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城煙雲 第七十章 看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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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靈印原本是開門的狀態,鹿小妍在禦靈印內也可以了解外界附近的事情,而且隻要消耗一點神力,還可以隨意進出,走得更遠。所以千年的等待裏,和鹿小妍曾經做山神沒什麽兩樣,很自由。至於消耗的神力,偶爾弄一次鬼打牆,就可以補充回來——這也是紅安大石包附近容易迷路的原因。

    隻不過禦靈印是木係功法,傳承到吉祥身上後,盡管兩世神魂本質上是一個,但也小有差異,需要一個神魂契合的過程。為了不對吉祥造成傷害,就需要暫時關閉禦靈印的門,但隻要契合後,吉祥的怒恨值達到一定程度,門自然會自己打開。

    這裏所需的怒恨值並不高,對於正常人來講,可能被人扇一耳光就達到了。

    誰知道吉祥對情緒控製得極好,即使和人打得腦袋開瓢,怒恨值都達不到開門所需要的水平。所以千年以來一直自由自在的鹿小妍,活活地就在“漆黑一片”的禦靈印裏關了三年——這還是她出來之後才知道的。

    這期間睡一覺醒來門沒開,睡一覺醒來門沒開,要不是睡覺也是鹿小妍的一大愛好,早就憋瘋了。

    結果一開門,就看見吉祥正在抱著人作死,一激動,釋放出來的力量還把吉祥搞暈了。

    聽到要很憤怒才能讓禦靈印開門,吉祥心裏不禁一陣慶幸,憋著的火氣一下小了不少。

    實際上今天他雖然被杜天欺負慘了,但那隻是個憤怒的發泄口,真正讓吉祥怒火灼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來自一個戴口罩的、思維邏輯價值觀堪稱神仙一樣的女孩。

    今天是開學,吉祥乘公交車報到。遇到一個扒手偷一位戴口罩姑娘的手機,被吉祥當場抓了個現行。那扒手見吉祥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很是凶猛,乖乖地把手機就還給了那姑娘。結果那姑娘冷冰冰的一把接過手機,謝謝都沒有一個,樣子倒好像是吉祥偷的手機。

    這不算啥,吉祥笑笑了事。

    車到下一站,上來兩個一臉悍色的青年,領頭的手裏玩著一把刀刃隻有兩厘米長的啄木鳥——這東西可狠,打架往身上隨便捅都不會有重傷!

    兩個青年一邊往裏擠一邊操著喝得發硬的舌頭說“西胡別開車喲!聽說介車上屈來一位大俠,您得讓我們見西見西!”

    顯然這是扒手搖來的人。

    車上人立刻就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道,道路盡頭就是慌得一批的吉祥。就連那姑娘也躲出老遠,一臉生怕濺身上血的表情。

    吉祥一看這兩玩扔有刀,也不敢在車上反抗。沒辦法被拉下車經過那姑娘身邊時,就低聲求姑娘幫他報警。

    碰巧扒手回頭看了一眼,那姑娘立刻大聲說“你這人是不是有病?我又不認識你!要報警你找你媽啊!找我一小姑娘幹啥?!”

    吉祥完全沒想到會碰到這台詞,一時就懵了。

    不過那姑娘還是沒躲開事兒,一起被三個流氓薅下了車。

    那姑娘大概是不敢招那幫流氓,但卻一邊走一邊數落吉祥“你這人腦袋是不是被門夾過?手機又不值錢,顯你瞎操心什麽勁兒?自己惹事兒平不了,拉我報什麽警?我是你媽、該你的啊?癩蛤蟆上腳背,你咋不咬人膈應人呢!”

    吉祥有一種淦了狗的感覺。都有點忍不住要打開她腦袋看看,裏麵的豆腐到底什麽回路,怎麽亂糟糟的跟熊孩子禍害過的畫一樣,這麽讓人腦袋疼想打人呢?

    當然吉祥也不能打女人。

    五個人一進胡同,有點上火的吉祥抽冷子一膝蓋就擊中持刀男人的槍,反手又用指節戳在同夥的咽喉上,然後合身把扒手擠翻在溝裏摔了個仰八叉……前後不到兩秒鍾,就把三個流氓幹哭一個幹翻倆,然後拽著那傻妞就是一路狂奔。

    持刀男捂著突遭重創的弟弟殺豬一樣大嚎“敲裏麻給我攏洗他,給我攏洗他!”

    緩過來的三個流氓在後麵緊追不舍。

    好死不死的是,吉祥二人又跑進了一條死路。

    吉祥隻得抱著那傻妞的腿,硬把她頂上了兩米多高的陡峭高台,再自己跳起來搭住邊往上爬。

    可是高台上麵太滑不好發力,差一點勁兒,腿順了幾次順不上來,就想伸手讓那姑娘搭把手,隻要借一丁點點力,就能爬上來。

    那時後到的小流氓們,肯定不敢往上爬,二人就算逃出升天了。

    可就這麽簡單的狀況,那姑娘竟然視而不見,觸電一樣躲開了吉祥的求助之手。還摘下口罩,特意衝著他一臉嫌棄地呸了一下,扔下了一句“活該!”,然後就跑了,跑……了……

    吉祥都沒有時間在風中淩亂,就扯著腿像小雞一樣被薅了下去,這一頓海扁,還好三個人也不是狠茬子,沒動刀泄憤,看警察來就跑了。

    說實在的,動手的雖然是流氓,可吉祥的怒火全在那姑娘身上——蕭大爺長這麽大,沒被人這麽坑過!還是這種恩將仇報還一臉正義的坑法!

    更別提自己這好好精心打扮的帥小夥,原本準備多認識幾個美女豐富一下學生生活,到學校時卻一腐一拐造的和叫花子差不多,趴地上放個盆就能掙錢的那種。

    所以在頂著烈日排這長隊報名時,吉祥一直在心裏咬牙問候那姑娘,琢磨著怎麽把這口惡氣出出來,直到被杜天薅著領子拽出隊伍,要他“到後麵排會兒去”。

    杜天撞槍口上了,雖然他這條槍也被揍個沒人樣。

    沒想到兩廂一湊和,把鹿小妍放出來了。意外之喜,吉祥突然又不怎麽恨那個口罩姑娘了。

    鹿小妍解釋完自己的來曆,對於他前世陸玄機的事,卻不願意多講,隻說現在講給你,對你的記憶覺醒不利,世情的來龍去脈對你的修行也沒影響,還是等以後再說。

    關於黑杖,鹿小妍解釋說那是陸玄機大哥之物,已經損毀了配套的法器,沒什麽用了。

    鹿小妍不多講,吉祥也不強求——主要是他還在惦記著和那個青影聊天,看能不能救贖他,同時自己也順便得點好處——隻靠救濟金活著,手機都買不起,現在有能力了,不撈點外快對不起上帝啊。

    可是那青影居然不見了!

    鹿小妍可以說是看著吉祥從小長大,直到三年前可以接受傳承為止。她一直懷疑,陸玄機轉了九世,去除吉祥與前世,中間還有七次轉世,居然次次失敗,是不是和陸玄機幹的事燒壞了爽靈魂有關。

    唯一一次到吉祥這裏轉世成功,但看他幹那些事,件件讓人揪心,居然還能活到一米八幾,簡直奇跡。

    但沒辦法,不得不捏著鼻子給吉祥講,那青影為何物,有多殘暴可怕。

    青影的確是鬼,但是是一種很稀少的鬼——厲鬼。這種鬼為怨念所集,一身戾氣,殘忍好殺,還能吞噬人魂壯大,無論人鬼見之,都避之唯恐不及,因為被它撲上,鬼會被吞吃,人雖然一時半會不會死,但就算請仙師驅走,也會減損陽壽。

    所以以吉祥現在的修行小白,當然是離它愈遠愈善,最好不見。

    然而苦口婆心的鹿小妍沒想到,盡管自己已經完全渲染出了青影的危險性有多高,但並未能打消蕭然的作死衝動。

    蕭然的理由是,既然青影那麽禍害,更不能放任它存在,理應找到它,摸清它的老巢,然後找人收服它,這才是一個具有超能力的人應該具有的責任心!

    鹿小妍聽得目瞪口呆,還超能力……認著道找死的超能力麽?

    隻是那厲鬼已經不見,蕭然找了一個多小時,也沒尋到它的蹤跡,隻得先作罷,明天再說。

    晚上蕭然做了一個夢。夢中,蕭然站在林間一大片綠油油的蕨菜地中間,悠閑地吃著,那些樹也是從未見過的奇怪樹木,蕨菜間,還蹲著一隻奇怪的大青蛙,兩眼放出刺目的光……

    這個夢比起一直以來的白骨累累,做得難得有點小清新,搞得蕭然也想吃蕨菜了。

    第二天,蕭然白天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學校完成了報名,也看到了告示欄裏對自己打架鬥毆的通報批評——不計入檔案,這什麽……杜超看來爹硬啊,不過吃了這個虧,肯定不會善罷。

    不過蕭然也知道了一些秘辛,那天之所以和杜超衝突,起因是自己正好站在他初中一直追而不得的女神後麵。

    杜超這人,奈何不了女孩,就揍所有企圖追女孩的男生。蕭然長得又帥,雖然當時也被打得不成樣子,但是個頭和五官擺那兒,再加上一直佝僂著腰往女孩身上蹭,顯然不懷好意,才出手防患於未然。

    蕭然狂汗,冤枉,我特麽那是讓人給踢得肚子痛!

    又想起了那可恨的口罩姑娘,特麽的紅顏禍水!

    晚上吃過飯,蕭然也沒回寢室,直接奔醫院就去了。

    學校離醫院並不遠,十分鍾腳程而已。十分鍾裏,鹿小妍費盡了口舌,也沒能打消蕭然的念頭。

    鹿小妍認為蕭然還未開始修行,實力低微,根本沒有什麽自保能力,極力反對蕭然之次醫院之行。

    然而蕭然的好奇心已經上頭了,那架式,不研究明白那青影的去向,馬上就得死。

    眼看就到了醫院門口,鹿小妍無奈之下,教了這貨一句簡單的“赤火護身咒”,要他持咒而行,以防被撲。

    隻不過一聽這“赤火護身咒”的咒語,直接把蕭然逗得捧腹大笑。

    “七鼓隆咚鏘咚鏘?!你確定這是‘赤火護身咒’?”蕭然都要笑背過氣去了。

    “你這蠢驢,哪知道修行的奧妙!”鹿小妍快氣背過氣去了,這貨怎麽絲毫不怕暴露自己的無知,敢於嘲笑專家?但又不得不抓緊時間給蕭然惡補一些修行的入門知識。

    無論何種修行,本質上都是念力的修煉,而念力分為五類,對應五類情緒,其中煩愁為金,生於肺,在陰陽眼中顯化為白色;怒怨為木,生於肝,顯化為青色;驚懼為水,生於腎,顯化為黑色;喜悲為火,生於心,顯化為紅色;愛厭為土,生於脾,顯化為黃色。

    在鬥法中,火土為陽,長守護;木水為陰,長進攻;金為中性,攻守兼備。而“赤火護身咒”實質上一段喜念力波動,意在激發心火,外斥邪魔。

    對於大能來講,念力一動,即可禦火焚天,完全不需要咒語。

    但對於蕭然這種修行門檻都沒進的小白,必須把這段喜念力波動,部分顯化契合其神魂的咒語,才能方便施用,實際上無論持咒速度還是效果,都已經大打折扣,堪堪能防禦一下昨天那個青影並不凝實的厲鬼。

    鹿小妍像老媽子教導兒子一樣絮絮叨叨半天,卻見那蕭然東瞅西望,有一搭沒一搭地偶爾哼哈一下,就是不念那護身咒語,再也受不了了。大罵“你是一頭要打圈(讀juan,四聲,專指豬發情的意思)的豬嗎?哼哼個沒完?要命的事你咋還稀裏馬哈(三心二意、糊裏糊塗的意思)的?真當我好脾氣嗎?”

    蕭然嗬嗬笑,問“小妍同學,我夢裏的那隻哭咧咧的小鹿就是你吧?”

    鹿小妍不道蕭然突然提這幹什麽,順口答“是。”

    蕭然用調侃的語氣接道“那你說你長得辣麽可愛,聲音也辣麽好聽,可這一口東北大碴子味太讓人出戲了哇!整個一個苞米棒子成精,能不能與時俱進學學普通話啊?要不然公鹿全讓你嚇跑了,到時你還能再找個苞米棒子,兩人唱二人轉?”

    “蕭然!!!”鹿小妍聲音充滿了威脅。

    蕭然也不以為意,還頗為自得地腦補鹿小妍磨牙的樣子,正要再次在腦海裏發聲,不防“咣”地一聲,一頭懟在一個堅硬的東西上,撞得頭暈眼花,伸手一摸,竟然是一棵樹,剛被燈晃得沒看清。

    心裏暗道真是得意忘形,不過那鹿小妍竟然沒有乘機取笑他,趕緊收住話頭,看準了路繼續往前走。

    沒想到沒走上十步,“咚”的一聲又來了一個更狠的,眼睛都撞重影了,暈暈的有要嘔吐的感覺,伸手一摸,是水泥電線杆。

    蕭然明白過來了,這不鬼打牆嘛!肯定是鹿小妍搞得鬼!

    果然腦海裏傳來鹿小妍嘿嘿兩聲冷笑。

    嘿!這就想製住我?那你可太小看本蕭爺了!處理鬼打牆你蕭爺最有經驗了!

    蕭然淡定地用手探著找了個舒服一些位置,靠著電線杆一坐,也不搭理鹿小妍再度發出的冷笑,徑自閉目養神,一轉眼竟然傳出了鼾聲。

    隻可惜鼾聲都沒響兩分鍾,蕭然就突然竄起來,扶著電線杆就是一陣翻江倒海的大嘔,直吐得滿嘴發苦,鼻子裏都是胃液,覺得自己就是一根垂死的海參,把自己裏外都翻了過來。

    “咋地了?吃得爽不?姐這‘真屎海殺·韭香全屎宴’給力不?不行我下次給你換套蒜香的?”蕭然腦海裏傳來鹿小妍陰惻惻的聲音。

    蕭然一想起剛才夢裏,那滿世界各式各樣的屎,鋪天蓋地的往自己嘴裏灌的情形,哪還敢強嘴,強忍著胃部抽搐的痛感,道“七鼓隆咚鏘咚鏘!七鼓隆咚鏘咚鏘!七鼓隆咚鏘咚鏘……”

    哪怕這七個字隻是在心中默念,蕭然都感覺自己套上了一個中二光環,默默吐槽,這喜念力難道就是‘二貨青年歡樂多’?

    但不能停,再二也比吃屎強。

    鹿小妍哼了一聲也不再說話。二人就默默地在醫院各偏僻角落翻找那青影厲鬼。

    蕭然內心對厲鬼並不發怵,雖然昨天剛聽說時嚇一跳,但回去一琢磨,醫院裏死的人多了去了,按道理厲鬼產生的幾率並不小,可也沒聽說哪個正常人遭了什麽不正常的災殃。

    所以這貨找鬼特別積極,那僻靜往哪兒鑽,把鹿小妍可愁壞了。

    縣醫院本來就不大,蕭然隻花了一個多小時,就把能找的地方幾乎都找了個遍,包括太平間,告別廳都沒放過。

    然而盡管瞪得目眥盡裂,也沒有再看到那團青影。

    正當蕭然倍感灰心失望時,兩個路過的保潔阿姨的對話引起了蕭然的興趣。

    “哎海芳,你說真是活該哈,昨天那一家,老頭還沒咽氣,四個兒女就因為錢的事掐起來了。我聽大夫說,隻要能上iu,那老頭就應該就能挺過來,可你看他兒女,又是奔馳又是貂的,就是不給上,看著自己爹死,真不是玩扔!”一位阿姨說。

    “可不!”另一位叫海芳的接道“你看現在遭報應了吧,那個吵吵最歡的二兒媳婦,一掉頭就中邪了,白沫子吐一大襟,大夫也查不出啥毛病,聽說現在抬劉寶庫那裏去了,今晚醒不了就得完!”

    蕭然一聽立刻插話進去“二位阿姨,那劉寶庫是幹什麽的啊?”

    兩位阿姨回頭一看,是一位很帥的精神小夥,也不怪他偷聽,笑道“劉寶庫是咱縣有名的大神,法力很高,好多人都上他那裏瞧病的。”

    蕭然一聽,這事兒八成準了。看時間還早,就問清楚劉寶庫家所在,直接趕場過去看看。

    劉寶庫家就在與醫院隔了兩條街的平房區,有點醫、神業務互補的意思。雖說住得偏僻,但十分好找,因為一條街上就他家門口停了好幾輛車,圍了一大群人。

    不過跳大神的法事,並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好在蕭然經驗豐富,裝作一個急著找劉大仙求醫的,連唬帶蒙,才被放進去觀摩。

    可惜今天的法事特殊,神堂內是不讓進的,隻能在院子裏扒著南窗子向裏看。

    室內隻有五個人,情形一目了然穿紅掛綠的顯然就是大神,邊上配合唱詞的就是二神。而昏迷中的病人,則盤腿坐在炕上,由一名家屬扶著。剩下一名站在門口的,應該也是病人家屬。

    身為職業好奇寶寶的蕭然,對於這種在民間很盛行的跳大神,還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像這種出馬仙堂,看病的程序一般分為淨場——拜神——請報馬上身探病源——報馬調兵遣將、請來相應的出馬仙上身——出馬仙與作祟的鬼神交涉調解——出馬仙給出解決問題的辦法——病主許願——送神結束。

    當然這隻是一個粗略的程序,事實上出馬仙常的跳神儀軌,並不像佛道等教神事規程那麽法度森嚴,沒有一定之規,幾乎一座神堂一套程序,但大體上都是這個框架。

    這裏麵,有時請看病的出馬仙時,出馬仙遲遲不願意落神(就是附身),這就需要大神敲神鼓、跳神舞娛神,病主也要許願以示誠意(好多行騙的,就在這個環節讓病主增加謝儀)。

    而出馬仙看病,也是主要以調解為主,即與作祟的鬼神交涉,問清他們作祟的緣由,有什麽要求,然後轉告給病主,讓他們照辦,以化解二者之間的仇怨,相當與法官的角色。

    隻是這個法官明顯是偏向病主的,一般作祟的鬼神能力都不高,所以法官一旦調解不成,就會翻臉和病主穿一條褲子,使用強力手段去驅除、降伏作祟的鬼神。隻是這種情形比較少見而已,到少蕭然沒見過。

    但是今天他就要打破這個曆史了。

    蕭然如今已經打開了通靈體質,所以和二神一樣,是能夠看(聽)得見大神與那作祟的鬼&nbp;交涉的。所以他趴在窗台上,隻聽那附在病人身上的鬼祟說了幾句話,就知道它果然是昨天那磨磨叨叨、怨氣衝天的老鬼。

    而且,聽這老鬼的意思,竟然拒絕一切和解,執意要磨死他的二兒媳婦!

    這代表著什麽?這代表著一場降妖伏鬼的大場麵隨時都能開鑼!蕭然興奮得抓著窗欞的手指節都用力到發白了。

    “事情可能要大條了,你準備好隨時撤退吧!”鹿小妍突然道。

    “七鼓隆咚鏘咚鏘!”蕭然不太想走。

    “鏘個六啊鏘?!”鹿小妍抓狂了“這種程度的厲鬼,就你這實力,鏘到死也白扯!你這傻了吧嘰的玩扔,咋還好奇不要命呢?!”

    “有那麽嚴重嗎?”蕭然撇撇嘴。這貨一方麵是好奇心上了腦,一方麵也是覺得心裏托底,自已是啥也不是,可鹿小妍不一樣啊,那可是會“鬼打牆”的大高手!有她和自己在一起,安全什麽的,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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