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平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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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狗兒拚命跑著,眼見不遠處兩匹馬上,坐著兩個身穿侍衛官服的少年。就像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救命稻草。

    “大人、大人救命啊!”他搶道,人腿又怎麽跑的過四驅的戰馬,隻喊了一句就被“啪”的一鞭子抽倒再地。

    眼見馬上的士兵還要抽打,顧焱將腰間的佩刀拔了出來,刀鞘狠力往前一擲,擊落戰馬上的士兵。

    傅青已經翻身下馬,橫在王狗兒身前亮出侍衛腰牌冷森森道“我等是四皇子殿下身邊的親衛,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被打下馬的士兵原本帶著怒氣,聽聞是皇子身邊的近衛。這才一哆嗦跪在地上拜了幾回道“大人這乃是反民。卑職奉知府裴大人令,抓拿此人。”

    王狗兒忍著痛,立即爬起來抱住傅青的腿辯解道“大人,小民不是反民…是他們逼得。”

    顧焱翻身下馬,香菱搭著他的一手下來,瞧著這些百姓可憐。期期艾艾的靠在他身邊低聲道“公子爺,書裏說官不欺民是為好官,他們這算不算壞官呢?”這丫鬟小小的腦袋裏,裝著無數疑問。

    顧焱在她眉心戳了一指頭無奈道“讀書都快讀成死腦筋了。”大步走到王狗兒和士兵身邊,擺手道“起來說話,給我們說說情況。”手指著王狗兒笑道“還有你,你也說說事情怎麽回事?在下要聽你們兩人說,看看誰撒謊。”

    “大人,小的叫王狗兒…是仁和村的村民。今兒知府裴大人帶著一群士兵來,不由分說就將咱們的農田占了,強行插上旗子不讓開春種地。可我們一直都是種稻田,根本不會養蠶,這不是逼我們?”

    “王狗兒?”顧焱摸著下巴,挺熟悉的。

    在離知府還有數丈遠時,裴永目光中露出了驚色。皇宮裏的侍衛怎麽會來這裏?

    “兩位大人可是有公務?”裴永領著下屬和衙役前來,客氣的說話。王狗兒就躲藏在他身後,他夫人和孩子見了也立即奔上來抱在一起。

    顧焱一凜“知府大人為何打此人?”

    “兩位大人可千萬別聽信這刁民胡言,此人動搖民心。違抗聖上~阻礙在下施行政策。”裴永這時竟不理王狗兒,而是把目光善意地看向顧焱幾人。

    若是將自己不好的話傳到聖上或者太子耳朵,可謂是得不償失。

    “不知兩位大人是宮裏哪位貴人的紅人兒?”裴永試探性問。

    別看知府是五品官。

    像傅青這種皇子身邊的侍衛也是五品,看似一個文一個武。武官不如文官,實則在皇子或者皇帝身邊的侍衛要比這些地方官更有權利。畢竟在皇室最高人員身邊,隨便若是得寵,隨便讒言幾句也能讓他們不好受。

    “這個不是裴大人該問的。”顧焱淡淡道,補充道“可我聽這小民說的和知府大人話不一樣呢?聖上愛民如子,太子爺仁德。且此政策也關乎太子爺,裴大人這不是可太子招黑?”

    “這…”裴永一時語頓,拱手道“下官對太子爺和聖上忠信耿耿絕,無有傷太子名聲的事,大人明鑒。”

    這時那群農戶也發聲道“大人,我們不是反民,都是他們逼的。”

    “大家不要急,這事我也聽說了。陛下的政策是好的,你們也該配合…”

    見侍衛替自己說話,裴永舒了口氣。

    顧焱話鋒急轉對著裴永道“不過,太子爺和陛下可沒讓裴大人用強迫的法子。”

    這話把裴永頂在那裏,一張臉憋的鐵青。顧焱不再理他,朝百姓擺擺手解釋道“陛下和大臣們會改良法子,不會讓百姓餓死、渴死、可是你們要服從朝廷的政策。明年春天沒準政策就變了,現在急什麽?不能這樣聚眾鬧事,給朝廷增加負擔。”

    “該幹嘛,幹嘛去。回家去吧,看把孩子凍的。”驅趕百姓離去,群中有人明白過來,開始有人喊道“他們還抓了人,大人叫知府老爺放了吧,我們不鬧了等著開春來看就是。”

    “明白就好!”

    “裴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政策也是明年開春才正式執行,今年冬天不如緩緩?…”顧焱聲音冷冷的卻十分堅定。總之這事我們就是多管閑事了。

    裴永默了一下笑道“大事化小、大事化小。朝廷文書上說的開春在施行,本官也無話可說。就依大人的意思…”隨即給身邊的士兵們使眼色放人。

    裴永帶著人馬匆匆離去,一隊衙役和幾個騎馬士兵走遠。百姓人群開始湧動,婦人拉著自家被釋放的男人,又是打又是罵滿眼的擔心。

    鬧哄哄的往家去了。

    這政策施行的太快,老百姓反應不過來卻是有弊端。想要暢通無阻推行,首先得保證百姓能在種植桑樹養蠶期間不被餓死。有足夠的餘糧養過一家子。

    讓他們買糧食肯定行不通,外麵買來的貴,哪有自家種的便宜。朝廷若是給種桑樹的農戶每年補貼…

    “你們怎麽還不走?”

    顧焱正琢磨著事情,傅青的低吼在耳邊想起。他轉頭看過去,卻是叫王狗兒的一家子走到他身邊,毫無征兆就跪了下去。

    婦人道“民婦多謝大人~不然我家男人若是吃了牢飯,我們這一家子小的小,老的老,可就沒法子活了。”

    “起來吧!”

    香菱見那婦人懷裏的小孩可憐,忍不住說,“這位大姐,天兒冷還是早些回去吧。”

    王狗兒緩過神來,又是深深拜了數回,“小民感謝大人搭救。”

    狗兒帶著媳婦回了家,便唉聲歎氣坐在邊上喝悶酒。婦人將孩子放在榻上一邊安慰一麵給他上藥道“找不到活計兒,多往城裏跑幾趟就是。有手有腳的,你個健全漢子還能憋死了?今年苦一點,開春我也尋個縫補的事,補貼家裏嚼用。”

    抹到傷處,王狗兒“嗤”了聲咬牙。撇了她一眼道“你這婆娘親一點。”歎口氣,接著道“你縫補幹活去了,板兒誰照顧?”

    婦人笑道“這好辦,來年我將母親接上來,照看孩子。不就騰出手來了嗎?她老人家孤零零在老家待著反正也是閑著,不如上來搭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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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爺雪停了—”

    “冷嗎?”顧焱回頭問香菱,她雙手不停搓在一起。

    “不冷。”

    顧焱好笑道“不冷你搓個什麽?”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丟在她手上,“掛上吧。”

    香菱小手亂搖,頭也跟著搖起來,“這怎麽使得?”

    “你還要爺親自替你披上?”已經往香菱逼近,嚇的這傻丫頭立即往自己身上一裹,小臉紅紅的。

    “回去吧!”幾人翻身上馬,往京城返航。

    卻說賴升一早兒頂著雪,帶著十幾個小子在京中拿著畫像扒拉年輕公子查看。

    “這無疑是大海撈針嗎?怎麽可能就能找到!”賴升歎氣道。

    “唉?”一個小子望著遠處城門,突兀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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