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城煙雲 第十六章 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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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什麽這九人會成為一夥,很難想像。
吉祥留意看了下外麵的地形,應該是山體上的一個大裂縫,從山頂貫到海裏,像是刀劈的一樣。兩壁間隔數十米,上窄下寬,所以在衛星地圖上看不清這個裂隙的存在。
底下雖然寬,但貌似也隻能進來小船,也幾乎不可能發現壁上石洞。
所以自己若不是誤打誤撞,根本無法發現這麽一個隱秘地方。
在洞口偷偷打量一會,吉祥知道下麵的局不是自己能參與的。他也想過用槍或手雷去偷襲,但這麽近的距離,以對方的反應,自己的槍最多隻能殺傷一人,就可能被群起攻之掛掉。手雷又可能誤傷自己人,想想隻能作罷。
然而情況緊急,自己一方的五人,重傷躺下的四個,怎麽看都比較弱勢,萬一那幾名亞美利科的基因異能人立場變化,這些人立刻就危險了。
所以他覺得自己最迫切做的是要回去搬救兵。
正要轉身離開,突然一個聲音傳入耳朵裏:“小子,能聽見我說話不?能聽見,就點點頭。”
吉祥一驚,但對方說的是華夏語,顯然是下方五位前輩之一,聞言便點點頭。
“這麽說,你是用傳音入密找到這裏的嘍?”那聲音又道。
吉祥一呆,自己哪懂什麽傳音入密?於是搖搖頭。
“不懂傳音入密,你怎麽能聽見我說話?”
吉祥啞然,攤了攤手。
“怎麽可能?對了,你是不是用超聲波探的路?”那聲音問。
吉祥點點頭。
“那不就是傳音入密?”那聲音解釋道:“超聲波方向性很強,說的話可以隻發射到對方的耳朵裏,所以隻要對方可以聽得到超聲波,就能起到秘密溝通的效果,也就是傳音入密。老頭子見你來時的嘴部動作不一樣,所以才有這個猜測。”
對方能看見他,吉祥心裏一動,用手指了指嘴,然後摸了下耳朵,又指了指麵前的空氣。
那聲音的主人立刻知道了吉祥的意思,道:“你既然能用來探路,自己也可以用來講話,但是你的發聲太擴散,對老頭子講話會被亞美利科那個會聲波攻擊的人聽去,你得再練一練。”
說著給吉祥講了一些以超聲波講話的技巧。這對吉祥來不難,精巧一些的語調控製,引入水念力就可以完成。幾分鍾時間,就掌握得很熟練。
“不錯,孺子可教。你往下方看,頭不要探出太多,方才要不是那些人正在爭執,你已經被發現了。小心點,一點一點往外探頭,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老頭子我了,到時衝著我的腦袋說話即可。”
吉祥依言探頭往下一看,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胡子老頭,頭衝著石台外沿,嘴則衝著洞口,竟然是陣法大師宋墨。
也裏也是恍然,看來對方在洞裏而下了什麽陣法,所以才能看見自己,又準確地對自己傳音入密。
“墨大師,是你嗎?”吉祥小心翼翼地對著近二十米外的大胡子老頭道。
“不是我還能是誰?你叫什麽名字?”宋墨道。
“晚輩陳吉祥。需要晚輩做什麽嗎?”吉祥趕緊問。
“陳吉祥?”宋墨一愣,又恍然大悟道:“就是十叔看中的那個重重重孫女婿吧?嗯,不錯,有眼光!”
吉祥一樂,沒想到十叔會和老朋友們這麽介紹自己。
隻聽宋墨又道:“不用。幾個老東西都是裝的,故意示弱,由著十叔把那幾個人形怪物給策反了。”
“十叔會講亞美利科語?”吉祥驚訝。
“當然不會。這家夥就憑幾個手勢,那幾位就叛變了!”口氣裏似乎也對十叔的能力欽佩不已。
吉祥更是驚得無法評價。他倒是知道十叔的口才絕對便利,否則也沒辦法從張兆會的師父玄機道人那兒敲來一大堆寶貝。但是這用手勢就能策反的本事,也太離奇了吧?真想不出他是怎麽做到的。
一問之下,才了解了下麵的情形。
修道之人,煉氣鍛體是必經階段,所以身體的素質是全麵提高的,雖然處在溫壓彈這種人類科技極致的武器爆炸中心,也難幸免,但是躲在山洞深處後,餘波隻是令他們受了一些輕傷,影響戰鬥力,但決不至於起不來身。
所以暗自裏運功調息,就能緩緩恢複。
但那些基因戰士不一樣,他們隻是通過基因強化或附加了一些能力,實際上的身體素質,比普通人也強不了太多。
比如那個聲波怪物,他的能力在肺上,但是基因藥劑隻強化了肺,使出的能力比這些金丹強者還厲害,但是他的其它器官抵抗力一般,所以他的能力傷人傷己,殺人的同時也在自殺。
也因此溫壓彈的餘波對他造成了很大的灼傷——他是實實在在的受了傷,一進來就對那放導彈的大罵不已。
橡皮人和那控水的,也是如此。而且這二位的身體更弱,若不是他二人能力結合互補,差不多直接在第一波爆炸時就掛了,可謂是經曆了生死之劫,怨氣更重。
據華夏的情報顯示,這些使用基因藥劑後能成功生成基因武裝的,基本都是一些重刑犯,在亞美利科要判幾百年刑罰那種。再加上注射基因藥劑他們幾乎都不是自願的,生成能力後,受國家控製更重,還有嚴重的身體問題。
所以這些人本來就都有怨氣,對國家的忠誠度更談不上,此時又在戰場上被當成了炮灰,都惱恨得發狂。包括那砍刀巨人也是如此——那家夥傷的最重。
所以這些情緒一進來就被十叔給把握到了,暗示我們裝死,去除對方戒心。
那些人本來一進來就凶性大發,要殺死我們,結果十叔給他們做了幾個手勢,他先用手比了比亞美利科的四個基因異能人,又比了比華夏方五人,然後用手輕輕敲了敲胸口,作了個吐血的動作,表示大家都受傷了,應該放棄打打殺殺。
接著又用手指了指那一直在旁不出聲的三位半機械忍者,挑了一下大拇指,表示他們都完好無損,你們的力量大大的強,完全不用擔心我們能反抗。
那三個基因怪物這才注意到,本來最弱,在軍中被他們瞅不起的三個半機械忍者,竟然毫發未傷!
這怎麽可能?於是厲聲質問那三個忍者。
這裏需要指明的是,陣法大師宋墨學識十分好學,幾百年悠久壽命不但讓他陣法造詣高深,也讓他學識十分淵博,所以他無論是對扶桑語還是亞美利科語,都是十分精通的,讓他裝死,一是方便暗中控場,一個就是想讓他偷聽。
果然一番吵罵之下,基因異能者和三位半機械忍者就決裂了。而他們爭吵的內容,也暴露出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原來以溫壓彈攻擊特戰隊的計劃,是“微型戰場”一開始就計劃好的,所以這些登場的基因異能者,全是炮灰。
而做出這個計劃的,就是他們的海軍總司令,一個有著扶桑血統的上將。
這裏還透出了一個隱秘,亞美利科的基因藥劑還有重大缺陷,就算實驗體注射基因藥劑後沒死、成功加載了基因武裝,壽命也會比普通人大幅縮短。
所以對這些重刑犯來講,老老實實呆在監獄裏,一輩子不出來至少還有三五十年可活,一旦注射了基因藥劑,成功了也沒有自由,而且壽命反而隻剩下了十幾年。
而來這幾位基因異能者,包括被薑斬和了然聯手襲殺的飛行異能者,都是基因武裝的第一批成功的實驗品,至今已經超過十年,隨時都可能基因崩潰死掉。
正因如此,所以讓他們來說是對老牌強者的重視,實際上就是讓他們當炮灰,執行兌子計劃。
所以從戰略價值上,這些基因異能者,甚至都不如這些半機械忍者的價值高,這也是為什麽所有人都重傷,而半機械忍者毫發無損的原因所在!
話說到這個份上,雙方頓時破了臉,打成了一團。其時砍刀巨怪傷重已經暈了過去,剩下的攻灘三人組也各個帶傷,能力無法全部發揮不說,行動能力也受限,結果一交手,竟然被殺得大敗!
若不是十叔及時出手,以火法逼退三個半機械忍者,他們早被切成滾刀塊了。
於是就成了現在吉祥看到的局麵,十叔與三位基因異能者殺不掉三個半機械忍者,而三個半機械忍者也奈何不了十叔四人,而且就算他們想溜回山洞去搬救兵也不成,隻要他們敢賣出後背,十叔與音波怪兩個遠程,足以把他們變成屍體。
這麽一講吉祥就明白了,這裏確實不需要救兵,十叔一方完全可以自保,但要想生擒住這些寶貝,卻還是有些力有不逮,所以需要華夏一方完全勝出,才能在無後顧之憂的情況下,集中力量,把這些寶貝一網打盡。
要是真能生擒他們,華夏就算破解不出機械武裝與基因武裝的技術秘密,至少也能增加對兩種武裝能力與弱點的了解,今後在戰場上碰到,就不會出現一開場預警機就損失掉的慘事。
所以,這裏的事情可以放一放,目前最重要的事,是爭取到正麵戰場上的勝利。到時由於外麵都以為這些人已經死於溫壓彈,華夏海軍正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些“寶貝”運回本土。
想到這裏,吉祥便開口和宋墨大師告辭,打算歸隊參戰。
“慢著,”宋墨道,“老頭子有個習慣,走到哪裏不布下陣勢,就覺得自己沒穿衣服。”
“這個陣就布置在山洞裏,是我進來時邊走邊布下,名字叫“流光照影陣”,可以在腦海中窺見洞中任何一處的情形。你可按我咒語取得部分控製權。”說著便傳了吉祥一段咒語。
吉祥覺得很神奇,按照咒語默禱一番,喝一聲“疾!”腦海裏瞬間便展開了一幅圖景,正是立身之處的模樣。
隨著意念推進,洞景也發生變。很快吉祥又發現,隨著自己對洞內地形的掌握,腦海中的景象還可以瞬間切換到任意想去的地方,而且不複黑漆漆的模樣,視黑暗如白晝,巨細無遺,吉祥甚至看到了之前不曾注意到的老鼠和蛇的屍體!
吉祥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宋墨前輩為什麽要給自己這個陣法?沒什麽攻擊力,也搬不走,自己在島上戰鬥,總不至於碰到人就往這裏領吧?
於是他問:“墨大師,你讓我掌握這個陣,是有什麽事要交待嗎?”
“小子腦子轉得快。不過這隻是個猜測,如果猜測成真,俘虜這些人計劃就得變一變,甚至可能我們所有人都得有危險。”宋墨這次說得語氣很凝重。
原來,他覺得那三位半機械忍者很奇怪。原因是,華夏此次派來島上的,可以說至尊堂能派出的金丹來了一半,差不多能力上也涉及得很全很廣。
然而即使這樣,也都在溫壓彈下受了不輕的傷。
可是那三位關機械忍者竟然什麽事都沒有!對方能選擇把四肢換上機械的,顯然不可能是金丹以上。
但是他們如果是血肉之軀,怎麽能經過那恐怖的高溫高壓而毫發無傷?
使用法器防護嗎?也不可能,能當住溫壓彈的防護,五位金丹都沒有,如何會配置給這半機械人?
那原因就隻有一個:這些半機械人不是人類!
“不是人類是什麽?”吉祥忍不住問。
“小子,你知道你在山洞中交手的女孩是什麽嗎?她可不是人類,而是一個琉璃傀儡!”山洞激戰宋墨自然也全程收入眼底,吉祥看不出千葉菊是什麽真身,宋墨這種見多識廣的人,如何看不出來?
隻是他的傳音入密沒辦法繞洞傳間,當時空為吉祥捏一把汗,卻沒有辦法提點吉祥。
經宋墨一解釋,吉祥知道自己歪打著,竟然以“冰火腳心雷”,把對方真身給弄“炸”了,自己聽到“哢哢”聲,正是琉璃炸裂的聲音。
“墨大師懷疑那三人也是傀儡?”
“對,唯有如此才能解釋得通。”宋墨道:“這種琉璃傀儡我在日本遊曆時見過,是一個入了邪道的佛門子弟所創,名字叫禦見琉璃。”
“這種傀儡的特點是裏麵封有生人的鬼魂,自主性極強,真身不懼水火,可承載他的神力貫注,最高可到金丹的實力,但很少。無論是那個巫女還是這三個忍者,都符合琉璃傀儡的特點。隻是現在的琉璃傀儡,和那機械武裝結合後,實力更強。”
“您是懷疑禦見琉璃也來到了這座島上?那不可能吧?”吉祥有些不可置信:
“我在船上觀戰時,看見對方有兩個半機械忍者被張天師在路上擊殺,山洞裏還堵了四個,還有六個去襲擊總部,被張天師的雷符給陰死了。再剩下的,都在這裏了,加上那個飛人。一共二十,不多不少。”
宋墨道:“還有第二梯隊的人呢?”
“第二梯隊?第二梯隊的特戰人員,不是都是考驗國家潛力的、不允許有金丹之上的存在嗎?”
宋墨嗬嗬笑了,“問題對方不是金丹,但是可以駕馭實力可比肩金丹期的傀儡!”
“怎麽可能?!”
宋墨道:“有何不可能?那巫女的實力你已經見識過了。這裏的半機械忍者你也見識過了,他們的實力,要超過死掉的十二個,就連十叔的火,他們都不怕。”
“這說明琉璃的承載能力很高,製成金丹傀儡,有何不可?封印一個金丹鬼仙級別的鬼魂,就可以了。”
吉祥想了想道:“所以墨大師是想讓我把他們引到這裏來?”
“不然呢?一旦你們逼急了對方,他全力以赴,你們就會團滅,引到這裏來,雖然俘虜這些基因異能者的事可能會泡湯,但至少可以保你們無虞。”
吉祥回到營地時,發現整個營地的臨時野戰廚房都以經收好,所有輜重都已經上了車,一幅準備開拔的樣子。
一問之下才知道,東麵的戰事,華夏一方由於第一梯隊的兵員存活數量極高,帶領新補充進來的第二梯隊少年兵,已經占了上風,馬上就要把對方的新老登島部隊推下海裏,所以大會戰即將開始,所有兵員,都在向前線靠攏,準備一舉殲敵。
其實此時吉祥對宋墨前輩的判斷仍然存疑。要知道,雙方參與“微型戰場”的特戰隊員,都要經過雙方的大能力者進行實力確認,怎麽可能讓對方把金丹期實力的傀儡帶到島上?
也許是宋老前輩多慮了。吉祥想。
車隊開拔時,吉祥的小隊沒有專車,便分散在其它車輛上,吉祥便和王三擠到了一輛七人越野車裏。
越野車沿著草草開出來的砂石路顛簸著一路前行,很快爬上了東麵的一座高山,隻見遠處隔著數個山頭的天空上,無數直升機在盤旋,槍炮聲,爆炸聲不絕於耳。
突然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從身後傳來,接著便聽見無數槳葉急促擊打空氣的聲音,以及火箭彈發射時的破空聲。
“敵襲!”
吉祥剛聽到這一聲大吼,就覺得車身劇烈一震,然後就天翻地覆一陣翻滾,隻得牢牢摳住車身固定自己,等車子翻來翻去,“砰”地一聲依然四腳著地停下時,吉祥發現車裏的人都已經甩了出去,趕緊爬出去查看情況。
這時整個車隊都已經被炸得不成隊形,幾輛車燃起了熊熊大火,士兵們正各憑依托,準備迎敵人的第二輪打擊。
遠處半空中,十餘架敵人的直升機正在調頭,機腹下猙獰的武器在陽光下散發著森然的氣息。
吉祥正要尋掩體趴好,突然看見王三正呆呆地坐在路邊,手裏拿著一個炸爛了的雞腿,表情沮喪。
“臥倒!嗨!臥倒!”吉祥大喊。可是王三還是呆愣愣地,仿佛眼裏隻有雞腿,其他什麽都感知不到。
吉祥趕緊幾個箭步竄了過去,一把將王三撲到在地。
“突突突突……”一梭子子彈幾乎是貼著吉祥的後背射了過去。
吉祥一刻也不敢停,扛起王三拚命就跑。果然,那直升機也不知道什麽惡趣味,機槍子彈追著自己打,身後“坑坑”的子彈入地聲,就沒有離開腳後半米過,濺起的沙石打得吉祥腿上,提醒他慢一步就會連同王三被打成四截!
某個時刻,吉祥猛地橫向一滾,突突突突……機槍的子彈在地上激起一溜塵土,終於飛了過去。
吉祥回頭一看,隻見後麵早已經是一片火海,也不知道杜天、張兆虎等隊友還在不在,但是已經顧不上了,因為那十幾架飛機雖然被擊落了兩架,但剩下的已經再次掉頭,看來自己這兩個明顯的活口,他們並不打算放過。
“吉祥!這裏,這裏!”有人喊道,抬頭一看,卻是剛才自己還想著在不在的杜天,正帶著其三人,跑向路邊停著的一輛越野車——竟然是剛才自己跳下來那輛。
“車,車!”王三也急了,率先飛快地跑了過去,竟然跑得比杜天幾人還快,麻溜利索地鑽進了駕駛室的司機位上。
“你會開車嗎?”杜天本來是奔駕駛位去的,見狀吼道。
王三卻已經有模有樣地發動起了車了。
杜天隻得做罷,伸手把跑過來的吉祥拉到車上,車子就已經向脫韁的野馬一樣竄了出去,害得吉祥一頭就撞在車棚上的鐵柱上,起了個大包。
“不會開車你搶!”這時大家也發現了,王三這哪是在開越野車,他是在開卡丁車,一邊猛踩油門,一邊不停地左右亂打方向盤,車子像沒頭蒼蠅似的亂撞一氣,坐車的幾位十幾秒的功夫,隔夜飯就快吐出來了。
這麽下去,躲過了直升機也抖零碎了。
“穩住!穩住!”吉祥急喊。
“穩住!叭叭嗚——”王三也喊,兩手握著方向盤,這回不亂動了,一腳油門下去,車直接衝出了路邊,沿著坡道向下衝去。
“我靠,這精神病吧?”杜天吼。
“對。”吉祥答。
這坡剛才大家都留意過,得有四十五度,直向下幾百米,幾十米的草坡過後,就茂密的大樹。所以撞樹是必然的,這個速度撞上去,連車帶人不會有完整的零件。
這時車上的人沒有人埋怨王三,每個人都在發出竭盡全力的嘶吼,盡可能的大,因為這也許就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