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叔叔揍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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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呂氏的表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這話她卻是是說過的,她呂家的影響力隻在文官之間,而且由於她呂家的文官,她的兒子朱允炆身後,可是一個開國的勳貴都沒有。

    須知,宮裏那些小王爺們的舅舅們表親們可都是軍中的人物,就連他們許下的婚事,都是和淮西勳貴聯姻。

    她不想她的兒子,將來身邊一個幫襯的人都沒有,所以暗中是放過這樣的話。

    可是誰能想到,她放出的話,居然變味到這個地步?

    呂兆賢繼續開口說道,“你以前說過的,咱家是文官,如今大明朝文官還是有些為了要交好一些勳貴武臣總是沒壞處的,尤其是挑著和皇爺親近的”

    “那麽過勳貴你們不交,偏交到了江夏侯他們家?”呂氏壓抑著怒氣問道。

    “旁人家咱們也要能搭上呀!”呂兆賢苦道,“別看他們看在您的份上,對呂家還算和顏悅色。可他們而且太子爺那邊,也不大對呂家格外優渥,那些勳貴們”

    “說正事!”見自己的兄長如此愚蠢,呂氏怒道。

    “江夏侯的公子跟咱家老小是國子監的同窗!”呂兆賢說道,“他如今還在羽林衛掛職呢,是個僉事!”

    “當初他開這賭坊買賣的時候,大理寺那邊還是老小去打的招呼,畢竟咱父親以前是大理寺卿,頗有些人脈!”

    “所以,江夏侯的公子就提出,不如讓老小也入些股,一塊賺錢!”

    呂氏勃然大怒,氣得渾身發抖,“咱們這樣的人家,要用這種錢嗎?”

    “咱家也不寬裕呀!”呂兆賢攤手說道,“老家一大家子親族,光靠俸祿怎麽養活?京裏頭人情往來,交際應酬哪樣不要錢?朝廷給的俸祿,都不夠家裏奴婢們吃用的!”

    “還要講排場,講鳳儀。況且”說著,呂兆賢看了下呂氏的臉色,“每年還要往宮裏進一些金銀,供你和炆哥兒賞人使用,這可都是不少錢呀!”

    “夠了!”呂氏忍無可忍,冷笑道,“這一切,還都怪在我身上來了,是不是?”

    “不是這個意思,可家裏也是好心!”呂兆賢繼續訴苦道,“老小在那處賭坊占的股,一年也就是四五千貫的出息,剛好夠家裏花銷!”

    “哼,以前我心裏還覺得你隻是當個侍郎委屈了,現在看來”呂氏咬牙道,“太子爺不重用提拔你們,還是真是看透了你們!”

    呂兆賢一愣,不懂為何妹子要這麽說。

    “你們不但是無才,還是無德,無智!”呂氏壓低聲音,怒斥道,“大哥你也是從小讀書的,這等事能做不能做,你心裏不知道?”

    “哎,不能做又如何,家裏總要維係吧?”呂兆賢無奈道,“去年老家修祖賢堂,族裏一開口就是一萬貫。不弄點進錢的來路,拿什麽給?”

    “掉錢眼裏去了?”呂氏看看左右,壓抑著怒火,“這下好了,看你們怎麽辦?”

    “老小你可不能不管呀!”呂兆賢聽呂氏的語氣有些不想管,頓時慌了,趕緊道,“昨兒老小在應天府,咱們家還能打點讓人送點東西進去。可昨兒半夜,直接給”

    “給什麽?”

    “送到錦衣衛詔獄裏去!”呂兆賢道,“緊接著,錦衣衛抄家的就上門了,雖還算客氣,沒說什麽,隻是檢查了老小那處院子,可那架勢我看了都害怕!後來,江夏侯登門,我和他一商量,這事除了找你,找旁人都沒用啊!”

    “你這時候找我,是害我!”

    呂氏眼前一黑,差點氣昏過去。

    不但是氣還有怒,還有恨。

    看看人家東宮嫡長子的舅舅們,再看看自己兒子的舅舅們,還真是人比人要死,貨比貨要扔。幫不上任何忙也就罷了,還要連累他們娘倆沾上一身不是。

    送去錦衣衛就代表這是皇爺的首肯了,這時候不想著撇清關係,還和江夏侯周德興商議找自己謀劃。

    呂家門裏,簡直就是出了一群四六不懂的王八蛋!

    “怎麽能是害你呢,你和太子爺說說,這事饒了一遭不就成了!”呂兆賢看不出深淺,還在繼續說道,“錦衣衛鎮撫司是什麽地方?沒事都要弄出事來,老小自幼沒吃過苦,進那裏還能落下好?”

    “到底是親兄弟,你要幫呀!”

    “你要是不幫,咱家老小可就沒指望了。妹子,這些年咱家也沒借過你什麽力,我來之前,娘也說了,呂家要是倒了”

    “住口!”呂氏臉色鐵青,盯著對方,直至對方渾身發毛,才淡淡開口道,“有我在,呂家一時半刻倒不了。”說著,又歎息一聲,“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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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呂兆賢走遠,呂氏才在心腹女官的攙扶下起身,有些乏力的往外走。

    “娘娘要回去歇著?”

    “不了,去太子爺那!”

    隨後,一行人朝著太子朱標春和宮那邊走去。

    東宮的首領太監甄不義見到呂氏的儀仗,遠遠的迎了過去。

    “奴婢見過娘娘!”

    呂氏一笑笑意,溫和的說道,“日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這是做什麽?外人看了,還以為本宮是刻薄的人!”

    “奴婢知道娘娘心疼我們這些下人,可奴婢不敢壞了規矩!”甄不義笑道。

    “太子爺忙什麽呢?”呂氏問道。

    甄不義朝後麵看了一眼,低聲道,“五軍都督府的幾位,正和太子爺商議軍事呢。”說著,又笑道,“再多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了,宮裏的規矩,主子議軍國大事,太監要在十步之外,不能偷聽!”

    “嗬,你還撇清起來了!”呂氏笑笑,隨即低聲道,“我問你,太子爺今日臉色如何?”

    “不大好!”甄不義也看看左右,壓低聲音,“您家那事,想必”

    呂氏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的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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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文華殿,皇子皇孫讀書的大學堂中,朱雄英百無聊賴的打了一個哈欠。

    這年剛過完,就要來讀書,而且還要一大早就起來,簡直是折磨人。

    師傅們還沒到,屋裏有些鬧騰。小王爺們湊到一塊,在朱雄英身邊說笑。而一直在最前麵,默默看書的朱允炆那邊,卻是格外冷清。

    “殿下,您得給評評理啊!”小屁孩寧王湊到朱雄英耳邊,“您說,我養海東青礙著誰了?”

    三歲定八十,寧王這孩子從小好武,就喜歡搗鼓這些猛禽。他住處養著幾隻海東青,有的是遼東女真部送來的,有的是他的舅舅們花大價錢買來給他玩的。

    “怎麽了?讓人給告了?”朱雄英笑道。

    寧王朱權一拍大腿,“是呀,也不知是誰,跟幾位大學士說,我過年休假那幾天一點正事不幹,整日溜鷹。弄得昨兒幾位大學士,鼻子不是鼻子的找父皇告狀,說我玩物喪誌!”

    朱雄英看看他,“誰告的?”

    寧王朱權看看朱允炆那邊,“還有誰?我用屁股都能猜到,哼,整日假模假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考秀才!”

    “那你打算怎麽辦?”朱雄英又笑問,撩撥著寧王朱權的情緒。

    後者咬牙,“想揍他!”

    “叔叔揍侄兒?”朱雄英笑道,“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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