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祭拜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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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語的手輕微顫抖,放下那顆果子,找出一本古老的醫書翻開,翻到某一頁,她屏息凝神,認真看著。

    隨即,她怔然抬頭,瞳孔驟縮,失神道“果然是聖棠果!”

    “聖棠果?”覓言大驚!

    兩人相視駭然,異口同聲“聚魂!”

    南灼華坐在凳子上,把胳膊放在案桌上,摳弄著手指頭,“霧語姐姐你們在說什麽?”

    霧語回眸看南灼華,沉默,眼底諱莫如深。

    她想起,上次在十裏樹林,小主子突然變了一個人,她身體裏那個人,是誰

    覓言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凝重。

    南灼華抬眸,無辜的杏眼清澈純淨,“你們怎麽了?”

    “沒事,”覓言笑,把那聖棠果拿給南灼華,讓她吃下。

    南灼華拿著聖棠果,在手裏玩了一會兒,這個果子是她吃的第五顆了,每年生辰月牙兒都會送她一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她把果子放在嘴裏,嚼了兩下便咽進肚子裏,沒什麽味道,吃下去也沒什麽感覺。

    或許她自己沒發現有什麽異樣,但霧語和覓言卻發現了。

    兩人目不轉睛的看著南灼華,她吃下果子後,漆黑的眸子慢慢變成淺金色,眉心的朱砂也變成原來的緋紅。

    隨後那雙淺金的眸子又恢複黑色。

    覓言看的心驚肉跳。

    霧語以前見過南灼華金色的眸子,臉色還算平靜,她眸光移到南灼華手腕上,發現她的靈脈又變長了一截。

    國師大人在幫她重塑靈脈

    隻能說明,小主子曾經的靈脈被毀了

    可,那聖棠果又是在為誰凝聚精魂?換個說法,她們小主子身體裏到底是誰?

    午時。

    顧織錦端來一碗長壽麵給南灼華,上麵還有兩個荷包蛋,南灼華吃的津津有味。

    未時。

    南灼華和顧織錦收拾一下東西,驅車去祭拜南夫人。

    隨行的是霧語和覓言姐妹倆,還有司夜。

    拂冬留下來看院子,萬一遇到什麽危險,她也幫不上忙,隻會添亂。

    南夫人的遺體葬在一座山腳下,山上有一座寺廟,叫靈隱寺。

    當年南韶音懷著南灼華的時候,本來是想來靈隱寺養胎,不曾想半路上遇見劫匪,生下南灼華後便命喪於此。

    南韶音死後的骨灰寧願葬在荒山野嶺,也不願入顧家的祖墳,她心裏,到死對顧致安都存有怨恨。

    天青色下煙雨,這會兒,已經朦朦朧朧飄起了小雨。

    山路崎嶇,司夜緩慢駕駛著馬車,雨突然下大,車軲轆碾過山路,踐踏出一片泥濘。

    車廂內,顧織錦掀開車簾看眼外麵的瓢潑大雨,山路陡峭,有點擔心危險,下著雨,也沒辦法去山腳祭拜娘親。

    她道“司夜公子,先把馬車停在靈隱寺,我們先去靈隱寺避避雨,等一會兒雨停了我們在去山腳。”

    “嗯。”

    司夜應聲,扯著韁繩駕車平穩,到山上靈隱寺大門口停車。

    大雨嘩嘩,霧語和覓言先下馬車,各拿著一把油紙傘撐起,隨後攙扶南灼華和顧織錦從馬車上下來。

    幾人來到靈隱寺門口,覓言輕叩大門。

    須臾,一位小沙彌打開大門,“阿彌陀佛,不知施主有何貴幹?”

    顧織錦含笑,俯身有禮,“我們來山腳祭拜家母,遇到大雨,想在寺廟歇下腳,等雨停了我們再去山腳,還望小師父通融一下。”

    “阿彌陀佛,施主請。”

    “有勞小師父。”

    小沙彌請南灼華幾人入寺廟,帶他們去一間禪房歇腳避雨。

    南灼華在房間裏待不住,便溜出去在廟裏各個佛殿裏轉悠。

    到一間佛堂,聽見裏麵有談話的聲音,她便站在門口,扒著房門悄摸摸的往裏麵看。

    屋子裏,一位老者僧人在和一位男子對弈下棋。

    那男子雅翠綠衣,側顏籠著光影,線條柔和溫雅,他垂著眸子,專注著眼前的棋局,手上的黑子襯的指尖瑩白如玉。

    執著黑落下,他問“上次墜落山腳的那位男子可是醒了?”

    聲音如脈脈溫玉,語氣不疾不徐,很是好聽。

    南灼華聽著耳熟。

    對麵惠善大師落下白子,擋住黑子的去路,搖頭,嗓音古樸厚重,“那位施主從那麽高的斷崖落下,傷及五髒六腑,隻剩一口氣吊著,想要醒來,怕是有點難。”

    “既然救下他了,如今命還在,還望惠善大師能悉心照料,說不定哪天他便就恢複了。”

    男子的聲音,似悲天憫人般聖潔。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僧自是知曉。”

    一盤局下來,互補相讓,最後還是男子險勝。

    惠善大師搖頭笑,“幾年了,貧僧的棋藝還是不如靖離王爺。”

    這男子,正是靖離王景陌琰。他雲遊四海,與惠善大師已經結識幾年。

    景陌琰溫笑“惠善大師謙虛了。”微微側眸,看見門口探出的小腦袋,眉眼幾分怔然,回神,眼底暈染了清淺的笑意,他招招手,輕語“過來。”

    門口的南灼華也不膽怯,邁開小短腿跨過門檻進了佛堂,乖乖的站在景湛漓眼前,也不說話,漂亮的杏眼撲閃。

    景陌琰率先開口,語氣柔和“你怎麽會在這裏?”

    南灼華摳著小手指,奶音清脆“和姐姐來祭拜娘親,外麵下雨了,我們先在這裏避一下雨。”

    年紀雖小,但說話條理清晰,讓人喜愛。

    景陌琰隻要看著她這張小臉,溫脈的眼眸總會失神,她的一雙杏眼生的乖巧,可偏生那上挑的眼尾泄露幾分邪肆。

    像極了當年那位張揚的女子。

    她那還沒張開的小小精致五官,簡直和那女子如出一轍。

    唯一和那女子不相似的地方,就是她眉間那一點朱砂。

    南灼華與他相視,看著他怔然的眸子,他仿佛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你為什麽總是這般看著我?”

    第一次見麵時,他也是這般怔怔失神的看著她。

    景陌琰斂眸,嘴角輕笑,“你跟一個故人長的很像。”

    為何她跟那麽多人長的像?上次那個燕歸時哥哥說她像他阿姐。

    南灼華漆黑的瞳仁如古玉,“那你那位故人呢?”

    景陌琰一時靜默,眉宇間淡淡愁傷,“她已經不在了。”

    燕歸時哥哥說他阿姐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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