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到底是一個爹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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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他?”
寧王朱權的小臉上先是一愣,隨後偷偷望向朱允炆那邊,頓時泛起幾分激動還有憧憬來。小眼睛眨巴眨巴的,不知在冒什麽壞心思。
“可是,不大好吧!畢竟我是長輩!”一邊想,寧王有一邊做摸做樣的沉思,並且偷偷看著朱雄英的臉色。
常言道三歲定八十,寧王朱權這孩子從小就沒太深的主見。做事呢,沒做之前豪情萬丈,真要是動手去做又畏手畏腳。
這種性格也怪不得在曆史上,他明明比朱棣的勢力更大,卻被人綁上了戰車,還收了他的兵權。
“你看孤幹什麽?”朱雄英白他一眼,“孤就是隨口說說!”隨後,雙手枕著側臉趴在桌子上,“哎,再說了,你怎麽就那麽篤定是他告的。”
“就是他!”寧王朱權漲紅了臉。
“你有證據?”朱雄英繼續問道。
“這個”寧王朱權沉默半晌,憤憤道,“就是沒有證據我才這麽生氣!”說著,又看向朱允炆那邊,“大家都知道,一定是他,他最不合群,平日都不跟咱們玩!”
“哎!”
朱雄英心中無聲歎氣,朱允炆這個可憐的娃。
皇子皇孫這個大家庭中,太不合群可不是件好事。這些皇子親王們,可不會管你老娘是誰。大明朝的規矩後宮不得幹政,別說是太子妃就算將來呂氏當了皇後,也管不到藩王。
再者說,朱雄英這個皇太孫又不是呂氏親生的,誰還用鳥他。
連他這個未來的皇後都不用鳥,誰還鳥朱允炆這個呂氏親生的從庶長子變成嫡次子的皇孫。
將來你朱允炆是親王,這些小皇子也是親王,而且還是你的王叔,甚至還是大明的塞王,更不用鳥他!
“是不是,正是因為朱允炆在這個環境中長大,才導致日後曆史上他即位之後,迫不及待的削藩呢?”朱雄英心中暗道。
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麽,正在讀書的朱允炆有些疑惑的回頭,對上寧王朱權的目光顯得有些茫然。隨後看到了朱雄英,露出幾分微笑。
朱雄英也露出和善的笑容,衝對方點頭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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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課昏昏沉沉的過去,朱雄英這個皇太孫依然讓幾位老夫子翰林學士感到頭疼。
子曰子曰,朱雄英頭都大了。孔老夫子是聖人沒錯,但他真的曰過這麽多嗎?他要是日過這麽多,朱雄英還信?但是每一句話都在曰,那要耗費多少腦細胞?
老夫子翰林學士們講孔夫子的時候,恨不得把每個字都掰碎了解釋。
就好像當年語文課上,學習魯迅先生的課文,簡單的一句話,我家門前兩棵樹,一顆是棗樹,另一顆也他媽是!
但在語文老師的口中,就這麽一句廢話,卻大有玄機,堪稱文字之中的聖經!
散課之後,各個皇子親王紛紛朝外走,他們的奴婢早就在外麵等著了,要帶他們去各自的母妃那裏用飯。
寧王朱權拉著湘王,蜀王,魯王幾人小聲的嘀咕什麽。
朱允炆照例是最後一個先走,他從不來不讓旁人收拾他桌上的書本筆記,都是自己親自收好,裝入匣子中,拎在手裏。
朝外走時,不斷對周邊的皇子親王們問好點頭,顯得很是有禮貌。
就在他快要出去學堂的時候,一邊說話的寧王朱權忽然身體往後一跨。
啪的一聲,不偏不倚,朱允炆拎著的木匣正好撞在寧王的手筆上。緊接著啪的一聲,木匣落在地上筆墨紙硯散落一地,眼看剛記好的筆記,頓時被墨跡弄得麵目全非。
“我的書”朱允炆一聲驚呼。
“我的手?”寧王朱權皺眉痛呼。
“十七弟,你怎麽了?”湘王上前,情真意切的呼喚。
“十七弟,你沒事吧?”蜀王背著手,麵有不悅。
“十七弟,要不要傳太醫?”魯王瘦高個兒,聲音輕柔。
“這幫小屁孩!”朱雄英在旁邊看得直樂,“欺負人倒是無師自通,看來他們都串通好了!”
不過,隨即朱雄英的目光落在朱允炆瘦弱的脊背上,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這孩子還真是有些可憐啊!”
朱允炆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書本,最一咧就要哭出聲,但倔強的不讓眼淚從眼眶落下。
“你還苦,我還沒說自己手疼你,你倒是哭上了!”寧王朱權喊了一嗓子,嘩啦一下周圍的小王爺們都看熱鬧似的,圍上來。
“你說你挺大的男子漢,動不動就娘們唧唧的,一點剛強都沒有!”寧王朱權數落道,“各位哥哥都看看,是他撞的我,現在他還裝可憐。我手現在都麻了,他在卻在那巴巴抹眼淚!”
“各位哥哥給我作證,我可沒欺負他。等會他找夫子學士們告狀,你們可要為我做主!”
湘王朱柏笑道,“這是自然,十七弟在這好好的,是他撞上來的!”
“你們!!”朱允炆看看他們,倔強的說道,“胡說,明明是我走到這之後,十七叔故意撞過來!”說著,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看看地上的書本筆記,愛惜的頓下,伸手撫摸,“這些筆記我寫了好久,全毀了!”
“看,血口噴人不是!”寧王朱權差點跳起來,大喊道,“炆哥兒,十七叔我到底那裏對不住你,要這麽毀我?不過是撞了一下,我都沒說你故意的,你卻職責起我來了?大夥給評評理,是不是這麽回事!”
“就是就是!炆哥兒你也忒小氣,你撞別人還裝可憐!”
“他最會在夫子麵前裝可憐,告黑狀!”
“沒有,你們胡說!”朱允炆胸膛起伏,上前一步怒吼,“我沒有!”
“怎麽!炆哥兒是不服氣,想跟叔叔們動手嗎?”寧王朱權忽然上前一步,對著朱允炆的眼睛。
同時,幾個皇子藩王們都露出不善的笑容來。
“若是想動手,叔叔就跟你過幾招?隻怕你讀書讀傻了,忘了咱朱家男兒的勇武之風!”寧王朱權又嘲笑道。
“你”朱允炆有些畏懼,握緊拳頭,麵色通紅不敢上前。
茫然的看了一眼,周圍都是平日與他不合群的皇子親王們,竟然沒一個人幫他說話。
“大家看,他不敢啦!哈哈!”寧王朱權等人放肆的大笑。
“你們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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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欺負他!”
不等朱允炆哭出聲,朱雄英背著手,冷著臉從外麵進來。
“十七叔,差不多得了!”朱雄英冷聲道,“您要是真想練練,侄兒配您?咱倆找個沒人的地方,誰哭都不許對父親,對皇祖母說,可行?”
“我?”寧王朱權一愣,不知為何朱雄英忽然站出來幫著朱允炆說話,但他不敢懟朱雄英,隻能笑道,“殿下說笑了!”
“沒說笑!”朱雄英走到跟前,看著地上的散亂,“既然都是朱家好男兒,有什麽想法就要當麵說,十七叔何必弄這些?”隨後,目光看看其他幾位藩王,那幾人頓時低下頭,“是自己心裏沒底氣嗎?還帶著其他叔叔幫腔?”
“我?”這回,寧王朱權麵紅耳赤,嘴唇動了半天,爭辯道,“你早上不是這麽說的呀?說叔叔揍侄兒”
“你敢嗎?”朱雄英大怒,擋在朱允炆身前。
“你若是敢直接揍,我還敬你,弄這些?這不是仗勢欺人,以多欺少嗎?”朱雄英怒吼。
“您怎麽幫他?”朱權低聲,不甘心的說道。
朱雄英白他一眼,“哼,我和炆哥兒是一個爹生的親兄弟,他是我弟弟,我不幫他,幫誰?!”
說著,繼續怒道,“這事你們不對,毀了人家的筆記,給炆哥兒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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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被太監偷偷喊來的太子朱標看到這一幕,默默點頭,滿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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