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噩夢之秘 第七十六章 你確定你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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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中。
吉祥與白鈞儒眼看著怪人衝天飛起,揮舞著兩把匕首斬向二人的脖頸,隻能閉目等死。
沒想到“嗵”的一聲,腳下一顫。睜眼看去,那怪人卻頭下腳上地栽在兩人中間,一動不動。
這是什麽招式?
“咦?好像那位黃神仙,突然歸位了?”吉祥道。
“歸位?這麽急麽……不對!我們必須馬上把那旗毀掉!”白鈞儒經驗豐富,念頭微轉,立刻覺得那黃仙連一秒都等不及,就舍了這邊歸位,顯然局勢很可能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可我們除了腦袋,什麽都動不了!”吉祥無奈地看著不完處的天魔旗。
“想辦法先逼住毒素蔓延!”白鈞儒吩咐吉祥,自己開始爭分奪秒驅毒。
他本來走的就是念力精控,警局時就顯露了可以控製到分子結構的能力,自然也可以用來驅毒。但下肢經穴眾多,一時辦會驅不幹淨,所以他選擇集中精神,先驅除兩臂上的毒素。
吉祥也開始嚐試用念力阻止毒素向頭部蔓延,不過試了幾次,隻有火念力能堪堪與向頭頸部侵襲的麻木感抗衡,隻能咬牙堅持住,等白鈞儒救助。
沒想到片刻後,白鈞儒胳膊剛能活動,就立刻把吉祥單臂抓住托起。
“老白等等,我手還不能動!”吉祥急忙喊道。
“用牙咬!”白鈞儒猛喝一聲,瞄準天魔旗,射箭一樣把吉祥拋了過去。
吉祥都沒有機會說不行,天魔旗就已經迎麵撞來,隻能按吩咐張嘴去咬。
隻是當吉祥咬中旗杆後,旗子卻並沒有如想中那樣,隨著身體慣性拔地而起,而是如生根的鐵棍一樣牢固紮在地上,帶得吉祥的身體掛在上麵甩了半圈,牙齒雖然沒掉,但血也出來了,一口腥鹹。
“使勁用脖子拽!快!”白鈞儒遠遠喊到。
但吉祥卻一動不動。
不是他不想動,而是動不了。
因為他咬中天魔旗的一刹那,舌橋上便立刻湧來大量的冰冷念力——很熟悉,是水念力。但十分駁雜,而且十分洶湧,如洪水一樣衝擊得吉祥頭腦陣陣發暈。
而且衝散了吉祥正在全力運轉的火念力,麻木感立刻沿頸部升了上來!
吉祥不知道的是,此時正是天魔旗舊神印被磨滅,但新神印還未祭煉的空檔,所聚來的信仰神力,完全失去了目標,成了無主之物。所以他這一口咬上來,恰好成了宣泄口,便向一起向著吉祥湧來。
好在吉祥《指極訣》的水法已經修煉得十分熟練,緩緩自動運轉起來,開始化去恐懼念力,吉祥隻是頓了幾個呼吸,就清醒過來。
這時麻木感已經快升到下顎,吉祥顧不得在去發動火念力驅毒,隻管一個勁地拚命晃頭,企圖撬動口中的天魔旗。
神旗這邊的異動,關闊傑第一時間就已經察覺。但是他急於擺脫薑斬刀柱的鎖定,顧不上旗這邊的動靜。
更何況他心裏有底氣,那神旗落地生根,需要以血為祭,方能拔出,否則旗陣也未免太好破了。
並且就算是受到攻擊,也會激發旗陣內的神力自動保護,就是金丹仙人,想要拔旗也要費一番手腳。
所以就算他明知道白鈞儒就在那裏,也不覺得三五分鍾內,神旗會出什麽問題。
而這邊隻須十幾秒,就會勝利收工,到時再去解決那邊的紕漏不遲。
所以他依然獰笑著對薑斬抬起了手指。
吉祥這邊,像一隻公雞一樣拚命地挺著脖子,麻木感卻一點一點漫過了他的下顎,又漫過了上顎。
終於,他的牙齦受不了這種大力扯動,滲出了更多的鮮血,流上了牙齒,流到了口角,流上了旗杆,然後混著口水如蛇一樣沿旗杆蜿延而下。
最後輕盈地流入土中。
於是,在麻木感控製了吉祥的眼皮時,他終於感覺旗身一顫,似乎開始被自己緩緩提起。
不過吉祥已經無法判斷這是旗子在動,還是自己的嘴在旗杆上滑動——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嘴是不是還咬著天魔旗。唯一的念頭就是用盡全身力氣,拚命保持這種上提之勢!
終於,在失去意識的一瞬間,他似乎覺得口中一輕,世界歸於黑暗。
同一時刻,薑斬的對麵。
關闊傑獰笑一聲,手一指,跋扈地喝道“再來!”
一道青白的粗大電弧應聲綻放於指端。
但是這次電弧沒有迎風暴漲,而是發出“滋滋”兩聲輕響後,就消失了。
關闊傑一臉不可思議,他現在雖然還不能控製旗,但是卻可以感知到旗,就在前一秒,他突然發現旗陣的一角毫無預兆地坍塌掉!
神旗竟讓人拔掉了!這怎麽可能?
但現在不是考慮可不可能的時候。這乙木煉神陣雖然威力奇大,但卻需要五旗聯立方可運轉,一旗失靈,全陣崩潰。
“走!”關闊傑頓時慌了,也不知道神旗那邊到底出了什麽狀況,再也沒有成竹在胸的模樣,招呼一聲黃天霸,掉頭就跑。
“蠢貨,土遁!”剛跑出百多米,就被追過來的黃天霸一下撲倒在地,然後就被滿天的烈焰和爆炸聲吞沒。
一時煙塵滾滾,衝擊波肆虐。
臨時指揮所內。
“霧開始散了!”一陣歡呼傳來。
“防生化部隊進場,防疫物資半小時後空降到位……”
“通知百姓原地等待救援……”
“消殺作業已完成,地麵空氣已檢測到hi成份……”
……
等王子薇與鍾心武等人趕到爆炸現場搜查一遍,隻發現了一處土遁的痕跡,遁洞中還留有大量血跡,顯然逃走的人受了重傷。
但薑斬卻不見蹤影,正黯然傷神之際,薑斬竟然長笑著從遠處飛來,落到眾人麵前。落地後看著眾人都笑出了眼淚
“老夫都已經做好同歸於盡的打算,哈哈,你猜怎麽的,他們竟然自己跑開了……撿了一條命!”
原來導彈落下時,薑斬離中心遠,雖然也被爆炸的高溫灼到,並被掀起的塵土埋在了下麵。但是這種程度的傷害,根本奈何不了他什麽。反倒是刀柱被導彈炸毀的反噬讓他傷得更重,連吐數口鮮血。
當他爬出廢墟,發現導彈僅重創了對方,卻也並沒有能阻止他們逃出升天,立刻禦空沿霧陣搜查一圈,人沒找到,卻收回了關闊傑逃走時沒有來得及收走的五杆魔旗,並順手以丹藥解了白鈞儒與吉祥的毒。
也是因此才知道,竟是吉祥及時拔旗破陣,救了所有人一命。
不過吉祥昏迷過去的姿式讓他記憶深刻——他的身體竟然像魚一樣兩頭翹起僵在那裏,旗子咬在嘴裏竟然拔不動——這分明是靠肌肉在僵化前的張力記憶才把旗拔起,可見也是拉開了決死拚命架勢。
薑斬慘遭重創,修為受損不說,七道劍氣也去了六道,基本渡劫無望,心中原本不免有些淒涼之意,此時見了吉祥這古怪的姿勢,頓時又好笑又感動,竟然莫名其妙的精神愉悅。
特別是想到,自己本來就是抱著和對方同歸於盡的心思,如果不是吉祥,不但自己身死道消,全縣百姓也淪為魔食,難以想象這災難會大到什麽地步。
現在自己不但活著,還重創了對手,搶了他的魔旗,簡直戰果輝煌,自己還得隴望蜀,未免貪心不足——這可不是修行人的心境。
想到這裏,眼界頓時豁然開朗,便大笑著離開了白鈞儒和吉祥,先行一步回到縣城的爆炸現場。
但是眾人聽了薑斬笑嗬嗬的分說,卻心下黯然。
眼見著薑斬半個多小時前離開時,還精神矍鑠,看起來隻有五十左右的年紀。此時不但一身泥土,頭發也全白了,竟然已經顯露龍鍾老態。
薑斬見狀手一揮“年輕人,開心點!想想半個小時前吧,這已經是出乎意料的最好結局!我現在要立刻回總部靜修,天魔旗就順便帶走了,剩下的事,隻能辛苦各位了!”
說完也不待眾人回應,兩手一拱,衝天而起,向南就走。
“薑前輩,你的劍佩!”王子薇趕緊舉著劍佩喊道。
“送你留作紀念吧!”聲音傳回,身影卻已經化為一個黑點,轉眼不見。
“他這麽匆忙離開,說明已經壓製不住丹動,必須盡快閉關。而對抗雷劫,一道劍氣可有可無,倒是便宜你這小妞了!”
說話的是富詩韻。
二人進屋查看時,富詩韻隻瞥了一眼,就去了洗手間,出來時就恢複了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模樣,竟是完全沒將生死當一回事。
王子薇一見是她,立刻拉起她的手,把劍佩拍在她手上,道“我根本沒出什麽力,這個要送,也得送你!”
富詩韻愕然。
如果王子薇不知道劍佩的厲害,這麽做倒也不算什麽。但是,她可是憑此直接斬殺了兩位金丹期薩滿神的,不可能不知道,哪怕佩中隻剩一道劍氣,其價值也無法估量。
很多時候,這就代表了一條命。就算在王子薇的修行家族,也是屈指可數的寶物。
“傻妞!”富詩韻哼了一聲,拉住王子薇的手,又把玉佩拍了回來,道“我才不稀罕!”
王子薇一愣,正要跟上去硬塞給她,忽聽有人在喊她。
轉頭一看,隻見警局的孟局長領著一個戴著口罩的馬尾辮姑娘,分開現場警戒的警察,走了過來。
由於中間很雜亂,隻好遠遠喊道“子薇姑娘,我女兒要我向你打聽一下,陳吉祥有消息了嗎?他是我女兒的好朋友。”孟局長有些不好意思,隻是被愛女纏得沒辦法了,不得不帶她過來一問。
“剛剛得到薑前輩的消息,吉祥沒什麽大礙,正在趕回來的路上。”王子薇遠遠地看了一眼孟蝶兒。她知道一個女孩子這麽惦記一個男孩子,意味著什麽。
富詩韻離開,本就是從薑斬處聽了吉祥的消息,有意去找他的麻煩。此時一聽有人問陳吉祥,也轉身看了過來。
但是她關心的不是這個小姑娘的感情,而是眼尖地一眼看見了小姑娘毛衣外露著的吊墜,覺得分外眼熟。
當即一個縱躍跳到孟蝶兒身前,挑起吊墜仔細一瞧,這不是我那個玉牌嗎?
火騰一下就上來了,好你個陳吉祥,這就是你說的賣了嗎?
孟蝶兒被嚇了一跳,不悅地一把搶回吊墜,怒目看向富詩韻。
“薇姐你是說我嗎?我沒事!”卻是吉祥聽見前麵有人說他,和白鈞儒從樹林裏竄了出來,遠遠喊道。
以富詩韻的脾氣,當然是要從孟蝶兒手中將自己的東西搶回來。但是一聽見吉祥的聲音,立刻怒目圓睜,什麽都不顧了,大吼一聲
“陳吉祥,你確定你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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