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渤海王的糧也敢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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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稠身死,失敗已無可避免。
    未參與衝鋒的部將俞防,帶著僅剩的數百騎傷員,直奔徐榮而去。
    劉寵弩兵的參戰,直接另戰場情況急轉直下,徐榮原本的必勝局麵,也宣告瓦解。
    徐榮見到這些殘兵敗將,聽到樊稠率軍死戰的消息後,一時陷入沉默。
    心中不由得自嘲:戰場就如這般,哪來的必勝之局,隨時可能出現意料之外的變數。
    “俞將軍暫先編入我軍,帶傷員先回白馬!”徐榮下令。
    俞防率人離去之後,徐榮又喚來部將,吩咐道:“你帶五百兵馬,將所有旗幟收集,分散行軍,與俞防一同回白馬!”
    部將領會了徐榮的意思,這是要製造大軍回師的假象,因為地形以及草木的影響,哨探不可能所有細節都顧及到,通常看的便是行軍規模。
    “末將領命!”
    原本殘兵來找徐榮,隻是想將消息帶給徐榮,但因為此事,徐榮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徐榮又喚來一人,對其道:“樊稠將軍身死,此時大營空虛,袁軍必會派人前去劫營,你速速過河,通知張遼將軍,就說袁軍犯境!”
    徐榮眼中寒光閃爍:殺了我的副將,不許以為就這麽結束吧?
    ……
    顏良與劉寵合擊樊稠,致其戰死的消息很快傳到文醜與郭圖耳中。
    文醜一時還難以置信。
    “樊稠死了?”
    兩人在河內交手頗多,而且勝負難分,拋開立場,文醜對樊稠還是有幾分敬意的。
    畢竟能和他打的平手的,這天下也沒幾個。
    郭圖聽了,立馬擺出一副“一切皆在山人掌控之中”的神棍表情,沒有讓內心的訝異外泄出絲毫,實則內心波瀾起伏。
    這是袁公自起事起來,第一次正麵取得的重大勝利,而且擊殺敵軍大將,太漲士氣。
    “我就說了,將軍無需多慮,樊稠,自有人來收拾!”
    文醜也是不服不行,衝郭圖笑道:“軍師神算,樊稠一死,前路暢通,命蔣奇再度進行。”
    “報——”
    哨報傳來:“啟稟將軍,樊稠殘兵已與徐榮合軍,他們都往白馬撤兵了。”
    郭圖大手一拍,大叫一聲“好”,隨後衝文醜道:“將軍,良機難得,樊稠兵敗,殘兵逃往白馬,此時駐兵大營必然已經空虛,將軍可趁機占之,奪其糧草輜重,便可再立一功!”
    文醜也跟著一拍掌,大笑道:“軍師好計策,我欲親自率軍前去!”
    郭圖沒有阻攔,因為樊稠敗了,徐榮撤了,以徐榮的穩健性子,失去了樊稠,他定然不會再鋌而走險。
    更重要的是,在這個位置,就算徐榮鋌而走險,袁軍也有應對之力。
    樊稠已死,此局已破,文醜將軍整整憋了數日,便讓他去放鬆放鬆好了。
    接下來,郭圖與顏良和劉寵會麵,陳琳也來到了軍中,郭圖關切的詢問了顏良的傷勢,又對劉寵禮敬有加,雖然事情還沒談到那一步,但袁紹對劉寵的定位,郭圖是知道一些風聲的,所以趁著能接觸的時候,便多多籠絡。
    “大王弩機,真乃世之奇兵,不僅黃巾不敢犯境,就連驍勇的西涼軍,也大大受挫,實在佩服!”
    “軍師過譽了,皆是顏良將軍死戰之功!”劉寵客氣回應。
    “哪裏哪裏,咱可是親眼箭失過那箭雨的,若日後交戰,大王能射幾輪,那才好!”顏良接過話茬,繼續商業互吹。
    “軍師,文醜將軍呢?”顏良突然問。
    “哦,是這樣,樊稠兵敗身死,大營必然空虛,文醜將軍便去順道收拾了,說不定,收獲頗豐呢!”郭圖說話間,臉上笑意更甚。
    “什麽!”陳琳突然驚詫的回了一句,“公則不知道協議嗎?”
    “協議?什麽協議?”郭圖一臉懵逼的看著陳琳,轉而又看看顏良與劉寵。
    顏良:別問我,我和你一樣,被困在濮陽。
    劉寵:別看我,我是新來的,什麽都不知道。
    “害!軍師一直與主公困於濮陽,自然不知,當初渤海王與袁公簽訂協議,除了用糧贖人,便是一年期內,不準攻擊東郡任何城池或營寨,我軍入境接應糧隊,已是含湖其義,即便雙方交戰,亦可稱誤會,可一旦襲擊東郡營寨,便是撕毀協議!”陳琳解釋道。
    “竟有這事!”
    郭圖瞪大了眼睛,旋即想到:既然營寨是安全的,為何樊稠殘兵,不逃回營寨,卻將營寨空了出來?
    他們是故意的!
    故意露出破綻,誘他去攻,隻要文醜一入營,便宣告協議破碎,那麽……
    陳琳猛然想到,白馬之外,大河北岸為什麽集結了渤海王的兵馬,原來渤海王早就未雨綢繆,準備好突發事情了。
    好巧不巧,突發事情,還真的發生了。
    “公則,若來得及,應速速追回文醜將軍,若來不及,應速速將糧隊趕至濟陰境內,渤海王兵馬一旦來襲,一切都將功虧一簣!”陳琳急道。
    郭圖也知曉渤海王的戰鬥厲害,就連這種突發狀況,都考慮進去了,那算計也太恐怖了。
    “孔章,此事召回,怕已經來不及了!隻能選擇後者了。”郭圖旋即下令:“糧隊加速前行,務必要將糧隊在渤海王騎兵趕到前送入濟陰境內!”
    顏良與劉寵聽得兩人一陣緊急部署,一愣一愣的。
    剛剛還在因為樊稠之死皆大歡喜,怎麽立馬又變得像非死不可似的?
    就因為渤海王?
    郭圖道:“好在渤海王趕到尚需時間,呂布也在鹹城駐紮,我等應該可以順利進入濟陰。”
    郭圖好不容易說了個好消息安慰大家,陳琳立馬跟上一句:“不對,渤海王兵馬就在河邊,若是快的話,騎兵一夜便至。”
    郭圖人麻了,怎麽自己又招惹到了渤海王?
    然而,加速行進速度的命令還沒給到蔣奇,糧隊的尾部突然殺出一支騎兵,快速的追上糧隊,騎兵呼嘯而過,凡手持武器者,盡皆身死麽。
    糧隊尾端頓時陷入大亂,拉糧的民夫四散而逃,糧隊也陷入停滯。
    蔣奇聽聞糧隊尾巴遭襲,當即下令加快速,自己則率兵馬前去應戰,心中不時打滴咕:徐榮軍不是撤了麽?
    為何又出了一支兵馬?
    難道徐榮軍是詐敗?
    他猜的不錯,正是假意撤兵的徐榮,親率騎兵殺了上來,而且是殺向幾乎沒有還手能力的糧隊。
    而另一邊,到達黎陽的張遼與徐晃,便直接渡過了河,東郡對袁紹軍而言是禁地,對渤海王的兵馬而言,就如自己家裏一樣。
    就像劉擎沒有要求取燕縣一樣,就像董卓軍也可以借道陳留郡一樣。
    張遼如此做,就是為了應對所謂的突發狀況。
    若沒有突發,那麽沒有唄,打不過再渡回去,可萬一有突發狀況,到時候再想著渡河,可就來不及了。
    張遼不僅渡河了,還一直在往南行進,甚至在徐晃的建議下,派出了騎哨,以獲得第一手消息。
    然而,不久前,他們還真的收到了徐榮的消息。
    突發狀況,發生了。
    “文遠,這真的能叫突發狀況嗎?好似一切編排好似的。”徐晃吐槽道。
    張遼笑笑,回道:“你我二人隻需辦好主公交待的事,將糧草帶回即可。”
    兩人率領騎兵追趕,為了趕速度,徐晃甚至將鐵浮屠都留了下來。
    ……
    糧隊兩側,戰況激烈,因為樊稠的死,西涼兵們皆憋著一股怨氣,加上徐榮的扇風點火,頓時將全體西涼將士的戰意點燃,衝殺起來悍不畏死。
    有些“瘋兵”更是將戰馬的速度催動到極致,直接碾進了蔣奇步兵陣中,在撞傷數十人後,他也被亂刀砍落馬下。
    這樣的人一多,對步兵陣而言,無疑是滅頂之災,成片的人不是被斬殺的,而是被撞翻撞倒,再活活被踩傷,踩骨折,踩成一灘爛肉……
    蔣奇自詡治軍有方,即便處於劣勢,依然能有應對,事實上,在河內,他也數次證明了這一點。
    然而這一次,蔣奇軍的狀況不是隻有一點劣。
    步兵與騎兵野戰,大劣。
    民夫逃散,致其陣形鬆散,場麵混亂,大劣。
    麵對一群“喪心病狂”的西涼騎兵,蔣奇軍的心裏防線崩潰了,戰意全無,劣到家了。
    樊稠戰死的消息,蔣奇還不知道,他甚至還在困惑,西涼騎兵為何爆發出如此衝擊力。
    糧隊兩旁的戰場,橫屍遍地,鮮血四濺,每一輛糧車上幾乎都有所沾染,蔣奇軍且戰且退,不斷減員,心中叫苦不迭。
    蔣奇,你這打的是什麽仗!他心中罵自己。
    加速進行的消息還未送到糧隊,糧草遭襲的消息卻率先傳到了郭圖中軍之中。
    郭圖大感意外,大罵哨探。
    “徐榮不是撤回白馬了麽!什麽時候又摸上來的!”罵完才想到,好像是自己有些疏忽大意,在得知徐榮撤兵回白馬時,放鬆了警惕,沒有叫人跟著徐榮。
    樊稠都敗了,徐榮還打什麽!
    這確實沒毛病。
    然而文醜的行為,導致牽一發而動全身,甚至連河北的渤海王,都被牽動了。
    “趙將軍,淳於將軍,呂將軍,爾等速率本部兵馬支援蔣將軍!”郭圖當即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