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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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吟長相,本就柔軟嬌弱,看上去就是一楚楚可憐的小家夥。
現在哭得這麽梨花帶雨,更加惹人憐。
傅敘連忙抽了張紙,把人輕輕摟進懷裏,給她擦眼淚,動作和語氣都十分的溫柔“行了,哭什麽?哥哥又沒事兒。”
溫吟吸了吸鼻子,眼睛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麽哭。
可能就是看不得他受傷,在溫吟的認知裏,傅敘是強大的,是不會受傷的,是一輩子都會好好的。
現如今受傷,冷不丁地觸動了她心裏的某根弦。
溫吟一直是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一輩子都不會離開自己,一輩子都會是她的。
可眼下,猛地驚覺,這一切都隻是設想,經不起任何的變故。
今天受小傷,要是哪天再受再大傷呢?
要是哪天再來個致命的呢?
溫吟受不起這樣的變故。
她這輩子,沒有真正擁有過什麽東西,現在唯一擁有的,是傅敘。
他給足了她安全感,讓她覺得歲月靜好,她也看不到被傅敘擋在身後的波濤洶湧。
她眼睛都哭得紅紅。
傅敘一直安慰著。
孫忱看著眼前狀況,心裏麵十分不是滋味。
他把溫吟拉進房間裏,關了房門。
讓溫吟坐在床上,自己半蹲著給她擦擦眼角“好了,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哭什麽呢?”
“你幹嘛讓他打你?”溫吟垂眸,語氣都抽噎的問。
一邊說,一邊輕輕摸傅敘的嘴角“還打得這麽重,你不知道躲嗎?”
傅敘溫聲“我該受的。”
“你欠他的?”
“或許是吧。”
溫吟吸了吸鼻子“那你也不能站著讓他打。”
男人低笑,大手輕輕的摸她的臉,憐愛又溫柔“就為這個哭?哭的跟個小可憐似的。”
“沒事兒,這一拳不痛不癢,就是看著嚴重了些。”
“嗯……”溫吟“那以後他還打你嗎?”
“不了。”
溫吟隻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
孫忱給她的感覺,也很奇怪。
“你在家裏呆著,我跟孫叔叔出去聊聊。”
“外麵下著雨。”溫吟拉著他的手“別出去了……”
在家裏她還能看著,要是出去了他們又打起來怎麽辦。
“沒事兒,他不會打我了。”
傅敘輕輕吻了吻她額頭“乖。”
……
傅敘沒想過她會哭成這個樣子,就因為自己受了點傷,小姑娘大家的反應這麽大。
忽然反思這一件事情,自己處理的有些不太妥當。
應該在別的地方,避開溫吟和孫忱坦白關係的。
孫忱和傅敘下了樓。
撐著傘,走到後花園,停住了腳步。
雨是很大,劈裏啪啦的砸著傘麵,嘈雜得雨聲裏,孫忱看著傅敘,壓著自己溫怒的嗓音問“溫吟怎麽樣?還哭?”
“沒了。”傅敘“哄好了。”
他看著孫忱“你是不能再打我了,再打,回去她還得哭。”
孫忱語塞,也心梗。
他也沒有想到就那麽一下,小姑娘看見過後會哭。
現在她應該恨死自己了。
都是成年人,緩解緩解自己的情緒,孫忱語氣很沉悶“我知道溫吟存在的時候,她已經一歲了。”
孫忱“李倪媱求我別告訴溫明,說這個孩子他們會養好的。”
“說孩子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生下來就姓溫。”
“看他們一家過得好,我自然不會去打擾,遇見我跟她,是一場意外。”
傅敘撐著傘,沉默的聽他講。
孫忱繼續說“做任務,中了藥,碰到了李倪媱,她喝了酒,就這樣,一下有了溫吟,在那之後我沒再見過李倪媱。”
“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講,這叫做一夜情。我也記不住是誰,我覺得挺對不起這姑娘的,動用關係查了,查到了,也知道了溫吟存在。”
“那一段時間溫明在出差,李倪媱見我就很害怕,我是猜的溫吟是我的,但沒想到真的是的。”
“那之後我跟她說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叫我幫忙,我也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孫忱譏誚的笑“溫吟從生下來就體弱,原因是一個喝了酒,一個中了藥。”
“要不是溫吟體弱多病,我也不會往那方麵猜。”
“從小生病,任何疾病都愛找上溫吟,越來越多的積累在一起,本就弱的身子骨根本承受不住。”
“後來要花費的錢越來越多,溫明我知道這不是自己親生女兒,自己也有一個女兒,對溫吟越來越不耐煩。”孫忱說“所以開始把溫吟往各處送。”
“我猜原因是小姑娘越長越大,也不像自己,也不像李倪媱,他覺得上了外麵那個野男人看著就糟心,又是個病秧子,扔出去算了。”
“溫明喜歡李倪媱,所以他知道溫吟不是親生的,也一直都沒有拆穿,一直到近年,才拆穿的把。”孫忱苦笑“生而不養,無恩有罪,是了,我有罪。”
“這本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一直在想著方法要處理解決,但我一直找不到方法。”孫忱“甚至有些時候我不知道溫吟的消息。”
“所以我得知他們溫吟送到你這,我立馬給你打了電話,一定要照顧好她,你也猜到了我們的關係。”孫忱聲音沉沉的“我也告訴你,千萬不要讓她再回到溫家。”
“我很感謝你。”
“溫吟過得不好,過得苦,李倪媱沒臉跟我說,她說好會照顧好溫吟的,如果當初把溫吟交給我,不會這樣。”
“或者——就該流了,畢竟這是一個錯誤的,一個意外。”
聽到這裏,傅敘皺起了眉。
他開口“每個來到這人世間的都不能叫做錯誤和意外。”
“溫吟沒必要為你們兩個人的錯誤買單。”傅敘看著孫忱“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你可以接近溫吟,以一個叔叔的身份。”
“但不要告訴她真相。”
小姑娘過得已經夠苦了。
若是讓她知道,自己並不被人期待來到這個世上,該有多傷心。
都覺得她來到這個世上是個意外和錯誤。
傅敘不覺得。
她是來救他的,不是意外也不是錯誤。
溫吟之前,傅敘活的很隨意。
目標是想查明母親死的真相,然後報仇。
莊從寧和喬冉都進去了。
可他總覺得,幕後還有一把推手。
溫吟的出現,讓他覺得生命可以如此多姿多彩。
而不是一向的沉悶與無趣。
他的生命裏充滿了工作和責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所以給人的感覺向來是溫潤清冷的,不近人情的。
孫忱喉嚨哽著“我知道……”
“嗯。”傅敘撐著傘“那你說說,為什麽我跟她,不能在一起?”
孫忱沉眉——
有些話難以啟齒。
“給我一些時間,我會告訴你原因。”孫忱喉結滾動,眼神深沉的看著傅敘“你們之間已經錯到這個地步了,在我告訴你原因之前,能不能不要再……”
他抿唇“真的不行……”
傅敘看著他的表情,沉了沉眉,根本琢磨不透,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猜不到原因究竟是什麽,一點頭緒都沒有。
“就因為她是你的女兒?”
孫忱沉默幾秒“也可以這麽說。”
傅敘有些弄不懂了。
“我送你回去吧。”
“我自己打車就行,你上去陪著溫吟。”孫忱“剛才哭的怪傷心的,你這傷也上點藥。”
傅敘“你也知道她哭的怪傷心的,知道為什麽哭嗎?”
“因為你受傷了。”
“確實是這樣。”傅敘“所以你要我們分手,孫叔,你想要她的命嗎?”
溫吟離不開他,他知道。
起碼在現下這個階段,是萬萬不能離開。
溫吟病情現在處於治愈不穩定階段。
並沒有什麽藥物輔佐,全憑身心通暢了後變得好轉。
溫吟在沒有傅敘陪著吃的時,吃的也並不多,正常三餐以後,晚上回去會吐。
孫忱整個人都愣住。
“所以請你盡快告訴我原因。不管你出於什麽原因,告訴我,我解決。”
傅敘聲音都在一條平行線上,不緩不淡,眼神認真的看著他“毫不隱瞞的我可以告訴你,溫吟的病情,是靠心理撫慰安慰著。”
“沒有科學依據,但她確實離不開我,她從來傅家,喜歡的味道,喜歡和我待在一起,和我一起,能睡好覺,這是她好轉的原因。”
“當然,我跟她在一起,不是因為這個,我是真的喜歡她,要照顧她一輩子的。”
傅敘“而小姑娘和我在一起,我不管她為了什麽,隻要她樂意,任何東西我都願意給。”
“所以——你讓我跟她分手,相當於一下又把她推進深淵,更讓她新添一道情傷。”
“這種事情,對於平常的戀人來說,可以隨便說說。”傅敘“分手無非傷心,但溫吟特殊,不能這麽傷她。”
“我說的這些話,希望你能明白。”傅敘看著孫忱“我們不能在一起的原因,你要趁早說,早說早解決。”
“要麽,你就盼著溫吟隻是跟我玩兒玩兒,病好了過後,她自然就主動跟我提分手。”
“否則,我們兩人之間沒有分手的可能。”
……
傅敘這番話,一直縈繞在孫忱耳邊。
一路坐著車到家裏,都在沉思著他這一番話。
而溫吟,在落地窗麵前看著後花園的兩個人,談完過後孫忱離開了,兩個人沒有打起來,她鬆了一口氣。
弄不懂他們兩個在客廳聊了什麽,更不懂孫忱怎麽突然要打傅敘。
像他們這樣的人會更加沉穩,更加能夠收得住自己的脾氣,她都還在這裏,都讓孫忱忍不住對傅敘動手了。
那一定是情緒激動,實在忍不住了。
傅敘回來,裹挾著一身的冷氣和雨水。
溫吟看他脫了外套,立馬拿了一個新的外套給他。
傅敘接過,溫和的笑著“小家夥挺貼心的。”
“我去拿藥給你嘴角上點藥。”
溫吟說完,立馬就跑去把醫藥箱給拎了過來。
傅敘有些好笑“真的沒什麽事情過兩天他自己就消下去了。”
溫吟卻很重視“看上去都這麽嚴重了,你們都是練家子,一拳下去力道肯定不輕。”
“沒有傷到骨頭。”
溫吟讓傅敘坐在沙發上,自己拿棉簽給他上藥。
全程皺著眉頭,心裏麵十分的不是滋味。
她忽的有一些體會到傅敘的感受。
就是她自己難受時,發病時,傅敘那種提心吊膽的感受。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心裏麵抓心撓肺的。
又心疼。又無能為力。
恨不得這一拳頭是打在自己身上的。
“以後你應該不會受傷吧?”溫吟問他。
“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傅敘“這種事情不能做承諾。”
“我怕失諾。”
溫吟抿唇“你別說話了,我給你上藥。”
小姑娘動作十分的輕柔,離得很近,傅敘能夠看得見她細膩的皮膚和根根分明的睫毛。
以及……溫吟身上那股少女的清香。
縈縈繞繞的,甜甜的氣息,不斷的進入他的鼻息。
上完藥以後,溫吟扔了棉簽,輕輕的對著他的嘴角吹著氣。
熱氣拂麵,酥酥麻麻的。
傅敘忽的一下,把人拉了下來,小姑娘瞬間跌落了在他的懷裏。
溫吟整個人驚呼一聲,連忙摟住她脖子。
嬌弱又小聲的在她低著頭“幹、幹嘛……”
“上藥就上藥,能不能別撩我?”
“我沒有。”
“沒有?”傅敘輕笑“你就有。”
溫吟“……”
這人怎麽還耍無賴?
他抱著溫吟,聞著她身上的味道。
“你這病大概會傳染。”
“嗯?”溫吟滿腦子疑惑“什麽病?”
“喜歡聞味道的病。”傅敘低聲啞氣的“哥哥聞著你就怪香的。”
他深深吸了口氣,湊近溫吟。
兩個人臉頰與臉頰之間都貼的分外的近。
他湊過去,想要吻吻她,卻在咫尺之間互的停住了,呼吸灼熱又欲氣,聽得溫吟心髒砰砰亂跳。
他幹嘛?要親不親的!
忽的就聽他一陣無奈的笑,振幅發自胸腔,酥酥麻麻的歎氣“小東西,怪讓人饞的。”
溫吟腦子被撩得嗡嗡的“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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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完,今日六千,晚安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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