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鄉野鬼事》 第二十六章:《生離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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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代保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指著兩個仆人打扮的人,驚懼地說道“道……道長,這怎麽回事?”
其他人也是呆若木雞,說不出話來。
付真光沒回答,反而用手指捏了捏兩個仆人打扮的人,過了一會,師父說道“我知道先前焚燒屍體時,黑匣子為什麽會震動了。”
“怎……怎麽回事?”
付真光歎了口氣,“看到這兩個和劉城忠父母一模一樣的人了吧?”
眾人點頭。
“他們兩個的魂魄就在畫裏頭,魂魄與肉身相連,人死之後,魂魄歸於地府,肉身是留在人間唯一的念想,對著屍體講話,魂魄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聽了付真光的話,劉慧珠當即就啼哭起來“怎……怎麽會這樣。”
“劉慧珠!這到底怎麽回事?”鄒代保厲聲喝道。
“舅舅,我真的不清楚。”劉慧珠傷心不已,隻是說出了這一句。
看到眼前的一幕我指著畫裏的漂亮女人,問道“師父,這個漂亮女人是誰?為什麽劉城忠的父母會成她的仆人呢?”
“徒兒啊,這幅畫可不是好東西,有勾魂吸魄的作用。”付真光盯著畫上的漂亮女人,緩緩說道“我懷疑,他們夫妻二人就是被她所迷惑,甘願為奴為仆。”
這個時候一個後生卻是提出了異議“道長,劉叔被她迷惑我們還能理解,可嬸是一個女人,怎麽也會被迷惑住呢?”
付真光沒好氣的瞪了說話的後生一眼,“你子胡思亂想什麽呢?”
後生急忙擺手,“我可什麽都沒說。”
死者為大,他就是真的想了什麽,也不敢說出口。
“都是男人,別藏著掖著。”
我仰著腦袋,嚷嚷道“師父,你快說說怎麽回事嘛。”
付真光輕輕的摸了摸我的腦袋,指著畫上的漂亮女人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個女人是一隻厲鬼,被人封在畫中。她迷惑人舍棄肉身進入畫中,或許是為了離開畫卷。”
聽到了這不可思議的話,我吃驚的張大嘴巴,為了離開畫卷就殺人,簡直太可惡了。
付真光歎息不已,說這就是人性呐。
當時的我也是聽不明白付真光的話,隻得歪著腦袋不斷思索。
“誒,道長,畫上的女人笑了。”
“笑起來更美了。”
見年輕後生們一個個的都看著畫上的動靜,付真光是怒目而視“你們也想找死嗎?”
幾個後生急忙擺手,畫上的人雖然漂亮,但他們可不想為了多兩眼而丟了命。
而劉慧珠對畫軸的事一無所知,但黑匣子為什麽會跑到他們房間裏去呢?這事隻怕要劉城忠才能解釋清楚了。
我覺得,劉城忠肯定有事情瞞著我們沒說。
鄒代保歎了口氣,哀求道“道長,有沒有辦法把他們的魂魄弄出來?他們的屍身已經被燒了,魂魄要是再沒了,可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付真光對鄒代保說道“能不能出來,在於他們,不在於我。”
“什麽意思?”
“他們願意出來,我略施法術就能搭救。如若他們執意留在畫中,就算是我,也無能為力。”
“可……可要怎麽才能知道他們願不願意出來?”鄒代保焦急問道。
付真光想了想,說自己有辦法。
經曆了這件事,我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師父神通廣大,忽然間,有些不反對他和寡婦何慧敏在一起了,付真光和何慧敏在一起,肯定有他的意思,也許,是為了生個孩子。
過了一會兒,付真光又讓鄒代保去弄來了一隻雞,放了一碗血,兌上朱砂,然後用筆在符紙上寫了一個“走”字。
接下來,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想知道自己的師父怎麽詢問畫卷裏的夫妻二人。之間付真光捏著指訣,右手中指食指伸直,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朝著畫卷上的符紙一點,大喝一聲敕!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畫卷上竟然出現了一個的漩渦,將符紙吸了進去,眾人得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付真光就保持著先前的動作,大概過去了三分鍾,符紙被送了出來,付真光看了我一眼,我急忙伸手去把符紙扯了出來。
符紙上寫著兩個猩紅扭曲的字,“不走!”
我茫然的把符紙遞給付真光,他看了一眼,對鄒代保說道“你的妹妹妹夫不願意出來。”
鄒代保臉色慘然,“他們就就那麽喜歡待在畫卷裏麽?”
“他們的心智都被畫卷中的厲鬼所迷惑了。”
“道長,你覺得該怎麽辦?”
付真光沉吟了好一會,說道“這幅畫太邪門,無論如何都不能留。這樣吧,去找些桃木枝來,將畫卷燒毀。”
鄒代保立刻帶著兩個後生走開了……
直到許久後他們才抱著桃木枝回來,付真光讓他們把桃木枝放在地上點燃,將先前兌了朱砂的雞血灑在上麵,付真光將畫卷扔進火堆,本來漂亮的女人,在火焰的灼燒下,臉龐扭曲,雙眼流出鮮血,十分陰森可怖。
我覺得她肯定很難受,肯定在慘叫,但卻聽不到一點聲音,畫卷在焚燒中,不斷冒著黑氣,這黑氣讓人覺得冰冷刺骨,鄒代保與幾個後生很害怕,縮著身子遠離火堆。
“師父,孩子……女鬼懷裏怎麽突然抱著孩子了?”我突然注意到女鬼懷裏抱著一個孩子,先前還沒有呢,身子一哆嗦,急忙告訴付真光。
付真光眯著眼睛去,片刻,他緩緩說道“這孩子應該是劉代理的魂魄……”話音一落付真光咬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火堆裏。
“啊……”突然,畫卷之中傳出一陣女人刺耳的慘叫聲,那聲音嘶啞、淒厲,如烏鴉嘶鳴,寒入骨髓。
然後,畫卷緩緩溢出猩紅的鮮血,在畫卷上流開,一個充滿怨氣的死字緩緩出現,當付真光看到這個死字時候,雙目之中閃過怒火“蚍蜉撼樹,自討苦吃!”
抽出一道紙符,飛快念起咒語,“天獄靈靈,上帝敕行。都天法主,大力天丁。五雷神將,立獄大神。化現天獄,囚禁鬼神。天獄已立,地獄己成。吾召天將,收禁鬼神。天牢大神,地牢神君。收禁邪鬼,不得容情。上帝有敕,收入鬼營。急急如律令。”
轟……紙符飛起,懸在火堆上麵,突然間,一聲晴天霹靂,一道胳膊粗的閃電從天而降,劈在畫卷之上,同時響起了四道慘叫,幾秒鍾後,煙消雲散。
懸著的紙符掉在火堆裏,無情的焚燒了,付真光冷哼一聲“在老道眼中,沒有半途而廢之事,既然做了,就會堅持到底。”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師父在跟誰說話,剛想問付真光的時候,一直緊閉著的大門突然開了,一股子寒氣逼人的陰風吹了進來,直向火堆的方向撲去,卷起火堆裏被燒得殘破不堪的畫卷演員飄走。
然而,付真光沒有追去,隻是遠遠的著。
一旁的我急的跳腳,焦急的嚷嚷道“師父,畫飛了,快追啊。”
付真光卻是擺了擺手卻述說道”他人有心將畫帶走,追不上了。”
我一個勁兒的唉聲歎氣,畫中的女鬼那麽厲害,肯定沒死透,以後要是找自己報仇,那該怎麽辦?仰著腦袋,望著畫卷飄走的方向,隻是這樣一幅畫,卻害得人家破人亡,心中不是滋味。
這一夜發生了很多事,但好在事情已經結束了。
付真光走到了眾人麵前和鄒代保說了幾句,鄒代保便告訴劉慧珠,劉慧珠會意的點了點頭,回身進屋上樓,沒多一會,拿著一個厚厚的信封下來。
本來是鬥誌全無的我,到信封的時候,眼睛瞬間就亮了,錢呐,好多錢。
劉慧珠恭敬的把信封遞給付真光,滿意的點了點頭後,目光盯著坐在門口的劉城忠許久,才對我說道“徒兒,事情已經結束,咱們打道回府。”
“師父,快讓我有多少錢!”我費力的抓著付真光的手,去搶他手裏的信封。
“兔崽子,幹嘛呢?”
“師父,你注定是一個窮鬼,不能放太多錢,給我……我給你保管。”聽了我這話,付真光的嘴都氣歪了。
後來的日子還算平常,付真光與寡婦趙玉琪結了婚,我依舊是上午看白雲,下午學畫符,一年的時間很快就已經過去了,一次付真光帶著我出了遠門接活的時候,一個患有瘟疫的人踏入了村子,也就是在那一場災情中,付真光永別了自己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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