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折騰一陣之後，撲在白墨懷中，哭泣道“老白，為什麽？”

    白墨回道“為了洪荒。”

    “盤古大神開天辟地，身化萬物，是為了洪荒。”

    “老師傳道天下，以身化道，是為了洪荒。”

    “羅睺身敗名裂受眾生涶棄，也是為了洪荒。”

    “他們終究會否極泰來，終究會英雄回歸，終究會雄視萬古。”

    良久之後，女媧又道“老白，我想回媧皇宮。”

    白墨回道“好。”

    媧皇廟對麵有白祖廟，而媧皇宮對麵卻沒有。

    “老白，我……”

    女媧欲言又止。

    白墨笑道“無論你做了什麽，或者想做什麽，你依舊是你，依舊是從前的你。”

    “我……”

    女媧咽下最後一滴淚，離開了混沌，回到媧皇宮。

    女媧立於媧皇宮門前，凝望洪荒，凝望白祖廟。

    我已不再是我，你已不再是你。

    一聲長歎，從過去到末來。

    實力越來越強，懂得越來越多，心卻越來越遠。

    白墨枯坐混沌之中，一眼千年。

    千年時間，白墨將這些年的得失仔細體悟一遍，自化形以來，所見所聞，盡皆沉澱下來。

    力之大道更上層樓，青蓮碎片還需要繼續收集。

    當白墨再次出現時，來到了五莊觀。

    鎮元子再也不是無敵，自從失了地書，在大能圈兒，已經滑落到邊緣。

    紅雲沒有回景外天，而是一直在五莊觀。

    地書是防禦至寶，人生果樹是先天靈根。

    沒了地書，先天靈根便是懷璧之罪。

    如果沒有紅雲，五莊觀不知被踏平了多少次。

    紅雲再也不是洪荒第一倒黴蛋，而是先天聖人。

    有了紅雲，便沒有人敢來五莊觀放肆。

    但是白墨不在其列。

    很不巧，他就是來放肆的。

    紅雲見到白墨，難免心情緊張，白墨與鎮元子的恩怨，不是三兩句話就能化解的。

    白墨或許不在意鎮元子，但是鎮元子對白墨卻是恨意不減。

    這些年，鎮元子修為不得寸盡，很大概率是因為白墨。

    白墨已經成了鎮元子心魔。

    在白墨麵前，紅雲總覺得聖人不死有點假。

    紅雲舒緩一下緊張情緒後，問道“不知白祖駕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白墨笑道“無妨。我不過一散修，無需遠迎。”

    嗬嗬！

    紅雲內心幹笑兩聲，一聲令下，兩界齊開。

    我也想做這樣的散修！

    紅雲又道“不知白祖降臨，有何指教？”

    “人生果樹。”

    白墨直接回道。

    “這……”

    紅雲無奈地看了一眼身側鎮元子。

    如果是別人，他可以攔下。即便是聖人來了，他也可以周旋一二。

    可是麵對白墨，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拿什麽去周旋。

    白墨有多強，他不清楚。

    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

    在巫妖量劫中，白墨幾乎完整的保留了兩族實力。

    其餘諸聖，無人有此魄力，也無人有此能力。

    巫妖量劫是道祖定下的，無人可以逆轉。

    但是白墨做到了！

    如今道祖兵解，白墨就是洪荒第一人。

    道祖兵解與白墨有沒有關係，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女媧回歸媧皇宮千年不出，這不是女媧的作風。

    白墨看向鎮元子，問道“你恨我？”

    “不敢。”

    鎮元子低頭回道。

    白墨又道“元始師兄也恨我。”

    鎮元子沉默下來，元始作為聖人，還有老子與通天兩位聖人做後盾，都不能將白墨怎麽樣，他又能如何？

    白墨對紅雲又道“老師以身化道，聖人就應該去聖人該去的地方。保一人還是保蒼生，你怎麽選都沒有錯。”

    鴻鈞化道，諸聖皆有感應。

    聖域對諸聖的感召一直存在，但是千年已過，無一人入聖域。

    聖域進去容易，出來難。

    洪荒是諸聖的角鬥場，誰也不想輕易地離開洪荒。

    女媧與紅雲不想爭奪什麽，但是洪荒有他們的牽掛。

    白墨又道“聖道不易，好自為之。”

    白墨說完，來到人生果樹旁，直接將人生果樹連根拔起。

    人生果樹，為十大先天靈根之一，取其精魄也能朔本歸源。

    就像望舒宮前的月桂，月桂依舊在，依舊還是月桂。

    以先天之炁修複受損的人生果樹，不過是舉手之勞。

    明悟混沌青蓮碎片的大道真意後，地書也不是不能還給鎮元子。

    但是白墨沒有那麽做，隻要鎮元子心魔還在，他就不會將地書與人生果樹還給鎮元子。

    心魔不破，他無法成為真正的地仙之祖。

    白墨把搶劫之事做得如此理所當然，如此明目張膽，紅雲隻能暗自苦笑。

    實力不如人，一切皆時徒勞。

    鎮元子五指緊握，目送白墨離去。

    千般恨意，除了刻骨銘心，他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從前還有道祖壓製，如今道祖也沒了。

    紅雲縱然心向自己，終究是無力麵對白墨。

    紅雲對鎮元子說道“道兄，沒了人生果樹，世人再也不會為難道兄了。”

    鎮元子回道“你什麽意思？”

    紅雲歉然一笑，又道“聖人就應該去聖人該去的地方。”

    說罷向鎮元子恭身一禮，化作一道紅光往聖域而去。

    這一禮，算是償還這些年的因果。

    聖人之禮，不是什麽人都能受得起。

    受不起，是劫數；受得起是造化。

    這一禮，不是劫數，也不是造化。

    隻是一道聖光。

    鎮元子有了這道聖光，聖人之下再也無人能為難他。

    諸聖也不會為難有聖光護體的人。

    聖光隻有聖人能留下，任何聖人再非必要的前提下，都會給其他聖人麵子。

    換句話說，鎮元子有了這道聖光，隻要自己不作死，就不會死。

    鎮元子目送紅雲離去，心中暗恨你到底是誰家的狗！

    你來之前，人生果樹沒事。你來之後，人生果樹也沒事。

    白墨來了，人生果樹沒了，你卻走了！

    不周山倒塌後，有了東昆侖與西昆侖。

    東昆侖成了元始的道場，而西昆侖則住上了女仙之首。

    不周山齊腰而斷，而那個腰很不巧，正好處於生養白墨的蓮池。

    悠悠數萬載，蓮池已不再是蓮池，搖身一變成了瑤池聖境。

    白墨立於蓮池邊上，沒有去感懷歲月滄桑。

    因為對麵有一白發靚仔正在垂釣。

    東華帝君！

    洪荒關於東華帝君的傳說不多，但是羅睺曾說，東華帝君生於魔道之爭以前。

    洪荒，活得夠久，就是實力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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