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幹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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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景林暴跳如雷,跑下去撿了子彈塞進彈倉,等他衝出洋房舉槍瞄準,卻哪裏還有‘蔣振鴻’的身影?

    發泄一般將彈倉裏的子彈打光,楊景林陰沉著一張臉吩咐道“去,去廳裏通知一聲,給我通緝那孽障,但有反抗、格殺勿論!天亮之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有倆鼻青臉腫的下人應了,急匆匆跑出去通知楊景林的手下。

    這邊暫且放下,卻說費景庭從洋房裏出來,找了個沒人的角落解了假形術,又恢複成了原本的樣子。

    他叫了一輛黃包車,不過十來分鍾便回到了新居。付了車錢,心情不錯的費景庭剛開了大門,便發現有東西掉落在地上。

    撿起來一瞧,卻是一封信。他回到屋裏,開了電燈,展開信一瞧,才知道這信是關熙怡寫的。

    大意是蔣振鴻走後,關熙怡便火急火燎的跑來找費景庭,結果等了好半天也不見人回來,所以才留了這封書信。

    信裏還說,那蔣振鴻是個潑皮無賴,很是難纏,近期讓費景庭不要去找她,她會找機會來找費景庭。

    那字跡娟秀。有道是字如其人,別看平素關熙怡張牙舞爪,看著很是強勢,實則內裏是個患得患失的小女人。

    費景庭笑笑,將書信收好,心說蔣振鴻那廝能不能活過明天還兩說,楊景林就算不打死他,也得扒了他一層皮。

    這假形術頗為神妙,真氣流轉全身,可改換樣貌、身形,練到極致,甚至可變化成上古神獸。法術神妙,真氣耗費自然頗為可觀,此刻費景庭丹田氣海裏空空如也,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這麽快就從楊景林的洋房裏離開。

    看了眼腕表,已是夜裏十點多,他略微調息了片刻,便洗漱睡覺去了。

    另外一邊,也是趕巧了,今夜在署裏值班的恰巧是李誌章。這廝正跟幾個手下推著牌九,署長突然到訪,驚得一眾人等說不出話來。

    “嗬?還推上牌九啦?上峰給你們俸祿,就是讓你們推牌九的?”

    這裏頭屬李誌章職位最高,他隻好舔著臉訕訕道“署長,這不是晚上沒什麽事兒嘛。”

    “沒事兒就能推牌九?”署長瞪了眼,掃視一圈,隨即才放緩語氣道“行啦,這次就不追究了,下不為例。上頭有任務派給咱們,李誌章,你認識蔣振鴻嗎?”

    李誌章腦子裏繞了一圈兒才將‘蔣三癩子’跟‘蔣振鴻’劃上等號,緊忙道“您說蔣爺?認識,我們還一起喝過酒呢。”

    可惜李誌章表錯了情,署長饒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道“這麽說……你跟蔣振鴻還是同黨?”

    “那是……額,不是,署長您什麽意思?”

    “上峰命令,即刻起通緝蔣振鴻,限天亮之前將其逮捕歸案,如若遭遇反抗,格殺勿論!都聽明白了嗎?”

    “是,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那就趕緊行動,誰抓到蔣振鴻,我給他記一功。”

    一眾人等慌手慌腳,係好衣服、戴了帽子,又拿了長、短槍械,出了警署大門便四散而出。

    李誌章領著倆兄弟往北走,三月裏海風寒涼,凍得仨人哆哆嗦嗦。

    一人問道“巡長,咱們上哪兒找那蔣振鴻去?”

    另一人道“撞大運唄,反正今兒晚上是別想消停了。哎,巡長你說蔣振鴻不是廳長的外甥嗎?怎麽還讓人給通緝了?”

    李誌章正鬱悶著呢,煩躁地開口道“我踏馬上哪兒知道去?還有啊,什麽蔣振鴻?明明就是蔣三癩子。”頓了頓,他琢磨了下,道“我看還是先去蔣三癩子家裏瞧瞧,沒準能有線索。”

    “我看行,起碼能暖和一陣。”

    “快走快走,這風越來越大了。”

    三人一路小跑,不多時便到了蔣振鴻住的四合院前。

    手下上前拍門,沒一會兒門開了,開門的是倒座房看門的老頭。

    “誰啊?大晚上的敲什麽敲?”嘴裏抱怨著,開門見是仨巡警,老頭略微怔了下,隨即皺眉道“什麽事兒啊?”

    李誌章冷笑一聲“老東西,你踏馬還敢跟我們兄弟拿腔作調?我問你,蔣三癩子呢?”

    老頭自己沒什麽底氣,方才那樣說話,完全是仗了蔣振鴻的勢。眼見情形不對,老頭頓時老實下來,道“這……東家擦黑的時候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沒回來?老東西,你可別懵我們,要是查出來蔣三癩子藏在家裏,到時候你也跟著連坐!”

    “那不能……除非東家翻牆回來的。”

    “少廢話,讓開,我們搜一搜就知道在沒在啦!”

    推開老頭,仨人如狼似虎的闖進了四合院。

    吵嚷聲驚醒了房中人,隻見正房裏亮起燈火,片刻後一個女子披著衣裳出現在門口。那女子也不管仨警察什麽來頭,當即嗬斥道“誰啊?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嗬?介小娘們說話挺衝啊?”李誌章指著自己的衣服道“瞧清楚嘍,爺們可是巡警。”

    “巡警怎麽啦?知道這是誰的宅子嗎?”

    “蔣三癩子的,怎麽了?”

    女子一噎,旋即色厲內荏道“我,我可警告你們,楊景林可是我們家那位的舅舅,惹了他,小心扒了你們這身皮!”

    “這就不用你管了,我問你,蔣三癩子人呢?”

    女子不說話,隻是慌張的回頭張望了一眼。

    李誌章跟倆手下對視一番,當即心中狂喜。李誌章大步上前,一把推開女子,帶著人就衝進了屋裏。

    房間裏,鼾聲如雷,酒臭味充斥其間,李誌章上前一瞧,那睡覺的不是蔣振鴻是誰?

    舉手前擺,倆巡警立刻上前抹肩頭、攏後背,上去就把蔣振鴻給扣上了銬子。

    蔣振鴻從迷茫中醒來,當即叫道“誰啊?幹嘛呢?幹嘛呢?哎哎……鬆開我!”

    李誌章心說這功勞是自個的,沒跑了,當即笑道“蔣三癩子,你的事兒發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蔣振鴻還想嚷嚷,一名巡警幹脆將床上的臭襪子塞進其嘴裏,隨後仨巡警押著蔣振鴻就走。

    女子全程旁觀,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蔣振鴻天性涼薄,這女子本就對蔣振鴻沒什麽情誼。眼見出了這檔子事兒,女子琢磨半晌,幹脆連夜將值錢的東西搜刮一空,卷了包裹直接從後門跑了。

    那值夜打老頭看女子都跑了,他也有樣學樣,將燭台、臉盆等亂七八糟的東西裝了一獨輪車,天沒亮也跑了。

    卻說李誌章押著蔣振鴻回了警署,署長還沒走呢,見李誌章辦事如此利落,當即狠狠地誇獎了一通。緊跟著便是打電話報喜。

    過了能有一個鍾頭,警署門拉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衝了進來,領頭的正是氣瘋了的楊景林。

    他一進來便問道“人呢?那孽障在哪兒呢?”

    署長道“廳長,我給關值班室了,沒敢虧待。”

    “虧待個屁!這孽障就該關大牢裏!”

    署長領路,須臾便領著楊景林進了值班室。蔣振鴻背著手被銬在了窄床上,眼見來的是楊景林,這廝頓時掙紮起來。

    楊景林指著其道“孽障,還以為你踏馬有多大能耐呢,這踏馬天還沒亮你就落老子手裏了。”他懶得廢話,一招手“來呀,給我打!狠狠的打!”

    署長知道楊景林平素最疼他這個外甥,也不知倆人怎麽鬧成這樣,又怕事後楊景林翻小賬,是以在一旁說道“廳長……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誤尼瑪德會!誰再勸,我連他一起揍!”

    得!這話一說出口,沒人再敢勸了。

    倆壯漢衝上去,抽出皮帶劈頭蓋臉便打,直把嘟著嘴的蔣振鴻打得發出一聲聲殺豬般的慘叫。

    良久,蔣振鴻皮開肉綻,捱不過,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廳長,人昏過去啦。”

    楊景林背著手道“端盆涼水給老子潑醒!”

    李誌章殷勤跑腿,沒一會兒就端了一盆涼水回來。楊景林接過來,徑直兜頭蓋臉潑了過去。

    涼水一激,蔣振鴻哆嗦著醒來,嘟著嘴又嗚嗚咽咽著要說什麽。

    楊景林稍稍出了口氣,一擺手道“把臭襪子撤了,我倒要看看這孽障還有什麽好說的!”

    臭襪子撤走,蔣振鴻頓時泣不成聲道“舅舅,這是為什麽啊?”

    楊景林氣樂了“別,我可當不了你舅舅,您老可是逼著我管您叫舅舅來著。”

    “啊?這……這話從哪兒說起啊?”

    楊景林手指虛點了幾下,道“跟我打啞謎是吧?你踏馬不會告訴我,你忘了自個兒幹了什麽吧?”

    蔣振鴻眨眨眼,迷茫道“我……我幹什麽了?我什麽也沒幹啊,就老老實實在家睡覺來著。”

    楊景林一陣咬牙切齒,恨恨道“你踏馬還會夢遊了?來呀,再給我打!”

    “嗷~舅舅,為嘛打我啊?”

    “啊——別打了別打了!”

    “嗷嗷~我錯了,不管是不是我幹的,我都錯了,別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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