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等你當皇帝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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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端端的,你動手幹啥?”

    老爺子看著朱標,語氣有些嚴厲,“他有天大的錯,你要殺要罰一句話的事,為何要動手?傳出去,名聲還要不要?”

    “兒臣思慮不周,請父皇責罰!”朱標俯首道。

    而在一旁聽著的詹徽,又是一身冷汗。

    老爺子話裏話外的意思,不是怪罪太子朱標打了自己,而是怪罪朱標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毆打臣子。

    “是臣不好,臣觸怒了太子爺,該罰!”詹徽趕緊開口。

    對詹徽的機敏,老爺子也很滿意,點頭笑道,“你呀,平日硬邦邦的不苟言笑。咱知道你的性子,太子未必知道。再說他還年輕,啊,火氣旺了些。這個他又是你將來的主子,打你也是為你好!”

    “臣明白!”詹徽又急忙笑道,“都是太子爺抬舉臣,換做旁人,太子爺不值當生這麽大的氣!”

    “哎,這麽想就對嘍!”老爺子笑道。

    對於詹徽的言語,他很滿意。他是一心想讓朱標做一個太平富貴,沒有任何汙點皇帝的父親。毆打大臣這件事,放在哪朝那代都是了不得的事,說小了是有失體統,說大了是殘暴無德。

    作為深愛兒子的父親,老爺子怎麽可能讓朱標擔上這麽個罵名!

    怎料,朱標卻執拗的說道,“父皇,不是他觸怒了兒臣,是他的酷吏行徑,觸怒了兒臣,也汙了父皇的英明!”

    老爺子麵色一變,就聽朱標繼續說道,“父皇,此等酷吏不能再用了。你看他辦的差事,幾個小案子,在他手裏變成了驚天的大案。不但濫抓無辜不說,還假借父皇的名義”

    “住嘴!”老爺子怒斥,看看朱標,憤然轉身,“你跟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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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倆一前一後,都陰沉著臉,走入奉天殿老爺子辦公房之中。

    “你咋回事?”老爺子在椅子上坐下,怒道,“誰讓你這麽大火?”

    朱標跪下,開口道,“父皇,張康年一案確實有許多必須懲治的地方,可兒臣看來,不應毫無節製的擴大牽扯。張康年抓了,他選官時說項的人也抓了,刑部的人抓了,常熟按察司,典獄等人抓了,周家的人抓了。”

    “有罪伏法天經地義,但兒臣看來,大可不必抓那些隻是牽扯其中的人。比如河南按察司等,這些官員,都是我大明的官員。都抓了,誰來辦事?”

    老爺子陰著臉,沉默不語。

    朱標頓了頓,繼續說道,“那詹徽酷吏一個,知道父皇您愛較真,故意在您麵前誇大其詞,抓人毫不顧忌”

    忽然,老爺子開口道,“他做的每件事,咱都知道,不是假借咱的名義,就是咱的授意!”

    朱標為之一滯,歎息道,“父皇,您不是常教導兒子,為君當寬容嗎?這些年朝廷已經殺了不少人,若在再殺下去,我大明朝還有誰敢為官?”

    老爺子也歎息一聲,隨即擺手道,“來人,給太子搬個凳兒來!”

    樸國昌端來凳子,朱標起身坐了下去。

    “既然說到這裏,咱爺倆今兒索性好好說說!”老爺子開口道,“不是咱想濫殺,多少,咱又不是殘暴之人,又不是一天不殺人就不快活。而是這些人,必須殺!”

    朱標不解的看著老爺子。

    “這些案子之中,有徇私枉法,貪汙受賄的,還有懶政怠政的,還有裝糊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老爺子開口道,“對吧!”

    穀<spa>  說著,又繼續道,“這些人,咱必須殺!”

    “不殺,他們永遠記不住!”老爺子微微皺眉,“當官的人,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今日放縱他們一份,明日他們就敢蹬鼻子上臉!”

    “殺雞儆猴,他們就是雞,那些沒犯事的官員就是猴子,咱要用他們的腦袋,讓天下的官員們都看看,敢不按咱的規矩辦事,這就是下場!”

    “這事你不要管了!”

    老爺子雙手揣在袖子裏,“眼不見心為淨!”

    “父皇!”朱標急道,“您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說著,繼續大聲道,“這可都是人命關天的事呀!就因為一些小錯,您就要殺了他們?”

    “你說兒臣眼不見,兒臣真的看不見嗎?”

    老爺子已是十分不悅,從小到大朱標都不曾這麽頂撞過他。

    “犯法不殺留著幹啥?”老爺子怒道,“哦,那些刑部那些受了好處的小吏和官員不該殺?他們受好處的時候,拿著別人孝敬的錢,做昧良心的事。在你口裏,居然不該殺?”

    “兒臣不是說他們不該殺,而是這事要有個限度,不能平白無故的,您老氣不順就要殺!”朱標繼續急道,“難道除了殺人,就沒別的辦法?”

    “你有什麽辦法?”老爺子怒道。

    “兒臣沒辦法,可兒臣知道不能亂殺人!”朱標心中那股隱藏著的,朱家仁特有的執拗發作起來,“父皇您這些年殺的人還少嗎?稍有不順您就嚴刑峻法,各種刑罰曆朝曆代聞所未聞!”

    頓時,老爺子暴跳如雷,“小畜生,你就這麽跟你爹說話?”

    “父皇,您就不怕,百年之後落下千古罵名嗎?”朱標繼續道。

    “你”老爺子大怒。

    “父皇您教導兒臣寬容,您這麽就不寬容一些。”朱標又道,“明明不用殺人的事,您一定要殺人。明明可以寬容處理的事,您一定要弄得天下皆知,人心惶惶!”

    “父皇啊!”朱標臉色漲紅,“曆朝曆代,沒有您這樣如此刻薄的皇帝啊!關鍵是,您殺的許多人,都是死在了莫須有三個字之下!”

    “有罪的,論罪就是,難道人人都是死罪?”

    “孽子!”

    老爺子大怒,他一輩子何嚐被人這麽指著鼻子忤逆過。

    當下站起身,對著朱標怒罵,“你想當聖德之主,等你以後當皇上了再說。現在,還輪不到你對咱指手畫腳!”

    “父皇,難道連兒子的話您也不停?”朱標絲毫不退。

    “咱”老爺子盛怒之下,拽下布鞋,朝著朱標的腦袋上啪的一下。

    啪,朱標臉頰頓時火辣辣,一個趔趄栽倒。

    “忤逆咱!”老爺子怒氣不減,“咱為了誰?咱這輩子為了誰?臨老了,讓你這小畜生指著咱的鼻子罵?今日咱非打死你不成!”

    朱標捂著臉,也牛脾氣上來,昂著脖子,“您打死我吧!兒子死了,才是真的眼不見,心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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