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袁軍底牌,形式直轉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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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
    “啟稟將軍,袁紹軍與徐榮軍已經開戰。”
    哨探將消息傳給張遼時,張遼與徐晃已經率軍從繁陽移動到黎陽,目前袁徐兩軍正在河的對麵廝殺。
    “可知袁軍主將?”
    哨探搖搖頭,回:“未見亮出旗幟。”
    徐晃湊上前,與張遼對視了兩眼,問道:“文遠,我們真的不出手嗎?”
    “怎麽,公明,你就這麽按捺不住,想試試鐵浮屠的威力?”張遼笑道。
    “害,老是訓練訓練,哪有實戰來得磨礪兵馬,照主公這個穩健做法,恐怕我那鐵浮屠等到生鏽,都未必能等到實戰。”
    “那要不要我和主公說說,讓你去幽州?”
    “得得得,我才不要去那毛地方!再說和騎兵作戰,這鐵浮屠也追不上那些善騎的馬賊,去了也白搭!”徐晃說著,走到輿圖旁,點了點上麵一個地方,接著道:“文遠,你說主公將濮陽白白讓給徐榮,為何不拿燕縣交換呢?這樣一來,魏郡與陳留,就相連了。”
    “那樣東郡與司隸就分開了,徐榮會怎麽想?國土相連,糧道暢通,乃是重重之重,跨界行動,你看現在的袁紹,跨界運糧,搞得興師動眾的,而且一旦失利,就是賠了糧草又折兵的下場。”張遼回道。
    “文遠,你說徐榮將軍,能成功嗎?”
    徐晃一問,令張遼認真地思考起來,按局勢看,有點難度,因為即便早有防範,袁軍依然接應到了糧隊,隻要不是土崩瓦解,撐上幾天,糧草就能運抵濟陰境內。
    “但願徐榮將軍能繼續創造勝績吧!他可是吾輩楷模!”
    ……
    因為郭圖的建議,文醜沒有選擇硬剛,也沒有選擇隨糧隊而行,而是坐看風雲變,不久,他便知悉趙叡在支援下獲得優勢的戰況,徐榮一部且戰且退。
    對此,郭圖又有看法:“將軍,徐榮軍有備而來,不會敗得如此輕易,此必為詐敗之計,引我軍分散,應速召趙叡三將回來!”
    文醜想了想,依了郭圖的建議,下令三將回師,拱衛糧隊。
    “如此一來,我軍防線不破,徐榮便無從下手!”郭圖對自己的建議十分自信。
    正如郭圖所料,此時的徐榮,確實有些著急,袁軍中軍不出,而且被引開的一部分兵馬,竟然開始折返了,顯然,調虎離山之計,袁軍沒有上當。
    “袁軍主將如此沉得住氣,未露出任何破綻,看來,唯有讓樊將軍切斷袁軍退路了。”徐榮對著營帳中的輿圖喃喃自語。
    既然靠自己不行,那便兩軍協同。
    時間悄然流逝,徐榮一等,便是等了一天,而袁軍糧隊此時距離濟陰也不過隻有一天路程了,這個區域,已是樊稠的地盤。
    文醜依照郭圖的保守之計,拱衛糧隊南行,除了趙叡等部,竟沒有發生任何戰鬥。
    直到樊稠截去了前路。
    “何人前去支援蔣奇將軍?”文醜對著餘下四位將軍道。
    結果四人都默默不語。
    因為對方是樊稠。
    河內一戰,樊稠趁夜劫營,燒毀袁軍大營近半,在座的幾位武將,除了淳於瓊,其他三人都在那一戰中,與樊稠交過手,而卻都被樊稠擊敗了。
    “爾等不敢?”文醜望著眾人,不由得一陣鄙夷。
    想到樊稠與他交手數次,確實算的上是一位善戰之將,文醜沒有將下麵的話說出來,而是直接表示自己要打上去。
    不料,郭圖又攔住了他。
    文醜這就費解了,打徐榮你攔著,怕糧隊出事能理解,現在樊稠都攔著路了,依然無動於衷,豈有此理?
    等著樊稠自己撤兵?
    還是等著蔣奇被樊稠消滅?
    這次無論如何不能聽了!
    “軍師為何攔我,樊稠擋住去路,糧隊已無法前行!”
    “將軍稍安勿躁,將軍的職責,是防住徐榮,如此便可,樊稠,自有他人對付。”
    “他人?”文醜狐疑,顏良正在練兵,高覽駐防潁川,袁公帳下能打的,幾乎都來了,哪還有他人?
    郭圖笑而不語,“將軍放心!”
    文醜:我放個屁!打又不讓打,說又不肯說,最煩這些總是打啞謎的狗頭軍師了!
    “我倒要看看,軍師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文醜不太高興,提著劍自顧前行。
    南端,樊稠已經擺開陣勢,截斷了糧隊的必經之路,袁軍若不攻他,休想過去,若是來攻他,那徐榮便可趁機奪取糧草,借助地利,徐榮與樊稠有了交匯,從而在兵力上取得了暫時的優勢,這也是他沉得住氣的原因。
    這固然是險招,隻要袁軍突破樊稠,那麽糧隊就如魚入大海,再謀取就難了,不過正因為這招險,也幾乎有著必勝的把握。
    隻要呂布牽製住丁原軍,那徐榮必然能夠得手。
    樊稠信心滿滿,雖然明白身處險境,但他知道此戰若成,他便是首功,雖然要遭受袁軍猛攻,甚至是前後夾擊,不過樊稠依然不懼。
    隻要袁軍敢動他,糧隊就遭殃,徐榮軍一單控製糧隊,便可選擇就近的城池安放,和袁軍的處境截然不同。
    “將軍,袁軍還是沒有動靜,是不是知道這是圈套?”
    樊稠嗬嗬一笑,“知道是圈套那又如何,他難道能一直停留不走麽!這正是徐將軍妙計的高明之處,給我好好盯著後麵,袁軍若要破局,必然從後方開始攻擊。”
    “喏!一定盯緊!”
    部屬連連稱是,正準備離開,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呼喊——
    “敵襲!敵……”
    話音戛然而止,之間一根箭失,不偏不倚的射穿了他的喉嚨,令他生生將後麵的字卡在了嗓子眼裏。
    緊隨其後,接連而來的箭失。
    “敵襲!”
    “敵襲!”
    警報傳開,相互傳遞,樊稠一見,乃是左翼受襲,未見敵軍,隻有箭失如雨。
    “速速閃避!”樊稠連聲下令,同時抽出長劍,“鏗”的一聲擋落一支箭失,竟覺得手臂一陣震顫。
    這力道!
    樊稠駭然發現,這些箭失,威力不俗,一些有護甲的士兵,竟然也被生生射穿。
    “該死的,竟然是弩機!”樊稠暗罵一聲,發現箭失皆來自左翼的坡地上,當即下令:“目標左翼,騎兵衝鋒!”
    此時他別無選擇,弩兵攻擊強勁,但幾乎沒有近戰能力,隻要騎兵衝過去砍殺一陣,便能破敵。
    樊稠親率騎兵,一手持槍與馬韁,一手持劍格擋箭失,好幾次都差點中箭,但隨他衝鋒的騎兵,卻沒這般武藝,在連綿不斷的箭失之下,不停的倒下。
    “狗賊到底有多少弩兵!”樊稠罵著,對陣亡將士心疼不已,很快,他瞧著坡上列陣的弩兵,乍一看,便知有數千人。
    好家夥,數千人的弩兵,袁軍何時有這等底牌了?
    要是早一點拿出來,河內與濮陽豈會敗的如此慘?
    弩機絕非弓箭,可不是想要多少就能造的,工藝複雜不說,製造周期也極長。
    樊稠敏銳的覺察到,此戰有變數!
    但開工沒有回頭箭,衝鋒的騎兵也一樣,現在唯有衝入敵陣,擊潰這支弩兵,重新掌控局勢了。
    樊稠依舊一馬當先,兩千騎兵散得很開,但依然有人不時中箭落馬,距離愈加靠近,樊稠不敢托大,胯下坐騎的非要害位置已經中了一箭,但依舊在衝鋒。
    “殺!”樊稠一聲暴喝,打算壓榨完坐騎最後的生命力,衝入敵陣,好殺得敵軍片甲不留。
    西涼騎兵也爆發出戰意,咆孝著殺向弩兵陣地,眼看著隻有不到十丈的距離了,敵軍弩兵突然散開了……
    然後衝弩兵中間,衝出一列列騎兵。
    望著此景,樊稠心中咯噔,心頭一緊,宛如被某種無形力量抓住。
    竟然還有這手!吾軍休矣!
    迎著數輪箭失衝鋒,少部分人中箭身亡,但大部分還在衝鋒的人或馬都多多少少帶著傷,若對上弩兵,砍殺起來還有優勢,可對方若是騎兵,而且是全狀態衝鋒的騎兵,居高臨下衝鋒的騎兵,那勝算,就微乎其微了。
    樊稠此事矛盾不已,繼續衝?還是撤?
    衝鋒的結果,不難預料,這兩千人,怕是要命喪於此,而撤呢?麵對箭失和騎兵的追殺,結果可能不會有什麽不同。
    “殺!”樊稠一聲暴喝,選擇了戰。
    此刻根植於涼州人骨子裏的莽性開始爆發,生死抉擇,他們選擇了死戰。
    在涼州人眼裏,沒有什麽是戰鬥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死戰!
    待衝到數丈遠的地方之時,近處的箭失終於停了,隻有一些拋射向後方的,樊稠也見到了敵軍將領模樣。
    竟然是老熟人——顏良!
    再看一眼,樊稠又發現了不尋常之處,袁軍的騎兵,有點眼熟!
    這不是渤海王的騎兵麽!
    戰馬與騎士兼具護甲,而且護甲也不時簡單的胸甲,而是腿甲臂甲盔胃一應俱全。
    這怎麽可能!
    樊稠難以置信,若說是渤海王的騎兵,他自然是不相信的,因為二者隻是神似,細節上還是千差萬別的,相同的隻是打造騎兵的理念,這種給騎兵武裝到牙齒的奢侈做法,樊稠也隻在渤海王那見過。
    《金剛不壞大寨主》
    唯一的好消息是:樊稠發現,這樣的騎兵,並不多,隻是前軍數百,是這樣的。
    說明袁軍正在改變的過程之中,這無疑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情報。
    沒時間再給樊稠思考了,顏良的大刀,已經猛然劈來。
    樊稠二話不說,將右手之劍猛然擲出,“呼”的一聲掠過,直插近處一名袁軍麵門,將之生生當場插死,空出的右手接過槍,對著顏良的刀勢便是一點。
    一陣金鳴之後,樊稠連人帶馬生生頓住,甚至後退了幾步,高下立判。
    糟糕,戰馬已經到極限了,樊稠發現戰馬口鼻之間,已經有了血跡,就算再不致命的傷,如此劇烈運動之下,依然會造成內出血。
    不等樊稠思考,顏良第二刀已經劈來,樊稠臨機一擋,堪堪卸掉顏良的攻勢,戰馬卻再度頓挫了數步,終於難以再支撐下去,前蹄一跪,倒了下去。
    樊稠就勢一滾,卸去墜落的衝擊,一名袁軍騎兵正迎麵殺來,樊稠猛的挪騰到一邊,同時一槍出手,將那名袁軍挑落,就在他準備奪馬而上的時候,顏良再度一刀劈來,絲毫不給其喘息機會。
    樊稠無奈,隻得棄馬後退,便再度落入兩名袁軍的攻勢之下,一上一下,避不可避,樊稠一咬牙,將手中長槍猛然擲出。
    長槍飆射,率先刺穿其中一人,麵對另一道攻勢至前,樊稠臨危不亂,稍一偏斜,險險的避開刺擊,而後一把奪過槍身,猛的一拉,將那騎兵拽落馬下,不等他站起,樊稠一腳踩在其脖頸間,一聲“卡”後,袁軍斷頸而亡。
    見樊稠沒有坐騎,依然在戰力十足,三下五除二就將他驚心訓練的騎兵弄死好幾個,顏良大怒,以刀指樊稠,下令道:“取此賊首級者,賞錢一萬,晉爵三級!”
    附近騎兵聞聲齊上,西涼一邊的騎兵也朝著樊稠殺去,援護自己的將軍,圍繞樊稠,兩軍殺得異常慘烈,西涼軍幾乎人人帶著箭傷,在顏良麵前,近乎一刀便是一條人命,浴血而殺,顏良愈加變得興奮,滿是鮮血的麵容猙獰無比。
    而鏖戰在一起的西涼軍,麵對裝備、士氣以及身體狀況的全麵劣勢之下,節節落敗,然樊稠已然站著,期間甚至換過幾次馬,在顏良及數人攻擊之下,墜馬,奪馬,再墜馬,再奪馬……
    隻要不死,他便依舊還要戰鬥。
    咆孝聲,嘶吼聲,已經令所有人都陷入瘋狂,西涼軍在樊稠率領之下,戰至僅剩百餘人,而且此時,大部分都已失去了戰馬,而他們腳下,已經累其高高的屍體,有戰友的,有袁軍的。
    但更多的,是戰友的。
    顏良一方,也剩了千餘騎,呈半圓型將樊稠軍圍住。
    戰鬥突然詭異的停了下來,似乎所有人都已經用盡力氣一般,需要歇一歇才能繼續戰鬥。
    樊稠雙臂一直震顫,發抖,雙手虎口全裂,血汗混成的汙漬流上去,醃得傷口生疼,他硬是咬牙,沒有吭一聲。
    “將軍,我們敗了。”屬兵用嘶啞到極致的嗓音說道。
    樊稠以槍駐地,回以同樣嘶啞而無力的聲音:“董公帶我等不薄,能為董公血戰而死,我等死得其所!”
    眾將士沒有再言,隻是心頭萌生一絲悲愴。
    為將者,為卒者,永遠是再勝再戰,至死方休。
    顏良望著拒不投降,倔強到底的西涼兵,狠狠的啐了一口血沫,亂軍之中,刀槍無眼,顏良臉上被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那就是樊稠幹的!
    此刻傷口依然往外滲著血,滲了幹,幹了滲,顏良的半邊臉都模湖出一層幹涸的血痂。
    該死的樊稠,不僅傷了他,還令他訓練數月的數百新騎兵悉數陣亡,好在樊稠將死,那些騎兵的裝備,可以回收,很快再建立一支新式騎兵。
    “休息完了吧,休息完了,就送你們上路吧!”顏良用不輕不重的聲音叫喊著,甚至不確定對方能不能聽到。
    不重要了,又不勸降,唯有誅殺。
    就在顏良準備下令最後的終結衝鋒時,人群突然被劃開了,一位身著金甲的將軍出現在其麵前。
    “陳王,你怎麽來了?”
    劉寵目視場中樊稠,眼中閃過一絲敬意,心道:我大漢朝有強軍如此?為何會落得此番境地?
    “顏將軍,叫將士們歇歇吧,讓我來吧!”劉寵澹澹道。
    顏良露出一個困惑的表情。
    隨後,更多的陳國兵士分開袁軍,擠入軍前,直到全部站滿,前排蹲,後排站,千張弩機對著陣中樊稠,千道箭頭寒光閃爍。
    不等顏良回應,劉寵稍稍抬手,旋即揮落,十分利索的下令。
    弦鳴之聲“嗡嗡”而起,千道寒芒飛掠而出,直撲陣中……
    ……
    (ps:樊稠殺青了,求推薦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