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罪臣之女VS大祭司(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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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個明媚的日子,蘇姣姣被滿屋子的暖意包圍,濃濃的倦怠在悄悄滋長。

    若非任務不允許她有時間去探索挖掘,此時必是跟在鬼麵人身後,到處問東問西。

    “蘇姣姣,出來!”

    但就這麽不湊巧,她睜眼躺著不過片刻,秦添又找上門來了。

    蘇姣姣極不情願地打開房門,慵懶地叉腰問,“祭司大人,有何吩咐?”

    秦添不喜歡她這樣說話,倒像是他欠了她多少似的,一副討債的嘴臉,“司邇利在找你。”

    “哦。”蘇姣姣完全不慌,反正到時候問起來就都推到他頭上。

    誰不知道丞相和祭司,一直都是兩條道上的人。

    “是你自己來的,不是我拉你來的,知道怎麽說麽?”

    秦添居然想撇清責任,但她第一個不答應。

    “放人。”不過答應也不是不行,她要拿到想要的東西,比如秦添放過那個女孩子。

    秦添一頭霧水,蘇姣姣這說的什麽話,百思不得其解,“什麽?”

    也不知他是真忘了,還是在裝傻,她隻得從頭娓娓道來,“昨天,在這兒外頭抓的一個姑娘,手裏拿著方紫絹,你抓了的話,放了人家。”

    秦添一想,算是弄明白了。

    她故意來這兒,還拿司邇利壓著自己,敢情都是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

    於是秦添開始一本正經地撒謊,“我沒有抓她,你搞錯了。”

    蘇姣姣就是苦無證據,秦添死咬著不承認,她又不可能跑到人府上翻個底朝天。就算去了祭司府,以秦添的謹慎,找不到的可能性更大,到時候不是啪啪啪地打臉。

    “不可能,羅琛不會騙我。”

    蘇姣姣當然二十個不信,秦添那張嘴,什麽鬼話都講得出,何況是個平民女子。

    “這?”秦添冷笑一聲,“他那張嘴,可沒幾句真話。”

    “祭司大人,怎麽這麽急著對號入座?”

    蘇姣姣以不變應萬變,因為現在著急的是秦添,所以她要盡可能都占據上風。

    “你才—”

    蘇姣姣以前根本不會反駁他,秦添開始對她產生了懷疑,頂著一張一樣的臉,卻是截然相反的性格。

    蘇姣姣當然看出了他的猜忌,遂對他挑明道,“祭司大人,從前你對我視而不見,難道還不許我重活一次了?”

    她說的不假,這個“重活一次”是死神係統給的機會,把握住了,闔家團圓;把握不住,灰飛煙滅。

    兩個完全極端的後果,蘇姣姣斷不想後者的發生。

    重活,一次?

    秦添隱隱想到了自己,他何嚐不也是這樣過來的。

    重新開始,揚帆起航,卻又總是被什麽羈絆住。

    “祭司大人?”蘇姣姣沒想過這也能叫秦添發呆失神,倒像是被自己訓斥得無地自容。

    “你去和司丞相好好說,我現在就讓你走。”

    “你本來也沒軟禁我,談什麽‘讓我走’。”蘇姣姣總是有更有力的說辭,一套接一套的,秦添偶爾多少有點招架不住。

    秦添被說的啞口無言,理是這麽個理,但怎麽從她嘴裏說出來,那麽不中聽呢。

    “進宮,當醫官,可以麽?”

    盡管柳儒那邊還沒落實,但秦添已經十拿九穩了。

    最壞的情況就是,柳儒不答應,秦添給人換了,這樣蘇姣姣還是可以順利進宮,並可以真正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動。

    這是他最想看見的情況了。

    “醫官?”蘇姣姣對這個新鮮的官職顯得頗感興趣,於是追問道,“是問診的大夫,還是隻負責開方子的?”

    畢竟要是前者,蘇姣姣覺得有點力不從心。

    “嗯,感興趣麽?算是安全範圍內的一個身份,不會引起金崇的興趣,也不會招惹太後的注意。”

    秦添所能做的解釋就這麽點了,還沒板上釘釘,終歸他也不敢誇大其詞。

    “還……我考慮考慮。”蘇姣姣確實要時間去考慮,萬一司邇利提供的更好,豈不是可以直接無視秦添。

    “還考慮什麽,就這麽定了。明日旦時我去相府候你。”

    秦添急了眼,不等蘇姣姣點頭,強行把她送了出去。

    門口守著的景和也是微微一怔,兩人不是在密謀商量什麽,這麽快達成一致了?不過看蘇姣姣的表情,顯然是沒有接受秦添的提議。

    “景和,送到丞相府,如實說。”

    秦添人都沒跟出來,隻是在裏頭吼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也沒多大聲音,不過又是吵醒了一個人,在另一個房內歇息的程卯。

    程卯聽見“活閻羅”在吆喝,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秦—祭司,”程卯一推開房門,果然院中站著他,而對麵的一處廂房,人早就不知去向。

    “姣姣呢?”

    程卯昨兒才認了外甥女,今兒就弄丟了,突然莫名地心酸。

    “你怎麽來了?”

    秦添對程卯的出現似乎並不感到意外,說到底還是他傳信的。

    “那不是收到信了麽……”

    程卯覺得委屈,本想秦添真好心給他們舅甥倆人團圓段日子,連十二個時辰都沒有,一個漂亮大外甥女,就這麽在眼前蒸發了。

    秦添嫌棄地掃了眼程卯,幽幽道,“司邇利有事情找她,許是為了真相吧。”

    程卯大吃一驚,“難道你什麽都瞞著?”

    程家雖然被滅全族,其實不單隻留了蘇姣姣一個活口,還有常年在外的程卯,一個程家庶子,還有個幺女。

    而僥幸躲過太後和天子搜捕的一行人,都是在秦添勢力的庇護下,安然度過了十餘年。

    “我希望她輕鬆快樂點—看來要加快點了,趕在她之前,把所有都解決了。”

    秦添遙遙看天邊的雲發呆,說了一席懵懵懂懂的話,程卯竟有一個錯覺他這是要攬下全部,卻不願讓她背負一分。

    “你要幹嘛?”

    盡管秦添某種程度上算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可這並不能蓋過他從前的各種罪過。

    比方說,他對蘇姣姣不冷不熱。

    程卯就最討厭此等男子,不是說心中有沒有對方,而是態度和風度,侮辱性極大。

    “沒事不要露麵,有事你知道怎麽找到我。”秦添懶懶一笑,扔下兩句話就飛上屋頂走了,慢慢地在上方跟著二人。

    “我覺得有人跟蹤。”蘇姣姣猛地一頓足,景和和秦添幾乎同時刹住車。

    “蘇姑娘,你太警惕了。”

    景和當然知道是誰,可又隻能強裝鎮定。

    “不對,肯定有個尾巴。”蘇姣姣轉了好幾圈,什麽人都沒有發現,僅是掉落的樹葉多了起來。

    樹葉……蘇姣姣剛要抬頭看去,景和忽然清了清嗓子,試圖轉移視線,“你看,太陽都要到頭頂了,再慢就要被烤熟了。”

    蘇姣姣低頭看了下影子,確實越來越短,斑駁的光影交錯,連鳥徘徊的蹤跡都沒有。

    她想了想,決定先回去再說。

    畢竟一個丞相,一個祭司,這個節點貿然得罪了哪一位,恐怕都會阻撓進宮一事。

    “走吧,莫叫司丞相等久了。”

    見蘇姣姣沒往上瞧,景和心裏的大石頭算是落了地。

    景和一直都知道樹頂站著的是秦添,且是不想讓蘇姣姣發現的。

    “是,屬下奉命護送姑娘。”

    景和就客氣了起來,蘇姣姣便借機打聽被關押的少女。

    “我聽說,府上捉了個姑娘?”

    景和剛想說“沒有”,不知哪裏發出的“嗷嗚”嚇得他趕緊改口,“是,就在院外發現的。”

    樹上金雞獨立的男子,聽見下屬會錯意,頓時有一種想掐死對方的念頭。

    景和居然這麽一根筋,這暗示多明顯,難不成還要他字字句句都囑咐。

    害!

    白養身邊這麽久!

    “院外?”蘇姣姣就知道秦添在說謊,抓了人還不承認,還指望幫忙遮掩,她定要他吃個啞巴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