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城煙雲 第五十七章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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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是一個不知道什麽能力的金丹,所以荊後十分小心,她采取的是一種緩慢侵入的方式,所以她最先使用的咒法,名字叫“百感”。

    

    顧名思義,這是一種被動咒,用來體察環境,本身不會對目標有任何探測行為,隻是被動地接受目標區域的種種信息,如光、聲、味、香、質等,但不限於此,還能體察磁場、神力的變化等,十分精細,這是荊族母皇特有的能力。

    

    當然,這種咒法如果沒有生靈為媒介,以風雪沙石為媒也是可以的,不過耗時長久,而且用來布陣的話,自持性也不好。

    

    木係的咒法,越是生物種類豐富的地方,爆發出來的戰鬥力越強,母皇尤甚,這是生物界進化與神道修行結合產生出來的頂極生靈,曾經奴役了大半個宇宙,可見其強悍。

    

    像白鈞儒跟在她身邊,看起來人好似人畜無害,那是她畏懼白鈞儒身後的人,不敢真的翻臉,否則沾上一個咒法大家,分分鍾鍾被陰死,而且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此時荊後擺脫了白鈞儒,又脫出了危險同僚的包圍來到了這裏,是想要把這裏當成自己的老巢來經營,自然要放開手腳,不再隱藏手段。

    

    荊後的實力,大多數咒法的使用已經不用靠繪製成符或使用法器,而是以念力感知到目標——水熊蟲,然後將咒力直接刻畫上去。

    

    不過水熊蟲是一種簡單的生命,承載力有限,無法完成複雜的功能,這就需要把控製的水熊蟲分類,分別刻畫上不同的咒紋,以達到不同的功能,再通過無數的水熊蟲群組合,以達到千變萬化的功能。

    

    實際上,如果吉祥就站在荊後身邊,並且能夠看見荊後的施咒,他就會驚訝地發現,荊後咒術的根本之法,竟然是他的“禦靈咒”!隻不過,荊後對“禦靈咒”的運用,要精妙與強大得多。

    

    更重要的是,荊後具有“化生”的本領,能遠程摧發水熊蟲的生命力,讓水熊蟲的數量在短時間內大量繁殖。而且,荊後的咒術,可以由母蟲“傳染”子蟲,這說明咒力是深入到基因中的,非對咒力操縱入微到極致,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於是無聲不息之間,一支被控製的水熊蟲大軍,便隨著南極的風雪散布開來,僅僅一天的時間,荊後的水熊蟲軍隊就抵近了那處可疑的區域。

    

    然而,就在水熊蟲大軍入侵到目標區域十公裏左右時,這些咒蟲通過“百感”咒力傳來來的信息,就讓荊後大吃一驚!

    

    她竟然察覺到了陣法的痕跡!

    

    對方也是擅長咒術的高手,而且竟然布下了一個十徑近二十公裏的大陣,好大的手筆。單看這大陣的規模,就能夠看出對方的實力不可小覷,比之自己現在的水平,竟然也不遑多讓!

    

    還好,自己夠小心,使用的百感是被動探測,否則這一下就可能引起一場大戰。這種情況下,本來荊後做的就是藏好自己,不要去給自己招惹麻煩。

    

    但是,荊後的心底卻升起了巨大疑問:精通咒術,修為高絕,會不會是荊無命在地球布下的暗子呢?荊無命就是她留在歐羅巴母巢裏的黑袍老者,一個荊族派駐在地球上已經幾千年的閑子。

    

    荊後皺著絕美的眉毛,思忖了半天,終於下了一個決定,那就是繼續探索。

    

    對方要是真是荊無命的人,這次自己來地球又不知道他的存在,那就更應該借機摸清楚對方的情況。

    

    她再次確信,對方沒有發現她,一是如果發現她,此時必然會有反應,無論是敬是畏,對方都會有個態度。

    

    二是,大陣是防禦性的,所以對方應該是布下大陣,躲在這裏在做什麽重要的事。

    

    荊後不再大張旗鼓地侵入對方的大陣,而是放棄了“化生”術的催生,讓水熊蟲們自然繁殖,然後隨風以一種自然的方式往目標區域滲入。

    

    這一下就慢了許多,但是也僅僅多用了兩天,就讓整個水熊蟲咒蟲大軍布滿了全布目標區域。

    

    而荊後也終於看到了藏在那裏的人的真麵目。

    

    這一看不要緊,讓荊後差點把眉毛皺到一起——對方竟然是一個青衫老者,而且正在趺坐修行。

    

    金丹倒真是金丹,但問題是,對方修煉的,卻不是木係念力,而是很常見的水土二念力,並且尤重水法。

    

    這……荊後反而有些不會了。對方布下的陣,是以一種藤蔓為骨幹在地下鋪開的,南極下根本不可能有天生的藤蔓,所以必然是由修行者布下的才對。

    

    而且能夠讓大陣直徑達二十公裏,咒力必然十分磅礴,怎麽可能是眼著這個一心在修煉粗糙水法的小金丹?

    

    荊後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冒險試一試。此時荊後已經來到了那大陣的邊緣地帶,對這種暴露在自己“百感”咒法下的目標,射影咒是最方便咒法。

    

    荊後摧動咒力,凝了一道傷害力並不高的“癢”咒,對著那青衫老者撒了過去。

    

    片刻後,老者先是一振,一股強大的土、水混合神力一振,似乎是想驅除那不明的癢感。

    

    是一頭狼妖,荊後眼一眯。不過木係咒力對土水二神力有先天的優勢,雖然荊後的癢咒沒什麽威力,但是等級很高,這狼妖想單憑水土二神力就驅散,未免有些異想天開。

    

    這麽說,對方不運足神力,把咒力一鼓作氣驅除,那這咒力就會像跗骨之蛆一樣,除之不盡。

    

    然而下一秒,荊後對咒力的感覺一閃而斷,咦?竟然被清除了!

    

    不可能!

    

    荊後心下大驚。她神色凝重,再次施展了一遍癢咒,這次她在癢咒的基礎上,加了些料,用來查看對方用的什麽手段,驅除了自己的咒力。

    

    半晌過後,荊後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這金丹強者,竟然是一位咒奴!

    

    而且,此人所中的咒印,竟然與自己的咒印同出一源,對咒奴有排他性咒力保護,這才是這頭狼妖能夠輕而易舉地清除自己的癢咒的根本原因。

    

    荊後明白了,這狼妖既然是咒奴,那在這裏必然是得了主人的命令,在此守護什麽。而且看樣子,主人不在。

    

    荊後仔細分析了一下“百感”傳來的信息,最終把目光投到了地下。

    

    看來,秘密是在地下的藤陣之中。

    

    荊後沉思起來。

    

    想探地下的藤陣,冒的風險就要大上許多,很可能會讓自己暴露無遺。

    

    探,還是不探呢?

    

    最終荊後決定還是要探一探。

    

    無它,咒印與她同源,也就是說,對方很可能是荊無命在地球布下的、自己所不知道的暗子。這老東西,一開始就對自己不懷好意!

    

    既然如此,對方在此時此刻,顯然天然便和自己站在對立麵上,在地球這麽小的空間裏,遲早都會和自己發生一場爭鬥。

    

    而現在,顯然對方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暫時抽不出精力來,才蟄伏於此。按照破壞敵人的好事,就是在打擊敵人的原則,自己此時出手,恰得其時。

    

    而且,一旦成功,自己就可以安心躲在這裏猥瑣發育。否則又得去別尋它地,費時費力不說,還可能會與其他搜尋自己的勢力碰上,危險係數同樣不小。

    

    想到這裏,荊後便開始指揮自己的水熊咒蟲大軍揮軍向下——當然不是全麵揮軍向下,那樣動靜太大了。

    

    她是指揮水熊蟲從一處地麵下手,先尋到冰蓋下藤陣的枝末,再延著枝末向主幹發展。如果順利的話,窺探到主幹,就大概可以知道對方在幹什麽了。

    

    不過,這種方法侵入性很強,對方既然能控製金丹為咒奴,當是和自己實力仿佛的咒法大家,很難做到讓對方一無所覺。所以荊後也做好了隨時和對方爆發戰鬥的準備。

    

    然而,出乎荊後意料的是,水熊咒蟲的侵入竟然異乎尋常的順利,無論是最容易被察覺的破冰而入,還是沿著冰下藤蔓探索,對方竟然毫無所覺。

    

    對方對藤陣的控製,竟然十分粗疏,這絕不是對方有事分不開身,而是咒法本身的運行感覺就不對。

    

    竟然不是本族高明的咒法,而更像是原始妖怪覺醒的天然神通,就像一個有著一身怪力的莊稼把式,看著威武,實際上上不得大雅之堂。

    

    這下荊後反而篤定下來。如果是莊稼把式的咒法,自己對付它還不手到擒來?

    

    不過,對方的絕對實力確實不容小覷,那藤蔓堅如鋼鐵,在冰下蔓延糾纏,占的可不隻是二十公裏直徑的麵積,而是一個大上一倍有餘的藤球,隻不過地上露出的一小部分如被削掉,才讓它看起來小上一些而已。

    

    這麽大的體量,咒力顯然極其浩瀚,荊後都懷疑對方已經有了元嬰的實力。

    

    直到水熊咒蟲沿著冰下藤蔓枝末到達了主幹,荊後才不禁一呆。咒蟲的視野中,在深深的冰蓋之下,巨大的藤球中間,居然糾纏著一個人。

    

    一個少年。

    

    還是一個熟人。

    

    少年正是吉祥。

    

    荊後是見過吉祥的,不過那時吉祥才十三歲,尚未長開。但是像荊後這種咒法大家,分辨人從來都不是靠外表,而是神魂上的特異性。

    

    所以她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少年。而且,她也看出了這少年的處境。

    

    可憐的家夥,這是要被奪舍啊!

    

    然後,荊後就見那少年睜開空洞的眼睛,發出了一道意念,下一刻,正在修行的狼妖——也就是古斯卡,睜開了眼睛,把目光投向了荊後所在,牢牢地鎖定了她。

    

    目光中,滿是嗜血之意。

    

    “嗬嗬,有趣,原來這狼妖,竟然是少年的咒奴!”荊後笑道,“雖然不知道你出了什麽事,但是你這麽弱,就算不找上我,我也不會饒了你——正好,我座下缺兩頭禦獸,就你們了!”厲喝一聲:“領域!”

    

    下一刻,億萬咒蟲同時活躍起來,它們鑽進冰雪,冰雪立刻便有了生命,無數冰雪旋轉著,擰成一條條冰柱,如蛇一般撲向眼睛血紅的青衫老者。

    

    荊後冷笑一聲:“小小金丹狼妖,被控製成了沒腦子貨,想在陣法成型的咒術大師麵前翻起浪花來,想多了!現在如果想跑還來得及……不過你主人既然命你死戰,怕是你今天得易主!”

    

    古斯卡縱聲狂笑,瞬間數條龍卷便即成型——南極常年狂風肆虐,這裏正是他的主場。

    

    然而,下一刻,在爭奪冰雪的控製權上,古斯卡卻遇到了困難。古斯卡修土水神力,土法控製龍卷成型,搬運水汽,而水法凝水成冰,化冰為刀。

    

    但是天地間的水汽是有限的,現在荊後通過咒蟲控製了冰雪,古斯卡要想調動這些冰雪,就得以土神力去搶奪。

    

    問題是,一來古斯卡境界就要比荊後低,二來咒蟲已經經過兩天的壯大,變得無窮無盡,相當於荊後集攢了兩天的咒力,和古斯卡一時的土神力相抗,那如何抗得過?

    

    最終古斯卡搶到的冰雪隻有零星一點,龍卷的威力大幅縮水,反觀咒蟲控製的冰柱,已經成長得如巨龍一般,在天空縱橫交錯,完全不受龍卷影響。

    

    古斯卡雖然被咒力刺激,進入了癲狂狀態,但是基本的防禦直覺是有的,隻得不斷地躲開向他衝撞過來的冰柱,身形十分狼狽。

    

    那無數冰柱一擊不中,留下拱形的身軀,又從別處探出頭來,僅僅片刻時間,就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冰雪迷宮,把古斯卡困在了其中。

    

    再回頭看向地底深處的少年,荊後喃喃道:“原來這巨大藤陣是你的本體,現在根本就是唬人的,隻是你怕本魂奪舍成功,一時失控,被本體傷了舍身魂魄,斷了你借屍還魂的念想!那說不得,我得趁機收了你。”

    

    這時荊後也不再隱藏形跡,紫色身影在雪麵連閃,不一時就來到藤球正中的上方,很快就找到了藤球攝人入地下的入口,飛身躍下。

    

    這是一條藤蔓縱橫的洞穴,普通人類很難想像在南極能看到這樣的景像。不過對於荊後來說,她能在歐羅巴這個沒有生命的星球上開辟母巢,什麽惡劣情況下的生命沒見過,根本不以為怪,隻從身上取出一柄佩刀,鎖定藤球中心,一路劈砍過去。

    

    這種作法很冒險。因為她也知道,藤妖完全體的實力,即使咒法的精微不如自己,但是絕對咒力卻遠在自己之上,一旦自己沒能成功,落入對方的本體中心,那就是九死一生。

    

    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自己要收服這頭實力超群的藤妖,就必須在對方奪舍吉祥成功之前,對吉祥施以禦靈訣,先一步控製吉祥的肉身,才能成功。

    

    而對方雖然暫時未能奪舍,但是咒力對吉祥的保護卻是很堅固,不出現在吉祥身邊,依靠遠程施咒,是絕計不行的。

    

    而且荊後通過咒蟲已經探明,就憑藤妖本體現在的反應——應該說完全沒有反應——離奪舍成功還遠得很,遠到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完成。

    

    所以自己這次進來,等於是撿了一頭,不,是兩頭金丹禦獸!隻要控製了吉祥,就等於是控製了外麵那頭被困的狼妖!

    

    這就是機緣巧合,也許,就是他把自己留在地球,留給自己的禮物!

    

    一想到那個人已經不在了,荊後又不免黯然神傷。

    

    用了足足兩個時辰,荊後終於準確地出現在了藤球的中心。

    

    她站在離吉祥二十多米處,仔細觀察,隻見吉祥的所在,是巨大藤蔓中心的樹籠之中,樹籠裏不但有吉祥,樹籠之上,還懸著一顆椰子大的光球,發著青幽幽的光芒,把附近照得清冷如牢。

    

    那是藤妖的妖丹。

    

    荊後試著控製咒蟲靠近妖丹,於虛空中形成了一個刺向內的刺籠,藤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荊後終於放下心來,她現在隨時可以撕碎妖丹,事情已經百分百掌控在自己手裏,剩下的事就簡單了,再怎麽著,自己也能先於藤妖奪舍把吉祥收為自己的禦獸,那時,藤妖奪舍成功,就會發現自己多了個主人,哈哈,簡直不要太有趣。

    

    無驚無險地走到吉祥身邊,她這次看見了少年的全貌,他安靜地躺在那裏,寸縷無著,身上沒有一絲傷痕,呼吸若有若無,但是心髒的跳動十分有力。

    

    荊後心中古井無波,手按上了吉祥的頭頂——這裏是智魂爽靈所在,所謂的奪舍,其實就是藤妖的爽靈魂,吞掉吉祥的爽靈魂,而命魂胎光、欲魂幽精以及七魄,則還是吉祥原本的。

    

    所以,荊後要感受到奪舍的進程,然後在吉祥的爽靈魂上施以禦靈咒,讓那藤妖吞下去一個帶“餌”的鉤!

    

    正待要發功,突然藤籠地麵上一物吸引了荊後的注意力,她忍不住伸手撿了起來。

    

    那是一把造型簡單、像是一把粗製濫造的手工彈簧折刀。手指在柄上的鈕上一按,一個拇指長的刀刃就彈了出來。

    

    還是記憶中的慘不忍睹,刀刃是卷的,讓人完全相信,如果用它來切黃瓜片,得到的將是一盤拍黃瓜。

    

    荊後突然扯掉了臉上的麵紗,露出一張千嬌百媚、如梨花帶雨的臉,那本是一個明豔的少婦的臉,但是眼中全是哀傷,眼淚如泉水一樣不停地湧出來。

    

    直到少女閉上了眼,用麵紗按住,但是雙肩依然聳動,抽泣不絕。

    

    她至今都記得,那個人,就是拿著這把刀給自己下廚房做飯,在自己即將要餓死的時候。

    

    可是做飯的人,永遠都不會再拿起這把刀了——現在他把刀都送了人。

    

    荊後傷心欲絕之際,一滴眼淚沿著如羊脂白玉一樣的臉龐滑落,聚在尖尖的下巴上,接著滴下,滴在了吉祥的嘴唇上。

    

    而吉祥的嘴唇托著那滴眼淚,木然沒有反應。半晌,嘴唇突然撬開一條縫,舌尖一掃而過,把那滴眼淚舔掉。

    

    但是這一切,傷心欲絕的荊後完全沒有注意到。

    

    過了良久,荊後抹了抹眼淚,再次看向了吉祥。

    

    “這少年是你什麽人啊?你把自己的神器都送給了他?”荊後喃喃道,她的手撫摸上了吉祥的臉龐,“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算計到了今天的情形,所以托他的手,把這把刀送給了我!嗯,一定是這樣……也就是說,你心裏還記得我不是?還惦記我不是?”

    

    荊後笑了,如桃花盛開,讓整個空間平空多了許多暖意。

    

    “那麽,我就收下了你的禮物,在你締造的世界裏,好好活下去!”

    

    荊後再次把手按在吉祥的頭頂上,念力一合,吉祥泥丸宮的一絲一毫便都反映在荊後的腦海之中。

    

    這也是一種被動的感知之術。壞處是,了解得不夠詳細。好處是,可以不驚動吉祥泥丸宮中正糾纏在一起的爽靈魂。

    

    不過此時的狀況很容易判斷,自然是藤妖的爽來魂即將吞噬成功——也就是奪舍成功——所以也不需要詳細。

    

    果然,少年的爽靈魂已經被一條青翠欲滴的藤蔓——這是藤妖爽靈魂的顯化——裹得嚴嚴實實,看來再有個幾天,藤妖就可以得手。

    

    可惜啊,可惜,你遇上了我!荊後不禁得意地想,這可是他送給自己的禮物,當然會想得十分周到。

    

    不過,現在給吉祥下禦靈咒,還是會有一點小麻煩。

    

    正常情況下,神念境要得到目標的血液等沾染神魂氣息的身體組織,並且要目標足夠配合,宣讀咒誓,方能成功。

    

    但是到了金丹境,不再需要血液等也可以鎖定對方的神魂氣息,而且隻要雙方差距懸殊,根本不需要對方配合,也可以強行給目標種下禦靈咒。

    

    就如荊後把水熊蟲變成咒蟲。

    

    當然,如果對方神魂太過強大,也一樣需要血液、並且有對方配合才能成功。

    

    本來吉祥隻是開府境,是金丹期的過渡境界,以荊後和他之間的差距,吉祥此時又無知無覺,她完全可以像對水熊蟲這種低等生物一樣,根本不需要吉祥配合,就把禦靈咒給吉祥種上。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有些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