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鏡中身是客·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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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地書,其根源來自幽冥。


    傳說冥府府君有一仙器,可以定生靈的前世今生、生死命數。


    此仙器名為生死簿。


    為了還原這傳說中的仙器,有那麽一群人細心鑽研生死之道,最終還真的被他們研究出來了一種極為霸道的準仙器。


    之所以是準仙器。


    是因為那種東西不被允許成為仙器。


    冥冥之中存在一種力量,在限製那件準仙器的威能。


    而這準仙器被稱為死地書。


    它無法像生死簿那樣定一個生靈的生死,也無法窺視生靈的前世今生。


    卻可以使得生靈在有限的時間內按照死地書上所描述的那樣去行動。


    就比如在死地書上若是寫了一個人的名字,之後再寫一段描述的話語,讓這個人在某一時刻喝水。


    那麽那個人就一定會在那一時刻喝水,而且一定會因為那杯水而死。


    當然。


    現在姬軒手裏的這本死地書並不是正體,而是繼承了其部分威能的複製品。


    充其量也就隻能對觀山境修士有影響。


    而且還有很大的副作用。


    它可以引導觀山境的修士去死,但越是修為高的修士,需要的代價就越多,而當使用者無法承擔這份代價的時候,這本死地書的複製品就會灰飛煙滅,並且所積累的代價都會瞬間降臨在使用者的身上。


    看著書頁上描述的自己的名字,以及後麵寫的自己的死法。


    姬軒不由得笑了出來。


    死地書作用的對象是生靈,換句話來說,像姬軒這樣的存在,打從一開始就不會受到死地書的影響。


    “你說……紅蔓是你的本名嗎?”


    姬軒一邊笑著,一百年已經將筆落在死地書的書頁上。


    一行行地書寫著。


    在他動筆的瞬間,就能覺察到四周的靈氣開始發生變化。


    越來越多的陰氣開始匯聚,在死地書上化作一枚枚如同蚊蠅一般細小的灰黑色符文。


    隨著這些灰黑色符文先後順著姬軒手中的筆沒入他的體內,書寫的這些文字仿佛活過來了一半,發出暗淡的紅色光華。


    那些灰黑色符文沒入姬軒體內之後,直接落到了他的天靈之中,烙印在他元神當中,如同是一根紮進去的尖刺。


    死地書沒有主人。


    誰在上麵寫了東西,誰就會獲得這種‘代價’的烙印。


    “唔……嗯……”


    少女蒼白的臉上迅速升起紅暈。


    身體扭動的幅度更大了一些,原本驚恐的眼神當中,那份恐懼正在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則是哀怨與渴望。


    她挺著腰,努力地想要貼緊姬軒的身體。


    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誘人的唇角溢出些許晶瑩。


    而姬軒本人則是完全不為所動,反倒是手中動筆的動作越發熟稔,很快那些文字就寫滿了一整頁。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少女體內紊亂的靈氣似乎衝破了一道壁障。


    讓她終於可以說出一些話。


    “你……你到底……


    嗯……


    寫了什麽……呀!”


    “我在做一個實驗。”


    姬軒神色淡然地坦言道。


    他把寫好了的那一頁紙轉過去,貼在少女麵前一段距離,剛好能讓對方看清楚上麵寫的是什麽。


    少女見到死地書上寫著的內容之後,頓時慌亂起來。


    “喜歡我為你選擇的死法嗎?


    不必擔心。因為我的力量有些特殊,所以你現在的生死已經完全掌握在我的手裏了。


    區區死地書,隻是掌握了生死之道的鳳毛麟角,還沒有辦法違逆我的意誌。


    誒呀。


    真是太好了。


    看來你還是有機會活下去的。


    是不是很開心,很激動?


    不必謝我,因為我也在為你高興啊。”


    姬軒將死地書隨意地扔到了枕邊。


    然後開始脫衣服,床邊的帷幕落下。


    不遠處,桌上的香爐裏,第二炷香開始緩緩燃燒起來。


    ……


    “嘻嘻~☆


    啊哈哈哈~☆


    沒想到夫君懂得還挺多~人家還以為夫君過去隻是個山野的無知修士~沒想到以前隻是夫君對人家放水呐~☆”


    床邊的素裙少女笑得前仰後合。


    在她的手裏,那本泛黃的書冊被攥得快碎開了。


    這隻是死地書的複製品。


    在寫完最後一頁之後,它就會因為承受不住這無盡的生死之力而自行潰散,同時,也正因為死地書的潰散,導致封存在內部的怨氣反噬,原本被暫存的代價開始激發,將使用者的元神吞噬。


    姬軒能感覺到那些藏在自己元神中的灰黑色符文開始躁動,然後在激發的瞬間,被自己的藍色火焰吞噬殆盡。


    “原來在你的眼裏,我居然這麽單純?”


    姬軒似笑非笑地看著坐在床邊的少女。


    今天早些時候,雪兒就已經俯身在他的衣服上了,雖然他早已察覺,但終究還是沒有拆穿她。


    不過在見到那兩個翠雲軒花魁的時候,姬軒的確是從自己的衣服上察覺到了某種負麵的情緒。


    “其實我也可能隻是書讀得多,並沒有多少實際操作。”


    “信你才怪哩~☆


    你看把人家姐姐都快玩兒壞了~


    唉。


    可憐的小姐姐,都不知道還有沒有自己的意識了呢~☆”


    少女靈動的眼眸一瞥,掃視了一番躺在床上的嬌小身影。


    那雙眼睛已經徹底翻了過去,俏臉已經滿是紅暈,涕泗橫流之間,朱唇微微開闔著吐息,似乎唯有這點才能證明床上躺著的她還有生命的跡象。


    被被子遮蓋住的半身在微微顫抖。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姬軒聳了聳肩。


    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道。


    “我也沒想到她明明是第一次,居然真的能撐到現在。”


    “人家更好奇夫君究竟是怎麽做到寫滿了一整本的豔詞的呐~☆”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


    少女手裏的死地書已經徹底泛黑,宛若走了火一般,變得枯焦。


    最終化為一堆齏粉散落在地上。


    “所以夫君接下來要怎麽做?


    她可是來殺你的殺手。


    夫君剛才甚至還出手救下了她~莫非是憐香惜玉~☆”


    “我隻會留下有用的人。”


    姬軒搖了搖頭。


    隨即看向躺在床上的天冥府第一殺手。


    看她那模樣,似乎還沒有緩過勁來,但姬軒卻是自顧自地說道。


    “現在的你,就算是雪兒這樣的小妖都能輕易地取走你的性命。


    但是你現在很幸運。


    我可以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按常理他應該把紅蔓殺了。


    但他知道,死了一個紅蔓,不過是換來片刻的安寧。


    要想永遠地解決掉這些麻煩,就需要徹底解決天冥府。


    殺手組織是最難纏的存在,它們並不會因為暗殺目標的實力而知難而退。因為作為殺手,所謂‘逆天伐仙’並非是不可能。


    隻要修為不超過仙境,所有生靈的弱點其實都大差不差。


    心髒被刺穿了。


    血流過多。


    身首分離。


    等等。


    所有生靈都會因為這些理由而死,隻不過修為高一些的修士並不是那麽容易達成以上的條件而已。


    所以他需要天冥府徹底不將他作為目標。


    而達成這個目標的條件,就是床上的少女。


    “我知道你已經恢複了神誌。


    好歹也是觀山境的殺手。


    不過是這種程度的創傷應該還不至於被玩壞了吧?


    我要你帶我去天冥府的總部,傳說天冥府府主乃是一位以殺證道的修士,其修為甚至已經超越了觀山境,達到了被稱為‘天人’的靈境。


    對於這樣一位大能我非常地向往,希望你能幫我引薦一下。”


    床上的少女沒有一點反應。


    細若遊絲的呼吸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咽氣。


    姬軒見對方沒有絲毫配合的樣子,無奈地聳了聳肩。


    拍了拍雪兒的肩膀。


    “那麽接下來交給你了。


    她的修為已經被我封住,元神隨時都會散去。


    所以我希望她還是能夠自己主動地答應下來。”


    “夫君放心吧~人家一定會讓姐姐記起來自己是一個女孩子的~☆”


    穿好衣服之後,姬軒便離開了房間。


    他在房間四周布下禁製後,就立馬去見了一個人。


    ……


    見到老鴇的時候,她正給幾個年輕的姑娘上課。


    發現姬軒的氣息後,話語戛然而止。


    擯退了鶯鶯燕燕之後。


    翠雲軒的老鴇帶著一股子刺鼻的香風就迎了上來。


    她那高興的模樣比昨天夜裏見到的時候更甚,應該是通過一些門路,知曉了姬軒現在的身份。


    若是從前,姬軒在她的眼裏也不過是公孫無忌的一個朋友。


    而現在。


    姬軒是撫劍官。


    是帝君跟前的紅人。


    雖然對於姬軒的事跡根本無從得知,但這並不妨礙她把姬軒看成大爺。


    “柳道友心情似乎不錯?”


    老鴇姓柳。


    在過去翠雲軒也是一位花魁。


    等到年紀大了一些,得到了翠雲軒身後老板的信任,便贖回了自己的身子,做了這裏的半個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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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道至今也有觀山形意境的修為。


    “讓大人見笑了。


    雖說昨天發生了那種事情,不過……嘿嘿。


    日子還得過下去不是。


    唉。


    現在隻希望監天司的官老爺能夠早日找到凶手,那可憐的孩子……”


    老鴇的眉宇間盡是哀傷。


    姬軒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散漫地看著她,淡淡地說道。


    “我來這裏就是為了這個案子的。


    柳道友不知能否告訴我,那個青雨兮的男人是誰?”


    “呃……大人,我不知道您的意思……”


    “柳道友,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必要有所隱瞞。


    有些事情監天司不是查不到。


    但中間若是查出來一些別的什麽東西……和你聊天的人可就不是我了。”


    老鴇麵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她目光閃躲,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最終還是輕歎一聲。


    “大人您請隨我來。”


    “請。”


    姬軒輕笑一聲。


    跟著老鴇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