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訓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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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呂氏寢宮中,呂氏正和一個和她麵容甚是相像的婦人,笑著說話。

    不用問,便知她們是母女二人。

    “曹國公家的公子,母親可曾相看了?”呂氏親手給母親剝了一個柑橘,笑著問道。

    呂母先是笑了接著,然後才說道,“想看倒沒有,不過倒是遠遠的看了兩回。曹國公家的公子,人品相貌都是沒得說!”

    “這是自然,李家公子的人品長相,在諸勳貴子弟中,是一等一的好。別看他如今年歲還小,隻在羽林親軍中做個校尉。可前程不可限量,落生下來,身上就帶著騎都尉的官職。母親也知道,李家是太子殿下的姑表親,情分在皇上和太子心中,可比旁人重上許多!”

    他們母女二人說的,就是和曹國公李家聯姻的事,呂氏的娘家有個侄女,正好到了出嫁的年齡。他呂家雖說不是大明的世襲貴胄,可呂氏的父親如今是大明的大理寺少卿,她又是太子妃,算得上門當戶對。

    聽了呂氏的話,呂母笑笑,不過眼神之中有些不自然,開口道,“其實我看來,那李家的公子也是良配。咱家的女兒嫁過去,自然也是好日子。隻不過,隻不過你父親的脾氣你也知道,我把你意思和他說了,他說什麽文武殊途,終歸不是一路人。呂家上杆子說親,難免要被人說成是攀附。再說,文官和武人聯姻,大明朝還沒有這個先例!”

    聞言,呂氏頓時不悅。

    她之所以一力促成自己的侄女和曹國公府聯姻,是因為她想得深遠。她母族這邊是文官,借不上什麽力。所以她要給兒子,找個可以借力的靠山。

    “我看父親是糊塗了!”呂氏板著臉,她是太子妃,父母都要對她稱臣,說話自然帶上了些威嚴,“什麽攀附?難道有我這樣的女兒,和他曹國公李家結親,還算攀附?”

    “什麽文武殊途?大明朝如今說話算數的,都是武人。文官再怎麽清貴,也可趕不上武人的份量!”說到此處,臉上微怒,繼續道,“我好心給侄女找個好婆家,他還這麽多顧慮!”

    呂母見女兒發怒,不由得有些訕訕,說道,“太子妃莫惱,你父親的脾氣你也知道,讀書讀多了,難免性子有些清高耿直!”

    “不是女兒不曉得父親的性子!”呂氏開口道,“我費心盡力的為了誰?和李家結親了,呂家是不是也要沾光!”說著,頓了頓,小聲道,“再說就算不為了旁人,也要為呂家的外孫考慮,考慮!”

    “炆哥兒也年歲大了,身後半個站腳助威的人都沒有,可怎麽是好!”說到此處,呂氏又壓低聲音,“雖說女兒現在是太子妃,可炆哥兒上頭莫說是天家,就是有點資產的尋常百姓家,他這樣的孩子,都是別人的肉中釘,眼中刺,他性子又老實,將來被人欺負了,誰幫他?”

    呂母也不是傻子,聽了女兒的話,隻能默默點頭。

    就這時,太監過來稟告,太子朱標到了。

    呂氏忙和母親起身,迎接出去。

    “臣妾見過太子殿下!”

    朱標看到呂母,臉上露出幾分親近的笑意,笑道,“你幾時進宮的?可曾用膳了?”

    “臣妾謝殿下掛懷,已經和娘娘用過飯了!”呂母行禮笑道。

    “一家人,何必這麽拘禮!”朱標笑道。

    “殿下用過膳了嗎?”呂氏笑著迎朱標進屋,說道,“要是沒用”說著,聞到了朱標身上的酒味,趕緊對宮人吩咐,“快給殿下準備醒酒湯!”

    說完,給母親一個眼神。

    後者心領神會,“臣妾告退!”

    朱標點點頭,“日後得閑了,常進宮看看!”

    “謝殿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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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中,隻剩下朱標和呂氏二人。

    朱標坐在凳子上,小口的喝著醒酒湯。呂氏則是笑著走到他身後,輕柔的幫他揉捏起額頭來。

    “殿下今日和誰吃的酒?”呂氏笑道,“看樣子,沒少喝呀!”

    朱標淡淡的說道,“和曹國公!”

    呂氏想想,又笑道,“殿下多日不曾飲酒了,看來曹國公和您的情分,真是和別人不同!”

    “他是我的姑表兄,孤小時候每日都跟在他和沐英的後邊跑!”朱標笑道,“在孤心中,他們和自己的兄長,沒有什麽兩樣!”

    說著,歎口氣,“但如今年歲大了,君臣有別,他們恭敬之餘,倒不如以前和孤那般親近了!”

    “君臣有別,他們都是小心謹慎的人,自然是怕別人說閑話!”呂氏繼續幫朱標揉著肩膀,開口道,“不過,曹國公深得聖心,就算有人說閑話,也奈何不了他!臣妾聽說,皇上讓他管了五軍都督府,那可是天下兵馬”

    “孤聽說,你想讓你母族和李家聯姻?”朱標忽然開口問道。

    呂氏手上一滯,趕緊笑道,“是有這麽回事兒,李家的公子和臣妾的侄女,年歲相當,兩人生的月份屬相也都相配。臣妾那侄女生的好,知書達理,所以想找個好人家。臣妾覺得,若是李家和呂家聯姻,也是親上加親,何樂而不為?”

    “親上加親?”朱標忽然冷笑起來,一下捏住呂氏的手腕,“用我朱家的親,加你呂家的親?”

    呂氏手腕被捏著,心中惶恐,驚呼,“殿下,臣妾”

    “別想不該想的!”朱標忽然站起身,推開呂氏,冷冷的說道,“你心裏想什麽,你當孤不清楚嗎?”

    “臣妾臣妾”呂氏心中又驚又怕,含淚哆嗦,說不出話來。

    “莫自誤!”朱標看著她的眼睛,繼續說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有些話孤給你留著臉麵,不想說清楚了。但你別自己想左了,誤人誤己!”

    “明著告訴你,李家不會娶你呂家女,以後你也別想著讓你呂家的女子,跟國朝的開國勳貴結親。”

    “孤今日把話說明白,免得來日還要跟你們費唾沫!”朱標看著對方,繼續說道,“出了事,也莫說孤不認人!”

    “殿下,臣妾冤枉啊!”呂氏哭道,“臣妾就是看兩個孩子是良配,所以才撮合”

    “閉嘴!”朱標怒道,“你再狡辯一句試試?”說著,搖頭道,“這事,孤念著你的情分,能容你。傳到老爺子那,你以為能容?”

    頓時,呂氏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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