛總算是緩和了下來,沉央覺得自己這幅模樣打扮也算是值得了。

    替楚長歌倒了杯水,阿離又喂了寫清淡食物,楚長歌的臉色也算是緩和了下來。

    “你接下來想做什麽?”沉央關緊門窗問道。

    楚長歌看著房間中的三人,真有些相依為命的感覺。

    “皇上暫時動不了我,因為皇後娘娘是不會同意的。更何況現在後宮也一片混亂,用不了多久胡國的康元晟也會按捺不住的。”

    楚長歌之所以自己進宮,便想好了該如何走下一步,雖然太冒險。但是能夠達成目的也不失為一條捷徑。

    更何況後宮還有一個人不希望楚長歌出現,那便是鳳馨。若是楚長歌進宮,那邊代表了鳳馨的價值已經毫無意義,鳳馨努力的一切就此被奪走,她肯定是不會同意的,她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止楚長歌。

    而楚長歌所想的便是,利用這次機會和現在言翊的關注,除掉鳳馨,別怪她狠心,隻怪鳳馨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

    多次退讓甚至幫忙,反倒是被鳳馨利用,已讓楚長歌心中不爽。

    楚長歌被言翊囚禁在裏自己寢殿不遠的偏殿,即便是有人猜想這樣做的目的,卻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畢竟言翊是皇上,他所擁有的權利便是生殺大權。

    每日的陪伴,言翊雖然溫柔但是那些參雜著墮胎藥的飯菜無一不顯露出他的野心,楚長歌失去了去外麵走動的權利。

    若非阿離和沉央陪伴著,她一個人一定熬不住言翊的逼迫。

    “真的不需要我去做什麽?”沉央看著楚長歌將墮胎藥當茶水一樣喝下,心裏還真的是捏了把汗。

    若不是他親眼看到言翊對著太醫發火,他一定會認為這些墮胎藥不過是兒戲而已。

    楚長歌搖頭,將手裏的湯倒在了花瓶之中,是藥三分毒,長期下去也不是辦法,言翊在場那是不得不喝。

    “今天我偷偷出去看到,鳳馨的宮女檀香不停著朝這張望,看來鳳馨是忍不住了,皇後打壓她,如今你進宮,她地位更是不保。”阿離指著玉芙宮說道。

    沉央瞪大了雙眼,殿門口站著六個侍衛,一班輪著一班,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這阿離是如何出去的?騰空飛出去的?

    “阿離,今日我真是該對你說聲對不住,把你當作丫鬟看真是太虧待你了。”沉央刮目相看。

    阿離十分得意的笑著,自然是不會告訴沉央自己是如何躲過侍衛出去查探消息的。

    “我們就在這等著,皇後一定是想著我去求她,而鳳馨她若是主動了那便失去了先機,現在就看誰人能熬得住。”楚長歌喝了口熱茶漱了漱口,嘴裏總是有股油膩的感覺。

    “你覺得會是誰先站出來?”沉央並不太懂這後宮的事情,看楚長歌一副了如指掌的樣子,心裏必定是有了法子。

    “皇後。”鳳馨在這後宮隱忍了這麽久,怎麽也不會再失去這樣的時機,隻要等皇後站出來,那皇上心裏對皇後自然就不舒坦了。

    至於鳳馨一定會趁熱打鐵,而楚長歌所要做的就是讓她們兩個人都得不到好處。

    言翊越是來找楚長歌,那兩個人便越是坐不住,總有一個人是要打破現在的平靜的。

    沉央曾讓楚若祁多去找言翊,這兩天倒是起到了作用,胡國的事情弄得言翊焦頭爛額,一連幾日都不曾來看過楚長歌。

    “阿離說胡國局勢緊張,言翊都尋了多少大臣進殿商量事情,總覺得這件事太蹊蹺。”楚長歌心底還是懷著一絲希望。

    “看來我想的沒錯,這明明之中就像是誰在給言翊下套,也許是……”沉央感覺到了背後真正的操控者。

    “是紫眠。”有了這樣的感覺,楚長歌突然心裏舒坦了許多,摸了摸已經開始隆起的肚子,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沉央不想去破壞楚長歌的希望,最近因為紫眠失蹤生死未卜,她已經太勞累了,有希望也好至少為了她的身子好。

    “你可知今早上有太醫進出寧清心的前殿,看樣子是要生了,你覺得會生什麽?”阿離將打探的消息告訴楚長歌。

    楚長歌思量,“是個女孩最好。”

    她不掩飾自己的私心。若是個女孩她便不需要費盡心思去對付一個孩子,畢竟是言翊的孩子,一出生便極有可能成為太子,更何況這樣對寧清心也好,不需要因為生了兒子而提心吊膽的。

    阿離聳了聳肩覺得自己問了一個沒有太多意義的問題,看著楚長歌微隆的小腹,“我覺得這孩子一定是個男孩,這麽頑強。”

    楚長歌摸了摸肚子,不管是男孩女孩她都要,更何況這個孩子是紫眠的。

    想必現在言翊一定忙得焦頭爛額的,楚長歌也算是舒口氣可以好好休息了下。

    “你看你這眼睛這麽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哭了多少回了,真當是哭死人?”沉央學著太監說話,模樣十分可笑。

    楚長歌也忍不住笑了,顯然是阿離刻意作弄沉央的,在兩人攙扶下,她沾枕便睡去,夢中依舊是那人衝著自己不斷招手,越來越近,最後越來越遠。

    而就是這麽一個夢的時間,寧清心的孩子生了,很可惜,是個男孩,想必現在寧清心和皇後高興的不得了,言翊應該也是如此,難怪皇宮立即掛上了紅燈籠。十分喜慶。

    唯一不高興的就是鳳馨,她一身素衣,言翊也不來看她了,這個皇宮,她鳳馨而言已經是可有可無了,因為一招失敗,她多年的偽裝被楚長歌撕下,她人的臉孔立即換上嘲笑。

    曾幾何時她就算是皺皺眉頭,言翊也會常伴左右直到她舒心,而現在呢?那大紅燈籠高高掛,卻是另為佳人。

    讓鳳馨沒想到的是,紫眠死了,而她心心念念的孩子也沒了。即便是沒見過孩子,她做夢都能夢到孩子的哭啼聲,每每想起來她都無法接受自己的下場。

    她耗盡了紫眠對她的感情,如今言翊也如此對她,難道這些男人對她都不曾真正愛過嗎?那又為何對楚長歌這般上心?

    想到楚長歌,鳳馨的眼中便閃過一絲怨恨,若不是楚長歌,她也不至於這樣下場。

    “鳳馨娘娘小心身子,方才奴婢前去打探,說是貴妃娘娘生了一個小皇子,這會皇上皇後都在那,還通知了後宮所有的人。”檀香聲音越來越小,因為皇上通知了所有人去道賀獨獨沒有通知鳳馨前去。

    可見鳳馨的身份早就不如從前了。檀香看著眼前頹廢的鳳馨,想著該不該將看到的事情告訴她。

    鳳馨不想讓宮女看笑話,扶著牆一點點挪動自己的身子,卻看到檀香神色有些不對勁。

    “檀香,你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麽?”鳳馨抓住了一線生機。

    檀香隻能緩緩說出事情,“鳳馨娘娘,你可知我偷偷去貴妃娘娘那打探看到了什麽?皇上去找貴妃娘娘根本沒有留宿在貴妃娘娘房裏,而是在……”

    檀香覺得事情非同小可深怕自己說錯,頓了頓看了四下才敢開口,“皇上去的都是楚靈溪的房裏,每日如此。”

    鳳馨再也忍不住怒火,手掌拍打在牆上,真是想不到。她們竟然還會聯手唱這出好戲,如今這幾人怕是都聯合了。

    “欺負本宮隻身一人嗎?”鳳馨不禁握拳。

    “娘娘別動怒,傷了身子可不好。”檀香也算是忠心的宮女,這般還想著鳳馨。

    鳳馨越想越不對勁,若是這樣等下去隻會讓皇後和寧清心越來越得逞,那她隻能背道而馳了。

    “檀香,你去準備一下,本宮要梳洗打扮去看看貴妃娘娘。”鳳馨身子直立異常的堅定。

    檀香聽聞微愣,“鳳馨娘娘,可是皇上他……”

    鳳馨看了一眼檀香,讓她別多話,如今她隻能依靠自己,若是再不動手。怕是皇上因為這孩子早就忘卻了她。

    鳳馨將自己最好看的衣裳都拿了出來,看著光鮮亮麗的衣裙,端詳了好久又放了下去。

    “檀香,去把皇上曾經送的那條裙子拿來。”

    “可是鳳馨娘娘,那裙子不是陪皇上喝酒時,弄髒了嗎?”檀香有些為難。

    鳳馨沒多言看著銅鏡自己梳妝打扮,顯然是不想多話,檀香也隻能聽從命令去將那件嫩黃的絲裙拿了出來,雖然這樣純潔的顏色的確很能襯托鳳馨的氣質,可是這袖子上一點汙漬總是有些礙眼。

    “不礙事,總算是回憶了。”鳳馨希望能夠靠這些喚起言翊的一起回憶。

    一番梳洗之後,鳳馨的神采已經恢複,最值錢的便是小心收藏的長命鎖。這是她曾經的貼身之物,如今隻能借花獻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