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數天，城內節日的氣氛逐漸散去，也沒有再次發生旋魔會襲擊的事件。
    這次超越者大戰以及執政級的出麵，想來會讓這些家夥消停一陣子。
    至冬宮內，穹頂折射著冷冽的燈光，白啟雲站在窗前，望著外麵飄落的細雪。
    格琳倚靠在長桌旁，指尖輕輕敲擊著一份剛剛送達的北境戰報。
    “哥倫比婭的情況如何？“
    白啟雲開口問道，語氣平靜，但眼底閃過一絲關切。
    自從前些時日北境的變故落下後，他就一直關心那邊。
    格琳抬眸看了他一眼，冰藍色的瞳孔微動。
    片刻後，她輕歎一聲。
    “北境的情況比預想的更糟。抵擋暗之外海的入侵幾乎耗盡了她的力量，現在她正在北境休養，短時間內無法返回至冬宮。“
    白啟雲眉頭微皺。
    “連她都被逼到這種地步？“
    聞言，格琳不禁冷笑一聲。
    “暗之外海的侵蝕遠比我們預想的更可怕，即便是她也不能全身而退。“
    “其他執行官呢？“
    “醜角、隊長、少女都在北境駐紮，博士依舊下落不明。“
    按著名單上的人頭一個個數下去，格琳的語氣略顯不耐。
    “至於剩下的，富人、木偶、仆人已經返回至冬城，但以他們的實力……“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現在的至冬城，防禦空虛，難以抵禦即將到來的風暴。
    一群近神者跟隊長級，怎麽抵禦超越者的襲擊。
    更別說還要提防突然出現的天理四執政了。
    要知道至冬的目標可是違逆天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跟執政們產生了衝突。
    現在是冰之女皇昏迷，至冬不具備反攻的能力，所以那些執政才會忽視掉至冬的子民。
    但如果她們臨時起意，坎瑞亞的悲劇隨時都有可能落在至冬的身上。
    白啟雲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雪越下越大，仿佛預示著某種不祥的征兆。
    “看來，我們得提前做準備了。“
    壁爐中的火焰輕輕搖曳，將光芒投映在牆上。
    格琳坐在椅子上，冰藍色的長發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幾縷碎發垂落在她略顯蒼白的臉頰旁。
    正事已經詢問了個七七八八，白啟雲不由得打量起麵前的女人。
    他注意到格琳眼下那淡淡的青影。
    這女人最近忙的飛起，黑眼圈都濃了不少。
    “你看起來需要休息。“
    白啟雲的聲音比平時柔和了幾分，帶著難得的關切。
    格琳抬起眼簾，冰藍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詫異。
    她放下茶杯，杯底與茶托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怎麽，連你也要來關心我的狀態？“
    她的語氣依舊平淡，但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白啟雲輕笑一聲。
    “當然，我可不想下次合作時，因為你的疲憊而影響效率。“
    格琳輕哼一聲，抬手將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後。
    她沒再反駁，隻是將目光移向壁爐中跳動的火焰，默許了白啟雲的說法。
    沉默片刻後，白啟雲突然話鋒一轉。
    “說起來，我幫了你們至冬不少忙，報酬是不是該結算一下了？“
    格琳轉回視線，眉頭一挑。
    她冰藍色的睫毛在火光映照下如同凝結的霜花。
    “你想要什麽？摩拉？資源？還是...至冬的情報？“
    白啟雲向前傾身，手肘撐在膝蓋上，直視著她。
    “那些東西我自己也能弄到。“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不如換點別的？“
    格琳不自覺地繃直了背脊，手指在扶手上一緊。
    她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微妙的變化。
    這家夥又在作什麽妖？
    “直說吧。“
    她保持著表麵的鎮定，但語速比平時快了幾分。
    “隻要我能滿足的，都可以考慮。“
    白啟雲靠回椅背，姿態放鬆。
    他故意停頓了幾秒，才緩緩開口。
    “那——和我約會一次，如何？“
    空氣驟然凝固。
    壁爐中的火焰似乎也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
    格琳的表情完全僵住了，冰藍色的瞳孔微微收縮，像是聽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事情。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扶手，指尖因用力而發白，小嘴微微張開。
    “......“
    她的唇瓣輕輕顫動，卻沒能立即發出聲音。
    白啟雲甚至能看到她頸側的青筋輕微跳動，在白皙的皮膚下若隱若現。
    終於，格琳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認真的？“
    她的語調比平時高了半度，帶著罕見的遲疑。
    白啟雲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拿起她麵前那杯涼透的紅茶。
    他的手指不經意地擦過杯沿，那裏還殘留著格琳淡淡的唇印。
    “當然，“
    他將茶杯在指間轉了轉，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的眼睛。
    “怎麽，堂堂愚人眾執行官，連這點要求都不敢答應？“
    格琳的呼吸明顯紊亂了一瞬。她抿緊嘴唇，這個動作讓她本就精致的小臉更加緊繃。
    白啟雲注意到她的指尖在輕微顫抖，不知是因為疲憊還是其他原因。
    議事廳內的座鍾發出規律的滴答聲，在沉默中顯得格外清晰。
    最終，格琳深吸一口氣，胸口微微起伏。她抬起眼簾，冰藍色的眸子裏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好，我答應你。“
    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
    白啟雲的笑意加深，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柔和了幾分。
    “那就說定了。“
    格琳別過臉去，但白啟雲還是捕捉到她耳尖泛起的一抹緋色，在冰藍色長發的襯托下格外明顯。
    “...別指望我會像普通女孩那樣配合你。“
    她的語氣有些冷硬，卻少了幾分往日的鋒芒。
    “無妨，“
    白啟雲站起身，十分自然地向著門外走去。
    他在夢境中見過偽裝成格琳的女皇在校園裏遊玩的樣子，想來現實中的格琳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這樣反而更有趣。“
    當他走向門口時，身後傳來格琳的聲音。
    “時間地點？“
    白啟雲回頭，看見她已經恢複了那副高傲的姿態，隻是聲音的底色聽上去依然有些虛弱。
    看來對於這位執行官大人而言，跟異性約會也是一件十分具有挑戰性的事。
    “明天上午在大鍾樓下匯合。“
    隨著厚重的房門門輕輕合上，格琳終於鬆開了一直緊握的扶手。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伸手觸碰自己發燙的耳尖，冰藍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罕見的迷茫。
    她這麽做...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