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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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的環境與之前的地鐵站相似,卻又略顯不同。

    列車停靠在月台邊,月台樣式極其古老,水泥地麵的邊角鋪著翠綠的瓷磚,有些像長滿青苔的湖底。刷著白漆的牆壁泛黃老舊,唯有一盞白熾燈照亮。

    “福壽嶺站……1977年!”

    路明非默讀的聲音猛然高起來,帶著難以置信。

    他從未聽說過濱海有這樣一座古老站台存在。

    忽然,陳雯雯指著白熾燈下一道披著亞麻布的人影,驚恐到說不出話來。

    幾人順勢望去,不由得毛骨悚然,這個身影絕對不是人的背影。九條類似蛇首頸椎的東西在昏暗的燈光下晃動著。

    李龍淵提劍走過去,那家夥正好轉過身來,九隻頭顱分別望著幾人。

    這竟是隻大號九頭鐮鼬,其中最為膽小的陳雯雯看見這樣一頭巨型生物,嚇得雙眼一白,差點沒暈過去。

    “歡迎客人,歡迎客人!”

    九頭鐮鼬的九張嘴同時發出沙啞、怪異、歡快的聲音。

    嚇得老唐不斷用手朝它比劃著,意思是你要是過來,我便對你不客氣。

    然而九頭鐮鼬一直在那張棕木方桌前坐的穩穩當當,一點沒有要露出獠牙的意思。

    “我們來玩遊戲吧!”

    九頭鐮鼬發聲,它張開嘴,九隻鼬鼠頭湊到個人身前,吐出瓶蓋或者指南針或者金色籌碼。

    唯獨沒有給李龍淵任何東西。

    “這是什麽?”

    路明非看著這個刻著“北冰洋”字眼的瓶蓋,有些好奇地問。

    這不就是以前橘子味汽水的瓶蓋麽?以前下水道裏常見的垃圾。

    “這是我審視你們孤獨所給付對應的籌碼,在遊戲裏,一個北冰洋瓶蓋可以換十個指南針,一個指南針可以換十個麥麗素,一個麥麗素可以換十個暗金色籌碼,一個暗金色籌碼可以換十個古銅色籌碼。”

    九頭鐮鼬非常機械地給出解釋。

    “隻有得到1000個瓶蓋的人才能離開哦,不然你們就得一直留在這裏陪我玩。”

    九頭鐮鼬看似天真的發言配上這醜陋怪物的猙獰軀體,顯得不寒而栗。

    他們甚至可以想象,拒絕的後果便是迎接這家夥收割生命的死神彎鐮。

    路明非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北冰洋瓶蓋,又偏過頭望了望老唐手裏的指南針、夏彌手裏的麥麗素、陳雯雯手裏精美的金色籌碼以及什麽都沒有的神秘年輕人。

    “難道我這麽孤獨麽?”

    男孩有些欲哭無淚,又忽然覺得九頭鐮鼬是個真正的智者。

    “明非同學,你是挺有,創作詩歌的天賦。”

    陳雯雯半是羨慕半是苦笑地望著他手上的瓶蓋,低聲出言安慰。像海明威、太宰治之類的文學家多半就是孤獨憂鬱的,才能寫出來淒美的文章。

    這一刻,倘若不是環境受限,文思如泉湧的路明非甚至覺得《百年孤獨》不過如此,《老人與海》也最多隻能頂幾個指南針。

    “為什麽不給這位籌碼?”

    老唐瞅了一眼身旁戴著口罩和棒球帽的神秘年輕人,有些替他打抱不平。好歹也得給人家點東西,哪怕是一個最低廉的古銅色籌碼,也是個機會不是?

    “我看不透這位大人內心,所以他隨時可以出去。”

    九頭鐮鼬很是真誠地張嘴說道。

    遊戲規則總是由強者製定,弱者來遵守。而當某人的力量強到足以挑戰製定規則的那個人,那麽他就不必遵守規則。

    李龍淵倒是饒有興趣地望著這張賭桌,沒有說話。

    路明非試探性地將那塊“北冰洋”瓶蓋丟出去,九頭鐮鼬很快就從桌子下搗鼓出堆積成小山一般的精美金色籌碼。

    老唐和夏彌有樣學樣,同樣將手中的道具兌換成金色籌碼,想要出去,他們就必須聽從這家夥的安排。

    “我們就來玩三張牌吧,最為通俗易懂,又靠運氣。”

    九頭鐮鼬提議,雖說是提議,他們也隻能有點頭答應的份。

    三張牌又叫做詐金花,從表麵上看是一種自己可以掌握自己命運的遊戲,其實更考慮玩家的膽略和智慧。策略在於以小博大的一個“詐”字。

    遊戲使用一副除去大小王的撲克牌,共4個花色52張牌。

    自莊家開始,依次給每位玩家發三張牌,牌麵向下為暗牌。

    由莊家的順時針的下一家先開始下注(作為底分或者鍋底。當自己因為牌差選擇跳水(棄權)時,這便是支付給贏家的籌碼。),其他玩家依次順時針操作。

    輪到玩家操作時,玩家可以根據條件和判斷形勢可以進行加、跟注、看牌、放棄、開牌等。

    首輪加注和加注上限可以由玩家自行商議或者莊家規定。

    當最後遊戲者隻剩下2個人時,則可以隨時選擇開牌;或者有大於2人的用戶,但是付出的籌碼已經達到封頂時,則由荷官開牌。

    遊戲最後會根據玩家牌型的比較來判斷勝負,贏家通吃全場。

    其中豹子aaa最大,222最小)>同花順akq最大,a23最小)>同花akq最大,352最小)>順子akq最大,a23最小)>對子aak最大,223最小)>單張akj最大,352最小)。

    當場上隻剩兩個人時,不能棄牌,隻能繼續跟注或者開牌。這條規則是九頭鐮鼬額外添加的。

    聽完規則介紹,陳雯雯的臉色一下子變幻起來,她手裏的籌碼是最少的,就意味著她或許隻有一次機會。

    而她不清楚當自己失去所有籌碼時,麵對自己的會是什麽。

    “底分金額是一塊金色籌碼,加注上限是1000塊金色籌碼,現在請玩家下注。”

    九頭鐮鼬既是莊家也充當發牌荷官的角色,當即製定好規則便迫不及待地發牌開始。

    陳雯雯麵色蒼白地遞出她唯一一個金色籌碼作為底注,愣愣地望著九頭鐮鼬飛快發來的三張牌。

    “我跳水(棄權)!”

    路明非甚至沒有看一眼這牌就選擇棄權。輸一個金色籌碼對他來說幾乎無傷大雅,可陳雯雯輸不起。

    如果其餘人都跳水的話,留在場上的陳雯雯就會是最後的贏家。

    “我跳水!”

    “我放棄!”

    老唐和夏彌的聲音先後傳來,令路明非在心裏暗暗感激,他們也清楚自己的意思。

    特別是夏彌在隻有10個金色籌碼的情況下,還願意冒著風險,損失一個籌碼來救素不相識的陳雯雯。這簡直是人美心善的典範呐!

    可場上還有一個荷官是繞不過的,九頭鐮鼬很有自信地選擇開牌,而不是將勝利拱手送於他人。

    “方片5紅桃6梅花7,順子。”

    九頭鐮鼬翻開它麵前的牌,這不得不算一副好牌。陳雯雯白嫩的右手顫巍巍伸出來,依次掀開她麵前的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