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罪臣之女VS大祭司(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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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也不知道。”

    秦添嘴巴守得很嚴,哪怕在蘇姣姣人畜無害的眼神下,他同樣也能保持緘默。

    蘇姣姣忽地伸出兩根手指,從鬼麵上依次滑過,輕聲道,“我記得,你欠我兩頓飯,什麽時候補?”

    他微微一愣,她怎麽記得淨是些不相幹的。

    雖說是真心實意打算請她吃頓大餐,可臨時有事招呼都來不及打,秦添就匆匆趕回去更衣複命了。

    “烤鴨,不算?”他指著被她掃空的盤子,那是無數次失敗後,好不容易做出來的成品,第一個客人就是蘇姣姣。

    蘇姣姣卻是真的餓了,也不管好吃不好吃,三下五除二就直接見盤底了。

    蘇姣姣果斷搖頭,聲色俱厲道,“那日的大餐,可讓我吃了不少苦頭。區區這點鴨子肉,都不夠我塞牙縫的。”

    不知為何,蘇姣姣在鬼麵人麵前,就是毫無戒備的放鬆狀態。

    隻聽他輕輕笑出了聲,鬼麵下憐愛的目光投去,“噗,你以前可沒這麽好的胃口。”

    “以前?”蘇姣姣發現是個打聽原主習慣的良機,完全沒在意話中的漏洞,追著問道,“那你說說,以前的我,是怎樣一個人?”

    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沒想到模仿原主居然還得依靠個不見首尾的鬼麵人。

    “是,”可秦添明顯比她反應得要快許多,蘇姣姣的表現過於平靜,也沒有半點的小心翼翼,莫不是大火燒亂了心性。

    “是怎樣,你不記得了?”秦添納了悶,確實給他的感覺有那麽點不一樣,隻是更熟悉了、更親近了。

    蘇姣姣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小套路竟然難到了本人,和自掘墳墓相差無幾,不過她還是很聰明地隨口一說,“記得,單戀得不到回應,很傻吧……”

    秦添剛想說“的確如此”,突然意識到蘇姣姣指的不就是自己麽。

    可他一直認為,自己給了很多次暗示,礙於身份,是不可能光明正大表露什麽。

    起碼不討厭,拿她當妹妹。

    這點秦添以為就夠了。

    “胡說,你要知道—”

    “知道什麽?”

    蘇姣姣覺得奇怪,兩個人這是第三次見麵,他這麽關心做什麽。

    除了一個人的生身父母,她從來不信世上有他人莫名其妙的愛。

    “沒,吃飽了去休息,這裏交給我。”

    秦添體內毒性發作已經消去,但仍不願以真麵目對之,又怕再多說暴露,隻好催促她趕緊出去。

    蘇姣姣還想再從側麵打聽點什麽,不想鬼麵人太“客氣”地推搡著她出去。

    嘖,有什麽好休息的。

    蘇姣姣隻想盡快找到殺人凶手,盡早進入下一位麵。

    因為和人的相處時間一長,她比誰都更難割舍情感。

    蘇姣姣很理智地走出鬼麵人的視線範圍,隻留了一道很小的門縫,隻能用餘光看見。

    他真是在打掃廚房衛生,動作過於嫻熟,好像每天都做的事情一樣習慣。

    看來鬼麵人對這兒很熟悉,那是不是還有個可能其實第一個晚上,也是他在這兒燒好熱水,就等著自己送上門。

    鬼麵人要是薑太公的話,無疑蘇姣姣就是上鉤的魚。

    至於這誘餌,怕正是她拋出的一支花,而他剛好穩穩地接住,趁勢借著獻佛以討歡心。

    蘇姣姣格外後悔自己的一腔熱血打水漂,心心念念盼著他能找到點頭緒,竟然還是無形中避免不了被出賣的結果。

    鬼麵人給不了蘇姣姣準信,原主的記憶也模糊不清,蘇姣姣轉念想起另一個東西,叫做“死神係統”。

    任務既然是它下的,肯定知道原主的來曆。

    是否真的像程卯所說,蘇姣姣的親生父母,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是否又真的如秦添所言,太後這股惡勢力,非一人之力可以搬到。

    蘇姣姣立馬疾步回房,探出腦袋觀察了許久,在沒有聽見其他呼吸聲後,牢牢插上門閂,四下無人之時,對著塵埃喚道,“在麽?死神,有一個問題,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

    死神係統並不會拒絕蘇姣姣,但給出想要的答案與否,卻是取決於它的念頭。

    “司邇利真有私生女?是程家女兒生的?”

    【是,孽緣沒毛病。】

    死神係統特別喜歡蘇姣姣問一些擺在眼前的問題,因為無需思考,也無需驗證。

    蘇姣姣一瞬間如五雷轟頂般絕望,司邇利是親爹啊!怪不得待她悉心嗬護,怪不得對她有求必應,怪不得看她一眼萬年。

    這絕對是來到金國後,蘇姣姣最受打擊的一次。

    死神係統給她安排的什麽垃圾劇情,慘絕人寰的凡人之軀,卻要遭受世間最不公的待遇。

    被外祖家甩開,被生父遺棄,她有點同情起原主來了。

    或是死神係統想利用這泛濫的同情心做點什麽,蘇姣姣不一會兒又恢複理性。

    她一向是個理性至上的人,不會因為小小情感的崩潰,然後做出後悔一生的決定。

    就像剛剛問死神係統一樣,她隻要知道來曆,免得誤傷了好人。

    原主本可能是程家和司家捧在手心的寶貝,卻極其不幸活成了個“孤兒”。

    看著生父如何血洗生母全家,蘇姣姣僅僅是想象,那血腥的畫麵,也都不自覺地灼傷了眼睛。

    “快趕上我了……”她細細翻閱著過去,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遠遠要遜於司邇利。

    那種心狠手辣和六親不認,她也曾嚐試過,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當父母雙親陸續倒在血泊中,蘇姣姣心底對親情的渴求和奢望,無形中徹底關上了大門。

    【宿主,明日是個契機,好好把握。】

    蘇姣姣則是疑惑契機,莫不是秦添改了主意,還是司邇利找到了法子。

    其實進宮好比一場買賣,商販就是買家,而商品就是賣家;隻有商品的綜合價值越高,商販賺取的利益就最大,也就是說二人之間相輔相成—隻有負責篩選奴才的人滿意了,那麽被負責的奴才也才高興。

    死神係統出沒了短短的幾個眼神,蘇姣姣的思維已經悄悄飛出了天際。

    看司邇利的意思,蘇姣姣這番進宮,不是妃子也不是婢女,她不禁納悶,到底還能是什麽身份。

    一一排除後宮的官銜名稱,蘇姣姣最後統計出了少數幾個地方,比如太醫院,比如浣衣局。

    可不論哪個官銜,蘇姣姣都不感興趣。

    又不能最快接近太後,她甚至覺得當個妃子,沒準是又快又好的法子。

    但顯然,司邇利第一個不答應,還有就是秦添。

    秦添要是知道她跑去當端菜沏茶的,那回房後連皮帶骨頭得都給她扒掉。

    那明日的契機究竟會是什麽呢,蘇姣姣千萬也沒想到什麽可能性,畢竟原主的家底兒擺這兒,誰還能真正做的了她的主。

    不是妃子,不是奴婢。

    蘇姣姣大膽想到了一個身份,受了師傅愛好的啟發救濟天下、慈悲為懷。

    好像真的隻有太醫院一條路了,可她不會問診看病,也不會開方祛毒。

    這司邇利和秦添到底安的什麽心,居然同時答應她去金國皇宮,卻又同時不透露一個字眼。

    依著各種蛛絲馬跡來尋,十有要成為柳儒的手下。

    蘇姣姣碰巧,最最最看不起的就是這棵牆頭草,哪裏風大哪裏逃。

    太醫院的這位柳大人,雖然不及秦添琢磨不透,但其縝密的心思,令所有人都留有芥蒂。

    蘇姣姣尚未不明白最不能惹的人是當今太後,故而在聽到秦添警告後,依然是我行我素,靜靜等著下文如何。

    但不久後,蘇姣姣就不得不拾起違心的笑容,日複一日地重複柳儒的理念。

    算了算了,不想這些。

    蘇姣姣走到熟悉的床鋪前,亂糟糟的被褥,皺著眉頭道,“這哪個眼瞎疊的,好端端的少女閨房,怎麽成了流浪漢住的棚子似的!”

    蘇姣姣覺得丟臉,一時間難以繼續抨擊,雖然很多地方都看不過去,可不動手又不動腦的話,看不過去也沒資格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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