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元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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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壯健碩的斯萊普尼爾劃過天際,宛若雷聲般的轟鳴滾滾響徹,昂熱的私人飛機已經抵達波濤菲諾小鎮。
而仰起頭來的弗羅斯特望著這一幕,眼中陰翳更甚。這樣赤裸裸自他頭頂上空飛過,無異於是對加圖索家族榮譽的一種挑釁。
但中年男人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笑容,他可不是那個花花公子般的哥哥龐貝,會將喜怒形於色,成為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身穿純黑色禮服的老人戴著頂紅帶纏邊的紳士帽,穿戴厚重黑色真皮手套的右手按著柄陰沉木製成的拐杖,在身旁金發美女助理的攙扶下緩步邁上階梯。
看裝相打扮,老人都和不久前去世的賈米爾高度相似。
不難發現,賈米爾因為長期生活在哥哥的光環與影子下,有下意識模仿科納爾的習慣。
可惜這樣做並不能讓務實的混血種們高看他一眼。
“嘿,科納爾,見到你身體康健,可真是太好了。”
未等到老人完全登上樓梯,作為後輩的弗羅斯特就走下來,向他揮手打著招呼。
“弗羅斯特,你的變化也很大。記得上次見你時,你好像才這麽高。”
科納爾同樣朗聲笑著,並用左手在空中比劃了個高度。
同樣作為密黨元老家族,他們在很多方麵都會有接觸,例如全世界範圍內的商業合作。身懷龍血令他們自認高人一等,也相互認可對方,共同瓜分巨量的黃金財富。
他們一路登上裝飾富麗堂皇的大理石階梯,直登到spendid酒店的最高層。這是占地300平的空曠房間,四邊牆角擺放著栩栩如生的生物標本,豺狼虎豹的皮毛柔軟如活物。
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古樸的桃花芯木長桌,十七世紀的威尼斯家具,刻滿了威嚴瑰麗的天使和龍蛇花紋。
牆壁上掛滿著曆代密黨領袖的畫像,畫軸邊緣已經泛黃褪色,但最新的那副是獅心會的發起人和第一任會長梅涅克·卡塞爾。
黑色長服的老人們坐在桌邊,麵容褶皺,然而腰背挺拔,搭配高頂禮帽,更像是歐洲十七世紀的福爾摩斯偵探聚會。
“圖靈,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很久沒有這樣的會議呐,範德比爾特先生。”
“佩蒂家族的小科納爾為了一個小孩子出示了家族信物,他們家族的榮光已經熄滅了。”
老人們在長桌邊竊竊私語。
這裏冒出的任何一個名字都足以在世界範圍內掀起驚濤駭浪,有的推動了科技領域譬如工業革命的進步,有的結束了第二次大戰,有的更是斬下神話中巨龍的頭顱。
龍血賦予他們超強的生命,以至於逐漸對這個世界的一切事物失去新鮮感。
他們的事跡如今也隻記載在泛黃的史詩裏,他們的名字隨著宣布“死訊”而消失在人們的心裏。
而他們此刻還能坐在這裏,隻是因為人類隱秘而偉大的任務而出現,屠龍。
此刻厚重的雕花木門被推開,透出些金色光線照耀在他們臉上,弗羅斯特正領著科納爾走進來。
小聲說話的聲音瞬間停滯,目光匯聚在科納爾身上,神態意思各不相同,卻大抵沒有很欣賞的目光。
而那黑服老人也沒有招呼,隻是撐著拐杖徑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哼……”
有在座老人發出不滿的哼聲,科納爾的眼神愈發變得冷厲起來,卻依舊一言不發。
如果不是因為使用家族信物強製召集元老會議的原因,這裏參與會議的人至少會銳減一半。從來沒有一次這般隆重的會議,是與屠龍事業毫不相幹的,而隻是為了“某個家族”的一己私利。
“抱歉,我來晚了,各位。”
終於,穿著白襯衫黑西褲,微微顯露出健壯胸肌和臂膀的白發老者緩步走進來,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並未如他話裏般表現出歉意。
拿著瓶鐵盒威士忌,略顯邋遢的老牛仔則跟在後麵,走起路來風騷地扭動屁股。
然而在座的老議員們全都在第一時間起立,望向進來的兩人,表示尊重。
“昂熱,就等你主持會議了。”
有老人揮手笑著說,絲毫沒有把這次負責主持的加圖索家族和召開的佩蒂家族放在眼裏。
而兩位家主已經露出明顯的怒意,但這裏每一位老議員不論是背景資曆還是貢獻都是最頂尖的存在,不是他們說動就動的。
至於昂熱身後腆著肚子的老牛仔,別說看起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正油膩地跟伊麗莎白和少女飛吻,可在密黨老一輩議員眼中,他是那個恐怖的弗拉梅爾導師。
而曆任的弗拉梅爾導師,也就是密黨首席的,煉金大師!
這是個神學與科學相結合的領域,一些小道詐騙時總喜歡用“點石成金”“化水為油”的法子來欺瞞大眾,最後也總是被戳穿煉金術的騙局。
可弗拉梅爾確確實實是有實力傍身的,最顯著的成果便是他安裝在卡塞爾學院地下的煉金矩陣,言靈·戒律通過矩陣作用增幅而放大百倍千倍,從而約束住整個學院的混血種濫用魔鬼的力量。
當然,李龍淵除外。
而弗拉梅爾這一係的人,如果追根溯源的話需要持續到尼古拉斯·弗拉梅爾,也就是那位最早從煉金典籍裏破譯出十三句龍文的人,至今他的成就還使得一代代入學新生們飽受其“益”。
“呀,其實這次會議不應該由我來主持的。”
昂熱慢條斯理地解下雙手袖口前的紐扣,然後輕歎一聲。
在座老議員露出疑惑不解的情緒,不知道他想弄什麽幺蛾子。
“這次元老會議由加圖索家作為東道主,佩蒂家族作為發起人,商量如何對付我的學生以及他背後的勢力,卻還需要我來主持?”
昂熱驟然發出獅子般的咆哮,幹裂皺褶卻硬朗英俊的臉上顯露出獨裁者的威嚴。
他那凶猛的眼神望向科納爾·佩蒂,對方不由地用拐杖輕輕點地,才能在這種壓迫下站穩。
“這次來隻是商議個方法,並不是說要對您的學生做什麽。”
弗羅斯特作為代理家主及時站出來打個圓場,不著痕跡地扶住科納爾因為憤怒微微顫抖的身體。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自詡優雅紳士的昂熱動如此雷霆大怒,哪怕揮舞折刀斬向龍類時,其也是更多是麵無表情的。
一旁的老議員們也在盡力安撫昂熱的情緒,哪怕他們心中不一定都喜歡昂熱,可毫無疑問,他就是密黨手中最利的那柄尖刀,隻要這柄刀不劃開自己人的胸膛,就定沒有把刀折斷的道理。
昂熱同樣是這群密黨中的元老,而且在位時間極長,而正是因為他這瘋子般的做事效率,元老們才能一直享受著平靜的生活。
這次會議的參與者,除去元老們,就是身為校董的古老家族。他們勢力更為龐大臃腫,更像是密黨的投資者,急需見到成果和效用。
諸如冷傲的伊麗莎白·洛朗女爵和那位未成年少女,夾雜在一派係腐朽的老古董之中形成靚麗的風景線。
“科納爾·佩蒂,說說你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