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青樓花魁VS東宮太子(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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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茶涼了,我去熱熱。”
錦瑟隱隱嗅到了危險的信號,趕緊尋了個借口要開門逃竄。
不論是太子蕭寧,亦或是涼州郡主,錦瑟清楚除了不涉身其中,沒有更好的辦法。
但,顯然太子不是這樣想的。
“慢著,又不是外人,跑什麽?”蕭寧不滿地瞪了錦瑟一眼,眼中飽含怒火和壓迫。
錦瑟無端地心生恐懼,卻又無可奈何地乖乖回去站好。
這待遇,比外人可要沉重的多。
“殿下,我答應。”駱馨主意改的也快,絲毫沒有猶豫。
“哦?當真?”蕭寧一萬個懷疑,一萬個理由不信她。
因為駱馨郡主,在涼州城,還有個人人皆知的綽號“撒謊精”。
前一秒駱馨說“好”,後一秒馬上不作數。
蕭寧可不希望,都到了京城,駱馨還玩這種把戲。
她當然也看出來了,索性亮出底牌,“我父王久居涼州,同西境王一直有書信往來。殿下若是不信,我現在就可以修書給父王,證明一下我所言是否屬實。”
駱馨才準備叫錦瑟準備筆墨紙硯,蕭寧光速地打斷了,“不必。你接上錦瑟,回吧。”
蕭寧悄然鬆了口氣,壓在心頭許久的忐忑,總算得到了釋放。
“殿下,她隻是一介舞姬,似乎不能這麽招搖吧?”駱馨來的時候先是騎馬的,然後是步行的,連頂遮麵的帽子都沒帶,怎好叫錦瑟到處拋頭露麵。
“這點小事,相信難不倒郡主。”
寥寥數語回響在屋內,伴著的還有他匆匆離去的步履。
這個蕭寧,想一出,是一出。
為什麽接霂霖的時候,一頂轎子候著;但輪到她的時候,別說是轎子,連語晨都不知道哪兒去了。
“郡主,妾身還是……”錦瑟也自知身份卑賤,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尤其是和郡主走一起。
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早晚傳到宮裏頭,遭殃的肯定是她而不會是東宮的其他人。
駱馨意識到這便是蕭寧備下的第一個考驗,如何在不被人知曉的情況下,堂而皇之帶走錦瑟,既不會被發現端倪,也不會處理得棘手。
駱馨瞥到床上的花被套,頓下萌生一個有點不成文的法子,訓誡的口吻告訴錦瑟
“你聽好了,這是太子殿下的麵子。等下我說怎麽辦,你就得怎麽辦。旁人若是問起,隻管咳嗽不說話就好。”
錦瑟木訥地點頭同意,照著吩咐拆下被套裹在身上,包的像顆粽子糖,一扯開都是蜜。
“然……然後呢?”錦瑟覺著這樣出門更為怪異,別人立馬就好奇地湊上來看個究竟。
但她還不知道,這些僅僅是駱馨的初步改造,第二步改造,那就是“毀容”。
“毀容”最簡單有效的,就是拿刀劃破臉頰。
這要是擱以前,任何人碰了錦瑟的臉蛋,那是會拚了命也要同歸於盡。
但現在的錦瑟,滿腦子想的都是怎樣明哲保身,苟活餘生。
錦瑟看到刀刃的瞬間還是慌了,眼神不斷傳遞著“郡主,不要,不要”的訊息,雖然肯定是無用的。
太子吩咐的,郡主執行的。
郡主為了避免多生事端,提前也知會了錦瑟,所以她隻需要再多一點時間去消化就好。
不就是臉上幾道口子麽,能在東宮繼續尊享榮華富貴,錦瑟轉念一想,也不是不值得。
一把不長的短刀,輕輕地劃了近十道口子,傷口形狀各不相同,大小也各不一致。
唯獨力道,錦瑟覺得是一樣的。
這位太子妃,居然會武功。
就錦瑟了解的情報,涼州郡主是個好吃懶做的放蕩姿色,不曾習武,也不曾練文。
可是為什麽,劃破的口子,還能有像童話的入肉深度;這絕非是偶然做到的。
改造第二步,隨著錦瑟的反複皺眉而完成。
駱馨給了錦瑟一方銅鏡,錦瑟看著花容失色地臉蛋,心裏頭有千萬般淩亂的思緒,許久都不能散去。
為什麽會是她。
錦瑟迄今都沒察覺,來時那頂轎子,早就不知去向。還有霂霖,也很快沒了人影。
“最後一步,少說話。”
駱馨同樣是個狠角色,雖然沒有霂霖和蕭寧的無情無義,但真要決定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她肯定會做的天衣無縫。
“嗯,好。”錦瑟忍著火辣辣的疼痛,尾隨駱馨身後,生無可戀地走出怡紅院的正門。
駱馨自幼就不喜歡小門,故而錦瑟不可以選擇哪一方露麵。
“喲,哪家的神經病!”
錦瑟的“花綠襖子”一上身,唾棄的聲音就不絕於耳。
就這麽被無故罵了一通,當事人的心情自然相當難過。
“是哦,我看是腦袋被毒蟲蛀了,祖墳也被挖了十八代。”
還有更惡毒的,一張口就是問候全家上下。
這些錦瑟目前都不會放在心上,隻有活著回到東宮,人生的受辱才有意義。
至於其他的,錦瑟什麽都不會放心上。
“郡主……”
走著走著,開始有人朝錦瑟丟雞蛋,生的,一打蛋清和蛋黃就會流出來。接著還有人朝錦瑟扔爛葉子,一邊扔一邊罵,“孬子”。
錦瑟感到難以釋懷的委屈,原本試著接近駱馨郡主,好歹能討個痛快。
但沒想到,給她不痛快的,居然會是怡紅院的常駐晚賓。
“別說話,閉上你的狗嘴。”
駱馨心情就沒平和過,不但被蕭寧教育了老長時間,而且一個妓女還跟她一起回去。
這委實不是什麽津津樂道的喜事。
錦瑟無言,默默低頭跟上,唯恐又因為駱馨的火爆脾氣,喪失得什麽都不剩。
東宮。
一個嬌俏的女兒家,正和另一個翩翩的護衛,交談甚為愉快。
“你說,殿下對郡主什麽意思?”
他們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從喜怒哀樂談到否極泰來,仿佛有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他們。
一個對愛情無欲無求,一個卻是敢愛敢恨。
“沒意思,男人的直覺。”
他這麽告訴她,但藏起了後半句。
最重要的後半句話是殿下不喜歡任何人,除了你。
可他選擇保持沉默,愛情中開口和主動的如果是女人,那這段感情的初期開始,進展得就會異常艱難。
“可不喜歡,為什麽要娶?”
霂霖十分不解,圖兵權,她可比任何人都明白,沒有什麽軍隊的力量,聽令於小小一座邊陲之地涼州城。
最為可笑的是,如今的涼州城,徒有其表,敗絮其中。
所以城主送來了駱馨,生生掐滅了她對浪漫和自由的追求。
“姑娘,很多事情隻看表麵是沒用的。”
霂霖看上了,是他的福氣;但霂霖要問的答案,現在沒辦法、也沒資格交付。
都說透過現象看本質,透過表象看內心,霂霖想了無數種辦法,去細細揣摩蕭寧的考量。
最終,竟是在她第一次排除的條件下,大概率品出了什麽。
太子需要涼州,但看上的是涼州以西的西境。
霂霖不由得感慨,真是為難了他,費那麽多心思,隻為了不確定西境大軍。
西境大軍的實力有目共睹,戰無不勝、攻無不取&nbp;、堅無不摧的部隊,個個都是驍勇善戰的良才奇將。
難怪太子蕭寧對駱馨郡主這麽客氣,霂霖此刻倒也開始羨慕起,利益帶來的交換,是怎麽都想象不到的誘惑。
霂霖頓了頓,片刻安靜後,輕聲問,“嗯,以後你,會一直,隻效忠我麽?”
霂霖要的是唯一,是長期的唯一;這一點,尚未沒有一個人許下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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